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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話,許元心底不由得升起了一抹笑意。
此言一出,這話是不是他老爹當年說的已然不重要,只要太子這時再來上一句:“君可願與孤同往之?”,即便聞言者不納頭便拜,心底多多少少都會升起一些心動。
但很可惜,這招攬的對象是他許元。
不過有一說一,這位太子招攬人的手段確實要比李筠慶那家夥高明許多。
李筠慶那邊純純就是給你個人畫餅,而太子這邊則是把自己代入其中,給你描繪一個二人共同奮鬥的藍景。
沒有任何許諾,卻讓人心生向往。
心間莞爾一笑,許元轉而開始思索若是對方招攬他該如何回答。
按照他如今這個身份的性格來說,這樣的直接招攬,即便他本人再如何心動,也是大概率是不會同意的。
因為這兵部侍郎之子是位君子,而非小人。
兵部侍郎乃是相國府的嫡系,這種事情作為其子嗣不可能不知。
換而言之,若是他再此同意了太子投來的這份橄欖枝,那就等同於答應了背刺自己的生父。
不過很顯然,李玉成亦是想到了這一點,柔緩的聲音再度輕輕響起在典雅清幽的廂房之中,並沒有選擇直接招攬他,而是輕聲的問道:
“王公子,你以為許公此言如何?”
“.”
聞言,許元眼眸微微一眯。
問他如何評價?
他當然覺得這話是正確的、是客觀的、是一針見血的。
但問題是,這話是能說的麽?
最基本的政治嗅覺在告訴許元,代入“兵部侍郎之子”的這身份,他現在是不能點評那兩位老人家治理下的天下。
說這話的那二位現在一個成了皇帝,一個成了宰相,功成名就之後,再提及此事可以說是一樁美談。
可再由年輕一代說出來,就顯得有些大逆不道了。
要知道,眼前可是活生生坐著當朝太子,而以許元他現在身份和性格,都是不可能直接當著他的面建政,哪怕是對方先提出來的。
角色扮演,必須得先入戲。
思緒閃過,許元臉上流露了一抹恰到好處的猶豫,聲線遲疑的說道:
“許公之言,王某何德何能.”
“王公子此言差矣。”
李玉成輕笑著打斷了許元,微笑著道:“今夜的談話隻作戲言,我等將心比心即可。”
等的就是伱這話。
許元心底一笑,角色扮演雖然麻煩,但卻必須入戲,呼出一口氣:
“既然殿下如此坦誠,那倒是王某有些扭捏了,不過王某倒是有些不讚同許公之言。”
李玉成聞言略微挑了挑眉,溫和的面色上流露一抹訝異,隨即笑道:
“王公子但說無妨。”
許元深吸一口氣,對著對面的太子做了一揖:
“王某鬥膽問殿下一句,以殿下之見,何為太平盛世?”
李玉成柔緩的眉頭聞言微顰,指尖拂過茶案紋理,隨口回道:
“你想說,個人對太平盛世的定義不同,所作結論亦會不同?”
“是。”
“那以王公子之見,何為太平盛世?”
“既無太平,何稱盛世?”
“.”
李玉成聞言沒有立刻回話,抬起面前瓷杯,輕抿一口香茗,放下,眼神幽幽:
“王公子倒是有一顆憂民之心,若日後能成為朝廷棟梁,乃是大炎子民之福。”
僅提憂民,不提憂國。
很顯然,眼前的太子並不讚同許元方才說出的話語。
當然,許元自己也不讚同。
說這話,主要是因為要扮演好兵部侍郎之子這個角色。
畢竟,上次在李筠慶那裡穿幫的教訓可還歷歷在目,可不能再本色出演了。
經過開放功法於天下庶黎這一解放生產力的政策,現在大炎的國力比起當年強了不知幾何。
要知道那老爹與李耀玄所做的事情並不僅僅只是打開了修煉功法的口子,他們還打開了庶黎學習陣紋、馴獸、建材、藥理等諸多道法門路。
那老爹數十年前對於大炎的評價就是盛世,而數十年下來,大炎的國力已然膨脹到可以一邊打著內戰,一邊抽出手來打異族,此時不算盛世什麽才叫盛世?
“這僅僅只是王某的一家之言。”
“王公子過謙了。”
李玉成依舊維持著那個柔和的聲線,輕聲的說道:“那以王公子之見,這太平之事又當何解?”
謔.
上來就是這個問題?
許元心中略微一歎,輕聲回道:
“王某才淺學疏,對於這等難題”
“篤篤.篤.”
說到一半,許元便聽到了一陣輕微的叩擊聲。
李玉成神色依舊溫和,但指尖卻開始輕輕敲擊面前的茶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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