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姐以前說自己喝多了就話多,現在看來的確是這樣,這點戈小越熟悉,但是傅十一是第一次見。
這個吹著夜風倚著車門的中年女子,把盤著的頭髮解開,長卷發順著一點夜風似動非動的,撫過她的眉眼和臉龐、嘴角。三十過半的人,有了歲月痕跡的紋理,有了看過諸事的斑駁,在此刻的夜景下,饒有韻味。
可是她不停的說著話。
“要是沒有那件事兒,說不定我也會有個親弟弟,可以指使他乾活兒,還可以拿來欺負,還可以隨叫隨到,傅十一,你說是不是?”
“啊,姐,弟弟不是拿來寵的嗎?”
“不是啊,弟弟是男孩子啊,弟弟是要保護姐姐的啊!”
傅十一接不上話,瞅了瞅戈小越,戈小越準備開口,柳澌蕙又說:“你看我現在,多孤獨啊,晚上回去只能對著阿姨,我爸爸還不跟我一起住,也沒有什麽朋友,也沒有什麽親友,怎麽感覺好慘啊?”
“姐,你瞎說什麽,我們都在啊,我們絡清幫的兄弟姐妹都在啊,你可是幫主呢,你要帶領我們打天下的。”
“你當我是黃蓉呢,黃蓉還有靖哥哥呢?”
傅十一笑了,沒想到柳姐喝了點酒這麽可愛的。
“靖哥哥呆頭呆腦的,你看,你看我跟十一,我倆都是你弟弟,都聽你的,隨叫隨到。”戈小越安慰道。
“好,好兄弟。”柳澌蕙說著轉身抱著倆人的肩膀。倆人僵在那裡不知所措,近距離抬眼看她,傅十一發現她的眼裡好像有淚,怕是想起了哪個傷心的陳年往事吧。
後來柳姐沒讓倆人送,叫了單位的司機過來接她再送她回家。留下倆小夥子在公園談人生。
“柳姐說的那件事,到底是那件事啊?”傅十一問戈小越。
“應該是她母親意外去世的事情吧,聽說她母親去世的時候她才四五歲,要不怎麽說,不然會有個弟弟呢!”
“嗯,那她說孤獨,是不是還在想她前男友?”
“前男友?那都太久以前了吧,她現在這麽說我覺得更多的是感歎生活,感歎志趣相投的人太少。”
“那,哥,怎倆算不算志趣相投,算不算?”
“算啊,我覺得你這個弟弟還不錯,可以隨叫隨到,可以拿來欺負。”
“你學柳姐啊?人家是女人,你是男人啊,你不照顧我還要欺負我,哎,世風日下。”
“好了不貧了,也不早了,今天謝謝你,你開我車回宿舍吧,我明早打車去就行。”
“明天不是周六嗎?你加班?”
“我值班。”
“那行,你放心我開就行,剛好你明天再開回來。”
“嗯,路上慢點。”
“哥你差不多也回去睡了,小心明天起不來。”
傅十一也走了,留下戈小越一人在公園想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