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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師不修行》第233章 佛陀誕生 裴家求子
國師不修行正文卷第二百三十三章佛陀誕生裴家求子最新網址:臨近正午,寡淡的陽光突破雲層,照亮小院內的老人。

 側門口,興高采烈的五人情緒戛然而止,有種被“偷家”的驚悚感。

 欽天監正!

 俞漁等人嘴角抽了抽,隻覺莫名心慌,大概類似於,做壞事被人抓包的尷尬。

 但反應最大的,還是未曾見過這一代監正的神皇,方世傑頸後汗毛根根立起,扭頭看向國師,投以探尋的視線:

 “這老逼登是誰?”

 監正臉上笑容僵硬了。

 季平安沉默了下,揮揮手,對身後四人道:

 “你們先去休息。”

 旋即看向大弟子,指了指前頭的鋪面:

 “過去說話?”

 監正欣然應允,等二人轉頭進入一靜齋店鋪,方世傑疑惑地看向幾人:

 “你們都認識他?”

 黃賀“恩”了一聲,低聲解釋了下,方世傑“啊”了下,臉色凝重:

 “這老頭,不會是來撿便宜的吧。”

 ……

 一靜齋內。

 當房門合攏,二人相對而坐,欽天監正率先開口:

 “那個小胖墩,是……”

 “阿鬥神將。”季平安靠坐在椅背上,語氣平淡地將方世傑的假身份,以及如何發現的過程講了一遍。

 阿鬥……欽天監正面色感慨:

 “史書中曾記載,阿鬥神將師從神皇,一身脾氣也學了個十成十,今日一見,名不虛傳。”

 言語中,對“老逼登”這個詞頗為怨念。

 季平安懶得在這個問題上費口舌,神色古怪道:

 “所以你什麽時候來的?”

 白發白須,打扮的神似“甘道夫”的老監正歎道:

 “老夫閉關的好好的,誰叫突然心神不寧,望見南方龍脈國運起伏,就隻好出來瞧瞧了。不想,正望見伱們幾個從大墓裡出來……”

 季平安面無表情:

 “監正什麽時候染上了偷窺的惡習。”

 監正笑容訕訕,不再維持高人氣度,抬手搓了搓:

 “見者有份?”

 季平安定定看了這不肖弟子一陣,道:

 “寶庫中的東西,是國師留給我的。”

 監正沉默了下,忽然唏噓道:

 “所以,今日的一切,師尊當年也算到了麽?”

 不……你可能想多了……季平安面露崇敬:“或許吧。”

 監正認真地看了他一陣,道:

 “所以,關於寶庫的秘密,也是國師告訴你的,還有你身上這法袍,也是師尊留給你的饋贈?”

 季平安理直氣壯:“那是自然。”

 監正皺眉道:“那與你們交手的那批人……”

 “人世間。”季平安將自己獲得的情報簡略分享,聽完,白發白須的老星官眉頭皺成“八”字,忽然歎道:

 “時代變了,什麽牛鬼蛇神都冒出來了。”

 季平安問道:

 “你能推演佔卜出人世間的下一步動作嗎?”

 監正搖頭:

 “以我目前的修為,也還無法越過那些碎片的限制,對重生者進行佔卜。”

 所以,他的確不知道“人世間”的到來,但身為觀天星官,他可以通過一些其他的路徑,側面察覺到,即將發生的變故。

 同樣的,他也早一步確定,這場關於乾元寶庫的風波,結果並不壞。

 季平安看了他一眼,說道:

 “所以你還不抓緊回去閉關,盡快跨入神藏?”

 監正笑呵呵道:

 “偶爾出來透透氣嘛。另外,你們這次的動作還是不夠隱蔽,要不要我幫你們清掃下後續麻煩?”

 季平安盯著他:

 “監正此來,不會只是說這些吧。”

 監正收斂笑容,說道:

 “我雖看不到‘人世間’的下一步,但我隱約能看到你的下一步。”

 季平安挑眉,就只見老監正從桌上的托盤裡捏起一枚銅錢,放在了八卦的東北方向。

 旋即笑了笑,身影倏然潰散為星光,消失不見。

 房間內,只剩下季平安一人靜靜出神。

 過了一陣,敲門聲響起,他將那枚銅錢握在掌心,說了聲“進”。

 身後房門吱呀打開,方世傑探出一個頭,疑惑道:

 “老逼登走了?”

 季平安“恩”了一聲,想了想,說道:

 “我出去一趟。”

 監正會幫助清掃後續,但有一些善後工作,得他親自做才行。

 ……

 ……

 南城,成衣店鋪後,那座隱藏在建築群中的庭院內。

 南宮婉領著門中精銳返回,先將眾人遣散,各自休息,這才獨自一人拖著疲憊沉重的腳步,踏上小樓。

 腦海中,猶自回想著此行所見的一幕幕,心亂如麻。

 誰能想到,只是一次探索之行,余杭本地江湖勢力就迎來如此大的“洗牌”。

 老對手天地會直接廢了大半,托缽教也將龜縮休養,其余小門派皆有傷亡,唯獨聽雪樓,雖一無所獲,但全員未損,襯托之下,反而成了最大的“受益者”。

 而這一切,都源於那個人隨口的一句“叮囑”。

 “吱呀。”渾噩中,蒙著面紗,身姿高挑的江湖美人推開門扇,旋即怔然,脫口道:

 “季司辰?”

 茶室內,季平安一襲青衫,端坐品茗,見她安然歸來,不禁笑了笑:

 “不錯,看來你將我的叮囑記在了心裡。”

 南宮婉呼吸急促,胸脯起伏,兩條修長大腿並攏,學著深閨女子的儀態,盈盈拜下:

 “司辰救命之恩,婉兒與樓中姐妹無以為報,請受小女子一拜。”

 若是江湖人瞧見這一幕,不知要跌落多少眼球。

 要知道,聽雪樓女子向來以驕傲著稱,雖實力不算很強,但縱使面對盟主江槐,也是不卑不亢。

 不知多少江湖人畢生願望,便是令聽雪樓女子臣服,以彰顯自身氣概。

 但也只能想想。

 可今日,樓主南宮婉卻當真以謙恭姿態,面對一個年輕人。

 季平安神色如常,抬手虛扶,南宮婉隻覺被一股柔風托起,旋即聽到對座的季平安說道:

 “聽雪樓女俠寧折不彎就很好,不要委屈自身,反而失了雪姬當年締造門派的真意。”

 南宮婉一呆,鼻頭莫名酸澀,臉頰泛紅,羞赧道:

 “司辰教訓的是。”

 季平安請她坐下,旋即詢問起江湖同盟探索經過,南宮婉不做隱瞞,一五一十講述。

 中途加重語氣道:

 “喬三就是被那石猿摁死了。”

 喬三是誰……哦,那個天地會的舵主……季平安渾不在意,示意她繼續。

 南宮婉見狀,心頭一時五味雜陳,她沒想到,被聽雪樓視為大敵的喬三,在季平安眼中根本無足輕重。

 死去的喬三也不會知道,那日宴會上,他竭力挑釁的“徐客卿”,從始至終,壓根都沒將他這個跳梁小醜放在心上。

 等聽完講述,季平安緩緩點頭:

 “如此也好,接下來聽雪樓可趁勢承接余杭本地的江湖勢力。”

 說著,他忽然定定看著南宮婉的身子,也不吭聲,直到女樓主面如火燒,心中雜念橫生,才聽到季平安的評價:

 “就是修為進境慢了些,只怕吞不下太大的地盤。”

 南宮婉慚愧無地:“我……”

 季平安擺手,屈指一彈,茶桌上憑空出現數瓶丹藥,以及一柄金色飛刀,淡淡道:

 “這些,先拿去吧。希望下次見面,聽雪樓能成為余杭江湖第一。”

 說完,他身軀崩散為淡綠色星光,借木遁消失在樓閣中。

 只剩下南宮婉怔然,小心翼翼拿起丹藥依次打量,臉色變化,認出皆是極品丹丸,價值連城,隨便一瓶,都比整個聽雪樓都更值錢。

 而等她捧起那柄金色飛刀,渡入靈素,清晰感受到這柄法器的強大與品質時,朱唇撐開‘O字形,仿佛中了石化術,呆立不動。

 直到茶室門被敲開,紅纓大大咧咧問:

 “樓主,你剛才和誰……呃,樓主?你怎麽了?”

 南宮婉嬌軀顫抖,漂亮的臉蛋上揚起笑容,腰背挺直,神采飛揚:

 “紅纓,召開會議,我們得忙起來了。”

 ……

 ……

 告別南宮婉,季平安穿過街道,重新返回老柳街。

 聽到有百姓議論,之前南方山嶺,隱隱傳來的震動。

 只是這件發生在深山中的事件,余波必將以更隱蔽的方式,在接下來一段時間內於城中擴散。

 返回一靜齋,季平安只看到各個房間門戶緊閉,心知包括俞漁在內的四人,都專心閉關,消化吸收他分過去的資源。

 季平安也未打擾,踏入自己的臥房,反鎖房門。

 取出空間錦囊,依次倒出自己的“三合一”星辰碎片,以及殺死火居與冰魄後,爆出的兩片。

 熟門熟路地掏出六角星盤,在房間地盤上以靈素勾勒星圖,並牽引星辰碎片彼此融合。

 因為是兩片,這次他耗時更久,當碎片合一的刹那,季平安凝聚神魂,以“佔星術”進行窺探。

 轟。

 腦海中,仿佛有雷聲炸開,季平安眼前景物變幻,發現自己以俯瞰視角,觀察一片城郭。

 “建築風格古老,這次是千年前的時代?”季平安思忖著,視角拉近,只見天邊一掛閃電劈開黑暗,大雨傾盆。

 天昏地暗,山道上,一道白色的身影卻那般醒目。

 那竟是一名年輕的白衣僧人,身材高瘦,穿著髒兮兮的白色僧衣。

 一手持握一片碩大的荷葉,撐在頭頂遮風擋雨。

 那荷葉竟是紅色的,點綴在淒風冷雨中,輕輕搖曳。

 僧人蹣跚行走,幾次欲要摔倒,又重新站穩。

 終於走入一個山村中,敲響了一家百姓的房門,舉起了手中的木頭缽盂,主人家卻關上了屋門。

 僧人繼續走入第二家院子,同樣遭到了拒絕。

 終於,當僧人走遍了山村,也沒有討到一粒糧食,他扛著紅色的碩大荷葉,摔倒在山村的泥土地裡。

 一夜過去,天空放晴,光耀大地,家家戶戶推門走出,然後被地上已經死去的白衣僧人嚇了一跳。

 百姓們議論起來,不知交談了什麽。

 最終,有人上前扒下了僧人的衣服,撿走了缽盂,將屍體抬起,連帶著那隻被雨水打的破爛的紅色荷葉,丟進了山村外的亂葬崗。

 之後,山村裡出現了怪事。

 村中的水井陸續乾涸,村外的小溪也因河水改道而枯竭了。

 這片大地,整整三年裡再沒有落下一滴雨,土地龜裂,莊稼絕收。

 每一日人們滿懷期待地睜開雙眼,看到的都只有晴空萬裡,以及熾熱的太陽。

 大旱三年後。

 一名邋遢的法師來到了這裡,聽完還活著的村民的講述,他拎起鐵鍬,走向了亂葬崗,將地面挖開。

 結果,卻在地下三尺處,挖出了一株娑羅樹的樹苗。

 樹苗呈現純白色,見光後迅速生長,十幾個呼吸間,就生長為參天大樹,周圍的整個亂葬崗也生長出青草、鮮花。

 村民們見狀跪地叩拜,聲淚俱下,邋遢法師拎起鐵鍬,隨意在地上刺入,頓時有清冽的泉水湧出,流經大地。

 眨眼功夫,以此處為中心,整片枯黃的大地開始染上綠意,天空中烏雲聚集,雷鳴電閃,村民們欣喜又恐懼。

 邋遢法師雙手合十,跪地祈禱。

 轟!

 一道雷光劈落下來,將法師劈成焦炭枯骨。

 接著,第二道雷光劈落,將娑羅樹居中劈開,樹中徑直走出一個穿著白色僧袍,一手捧著缽盂,一手撐著紅色荷花葉片的年輕僧人。

 其在村民們驚恐虔誠的叩拜中踏天而去,洞開雲層,沐浴金光飛入天空,朝著茫茫大宇飛去。

 季平安全程旁觀,仿佛欣賞著一部全息電影。

 直到那僧人飛過自己身旁時,似乎有意無意,朝他看了一眼,輕輕頷首。

 “……”

 這次有了經驗的季平安沒再大驚小怪,目送僧人離去。

 扭頭重新看向大地,只見有村民抬起了化為焦炭的邋遢法師,供奉上神龕。

 有人走向娑羅樹,從樹根中捧出一部佛經。

 畫面崩碎,季平安隻覺天旋地轉。

 等周圍景物再度清晰起來,他已經“返回”了一靜齋的臥房。

 房門緊閉,周遭一片安靜,季平安看向面前地板,只見五塊星辰碎片已經合二為一,組成了一個類似五芒星的圖案。

 他抬手拿起,並未感應到如上次“道尊傳法”般,獲得力量。

 “是那股涉及天道規則的力量,只有第一次能擁有,還是,必須要達到一定數量才行?”季平安思忖著。

 倒也並不失望,只是疑惑。

 相比於上次道尊的歷史影像,方才“看”到的一幕反而更熟悉。

 因為,據他所知,這正是佛門故事記載中,開創了佛門修行體系的,古代聖人之一的“佛陀”誕生的故事。

 “群星歸位……亡者歸來……古代聖人……這一切到底存在著怎樣的關聯?”

 季平安漸漸出神。

 ……

 ……

 裴氏大宅。

 家主養病的房門打開。

 身材豐腴,披著紫色羅裙,頭戴金步搖的裴氏主母邁步越過門檻,轉身,雙手輕輕將門扇閉合。

 “夫人。”門外的丫鬟行禮。

 李湘君疲憊地“恩”了一聲,邁步沿著走廊行走。

 返回內堂後,就看到兒子和女兒在低聲議論。

 “娘,出大事了。”裴錢興衝衝地站起身,分享欲爆棚。

 李湘君強打精神,看向僅剩的不成器兒子:

 “怎麽了?”

 裴秋葦坐在雕花木椅中,淡淡道:

 “城南山脈中有山崩塌,疑似傳說中的乾元寶庫現世,如今三清觀、斬妖司,乃至禦獸宗欒玉長老等人,都過去了,聽聞是有妖道作亂,如今被平息了。”

 妖道……李湘君目光一閃,大概猜到,想必又是涉及到“死而複生者”,臉上憂慮之色愈發濃重。

 “爹的傷不是好些了麽?”裴秋葦察言觀色,發現母親不對勁。

 “恩,好些了。”李湘君敷衍回答,擺了擺手,推說疲憊,離開了內堂,卻沒有返回臥室,而是再次來到了香堂內。

 風韻不減當年的裴氏夫人跪坐蒲團上,雙手合十,仰頭望著桌案上一排以道尊、佛陀為首的雕塑,輕聲祈禱。

 不知過了多久,她睜開眸子,起身看向守在香堂門口的大丫鬟,招呼後者過來。

 “夫人?”大丫鬟疑惑。

 李湘君咬了咬嘴唇,道:

 “你之前說,雲林禪院近來求子靈驗的事……可打探過虛實?”

 大丫鬟點頭:

 “有的有的,真的靈驗了許多呢,有傳言說,是近來天地靈素恢復,導致那漫天神佛也更靈驗了。”

 李湘君輕輕頷首,略作思量,道:

 “待我稍後安排下府中事務,明後幾日,抽空去一趟雲林禪院燒香。”

 大丫鬟眨眨眼,心領神會:

 “好的,夫人。”

 ……

 余杭城外,有一座龍泉山莊,後改名“龍泉精舍”。

 聽著文雅,但實則卻是“托缽教”的駐地。

 山莊內,一座溫泉中。

 身材肥胖,身軀油膩,生著一雙小眼睛的“佛爺”盤膝其中,不斷吐納,每一次呼吸,渾身毛孔悉數張開,將汙血吐入水中。

 許久。

 “佛爺”結束吐納,睜開雙眼,邁步走出溫泉,抬手一招,攝來乾淨的袈裟披在身上。

 然後,邁開大步,臉色難看地穿過庭院,走到一座佛堂前。

 佛堂中供奉一尊黑色佛像,檀香嫋嫋,香火燒的極旺。

 “我佛慈悲。”這名混跡江湖幫派,各種戒律早破了無數遍的野和尚雙手合十,虔誠叩拜。

 至此,心中因乾元寶庫一行,而生出的恐懼與戰栗,才漸漸平複。

 這一次,托缽教死傷數人,但相比天地會,已經算好的。

 只是身為門派首領,佛爺的傷勢並不輕,這令他生出了強烈的危機感,思前想後,決定通過佛門木輪相法,尋求教派下一步的指引。

 念頭打定。

 淨身完畢的佛爺取出淨布,於面前地面鋪平。

 繼而從佛像旁取出一個紅布袋,解開繩結,倒出一枚枚,形態並不全然相同的“佔察木輪”。

 旋即,將三種木輪分為三堆,排列整齊。

 第一輪相十顆。

 第二輪相三顆。

 第三輪相六顆。

 取出紙筆,將所求寫在紙上。

 做完這些準備,佛爺起身,依照儀軌程序,上香禮佛完畢,這才跪倒默念:

 “弟子圓通,今有一事.請佛陀予以指示……”

 默念完畢,肥胖僧人將第三組木輪依次序以雙手捧起合攏,平拋於布面上。

 做完一切,佛爺低頭凝視布上痕跡,低聲解讀,旋即怔住。

 ……

 ……

 某座山嶺間。

 一座由泥土堆砌而成的,墳頭般的土包突然震動起來,表面龜裂出黑色裂紋,一股股濁氣噴湧而出。

 繼而,一隻手突兀從土包中彈出,五指張開,虛空一拽。

 泥土簌簌朝四周滾落,穿破爛灰色道袍,頭髮花白,身材高瘦的“搬山”道人一點點從中爬出。

 原本氣完神足的臉色,如今一片灰白,如同死人。

 眼神略顯呆滯,跌坐許久。

 直到一縷虛幻的魂魄,從天而降,灌入泥丸,雙眼才一點點聚攏神光。

 大口喘息片刻,搬山道人逐漸恢復活人的模樣,緩緩站起身,心有余悸地盯著遠處的山脈,低聲咕噥:

 “星官。”

 旋即,搬山道人不敢再等待,辨認了下方向,騰身而起。

 雙手掐訣,化作一縷青煙,朝著余杭東北方向疾速遁去。

 ……

 陰陽學宮,觀星台上。

 謝文生大大咧咧,盤膝喝酒吃肉,忽然只看到面前點點星光凝聚,化為穿古怪長袍,白須白發,氣質溫和的欽天監正。

 “嗝。”謝文生打了個酒嗝,耷拉著眉眼:

 “回來了?”

 欽天監正皺眉,無奈地看著他:

 “你好歹也是有資格從歷史中歸來的古代強者,何以擺爛至此。”

 謝文生哈哈一笑,渾不在意:

 “世人皆卷我獨躺。你隻道我躺平是頹廢,但你怎麽不說,那些‘上進’的一個個死的比誰都快?若我猜測不錯,南方山脈的動靜,又是一些‘重生者’搞出來的吧?這次死了幾個?

 唉, 都死過一遍的人了,怎麽還不知生命可貴?按照那什麽大周國師發明的詞,就是當前版本啊,越努力死得越快。”

 監正一時語塞,眼神古怪盯著他。

 有些不確定,這逍遙派的家夥到底是腦子缺根筋,還是大智若愚了。

 謝文生忽然道:

 “說起來,那個季平安到底怎麽回事?感覺他身上好多秘密啊,你這個監正,就真不好奇?”

 監正轉身,負手而立,望著茫茫灰穹,猶豫了下,說道:

 “他的命運,我看不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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