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處西鄂邊陲之地,林莽雜樹參差不齊,朔風拂過落葉凋零,起伏平緩太不顯眼。看著眼前這座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山野,對朱儁而言意義不可謂不大,雖找不到任何特點但必須記住它的名字,經一番打探才知其名曰精山。如果不是要向朝廷匯報戰績,也許一輩子也不會知道有這麽一座談不上山的所謂之山居然敢叫精山,現在已成為自己戰功彪炳史冊之閃光點。再一看山野間僥幸多活一夜的黃巾殘卒不足兩千,打掃戰場瓜熟蒂落就在此時。
最後的幸存者就有習慣保持戰場優良作風的小羽以及受他影響的夥伴們,人人心知肚明清場之後就不再有活口,要想再躲在別人的背後已經成為不可能,看了看四周映入眼簾的只有一雙雙無助的眼睛和對死亡的無窮恐懼,一盤散沙毫無章法只因為孫夏已戰死沙場,雖無人指揮但所有人不約而同本能的擁在一起。
面對官軍高高舉起步步逼近的利刃,所有人都本能的畏縮退卻,退無可退只能向人群的最中央擠去,擠無可擠便開始相互推搡,只有一個身披黑衣的身姿扒開人群反其而行走到隊伍的最前面,掀下半遮面容的黃巾露出一張清新脫俗嬌媚面容。
誰也沒沒想到隊伍中居然隱藏著一位冰豔美少女,小羽更是難以置信看著這張似曾相識的面孔,隱王殿夜遇“阿飄”的畫面在腦海中飛掠而過,難道她就是刺殺車勒的女刺客?只見她面對刀劍環伺面無懼色振臂怒吼道:“兄弟們,我們只是一群失去土地的農民,不是我們不夠安分勤勞,我們拿起武器只是為了活下去,因為我們深愛著這片土地。是誰將我們逼上絕路?皇帝、朝廷、世家大族、三公九卿?還是眼前高舉屠刀要將我們斬盡殺絕的官軍?我死不足惜但兄弟們何罪之有,我引頸待戮但手中之刀不同意,兄弟同心血戰到底,黃巾之魂浩氣長存,隨我殺......”話音一落拔出腰刀,向前衝鋒不帶一絲猶豫。
“兄弟們,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殺......”強大的氣息從一介女子體內爆發而出其感染力絕對拉滿,讓氣血方剛的小羽胸中一團烈火被瞬間點燃,偶像的力量不可謂不大,一改躲在背後的習慣呼喊著開始衝鋒,卻被一個更迅捷的身影竄到前面。此人身長八尺橫闊雄健,緊握兩把戒刀衝入官軍陣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取下一人項上人頭再全身而退,一手拎起頭顱一手將戒刀上的鮮血放到嘴前用舌頭掠過道:“兄弟們,刀口舔血的時候到了,隨我武松一起殺他一個魚死網破。”
眾人齊聲怒吼“殺......殺......殺......”已經喪失的戰鬥勇氣被重新點燃,所有人都奮不顧身開始了瘋狂反擊......
如此畫風突差點亮瞎朱儁的鈦合金狗眼,揉了揉雙目再此張望,明明是一群待宰羔羊怎就搖身一變成為一群瘋狗。
正所謂一人拚命百夫難敵,激戰持續到黃昏官軍付出沉重代價也沒有拿下精山,明明目標伸手可及感覺幸運女神突然拋棄了自己,朱儁百般無奈鳴金收兵。也讓這最後的南陽黃軍殘軍獲得喘息之機,所有人這才將目光集中在那位第一個挺身而出的少女身上,千言萬語也無法表達敬佩之情,一問才知乃馬元義之女馬冰凝。
一切按照黃巾軍慣例行事,毋庸置疑冰凝已經成為接替孫夏的第一人選,只不過現幸存者僅千余人,稱為首領顯然不合適,所以被大家一致推舉為新任小方渠帥。
蛇無頭不行的問題已解決,破解被困精山之死局已成當務之急,這些經歷一系列惡戰洗禮而未死者已淬煉成鋼,紛紛表示血戰到底但冰凝心如明鏡,深知雙方實力相差何止十萬八千裡,選擇繼續正面對抗就無法擺脫全軍覆沒的結果,苦於一時計無所出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翌日毫無意外官軍進攻的陣型已經擺好,大家正高呼“血戰到底”那狗頭軍師王倫卻跳出來獻策道:“啟稟冰凝小帥, 昨天激戰之際我看朱儁目露驚疑之色,很明顯面對我們的激烈抵抗他有所折服,關鍵是雙方兵力相差太大,面對絕對力量一切掙扎都是徒勞,何不趁此機會請降,朱儁為了減少自己軍隊傷亡說不定就接受的。”
此言一出冰凝勃然大怒,咬牙切齒道:“好一個狗頭軍師,上次我軍達十萬之眾,你去乞降尚遭拒絕,現在僅存千余兄弟,官軍要將我們趕盡殺絕你還敢亂我軍心,不殺你不足以平兄弟們之憤。”一聲大喝手起刀落砍下王倫項上人頭道:“再敢妄言招安這就是榜樣。”
“殺得好殺得妙。”只見一大漢跳將而出道:“小帥軍令如山這一刀太解氣了,沒了軟骨頭王倫,剩下的都是錚錚鐵骨的漢子,看灑家魯達去取朱儁項上人頭以獻小帥麾下。”魯達手持劈風刀直衝敵陣,砍翻數人卻被孫堅擋住,大戰二十回合感覺難以力敵便往後一跳全身而退。身後又一人挺身而出道:“江東猛虎孫堅果然不同凡響,讓我林衝去會會那廝。”言罷手持長槍直取孫堅,大戰三十回合難解難分之際朱儁再一次感覺到這最後的黃巾殘軍中確實不乏臥虎藏龍之寇,但戰場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中,左右兵多將廣何必單打獨鬥,便大手一揮新一輪圍剿就此拉開。
黃巾軍人人悍不畏死個個奮勇當先,面對以肉眼可見的消耗速度必然熬不過當天,冰凝看在眼裡急在心裡,一抹緣愁湧上眉梢之時小羽抱拳獻策道:“啟稟小帥,當下局勢唯有斷臂求生才能爭取有部分兄弟能夠跳出這牢籠,若能如此這般就可發揮出最佳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