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夜仗劍58:趕路
房叔從屋裡拿出一個錦袋,約有成年人兩個巴掌大小,上面一些神秘的符紋交織在一起形成祥雲的圖桉。
“這是錦繡袋,全名乾坤錦繡袋,有納藏乾坤之妙,裡面已經裝了儒學的經書典籍,我答應過送一套給她的,其中關於我的修行心得也在其中,隨你處置。”
樓近辰接過那錦繡袋,隻覺得沉甸甸的,若是掛在腰上,定會將褲腰帶都扯下來。
但如果裡有很多書的話,那就這一點重量來說,已經減輕了很多了。
與季夫子再說了一會兒的話之後,季夫子便揮手讓他回去,至於何時去望海角,由樓近辰自己決定。
回到了火靈觀之中,樓近辰去了觀主那裡,向觀主說了季夫子的事。
觀主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我知你早晚要走,此處不過是你暫時落腳之地罷了,這些日子,你總是遙望群星,這便是心有去意,卻等到現在,定是在等一個契機。”
“望海角我沒有去過,但是聽說過,那裡不屬於乾國,人與各類異族混居,並非善地,不過你一身劍術本就善戰,我倒也不擔心,這樣吧,你待幾日之後再走,我問一問望海角是否有五髒神教的道觀在。”
樓近辰不知道觀主要做什麽,於是便等待著。
七日之後。
一匹黑馬從城火靈觀所在的山坡上出發,然後一路的朝著南邊而去。
這匹馬是觀主送的,用於代步,畢竟前往望海角不能一直在天空之中飛,這又不急,在地上一路走過去,還可以看看路上風景,會一會大地上的詭怪或者江湖士人。
馬並不是真的活馬,而是五髒神教裡獨有的一種煉製的方式秘煉而成的,被稱之為意馬,平時不用之時,可收於錦繡袋之中。
但這馬也不是什麽都不需要吃,駕馭之後,需要注入真氣,不過,樓近辰隻騎了一會兒,便已經能夠做到人馬合一,感攝陰陽化為真氣渡入馬身之中。
“樓近辰,我跟你說,那天那個酒有問題,三姨說裡面加了情花,你最好不要再喝那個酒了。”馬背上掛著的行囊之中,一個小藤蔞裡有一隻刺蝟探出頭來,非常認真的跟樓近辰說道。
“唔。”樓近辰不置可否的應了一聲,他又豈會不知道那酒有問題,要不然他也不至於在那事過後,一睡下便不想起來。
“那是一個壞女人,采陽補陰,你以後最好不要跟她來往了,這是我三姨說的。”刺蝟繼續說道。
“唔!”樓近辰再應了一聲。
“三姨說,青蘿谷的女人,總是喜歡引誘俊美的男子行苟且之事,樓近辰,你們那天晚上做了苟且之事嗎?”刺蝟瞪著一對烏溜溜的眼睛,盯著樓近辰看。
樓近辰沒有回答,直接將那小藤蔞的蓋子蓋上了,說道:“你個刺蝟問這麽多幹什麽,再嘰嘰歪歪,你就回群魚山中去,不要跟我出去玩了。”
藤蔞裡的刺蝟不再吭聲了。
這一路向南,沒多久便又已經到了雙集鎮。
雙集鎮仍然還在,依然用拒馬擋在路中間。
意馬緩了下來,來到近前,輕輕一躍而過拒馬。
依然還有著酒鋪、茶鋪、肉鋪,裡面已經換了人,樓近辰的側頭朝著山腰處看去,他看到了一個人。
這是一個有一臉絡腮胡須的人,一雙鷹一樣的眼睛,但是卻身形矮小。
樓近辰看著他,兩邊鋪子裡的人已經在呵斥樓近辰了,樓近辰沒有打馬而走,也沒有出聲,原本已經安靜下來的小刺蝟探出頭來,看到這麽多的人圍著,連忙縮了回去。
樓近辰在等著他們出手。
只是他們看到樓近辰這樣有恃無恐的樣子,卻反而是不敢動手了。
就在這時,從半山腰傳來聲音:“斬仙劍路過,你們也敢攔路,不要命了,還不散開。”
樓近辰有些詫異,這還是他第一次聽到自己的外號,他左右一看,周圍的人都畏懼的散開,樓近辰說道:“我記得你們這裡的酒還可以入口,幫我裝滿他,再切兩斤熟牛肉給我包好。”
說著他將一個銀色酒壺遞在空中,立即有人跑過來接過。
那銀壺是苗青青留下的,當時壺中還有些酒,但是後來卻都被喝光了。
至於小刺蝟說的那酒有會有催情之效,他承認確實有些,有酒後亂性這個詞在這裡,普通的酒尚且如此,何況加了料的酒,但是後面他自己一個人喝,卻只打坐便能夠將一些的妄想煉去,歸根到底就是他自己想了。
銀色的酒壺上面鑲嵌著有細小的藍寶石,另一邊又鑲嵌著一個大的紅色寶石,這是一個華麗的酒壺。
那個接過酒壺的人,一杓一杓的倒進去,倒了十多杓之後居然還沒有滿,心中驚異,卻又不敢出聲,隻得不斷的用杓往裡面倒,最後旁邊也有人圍上去,於是他們抱起酒壇往裡倒,一直倒了三壇才將之倒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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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了滿了!”酒鋪裡的人喊道。
其中一個恭敬的端著酒壺來到樓近辰的面前,說道:“爺,酒給您裝滿了,您這壺真漂亮。”
樓近辰接過,蓋好蓋子,沒有說話,又有人將兩斤熟牛肉包後,恭敬的送上來:“爺,您要的熟牛肉。”
“多少錢?”樓近辰問道。
沒有人敢回答,這時山腰上再一次的傳來一個聲音:“群山之中皆朋友,這酒與肉就當是我雙集鎮送與朋友的,區區銀錢何足道哉。”
那人的話聽上去竟還頗為豪邁的感覺。
“是啊,是啊,都是朋友!”這路兩邊鋪子裡的人也都取附和著,臉上有著討好,但也有默不出聲,顯然對於樓近辰坐在馬上的倨傲很不服氣。
“呵呵!”樓近辰輕笑了一聲,周圍的聲音立即沒有了,只聽樓近辰說道:“爾等攔路剪徑之輩,也配與我交朋友。”
刹那之間,場中默然,氣氛壓抑,都在等著山腰的那位新的頭領發話,他們都很清楚,新的頭領是一個好面皮的人,他在鎮子裡說一不二,若有人敢圍背了他,就是對他最大的不敬,沒有人能夠逃過懲罰。
有時候,他也會給過往的人臉面,但都需要收獲更大的臉面,要不然的話就會翻臉,翻臉後會將對方臉上的皮剝下來。
山腰處的吊腳樓裡的新任雙集鎮頭頂,雙手緊緊的抓著窗戶上木頭邊沿,他心中憤怒無比,眼中殺機畢露,但是看到那山腰下騎在馬上之人閉著的眼睛,他隻覺得有一盆冰水當頭澆下。
心中一凜,突然生出一個念頭:“他想殺我,故意激怒我,然後就有殺我的借口。”
盡管他想到這一點,覺得自己被人小看,心中憤怒,卻又不敢出聲,他怕一開口說出激怒了對方的話,最終被對方殺了,那就萬事皆休,不過他也不想服軟,服軟會讓鎮中的人看笑話,盡管他知道沒有人真的敢笑,但是一定會在心中笑,所以他緊緊的抿著嘴,一聲也不出。
樓近辰看對方沒有動靜,一聲不吭,便探手入懷,拿出塊銀子,拋在其中一個人手上,一提馬韁,意馬瞬間竄了出去。
馬狂奔,風嘯嘯。
過了雙集鎮,便全都是陌生之地,樓近辰一路的向南,走了大約兩天的時間,見到一座山城。
這裡的人和雙集鎮一樣,只是人更多的都住在樹上,他們在樹上建房子。
這是一個很封閉的山城,說起乾國大家都知道,但呢,卻又不是很在意,因為他們並不與乾國往來。
樓近辰想想也是,這樣的地方,乾國也不可能派人來治理。
樓近辰在這裡住了三天,與他們交換了一些法術知識,然後接著出發。
夜晚,樓近辰找了一處背風之處,生了一個火堆。
刺蝟正就著火,趴在一張地圖上認真的看著。
“再往前走,就會遇到一條河,過了河會有一座城,到了那座城,再往南走,就會有大路了。”刺蝟說道。
樓近辰已經不想騎馬了,他想坐馬車。
“先烤點肉吃。”樓近辰說道。
“我要吃花生。”刺蝟立即拋開地圖,快速的說道。
“沒有花生了,全都被你吃光了。 ”樓近辰一邊先剝剛打來兔子,一邊說道。
在兔子肉上澆上酒,灑上鹽巴,沒多久,香氣便在風中飄散。
他飲了一口酒,隻覺得這酒壺是真的好。
“白小刺,你要不要喝一點。”樓近辰問道。
“不要,我不要喝那個壞女人的酒壺裝的酒。”白小刺氣悶悶的說道。
突然,身後的山中有動靜,一個老人拄著一根拐杖走了出來,老人臉如枯樹皮一樣,他眼在火光的映照之下泛著綠光,說道:“年輕人,好香的酒啊,可否請我喝一杯。”
“好啊。”樓近辰說道
白小刺立即鑽到樓近辰的跨下躲著這個突然出現的老人。
老人來到火堆的另一邊,說道:“這位白仙小姐不要怕,我沒有惡意。”
說完,竟是從一個袋子裡拿出酒杯和碟子,然後又拿出許多山果擺碟子上面。
“你請我喝酒,我請你吃山果。”老人說道。
樓近辰雙眼雖看不見,但是卻能夠感知到這老人的身上有一股與這片山相連相通氣韻。
“多謝老人家了。”樓近辰說道。
於是,兩人相互的吃了些酒和水果,然後樓近辰要吃烤兔子肉時,老人卻突然說道:“年輕人,你可有親人啊?”
“當然,只要是人,都有親人。”樓近辰說道。
“那如果你的親人被人殺死,並放在火上烤熟,用刀割肉吃,你會怎麽做。”老人問道。
樓近辰抬頭,以閉著的雙眼看著老人,心想:“原來是為此而來。”
當下便說道:“我的親人若是被殺死,定要為他們報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