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天天在平靜當中過去。
整個青竹山族地格外平靜,族人們對於家族的戒嚴已經適應,只要不離開青竹山族地,基本沒有什麽影響。
該閉關修煉就閉關修煉,一切風平浪靜,和平時沒什麽兩樣。
三十五天過後。
正午時分,烈陽高照,一束束陽光穿過濃鬱的雲層,鋪灑在青竹山的每一個角落。
這時候,在主峰山頂的某一座院落當中,一股築基修士的威壓傳出,很快就消失了。
此時,感受到這股熟悉的氣息,正在林世祿洞府修煉的林天明睜開眼睛,起身出了密室。
院子中林世祿早已察覺了這道威壓,第一時間看向那處洞府。
林天明朝著林世祿拱手抱拳行了一禮過後說道:“這才剛剛四十天過去,天虎果然第一個突破築基,接下來半月時間恐怕會有不少族人突破啊!”
林世祿點點頭,對於林天虎第一個突破築基,他們並不意外。
雖然林天虎出自林家凡俗城鎮清風鎮,但是他的靈根天賦極其出色,在同輩當中也能排到前三,加上他修煉十分刻苦,時常參加家族歷練,經歷了大量的鬥法,一身修為極為厚實。
經過這樣的千錘百煉,突破起來的阻力比較小,在一眾族人當中,第一個突破也算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隨著洞府內的氣息收斂起來,並沒有發生意外,林天明二人臉色紅潤,這才變的興奮起來。
林天虎開了一個好頭,不出意外的話,接下來的時間,還會有族人不間斷突破。
馬上就到了緊要關頭,他也不打算閉關了,反正最多也才大半月個時間而已,就在此等候閉關的族人全部出了結果再說。
僅僅過了三日,又有一座洞府傳出一陣築基修士的威壓氣息,正是林天鴻無疑。
二人神色大喜,然而還未喘一口氣,喜訊接踵而來,林天月所在的洞府同樣傳出一股築基修士的威壓。
感受到林天鴻和林天月的氣息,他倆一前一後突破,林天明二人更加興奮了起來。
很快,他們二人的氣息收斂起來,還在閉關鞏固修為,林天明二人再度坐下喝茶閑聊,順便等待著結果。
時間一晃就是十天過去。
隨著林天鴻和林天月突破過後,這十日時間當中,林天琴林興裕等人接連突破,一同閉關的九名族人當中,只剩下三人還未傳出動靜。
這三人當中,母親就是其中之一,剩下的兩位正是林興順和林興耀二人。
此時,林天明有些擔心。
在她們閉關之前,他對於妹妹並不擔心,畢竟她的年齡還不到四十歲,靈根天賦也不差,只要不出現意外,順利突破築基應該不難。
妹妹也的確不負眾望,雖然不是第一個突破,但是第三個突破也是意料之中,水到渠成的事情。
而母親在一眾閉關的族人當中,年齡最大,加上他四靈根的天賦,生死歷練也不多,僅有落雲山家族大戰和幾次進山獵殺妖獸的歷練。
若是論修為凝實度,根本無法和族內那些男性族人相比,即便有築基丹輔助,也就六成突破的概率。
到現在也已經過去了四十多天了,母親閉關的洞府依然沒有傳出任何動靜。
如果此次突破失敗,母親的壽元也只剩下五十年不到,而他們幾個親人都已經突破築基,屆時只能眼睜睜看著母親坐化,根本無法逆轉這樣的結局。
不論對於家族,還是對她自己而言,誰都希望可以更進一步,不僅修為增加,壽元也會翻倍提升。
更重要的是,一旦突破失敗,
數十年以後就要經歷一段生死離別。不敢想象,真有那麽一天,親人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天人永別。
“這該是多麽痛苦啊!”
想到這些,作為人子,林天明十分擔心,但又無可奈何,只能在心裡默默祈禱。
一旁的林世功他這副表情,同樣神色凝重,十分擔憂兒媳的處境,本想開口安慰孫子一番,卻無法說出什麽,只能長歎一口氣。
此時,林世祿見他們爺孫二人這副表情,連忙開口安慰起來。
“天明,你娘親年齡並不算很大,以她的情況來看,再怎麽說也比你爺爺當時突破的概率大,他都能過了這關,相信你娘親也可以。”
“是啊,想當初老夫突破時那個局面,現在回想起來都後怕不已,現在的情況再不濟,也比老夫那時候強多了!”
“就不要想太多,安心等待吧!”
聽林世祿堅定的話語,一旁的林世功也開口附和起來。
雖然他也十分擔心,但是他知道,擔心也是多余的,這一關誰也無法幫助,他們能做的只能是安心等待。
林天明也知道事實如此,看著母親所在的洞府長歎一口氣後,心中緩緩平靜了下來。
此時,隔壁不遠處的一座洞府密室中。
任宇萱盤坐在蒲團之上,她此時臉色有些蒼白,額頭上汗水滴落在衣袍上,將一身白色宮裝打濕,顯現出成熟曼妙的身姿。
從她進入密室,已經過去了四十多天,頭半個月,她將家族修士整個留下的突破心得仔細的查閱了很多遍,直到牢記於心倒背如流才服用築基丹。
她很清楚自己的天賦和年齡,又沒有經歷過多少身死歷練,在此次閉關的族人中,她的難度最大,所以她格外小心謹慎,必須做好完全的準備,只為了不讓親人經歷生離死別的痛苦。
而這般情況下,她的速度很慢,步步為營的她一直沒有傳出動靜。
而服用築基丹已經過去了二十多天,在她努力的凝煉之下,體內的靈力已經變得格外凝實起來。
此時,她體內的靈力已經凝煉成功,並且已經經歷了數次衝擊,卻數次無功而返,每一次都差一點突破這築基期的瓶頸,就好像是缺一點什麽似的!
感受著築基丹內所剩不多的能量,只怕不能支持她再衝擊幾次,如果不把握住這僅剩下的兩次機會,這一次突破只能宣告失敗。
想到一種親人遺憾的眼神,她忽然有些焦急,好不容易恢復了平靜,就開始苦思冥想起來。
不知過去多久,她臉色一陣欣喜,似乎有所明悟。
“我明白了……”
“我歷練太少,經歷過的生死局指可數,甚至沒有經歷過真正意義上的生離死別,缺少那種一往無前,破釜沉舟的勇氣!”
“是的……不成功便成仁那種破釜沉舟的勇氣!”
任宇萱心中自言自語,有所頓悟的她,臉上閃過一絲喜色。
與此同時,她神色堅定,煉化一部分築基丹內的能量,和體內的凝煉過後的靈力匯聚在一起,準備重新衝擊一次。
半個時辰過去,重新煉化出來的靈力和修煉出來的靈力匯聚在一起,再度達到了煉氣期的極限。
這時候,她體內的龐大靈力達到極限,幾乎就要溢出來似的。
感受著這股靈力,任宇萱神色堅定,蒼白的臉色看起來有些瘋狂的樣子。
“為了不讓族人和親人失望……拚了……”
他心中默念一句過後,毅然操控著體內龐大的靈力,朝著築基期的瓶頸衝擊而去。
此時,龐大的靈力,一遍又一遍衝擊著瓶頸。
一股一股陣痛感傳來,她那好不容易恢復一絲血色的臉頰,再度變得慘白起來。
不僅如此,只要還在衝擊,巨痛感依然不會停下,並且還會愈來愈強烈。
很快,她那潔白的額頭上布滿汗水,豆大的汗珠如同雨滴,吧嗒吧嗒滴落在青石地面上,沒能蕩出一絲漣漪,就被地面吸收,從而消失不見。
她銀牙緊咬,苦苦堅持著。
不知過去多久,突破還在繼續。
此時的她已經滿頭大汗,嘴角都開始溢出一絲鮮血,蓬頭垢面的樣子,和那種幾天沒吃東西的乞丐沒什麽兩樣。
不過她絲毫不在意自己這副模樣,因為這時候已經到了關鍵時刻。
經過她的堅持,這一次明顯有所改善,給她一種隨時都會突破的錯覺。
她神色興奮,操控著體內的靈力,發起一次至關重要的衝擊。
“給我破!”
她心中暗暗輕喝一聲,隨即發起瘋狂的衝擊,看起來果決又恐怖
也不知過去多久。
隨著體內一股暖流流動,原本的氣海丹田頓時漲大幾倍,那股衝擊瓶頸的靈力匯入這變大的氣海丹田之中,僅僅覆蓋了薄薄一層,和先前那種溢出來的狀況形成鮮明的對比。
與此同時,任宇萱的神識瘋狂暴漲幾倍,周圍一草一木,一舉一動皆在他的腦海之內,看起來無比清晰。
就在這時候,一股築基修士的氣息和威壓傳出,絲毫沒有任何征兆,迅速朝四面八方擴散而去。
除此以外,她那青絲秀發中夾雜的幾縷白發,悄然之間黑了下來,臉頰上那一絲絲將要顯現的皺紋也隨之消失不見。
此時的她,整個人靈光乍現,活力四射的樣子。
如果林興榮在此,就會發現她的面容和體征此起少女時期相差不大,只是那股少婦的風韻依然存在,但是明顯變的更加妖嬈嫵媚了。
“這是突破築基期了?”
“我突破了嗎?”
任宇萱似乎不敢相信,待感受著全身那股強大不少的靈力和神識,她大喜過望,一雙美眸之中忍不住熱淚盈眶起來。
“我突破了……我做到了……”
僅僅過去一息時間,她就平靜了下來,連忙收回這股外泄氣息,以免影響到了其他族人。
做完這些,她那修長的玉手結成寶瓶裝,將功法運轉起來過後,連忙侵入神識,查看著體內的情況。
院落外,林世祿所在的洞府小院中。
林天明爺孫二人和林世祿坐在院子的亭子當中,身前擺放的玉質茶杯,裡面價值不菲的靈茶已經冰涼。
爺孫二人都是一副心緒不寧的表情,場面上的氣氛無比凝重,安靜的有些可怕。
一旁坐著的林世祿搖搖頭,為二人重新倒上一杯靈茶。
受到他們的影響,連安慰過爺孫二人,歷來淡定的他也不由自主的擔憂了起來。
“難道真的要失敗麽?”林世祿內心暗暗嘀咕,卻不敢說出半個字。
就在這時,小院中傳來腳步聲。
忙於族務的林世華也從百忙之中,抽空來到此相聚,只為了等候最後三位族人突破的結果。
人還未至,他那洪亮的聲音傳來:“九哥……還沒有動靜麽?”
林世功搖了搖頭,並未多說什麽, 林世華隻好開口安慰起來。
就在他剛欲開口之時,任宇萱所在的院落裡傳出一股築基修士的威壓和氣息,很快就收斂了起來。
林天明幾人第一時間就感受到了這股氣息,正是任宇萱無疑,每個人臉上頓時閃過激動的神色。
“娘親突破了!”林天明失聲喊出一句。
爺孫二人更是狂喜不已,林天明握著玉質茶杯的手掌直接將其捏成粉末。
由此可見,他此時此刻的心情,是多麽激動和興奮。
半刻鍾過後,四人總算恢復了平靜。
此時的院落裡的氣氛,終於不再那麽壓抑了,不過並沒有徹底解除擔憂,畢竟還有兩位族人依然沒有動靜傳來,這說明他們的處境不妙,至於能否突破築基,還很難說。
雖說九人閉關突破,已經成功了七人,這個成功率已經讓人十分滿意,甚至超過了預期。
但是最終結果未出,沒有哪位族人願意接受失敗的結局。
希望沒有破滅之前,誰都會有幻想,如果九人全部突破該有多好,畢竟修煉到現在十分不易,多一位築基族人,家族的實力整體實力就更強一分。
林天明此時正是這樣想的,剩下的兩人和他的關系不淺,林興順曾經在落雲坊市的店鋪擔任掌櫃,家族大戰之前,二人負責落店鋪運轉,共事過一段時間。
林興耀同樣和他交情很深,他們一起參加了千川坊市之行,負責落雲閣的籌建,三年下來結下了深厚的友誼。
無論是於公於私,他都不希望任何一位族人失敗。
只可惜,他的幻想很快就破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