坐著連帆和舒輕瀾以及水芸的懸浮車開進了有著獨立人工天幕的別墅區。
天變得亮堂起來。
這處別墅區的天幕,是正常運行的,現在還在晝間狀態。
開過一座人工小山,繞到山背面,是一座被精致圍牆圍起來的別墅。
別墅的正門口停著一輛防彈車,車邊站著幾個守衛機器人。
舒輕瀾的車沒有停,從那輛停著的防彈車旁開了過去。
看似古色古香的大門自動打開。
進到裡面,懸浮車停在了車庫。
水芸連拉帶拽的把連帆拖下車。
舒輕瀾則是默許了。
“我就不和你們進去了,我就在院子裡走走就行。”
連帆好不容易掙脫開水芸的無情鐵手,站穩身子,說道。
此時,他自然是不便和舒輕瀾走在一起。
盡管水芸剛才暗戳戳的示意了他好幾次,希望他陪自己小姐一起走進屋子裡。
但他還是不願意和舒輕瀾一起去見神田京一。
神田京一是京阪重工的大少爺,舒輕瀾名義上的未婚夫。
更何況,下個月他們就要正式舉行婚禮,以此來鞏固京阪重工和天工造物之間的合作關系。
於情於理,這個時候連帆都不應該舒輕瀾和走在一起,甚至不應該出現在這個院子之中。
就算把他是舒輕瀾的“救命恩人”,這種說法搬出來,也不行。
忽視水芸的暗示和舒輕瀾有著期待的眼神,他硬著頭皮和舒輕瀾打了聲招呼。
然後,拎著手術箱子他沿著前院邊緣的的漂亮小徑,準備一直走到了後院的池塘邊上。
水芸看著他的背影,罵了一聲:
“膽小鬼。”
然後陪著舒輕瀾往只有兩層樓高的古風別墅裡走去。
連帆一點不敢回頭,連走路都躲在陰影裡。
先躲一躲。
現在反身走出去肯定是不行的。
進來的時候他坐的是舒輕瀾的懸浮車。
除了水芸沒有人知道他來,現在他步行出去,必然會被整個別墅區的公共攝像看到。
路上盤問是肯定少不了,相當麻煩。
更何況神田京一的懸浮車還停在門口,旁邊還有守衛。
如果被看到了,最後也很難解釋。
所以他只能先去後院待一會,希望舒輕瀾能快些把神田京一打發走。
這裡他也不是第一次來,輕車熟路。
因為身旁沒了其他人,也稍稍放松了幾分。
這處別墅區雖然陳舊,但終歸也是人工建造的,因此天氣是可控的。
因為舒瀾喜歡的緣故,整體氣候自然也一直保持在了春季那般。
反正這處別墅區的承建商是天工造物,當初建造的時候就已經說明了季節一般只會都是春季。
院子裡栽種的花草,灌木,樹木也均是改良的品種,常年盛放或常青。
生機勃勃。
路上,有站在樹木枝丫間的仿生機械鳥雀盯著他看了幾眼。
那些鳥雀看起來與真實的血肉動物幾乎無異。
尖銳的鳥嘴裡也偶爾會發出清脆的鳴叫聲。
但如果仔細看它們的眼睛,就會發現隱藏在眼睛內部的光學傳感器。
它們看了連帆幾眼,用幾秒確認了他的身份,便不再看向他。
連帆的身份自然在院子的安全信息庫中有著記錄,舒輕瀾給他登記的權限是:自由訪客。
這意味著,在這個院子裡,他哪裡都可以去。
更沒有什麽地方是他不能進的。
有的仿生機械鳥雀振翅飛到了別處,有的依舊固守在原地。
獨立院子外是別墅區的公共安全攝像。
而這些仿生鳥雀卻是隻活動在這間屬於舒瀾的院子裡。
連帆知道,這些仿生機械鳥雀可不僅僅是為了增加院子裡的生機,它們也是院子裡的安全監控,
因為舒瀾喜歡清淨,所以這個院子裡除了一個水芸,作為械體擔任她的貼身護衛之外。
其他的基本都是純粹的機械造物。
四周的樹木上有白色的花盛放,一簇簇的點綴在青綠色的枝丫間,散發出來的香味清淡。
環境極美,一路清淨,連帆不再憂心。
看著這種漂亮的院子。
他想,
‘要是能和樂桃一起住在這種漂亮的地方就好了。’
緩緩沿著小徑走到後院。
後院自然也是風景雅致。
有小亭子建造在池塘邊。
亭子裡是乾淨的石桌石椅,亭子外是改良了的柳樹。
柳樹的細長的枝丫微微飄動,翠綠色的葉片拂過水面。
水波蕩漾。
乾淨澄澈的池塘之中有著不少金色白色的鯉魚遊動。
環境真好啊。
比城中的高樓大廈好,更比東荒的黃沙漫天好。
拎著手術箱子,連帆來到了亭子之中,位置偏裡。
就算有人從別墅的樓上往這裡看,也看不到他的身影。
連帆將手術箱子放到了桌上,打開。
那隻被關在裡面的傀儡蟲也順勢動了起來,快速的爬到了他的手上。
將連帆的手心咬出了一個口子,鑽了進去,然後再度化為血肉和連帆融為一體。
放松的呼出一口氣,再調整了一下藏在了外套下面的動能手槍的位置。
連帆靜靜的看著外面乾淨澄澈的池水。
想著要在新月球建造出這麽一個精致的庭院到底要花多少錢。
“請問——”
有聲音從身後傳來。
聲音輕柔綿軟,像是棉花一般。
連帆收回視線,轉身回頭。
看到了一個和服少女,少女黑色的長發光潔筆直的披散在背後,幾乎觸及腰間。
她披著一件紅黑色的外袍,裡面是黑色的和服。
外袍有精致的紋路與圖飾,高貴而奢華。
恰好別墅區的環境系統又隨機吹起了一陣風。
風吹過湖邊,吹動了少女的長發。
有脆弱的花瓣被從樹上垂落,落在了她的肩頭與發間。
她一隻手拿著手機,一隻手捏起了肩頭的花瓣,又將發間的花瓣拍落。
肌膚好似初雪般白淨無暇, 體態柔美而纖細,神情天真而無邪。
天然能夠讓人打從心底生出喜愛與呵護之情。
幾乎和舒輕瀾一樣美。
應該是注意到了連帆投射過來的視線,少女趕緊將手中的花瓣丟下,繼續說道,
“請問,你也是舒姐姐的客人嗎。”
她站在亭子的外面,手機捏在手裡,眼神中有著好奇。
又有風吹過,連帆嗅到了與庭院中的花香截然不同的清淡香味。
好像是少女身上的。
“是的。”他回答。
既然被人看見,連帆自然不能做出什麽值得懷疑的回應,順其自然就好。
他本來就是這裡的客人。
和服少女如同小貓一般輕巧而活潑的跳進了亭子裡,也不害怕連帆,笑著說道:
“那你能和我說一會話嗎?”
連帆看著她好奇的眼神,臉上稍稍露出了一些為難。
應該是注意到了連帆臉上的為難,和服少女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麽。
她趕緊整理了一下被風吹的有些亂的頭髮和衣物,說道:
“初次見面,我是神田天音,請多指教。”
她輕柔的腰肢微微彎下,禮貌至極。
聽到了神田天音的自我介紹,連帆眼中顯露出驚訝。
她也姓神田。
但他沒有太過猶豫,回應道:
“我叫連帆,請多指教。”
神田天音聽到了連帆的名字,臉上綻放出純淨而喜悅的笑容。
好像兩個人互通名字就成為了朋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