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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尊魂幡裡當主魂》五百零二、再請
半個時辰之後。

隕炎真人已經收拾好一切,六個義子拖家帶口的跟在身旁。

大師兄紫陽拱手與塗山君拜別,手執晚輩之禮。感謝著塗山君對陽城的貢獻,如果沒有塗山君的話,他們現在說不定是另一番淒涼光景。

剩下的那幾位也不熟悉,只是行禮之後就匆匆離去。

唯有紫少晴咬住嘴唇,似乎想對塗山君說些什麽。塗山君也不是小孩子,這幾年過去他也感受到紫少晴的熱情。

這是女人對男人的誠摯的情感。

紫少晴還沒有開口,倒是塗山君先說話了。

他的神色和平澹:“抱歉,我此生唯有一念,就是成仙,別的事情已無法讓我分出多少精力念頭,我也不想……”

塗山君的話還沒有說完,紫少晴就已經流淚轉身,快步的跑了兩步,站定腳步,驟然回頭道:“如果,如果我初次見你的時候,不是想圖謀你的丹方,你現在會不會是另一種心情?”

“不會!”

“兒女私情只會影響我成道。”

紫少晴當即愣住,死死的盯著塗山君那雙帶著異色的眼眸。

她想看出什麽不同出來,但是,讓她失望的是,她根本就沒有從中看出謊言和欺騙,只有斬釘截鐵和對成仙的執著。

這樣道心堅定的人,當然不會被私情纏住。

“好。”

“好,祝你仙道有成。”

“道友也珍重。”塗山君微微拱手,目送對方登上金色的火鳳艦。這一別,不知道還會不會再相見,恰如當年初次見面的時候。

“你還真是一點都不留情面。”隕炎真人的聲音在塗山君身旁響起,聲音中帶著些許的遺憾和感歎。

如果塗山君能成為他的女婿就好了,他也樂見其成。

塗山君歎道:“痛快一點比陷入情劫好。”

“唉。”

“她不是經不起挫折的孩子。也就是臨近這時候才說,不然的話怕是一輩子都不會說。”

“不談這個了。”

“此番實在是老夫有愧於你。”隕炎真人不禁潸然,低落的說到。

塗山君實在不想看到這位幫助自己許多的老人流淚,趕忙擺手解釋道:“前輩不用這樣說,我自己有辦法解決,也不是多麽的麻煩。”

“說到有愧,那天我沒有堅定的阻止前輩接受那……”

“這是老夫的選擇。”

“前輩說的沒錯,恰如現在,也是我的選擇。而且,我們也抵抗不了什麽,不是嗎?”塗山君笑了笑,隨後說道:“如果我們的修為更高一點,就好了。”

話已至此,再說什麽就顯得婆媽了,隕炎真人拍了拍塗山君的肩膀,目光堅定的說道:“會的,我們會變得更強,強到能庇護我們所庇護的一切。”

……

隕炎真人走了。

一同離去的還有那艘金色華麗的火鳳艦。

回頭望去,陽城剩下的修士他大半都不認得。凌空站在雲層之上,塗山君不由得笑了起來:“回一趟小靈州,沒一個熟悉的人。”

感歎似的悵然道:“又回小荒域,還是沒個熟悉的人。”

大黑山的修士跟著驚鴻走了,陽城的這些人也隨隕炎真人登上火鳳艦。現在他又變成孤家寡人。倒是不害怕孤獨,只是不習慣不熟悉。

沒了隕炎真人和一眾嫡系義子,陽城已廢了大半。

四大家族的爭權把戲估計很快就要上演,塗山君懶得繼續待在這裡看他們將陽城搞的烏煙瘴氣,索性施展遁術,化做一道遁光離去。

沒了隕炎真人幫忙,剩下的法力又只能勉強支撐半程鬥法,等到法力消耗光,

他又只能返回尊魂幡沒法從中走出來。“要不,尋找一位接班者?”

停留在雲層上的塗山君陷入沉思,思考一圈都沒有發現個好的人選。

小荒域的元嬰真君有數,持幡者又不能選金丹宗師,沒有兩個元嬰,怕是無法說服小荒域的元嬰真君。

他現在能煉製變嬰丹卻苦於沒有材料施展所學。有尊魂幡做保,倒也能多出幾分渡過雷劫的勝算,雖說趕不上變嬰丹至少不會比結嬰丹要差。

可是,又有哪個人會幫他滅血煞宗呢?

青雲觀?白骨寺?玉秀川?禦靈宗,還是合歡宗。

又或是已經被他打殘的靈門。

靈門的靈魔宗余孽被塗山君一網打盡之後,他們也迅速做出反應,清掃宗門,一番血與火的洗禮之後龜縮封山休養生息。

雖然元氣大傷,實際上他們高興還來不及呢。終於將盤踞在門內的毒瘤清除乾淨,些許的損失根本不足言道。

至於屍魃宗,那宗門的修士早早送來拜帖和禮物,言說都是大長老一意孤行,他們絕不是要和真君為敵,希望真君不要遷怒屍魃宗。

“難道還要重新培養一位?”

塗山君拄著下巴盤坐雲端。

這個辦法倒也穩健,可惜耗時太久,他沒有那麽足的耐心。除此之外就是再用原先的辦法,用魂幡反噬血煞宗修士,以戰養戰。

可是上一回反噬血元的時候血煞宗的修士就已經有所防備。

故技重施的話,也頂多反噬一人,等到法力消耗乾淨,不僅滅不了血煞宗,還會被其他的元嬰真君發現他的秘密。

血煞宗作為老牌宗門,也肯定有不為人知的底蘊,貿然前去的話,很可能像上一回那樣陷進去,沒人執掌魂幡哪怕有萬千神通都發揮不出來。

“唉。”塗山君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如果隕炎真人不走的話,等隕炎真人成為元嬰修士就能幫他滅掉血煞宗,可惜隕炎真人離去了。

化神尊者那般強硬的姿態,以隕炎真人那金丹巔峰的修為根本違抗不了。

別說隕炎,塗山君也感覺沒什麽勝算,就是真能拚個話語權出來,那點僅存的法力打光了又能做什麽?

什麽都做不了。

不過是徒勞的掙扎罷。

說起來還真是無奈。

常言道官大一級壓死人,放在修士身上也一樣,那修為高的修士,就是能壓的修為低的修士沒有話語權。

塗山君不覺得有什麽遺憾的,隕炎真人返回宗門也好。

來接他的修士都還算和善,看起來並不是想要為難隕炎真人,那位化神尊者還有幾分庇護的意思。

“也好,也好……”塗山君輕聲的呢喃。

血煞宗畢竟不是軟柿子,隕炎真人不摻和這趟渾水其實也挺好的。尤其在眼睜睜的看著靈魔宗的老祖轉世,塗山君更覺得好像每一步都在大能的算計之下。

現在隕炎他們離去,反倒讓塗山君松了一口氣,能放手施為。

……

登上火鳳艦的隕炎真人怔怔然注視著越來越小的陽城,以及那囊括百萬裡的山河,臨了之際,這個鐵骨錚錚的老人還是垂淚了。

“師父……”

“怎麽說都是第二故鄉,本以為離去的時候不會有傷感,還是沒有忍住。”

隕炎背著手,感歎到,說著轉過身來往甲板走去,腳步微頓又呢喃道:“老夫還是有些擔心山君啊。”

紫陽寬慰道:“真君實力強大,沒人能奈何他,師父不用擔心。”

另一位徒弟也趕忙說道:“是啊師父,這也不是不是我們要毀約,而是現實無奈,師祖都已經發話了,我們根本就沒法子繼續留下。”

隕炎真人驟然停下,看向自己的那位義子,搖了搖頭,分外鄭重且嚴肅的說道:“少淵,做人最忌諱找借口和理由輕易原諒自己,失約就是失約,有愧就是有愧。”

“徒兒失言。”

隕炎真人沒有在甲板停留太久, 他還需要消化繼承而來的大能傳承。要是可以的話,還是盡快修成元嬰。

他不太清楚為何塗山君那麽說並且將廢丹拿出來。

實際上正如他想的那樣,儲物袋裡還裝著一枚黑玉盒子,同樣有一枚龍紋變嬰丹,成色比龍紋變嬰丹丹方中記載的還要好上數成。

……

“總歸還是要想個辦法。”

這幾天顛沛流離,也沒有個寄身的地方。塗山君不在乎這些,他唯一想做的就是滅掉血煞宗,但是又苦於沒有合適的人幫他這個忙。

正魔兩道得罪乾淨,墨宮妖修自保還來不及,不會摻和他這趟渾水。

“真君且慢行。”

塗山君停下腳步看向呼喊他的人,側首瞥了一眼,那人身著一襲黑袍,聲音聽起來也有幾分熟悉,就是一時間記不太清楚了。

對方的修為可圈可點,金丹巔峰大宗師,氣息渾厚穩固,氣血也沒有任何衰敗的模樣。

“我家主人有請。”

“你家主人……。”

一說起這個塗山君眼睛頓時亮了起來,他說這個人怎麽看起來這麽面熟呢,原來是上回在大黑山外等他的那個金丹巔峰修士。

而他家主人正是幽冥地的那位元嬰真君,道號‘太乙’。

這名頭聽起來很大。

上回聊過,沒談攏也就沒有後續,沒想到對方再一次邀請他。塗山君笑吟吟的說道:“你家主人準備用自身的煉器心得換我那件鑰匙了?”

黑袍修士略有幾分木訥,說道:“主人家的心思,小的不好妄自猜測,還是請真君親自前去與我家主人商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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