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偷偷瞄了一眼沈多金的側臉,有種做則心虛的心理,又連忙把目光收了回來。
沈多金敲了敲木門。
咚咚咚。
不多時。
木門被打開,一位老嫗從裡面走了出來,目光有些冷漠的看著沈多金。
“做甚?”
“這裡是染三娘的家吧?我們是前來買做綢緞的染料的。”
沈多金說著,還將五兩銀子暗中遞給了老嫗,道:“勞駕您告知一下染三娘。”
看在銀子的面子上,老嫗神情略有緩和的說道:“等著。”
門又被關上了。
過了一會兒,那位老嫗又打開門,對著兩人道:
“進來。”
沈多金兩人跟在老嫗的身後,經過一個大花園然後來到了會客的地方,一位三四十歲,看起來風韻猶存的女子,坐在大廳的正中央。
她正襟危坐,目光頗為冷漠的看向沈多金兩人。
“三娘,人帶到了。”老嫗說罷,站在了染三娘的身邊。
“三娘在上,後生沈多金,攜家妻顧紅纓給三娘請安。”
他和顧紅纓,對著染三娘鞠了一躬。
“嗯,這後生倒是挺有眼力勁~”
染三娘這才開口,聲音有點禦姐的味道。
“賜座,來人,給客人上茶。”
兩位婢女端著兩杯熱茶遞給了兩人。
“三娘,我今日上門是來購買染料的。”
沈多金起身說道。
“你這後生倒是個急性子,知道三娘我的規矩嗎?”
染三娘審視著沈多金,以及旁邊的顧紅纓。
“知道,不跟女人做生意,不跟未婚之人做生意。”
沈多金誠懇回答道。
“既然知道我的規矩,為什麽還來跟我做生意?”
染三娘盯著顧紅纓,然後慢悠悠的說道:“這女人啊,嫁沒嫁人,洞沒洞過房,是不是夫妻,我這一眼就能看出來。”
她的目光似乎已經看透了顧紅纓的心裡。
顧紅纓頓時內心就緊張到了極點,她咬著嘴唇,快要滲出血來。
沈多金見狀,連忙道:
“三娘!其實我們才成婚不久,所以彼此之間還有些不適應。”
染三娘把目光放在沈多金身上,以她敏銳,她能察覺到沈多金有種不太符合十七八歲年齡的成熟感。
“成婚不久……那姑娘,來走兩步,讓三娘看看。”
染三娘看著顧紅纓,說道。
顧紅纓皺著眉頭,她不太明白染三娘這樣做的意思。
不過還是在染三娘面前走了一圈。
染三娘接著道:“看見那個樓梯了嗎?你去走三個來回。”
沈多金也有點奇怪,這染三娘到底是什麽意思?
顧紅纓在樓梯上走了三個來回後來到了染三娘面前。
染三娘嘴角露出一絲冷笑,道:
“送客!”
顧紅纓眸中閃過一絲慌張,她也不明白為什麽會這樣。
沈多金似乎知道了什麽,女人做完那事兒之後,幾天內上下樓梯會很痛,而顧紅纓表現太正常了。
“三娘!請容我說一句。”
沈多金連忙站了出來,說道:“我們成婚是不久,但是家妻正處在月事內,所以還未進行房事。”
這個理由倒也說得通。
染三娘對沈多金倒是越來越好奇了,這小子看其打扮,應該是有來歷的。
“既然這樣,那證明一下你們的確是夫妻。”
顧紅纓愣在原地,她壓根就不知道怎麽證明。
沈多金遲疑了幾秒,來到顧紅纓面前,抱住了她。
他能感覺到在抱住的一瞬間,懷中的嬌軀緊張的顫抖了一下。
隨著沈多金松開,顧紅纓的臉簡直紅透了,她甚至能感覺自己的臉龐熱的發燙。
“三娘,這下可否談生意了?”
“你們不是夫妻,送客!”
染三娘察覺出來,剛才顧紅纓身上的緊張與顫抖,還有些許不適應。
沈多金皺眉,看來他只能亮出自己官家的身份了。
就在此時,顧紅纓卻大聲說道:
“三娘!我覺得你的規矩不合道理!”
沈多金意外的看了顧紅纓一眼,這丫頭倒是有幾分膽量。
“笑話!我染三娘做事,還輪到你個黃毛丫頭來指教?”
染三娘頗帶嘲諷的語氣,她壓根就瞧不起顧紅纓女流身份。
“不錯,晚輩的地位自是比不上三娘的,但是染三娘的規矩,不和女人做生意,這算是哪門子規矩?
三娘!你自己不也是女人嗎?
為什麽還要立這個規矩?你瞧不起女人,換言之是不是你也瞧不起你自己?”
顧紅纓的話,如同一根小刺一般,刺入了染三娘的心裡。
“大膽!!”
染三娘一聲令下,周圍四五個女子立即出現,將沈多金兩人包圍住!
“哼!怎麽?三娘,晚輩說的有不對的地方嗎?
再者我們今天只是來買染料的,你若跟我們做生意,那咱們就好好做,如果不跟我們做生意,那咱們就此別過。
我們不是來給你演戲的戲子,處處都要符合你的心意!”
顧紅纓斬釘截鐵的說著,頗有一絲巾幗不讓須眉的勇氣,倒是令沈多金有點刮目相看。
之前怎麽沒發現,這丫頭還蠻勇的,挺能說會道啊。
“既然三娘不願意做生意,那我們就此告辭了。”
顧紅纓說罷,便對著沈多金說道:“我們走吧。”
“等等!”
兩人正準備走時,染三娘忽然間將兩人叫住了。
“丫頭,膽量挺大的,告訴三娘,你是哪家的丫頭?”
染三娘還是頭一次遇見像顧紅纓這樣的女子。
“顧家,顧紅纓!”
顧紅纓雙眼迎上染三娘的目光,絲毫不懼!
“顧家?怎麽這麽耳熟?”
染三娘目光流露出幾分回憶。
“三娘,之前有個叫顧健的,一直跟咱們做生意。”
旁邊的老嫗提醒道。
染三娘這才想起了,詢問道:“這顧健是你什麽人?”
“家父!”
顧紅纓惜字如金的說道,她不想再跟這個脾氣古怪的中年大媽糾纏。
“你是顧健的女兒?”
染三娘想起了什麽,看向顧紅纓,似乎在等待顧紅纓的肯定。
“嗯,我是顧健的二女兒!”
顧紅纓有些疑惑的看向染三娘,內心暗道:怎麽回事?
“既然是顧健之女,那這生意倒是可以做了,顧健這個人,三娘我還是信得過的。”
染三娘想起了什麽,繼續道:“我可是有日子沒見你爹過來了,他怎麽樣了?”
“我爹……我爹已故。”
顧紅纓不想再提這些傷心事。
“什麽!顧健死了?”
染三娘瞪大了雙眼,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
顧紅纓沉默不語,她不想再提這件事情。
染三娘看向顧紅纓的目光,緩和了許多,眸中含淚的對顧紅纓招手,道:
“丫頭,你靠近點,讓三娘好好看看你。”
這讓沈多金看出點什麽,他內心暗道:難不成兩人之間還有故事?
或許……
這顧紅纓才是染三娘的私生女?
他開始腦補一場狗血戲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