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魁床腳下有個暗格,打開之後,裡面放著一個一尺見方的木箱子。
易軒取出木箱子,將它連同之前取出的錢袋子,放在口袋裡的刀片一起用一塊布裹起來,然後又接著輕手輕腳去了幾個房間,最後才背著個包裹朝大門口走去。
兩個看門的正靠在門牆上打盹,聽到腳步聲,不情願地張開眼。
一看是易軒的身影,兩個看門的慌忙站了起來。
“原來是易爺啊,這大半夜的您這是……”
“我的事情也是你們能問的嗎?還不快開門。”易軒低聲斥喝道。
易軒雖然武力值很一般,但深得閻魁重用和信任,差不多算是幫裡的二號人物,看門的見他開口斥喝,又哪裡還敢追問。
“是,是!”看門的連忙打開邊上的小門。
黑夜下,兩人並沒有發現易軒的表情僵硬,眼神也跟往常不一樣,透著一絲詭異。
易軒出了門,很快消失在煙雨朦朧的街道。
黑夜下,顯河靜靜地流淌過顯河坊,就像一條黑色大蟒蛇。
一個黑衣男子背著一個包裹來到一段相對僻靜河道。
河道兩邊雜草叢生,百米之內,除了一棟年久失修,早已經坍塌了的破屋子,再也見不到其他屋子人家。
黑衣男子將包裹取下,藏在雜草叢中,然後走開二三十米,從邊上搬來一塊石頭,解開纏在腰間的帶子,一頭系數石頭上,一頭系在腰上。
再然後,黑衣男子抱著石頭,一步步走入河水。
河水越來越深,很快就沒過了黑衣男子的腰身,但黑衣男子還在繼續往河中間走去。
河水很快又沒過了黑衣男子的嘴巴,這時河面突然刮起一縷陰風,黑衣男子緊跟著抖了一下,雙目先是茫然,但當他看到所處的地方時,緊接著便是無盡的驚恐。
黑衣男子張開嘴想要喊叫,但嘴巴才張開河水就猛地灌了進去。
黑衣男子越發驚恐,下意識松開手想要劃水自救。
但當他松開手時,腰間猛地一緊,接著一股強大的力量將他往下拉扯。
黑衣男子手才剛剛伸出水面,整個人便沉入了水中,轉眼間消失不見。
河面上,秦子凌的神魂靜靜看著易軒徹底沉入河中,見好一會兒都沒再有什麽動靜,方才朝劉小強的老宅飄飛而去。
又過了一會兒,一個黑衣人出現在易軒沉沒的河道。
黑衣人撥開河道邊一處雜草叢,從裡面取出一個包裹,然後很快便離開了河道,消失在細雨朦朧的寒冬黑夜裡。
黑衣人自然是秦子凌。
他的神魂雖然到了驅物的境界,但只能驅動比較輕便的東西。
閻羅幫這幾年做了不少惡事,也收斂了不少銀錢。
秦子凌如今最缺的便是銀錢,尤其劉小強的傷勢想要徹底恢復,缺口還非常大,他自然不可能放過這次黑吃黑的機會。
所以必須附體一人,幫忙將財物運出去。
像易軒這種武力值不高,仗著點小聰明為非作歹的人一般都最是惜命,意志也最是薄弱,最容易得手。
當然易軒的身份也最是合適。
所以秦子凌選擇了附體易軒。
結果,果然如他所料,一切甚是順利。
劉小強老宅,黑夜中,秦子凌揉了揉太陽穴。
今晚又是神魂入夢,又是附體操控,當然還有驅動刀片接連殺了好幾個人,一頓操作雖然猛如虎,
但也實在有些耗神,以至於感到陣陣倦意襲上大腦。 不過當秦子凌打開包裹,把裡面的所有東西倒出來時,倦意一下子就不翼而飛。
只見包裹裡,不說銀票,單單碎銀子加起來就有五六十兩。
至於銀票加起來的數量就更嚇人了,達到一千四百兩,還有一些珠寶玉石和二十兩左右的黃金葉子。
如今世道較亂,黃金比起銀子更加值錢,一兩黃金現在在市面上可以兌換到二十兩的白銀。
“這七七八八折算起來,有二千兩出頭。果然還是無本生意來錢最快啊,這閻羅幫也不過只是一小幫派,幾個主要頭領便收斂了這麽多財富。怪不得遊龍掌院不顧名聲,肯讓閻羅幫掛名,看來好處是沒少拿呀!”秦子凌好一番感慨之後,方才將這一筆巨款收入養屍環中,然後上床合衣入睡。
第二天,秦子凌沒有去武館,而是一早就出城去了西嵊山懸崖山洞,然後埋頭苦練。
當秦子凌躲在西嵊山懸崖山洞裡埋頭苦練時,閻羅幫這時已經陷入一片混亂之中。
一具具屍體被抬出來,擺放在院子裡,無一例外都是大半個脖子被繞了一刀。
傷口已經發黑,散發著陣陣腥臭的氣息。
顯然有毒,但不是屍毒。
上次殺徐元標,事出倉促,秦子凌只能用屍液浸泡繡花針。
但屍毒容易引起別人注意,所以這幾個月秦子凌狩獵時便趁機收集了一些毒藥汁液和毒蛇的毒液。昨晚殺人時,那刀片便浸泡了混合毒液。
莊高馳站在院子中間,一排屍體面前,神色陰沉難看。
跟他一起的還有一位身穿藍色勁裝,身材高瘦,眼神凌厲冷酷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雖然身材高瘦,但卻給人一種氣血澎湃,隨時能爆發出恐怖力量的感覺。
這中年男子是遊龍掌院的內院弟子,廖森,鐵皮境界。
遊龍掌院外面見不得光的事務主要是他在負責。
“先下毒,然後趁著深夜,把他們一一殺死,將錢財洗劫一空,這易軒倒是好計謀。”廖森一臉平靜地說道,眼眸卻透射出森冷的目光。
“真沒想到這易軒竟然有這麽大的膽子,我倒是小瞧他了!”莊高馳咬牙切齒,一臉恨意道。
本來莊高馳已經算計好了,等明天閻魁擊敗秦子凌,他就可以閃亮登場,結果卻出了這麽一檔子事情,不僅打亂了他的計劃,而且這次閻羅幫幫主和幾位骨乾盡數被殺,閻羅幫算是差不多被廢掉,閻羅幫的地盤肯定很快就會被其他小幫派分刮,到時他再想故技重施就沒那麽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