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天動地之威漸漸歸於平靜,墨殺終於從黑袍女子的雙腿下方探出腦袋,頓時駭然。
只見這條小河周圍的一切都變了樣。
河水乾涸,樹林不再,方圓半裡都變成了一片廢墟。
這一擊,竟將地形地貌都徹底改變了。
那兩名築基四層、一個靈屍王和十余名築基一層,卻蹤影全無。
只有地上鮮血成河,碎裳遍地。
這些人,竟被千劍陣切的粉碎!
只有司明蘭、流蘇、雲真和錘子姑娘所在的范圍沒有受到攻擊。
而那身穿一襲淡藍襦裙,如同一名溫婉良家的女人,則和她的夫君站在一起,那絕美的杏眸冷若冰霜,正看向墨殺。
“阿玲,阿玲,她、她要殺我!”
墨殺已經被嚇破了膽,根本都不敢與秋知荷對視,抱著黑袍女子的大腿,躲在後面喊救命。
什麽“屍妾正宮”之類的話再也不敢說了。
“夫君。”
秋知荷站在秦耕耘的身旁,嬌軀微微晃動,俏臉上已經沒了血色:
“.快走。”
說完身子一軟,便向後倒去。
因為之前一直強行壓抑,導致此刻她體內的靈力衝突比前兩次更加嚴重。
饒是如此,在失去意識前秋知荷依然拚命壓製住了身體的變化。
總算暫時維持住了秋知荷的身體,不會變回夏青蓮的樣子。
但這樣卻讓她耗盡了所有的靈力,體內的傷勢加重,不知何時才能蘇醒。
“娘子!”秦耕耘抱住了秋知荷,見她臉色蒼白,雙眸緊閉,身子綿軟無力,連忙將手掌抵在她的腹部。
他現在有幾分朧靈眼的力量,能粗淺探查一下娘子體內的情況。
隨即眉頭緊皺,娘子果然如前兩次一樣,體內不知為何有三股極強的靈力在相互衝突。
現在別說和人動手,何時能恢復意識都不知道。
司明蘭踉踉蹌蹌地過來:“秋知荷怎麽樣了?”
秦耕耘搖搖頭,神情凝重地看向對面。
墨殺見這可怕的女人已經倒下,頓時大喜,從黑袍女人雙腿下爬了起來,叉腰哈哈大笑:
“現在你們沒招了吧!我說了,美人兒全都要做我的屍妾!阿玲!”
黑袍女人沒動,墨殺一怔:“阿玲,上啊!”
那被喚作阿玲的黑袍女子淡淡地道:“少主,我得到的命令是保護你。”
墨殺大怒,啪一巴掌扇了過去,阿玲戴在臉上的面罩被打落,束起來的滿頭青絲也披散飄舞。
她手一張,那面罩迅速飛回了自己的臉上,遮住了臉龐。
“喂喂,那個誰,他居然打你誒,你打回去啊!”
流蘇坐在地上虛弱地叫起來,忿忿不平地道。
別看她一臉大咧咧的樣子,其實心裡正轉著不知多少念頭。
此時她一手抱著睡的正香的小錘,一手抱著心神渙散戰力全失的雲真。
不遠處的司明蘭滿身血跡,本就有傷的她基本是不能再動手了。
小姐的情況更遭,昏迷不醒,臉色都白的像一張紙了。
自己這邊只剩下姑爺還有戰鬥力,但那黑袍女人實力應是和小姐差不太多,她只要一出手,還加上個墨殺,他們定是擋不住的。
現在只有想辦法讓對方內訌了。
流蘇朝秦耕耘眨眨眼睛,秦耕耘秒懂,也跟著路見不平:
“墨殺,方才是這位姑娘保住了你的性命,你怎恩將仇報?如此羞辱別人!”
流蘇接著道:“是啊是啊,這位姑娘你叫阿玲是吧?我要是你,肯定不跟這種人了!”
秦耕耘再次接過:“阿玲姑娘,你一心護著墨殺,但他根本沒把你當人看,若是有一日他不高興了,說不定要把你也煉成靈屍,難道你還是任他欺辱嗎?”
司明蘭也出聲:“這位道友,我是鎮陽宗的弟子,墨殺惡貫滿盈,你拿下他,我可助你入鎮陽宗,以你的實力,入門就是長老之下,高階功法任你修習,不比在這懦弱之主的身下受辱強上百倍?”
黑袍女子沉默不語,墨殺忽然哈哈大笑起來。
“你們太天真了,以為隨便幾句話就能讓阿玲聽你們的嗎?”
墨殺反手又是一巴掌又扇在黑袍女人的臉上,只是這次他用力注意了些,沒有將她臉上的面罩打掉。
但這一掌卻打得更重,黑袍女人被打得後退兩步,曲線美好的胸口起伏,隨後默默地走到了墨殺身側站好。
絲毫沒有要還手的意思,看樣子更不可能聽幾人的話反出靈屍山了。
“我淦!這女的不會是受虐狂吧?”
流蘇都看呆了。
司明蘭也被驚住了,紅唇微張,一個“賤”字差點脫口而出。
秦耕耘抱著昏迷的秋知荷,感受到娘子體內的靈力衝突愈發劇烈,若是不能早些處理,恐怕會出大問題。
他將秋知荷交給旁邊的司明蘭,“待會兒無論發生什麽,你都別出手,有機會就帶她走。”
隨後朝大步朝墨殺走去。
“姑爺,你要做什麽?!”
流蘇虛弱地叫了一聲,墨殺頓時神情緊張,連連推著黑袍女人:
“阿玲,快殺了他!”
但黑袍女人只是擋在他的身前,沒有動作。
秦耕耘倏地停下腳步,對墨殺道:
“墨少主,既然你的人不願對我們動手,那你不如親自出手,我至多隻越過一層殺過人,還從未試過越三層殺人,我很想試試。”
墨殺冷笑:“你別裝了,我築基六層,殺你一個築基三層的如同屠雞殺狗,阿玲,你快動手啊!”
但黑袍女子只是擋在他的身前,依然沒有出手。
而墨殺也色厲內荏,根本不敢冒險,還是躲在黑袍女子的身後。
噗嗤!
流蘇笑出了聲:“我明白了,那個什麽少主,你空有築基六層,原來卻是個慫包,喂喂,你的人不動,你也不敢動,打算和我們在這兒耗一萬年啊?”
“再敢胡說我殺了你!”墨殺狠狠地盯著流蘇,但依然不敢從黑袍女子的身後站出來。
顯然被流蘇說中了,這家夥就是個溫室裡的花朵,估計這築基六層的修為都是他老子用各種天材地寶給他堆上去的。
看著好看,實際屁用沒用。
秦耕耘皺眉,從懷裡掏出一堆丹藥,那墨殺倒是識貨,瞳孔一縮:
“碎玉怒神丹!破魂屠神丹!舍身弑神丹!還都是最高品質的,你他媽居然是四階丹師?!”
秦耕耘冷冷地道:“你傷了我娘子,我就算死,也要把你一起拖進十八層地獄!”
說完竟把這些能極限提升修為和戰力的丹藥全都喂進了嘴裡。
“媽的瘋子!”
墨殺生性殘忍,被很多人私下罵作瘋子,卻從未真的經歷過生死戰鬥,從來都是仗勢欺人。
這還是第一次碰到比自己還瘋的人,這麽多怒神丹屠神丹吞下去戰力是會暴漲,但也會死得很快。
老子才不想給你陪葬呢!
何況自己帶來這麽多人,不過半個時辰便已經全滅,再呆下去恐怕還會有什麽變故。
他不舍地看了看幾位大美人,恨恨地道:
“我們走!”
說完便和黑袍女人一起退走,霎時不見。
良久,確定兩人已經走遠,流蘇站起來,跌跌撞撞地跑到秦耕耘的面前,緊張抓著他的手,聲音裡都帶著哭腔了:
“姑爺你沒事吧?你怎麽這麽傻啊?這可怎麽辦!”
剛才秦耕耘吃的那些丹藥全都是副作用極大的,而且一次性吃這麽多,要是嚴重點說不定很快就要爆體而亡了。
秦耕耘沒說話,哇的一下從嘴裡把那十多顆丹藥全都吐了出來,原來他悄悄用靈力把這些丹藥都包裹了起來,並沒有吞下去,他摸了摸流蘇的頭:
“傻丫頭,平時那麽機靈,怎麽以為我真想死啊?”
流蘇氣惱地拍他:“我哪裡傻了?都怪姑爺你嚇我!”
說著她自己的身子都軟了,秦耕耘連忙摟著她,回頭一看,司明蘭坐倒在地,抱著昏迷的秋知荷。
不遠處,錘子姑娘躺在地上,旁邊則是心神渙散,像個死人般一動不動的雲真。
這一戰,除了他自己,所有人都受了重創。
“姑爺,你流血了。”
懷裡的流蘇抬手用袖子擦拭他嘴角流出的鮮血。
秦耕耘歎了口氣,好吧,連我自己也有傷。
司明蘭擔憂道:“那墨殺雖然懦弱,但附近應該還有靈屍山的大部隊,等他回過神來,很可能還會來追殺我們。”
秦耕耘抱著流蘇,看了看昏迷的秋知荷,心中一陣疼痛,想了想道:
“有一個地方,既能給你們療傷,暫時也算安全,墨殺應該想不到我們還敢回那裡去。”
司明蘭一怔:“你是說”
秦耕耘回頭看向南邊:“雲紋山,洗髓泉。”
星落鎮。
常府。
這裡原本是鎮守府邸,但常家被滅,星落鎮暫無鎮守,是以這裡便一直空置。
直到今日,終於有人入住了常府之中。
甚至就在常生子當初吞噬女修的那間屋子裡。
此時,一名身穿月白流仙裙,清冷絕麗的女子坐在房間的主位上,星落鎮所有的街守都安靜地跪在下方,臉上帶著惶恐與驚豔。
星落鎮鎮守整個家族被滅,鎮陽宗自然不會坐視,定會派弟子前來調查。
這些街守們早就設想過來調查之人的地位,最次也應是執事弟子,早就做好了準備。
但誰也想不到,來的竟是曦月峰大師姐,整個東修無數人仰慕的仙子葉惜月!
當看到葉惜月的那一刻,所有人都不雙膝一軟,不由自主地跪了下來。
美麗、冰冷、聖潔、強大.
世上竟有如此完美的女子!
令人不敢直視,只能跪地以示仰慕和虔誠。
葉惜月淡淡地看著下方跪倒一片的人們,終於開口,聲音空靈而冷漠:
“是誰暫代鎮守之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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