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卓壇主果然爽快。”追風羽士肖子羽聽得卓清怡所言,登時臉上浮現出得意笑容。
李禦原先刺他一劍,他便記在心中,只是礙於當前要事,所以隱而不發。
萬萬沒有想到卓清怡會將那物事寄托在李禦身上,這可是一舉兩得,再好沒有了。
這當口,肖子羽只怕回答得慢了,卓清怡給他來一個現場變臉。
但行走江湖,把話截了過來,卻是教對方無法反駁。
況且長風派在附近一帶,素有威名,卓清怡身居一壇之主,斷然不能輕易改口,否則就是自毀長風派的聲譽。
“小子,下來接招吧,看在卓壇主面子上,肖某保證不取你性命,這就請吧。”說著,肖子羽收回右臂,松開了黃驃馬,往旁邊的一塊空曠草地走去。
周圍森林,綠意森然,肖子羽卻是如沐春風,靜候李禦進場。
“去吧!”
眼看李禦眼中尚有猶豫,卓清怡開口催促道,言語之間,多有鼓勵。
到了這個節骨眼,李禦也知道事情難以推脫,只能迎難而上。
鄭重地一抱拳,李禦慨然道:“承卓壇主看得起在下,李某定當全力以赴。”
翻身下馬,李禦亮出燕影劍,走到肖子羽面前兩丈處站定,道:“閣下不用兵刃嗎?”
“對付無名之輩,何須假手於兵刃,出招吧!”肖子羽面上淡然一笑,言語之間,那是極盡藐視。
“狂妄!”
李禦眼中登時浮現怒火,可心底裡卻是悄然將暴擊系統的修煉模式,切換到武學模式。
心想:“卓壇主這般信任我,可別辜負了她的信任,趁機也教這個肖子羽吃點苦頭。”
心中念頭轉定,只聽得“嗆”的一聲脆響,李禦已然揮劍刺出。
這一出手,李禦便是使出了‘獨孤九劍’中的破掌式。
破掌式,是‘獨孤九劍’中的九劍式之一,專門破解諸般拳腳指掌上的功夫。
對方沒有使用兵刃,仰仗的,就只能是雙手或者是雙腳,或者是十個指頭了。
因此,李禦這破掌式使出,卻是先於敵人,旨在克制對方的拳腳功夫,自己已然先立於不敗之地。
“這,這,這是什麽劍法?”
看到李禦一劍迅捷刺出,隱隱伴隨劍鳴,肖子羽卻是駭然變色。
肖子羽本意確實是沒打算使用兵刃,隻想以自身拳法‘幻影拳’擊敗李禦,贏了比武對賭,卻沒有想到這個名不見經傳的鏢師,一出手,就是這等精妙的劍法,當真是有一種馬失前蹄的驚懼。
不過,肖子羽卻是輕功高手,身法也是極高,他不敢讓長劍近身,連忙踏開步法,閃避開來。
內勁使出,每踏一步,卷動地面落葉,呼呼作響。
可即使如此,依舊是被李禦的獨孤九劍,緊追不放。
要知道李禦此時開啟了武學模式,身懷三倍基礎暴擊,加上燕影劍自帶雙倍暴擊的效果疊加,這獨孤九劍的速度,那是足足平時試煉的六倍。
六倍劍速,何等之快。
“嗡嗡……”
隱隱的,李禦劍招變換之間,劍身發出清亮劍鳴,更是助漲了劍法威力。
聲音攻擊,乃是上乘武學的范疇了。
顯然,此時李禦施展獨孤九劍,也確實在一定程度上,觸及到了上乘武學的門檻。
在馬背上觀戰的卓清怡,面紗後方的一張嬌美面龐上,卻是驚訝異常,
清澈的眼中,更是絲毫不掩飾內中的驚訝。她在長風派中,也堪稱是劍術好手了,本身更是修煉‘疾風劍’這種快劍。 可在她此時眼中,李禦的劍法,其精妙程度,堪稱驚豔。
比之她們長風派的掌門人的高超劍法,似乎也是不遑多讓。
“這人的劍法,竟然達到了這等境界。”卓清怡芳心波動,眼睛更加認真關注場間的交手,不知不覺間她白皙的雙掌,已然悄悄握緊了拳頭,顯然是因為目睹了精妙劍法,而暗自激動克制。
“小子,這是什麽劍法?”肖子羽轉身閃躲中,出聲詢問道。
可是,他腳上功夫,卻是不敢有絲毫耽誤,急速在草地上,來回穿梭,隻覺得背部被李禦的劍尖鎖定,始終無法拜托。
來回追趕之間,肖子羽卻是一招都沒有遞出。
在李禦的破掌式劍法中,肖子羽只需一出拳,便是要被李禦一劍刺中。
肖子羽雖然只是蘊氣境圓滿的武夫,內勁比之李禦自然是更為雄渾,可他眼力不凡,第一眼就看出了李禦劍法的卓越,因此竟然不敢冒然發招。
“是了,我若出拳出掌,只怕要被他這劍法克制,可若是出刀,以刀法反製,他這劍法的威力,定然大打折扣。”
肖子羽心中盤算落定,反手摸出了腰間的單刀,揮砍而出。
這個時候,肖子羽隻覺得臉皮有點火辣辣的,他先前說過不使用兵刃,可此時卻只能被迫使用兵刃,那是自食其言了。
可比武賭鬥要緊,哪裡能顧得了這些許臉面。
“看刀!”
肖子羽清喝一聲,右手長刀,橫削而出,內勁激蕩下,刀風凌厲。
這一刀,志在逼退李禦的長劍,是肖子羽得意的一刀。
就是馬背上的卓清怡,此時也是為李禦捏了一把冷汗,這一刀太過精巧了,時機也是拿捏得恰到好處。
長刀籠罩下,李禦只能退避,否則後背非要中刀不可。
這一刀,在打法上,正符合了‘圍魏救趙’的計策。
“哈哈,好刀法!”
李禦察覺到背後刀風臨近,非但沒有害怕,反而是哈哈大笑,誇讚了對方一句。
倏然之間,李禦身法扭轉,手中的燕影劍招式一變,由破掌式轉為了破刀式。
獨孤九劍的破刀式,專破天下諸般刀法,自然也包括單刀的刀法。
當的一聲,燕影劍擊中肖子羽單刀,李禦劍式一轉,順勢垂直削向對方的右腕。
六倍暴擊之下,這一劍如同附骨之疽,直追而上。
肖子羽啊的一聲,駭然之間,急忙拋去了手中單刀,縮回右手,總算是決斷及時,否則長劍觸及,他的右腕,非斷不可。
然而這樣一來,肖子羽胸前門戶洞開。
李禦一劍橫移斜上,劍尖點在他胸口,道:“承讓了!”
肖子羽臉色變幻不定,眼中閃爍懼意,氣息上下起伏,可卻是沒敢動彈分毫。
饒是他輕功、身法都高超,但被人家用劍尖點住胸口,也是沒招了。
他跟卓清怡約定的是十招之內,取勝李禦手中長劍。
可適才一番周旋避讓,早就超過了十招,只是李禦一心求勝,專心致志,沒有去計算招數。而旁觀的卓清怡,也是震驚於李禦的劍法精妙,臨時也忘記了招數約定。
就連肖子羽為了躲避這獨孤九劍,沒敢分心,無暇去計數約定的招數。
如今輸了,反而都記起了先前的約定。
別說十招取勝了,這番是被人家一劍指住了要害,輸得徹底。
“此番是肖某輸了,閣下好劍法,肖某好生佩服!”肖子羽長歎一聲,面如土色,心氣也是跌落谷底。
他自問刀法、拳法都是不凡,在江湖中,也曾會過一些劍術名家,但都能與他們交手五十招以上,甚至能站得一些先機。
卻沒有想到,今日栽在了李禦劍下,以往精巧的刀法、拳法,全然沒有施展的余地。
這一來,肖子羽那是真的心灰意懶。
“告辭!”
見李禦收回了長劍,肖子羽抱拳拱手,一點地面,身形拔地而起,頃刻間消失在了山林之中。
然而他的聲音,卻是從山林深處傳出:“兩位好生自重,前方路上,另有高手相候。”
回聲陣陣,響徹山道兩旁。
李禦和卓清怡,相互對視了一眼,均是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