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凌凌空踏出浮牢關數裡，停住了腳步，迎風而立，遙望身影越來越清晰的天衍宗來人。

賴乙暖、秦見梅和阮強三人沒有停步，朝秦子凌微微點頭示意了一下，繼續朝皇甫凝雪等人迎去。

轉眼，雙方對面迎上。

賴乙暖帶著秦見梅和阮強停在三五丈開外，對著尚樸、皇甫凝雪和梅天行作揖行禮道:“見過兩位太上長老，見過宗主。”

賴乙暖作揖行禮時，並沒有掩飾法力氣息。

雄渾的法力在他體內滾滾奔湧，散發著強大的氣息，使得他周身的虛空都微微起了一絲漣漪扭曲。

一鱗片鮮明，閃著金光的金蛟虛影在他身後浮現，彷若要騰空而去。

“賴乙暖，你竟然恢復了！”皇甫凝雪清冷出塵的臉龐上露出一抹驚喜和不可思議之色。

“不僅恢復了，而且更勝往昔！好，好！”尚樸點頭道，長滿虯髯看起來很是威猛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欣喜之色。

“兩位太上長老慧眼如炬，我確實已經完全恢復，離渡劫已經不遠了。”賴乙暖說道，目光有意無意朝薑聖雲和公孫雲掃了一眼。

薑聖雲和公孫雲都變了臉色，尤其公孫雲的表情最是複雜，猶豫了下，還是上前對著賴乙暖作揖拱手道:“恭喜師兄。”

“算了，還是叫我名字吧。你是大齊國監正，我當不起你這師兄稱呼！”賴乙暖擺擺手道，卻是絲毫面子都不給。

公孫雲見賴乙暖當著兩位太上長老和宗主之面，絲毫不給他台階下，臉色微微一沉，退了回去。

“哼，還沒成為金丹修士就這般張狂，等你成為金丹修士，是不是連我也不放在眼裡了?”尚樸見狀臉色微微一沉，訓斥道。

“太上長老，此事事出有因，並不是師兄他……”秦見梅見尚樸出口訓斥賴乙暖，硬著頭皮上前道。

“你是秦見梅吧！”秦見梅話還沒說完，尚樸已經擺手打斷道。

“是。”秦見梅連忙躬身回道。

“你們秦家出了個好子弟啊！不僅不服監正管教，竟然還當著他的面殺了大齊國太子！你身為長輩，竟然不管教他，任他肆意妄為，這是把我天衍宗至於何地?”尚樸訓斥道。

訓斥時，自有一股強大的氣勢從尚樸身上迸發而出，壓得秦見梅額頭冷汗都冒了出來，體內氣血法力運轉都變得凝滯起來。

“殺人者，人恆殺之！太子出兵滅我秦家全族，難道我還不能殺他嗎?我殺他還有錯了嗎?按你的道理，是不是太子要滅我全族，我們全族還得把脖子洗乾淨讓他來砍啊?尚樸，你身為天衍宗太上長老，難道連這點大義道理都不懂?”

正在這個時候，有鏗鏘有力的聲音在天地間響起。

“放肆！”尚樸聞言臉色微變，黑須都張揚開來，目光如炬地望向秦子凌，手一揚，盤繞在他周身的青龍發出一道高亢的龍吟聲，便要衝天而去。

“尚樸師叔息怒。”皇甫凝雪見狀大袖一甩，一股無形的法力落下，將要衝天而起的青龍微微壓住，然後朝尚樸太上長老拱手，勸阻道。

皇甫凝雪現在雖然和尚樸同為太上長老，但尚樸成名更早，論輩分要比皇甫凝雪高一輩，所以皇甫凝雪出於尊敬，有時候會叫他一聲師叔。

“哼！”皇甫凝雪終究是跟尚樸地位相同的太上長老，所以見她出手，尚樸冷哼一聲，最終還是收了手。

“尚樸師叔，今日是薑聖雲和秦子凌的生死戰，一戰之後，一切就塵埃落地，當日誰是誰非現在爭論沒有多少意義。”皇甫凝雪說道。

尚樸臉上的胡須抖動了幾下，

有些不滿地看了皇甫凝雪一眼，然後揮揮手道:“算了，老夫也懶得管這些事情。聖雲，你和那個秦家小子生死戰吧，早戰早了結！”“是，太上長老！”薑聖雲聞言朝尚樸拱拱手，然後一步踏出，跟秦子凌遙遙凌空而立。

眾人見狀都往後退開一些。

“小子，你死期到了！”薑聖雲冷笑道，目中殺機四射。

“放心，我比你年輕多了，要死也肯定是你先！”秦子凌微笑道。

“等我敲碎你滿口牙齒，我看你還怎麽說這話。”薑聖雲冷冷一笑，手掐法訣朝秦子凌一指，驟然間秦子凌四周竟然有火苗紛紛躥起，將他整個人包圍在了裡面。

這時又有風刮起。

火借風勢。

那火苗瞬間熊熊燃燒起來，化為了五條火龍，落下五龍火海陣將秦子凌困在了半空中。

秦子凌見薑聖雲舉手投足間就布下大陣困住自己，不僅沒有驚慌，反倒目露一絲饒有興趣之色。

這是他第一次真正跟金丹修士交手，也是一次磨煉機會。

“哈哈，看我怎麽滅了你的火龍！”秦子凌一聲大笑，手起法訣，頓時間，有一條條黑水蛟龍盤繞他的周身，張嘴對著朝他蔓延燃燒而來的火浪噴水。

水火相克。

火浪一遇到黑水不斷減弱。

“大玄師！他竟然已經是大玄師！”公孫雲臉色瞬間陰沉難看得彷若要滴下水來。

本來，他對薑聖雲斬殺秦子凌還是很有信心的，現在最大的忌憚反倒是恢復了巔峰的賴乙暖。

結果，讓他萬萬想不到的是，秦子凌的短板，竟然一下子從小玄師突破到了大玄師。

他的短板，煉氣一道都一下子突破到大玄師，那他的武道呢?

公孫雲一顆心不斷往下沉，有一種很不安，很不好的預感。

“此子進步真是神速啊！兩個月前才只是小玄師，現在竟然已經是大玄師了！怪不得，兩個月前，他敢跟薑聖雲簽生死戰書。”皇甫凝雪一臉的驚訝意外。

“金丹修士的強大，不是大玄師能匹敵的！”尚樸雖然也有些吃驚，但不以為然地搖搖頭道。

“大玄師是肯定無法跟金丹修士匹敵的，但他還有武道。兩個月前，他的武道能匹敵大玄師。”皇甫凝雪提醒道。

“那也不夠！金丹修士乃是半仙，大玄師和武聖都還跟仙字搭不上邊。他總不能在短短兩個月內，一躍成為武仙，人仙吧！他若成人仙，別說薑聖雲了，便是我都不是他的對手！”尚樸說道。

“人仙比金丹還要難許多，短短兩個月自是不可能！不過他的武道根基極為雄渾，若能在這兩個月內突破成為大武聖，道武結合，薑聖雲要殺他估計就很難了。”皇甫凝雪說道。

“此子現在不用武道，明顯是想用法力來消耗薑聖雲的法力，這是何等的短見愚蠢?金丹修士法力之雄渾精純，又豈是玄師能消耗得掉的?他若一開始就雙道一起發力，以命搏命的戰法，或許還有一些重傷薑聖雲的機會。他實力本就不如薑聖雲，還分散實力，剛好可以讓薑聖雲有條不紊地一個個擊破，敗局已定。”尚樸不以為然道。

皇甫凝雪聞言沉默了，顯然是讚同尚樸的說法。

本來臉色陰沉如水的公孫雲聞言臉色終於轉緩。

在皇甫凝雪和尚樸對話之際，那邊的戰況似乎完全符合尚樸的說法。

薑聖雲在一開始吃驚之後，很快就冷靜了下來。

此時他正一臉悠閑地迎風而立，驅使著火龍大陣跟秦子凌的黑龍周旋。

反正他是金丹修士，法力雄渾，源源不斷，又可隨手布下大陣，能攪動借助更多的天地火力，自是不怕跟秦子凌消磨。

如今他倒是怕秦子凌跟他拚命。

如此他縱然是金丹修士，恐怕也免不了要受傷。

薑聖雲一臉悠閑地跟秦子凌打消耗戰，秦子凌似乎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竟然也一臉悠閑地跟他打消耗戰，不斷催動著一條條黑龍去滅火，跟火龍廝殺周旋。

皇甫凝雪和梅天行看著這一幕，表情都有些微妙複雜。

從道義上講，他們應該是希望秦子凌贏的。

但薑聖雲是天衍宗的弟子，金丹修士，從宗門角度出發，他們又似乎應該希望薑聖雲勝出。

賴乙暖、秦見梅和阮強三人的表情也有些微妙複雜。

表面上看，秦子凌現在的戰術確實如尚樸所言很愚蠢短見，他們看了也難免有些擔心，但同時，他們又都知道秦子凌這小子城府深得很，謀而後定，算無遺策，斷不可能連這點簡單的道理都看不出來。

眾人中，唯有公孫雲和尚樸面露喜色。

尤其公孫雲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是落了地。

如今賴乙暖已經恢復巔峰，秦子凌要是再鎮殺了薑聖雲，別說他的大齊國監正位置保不住，就連在宗門內的地位也必將一落千丈。

遠處，城樓上，劍白樓遠遠望著秦子凌跟薑聖雲搞消耗戰，不禁撇撇嘴，對身邊的劉小強說道:“小強啊，你說你家公子怎麽就不換一招?整來整去就這一招，多沒勁啊！”

“太上長老，您老難道不知道，有一句話叫一招鮮吃遍天嗎?”劉小強撓撓頭，反問道。

“咳咳！”劍白樓頓時被劉小強這一句話給嗆到了，看得邊上的夏妍抿嘴偷笑不已。

“夏妍，難道你一點都不擔心子凌嗎?”邊上的秦子棠見狀忍不住問道。

題外話

感謝ZAK123，閑雲卜，靜雪飄凌，野狼來臨，秋之神光，20220317113942204，踏雪無痕5198等書友的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