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對‘鬼’特別感興趣,莫成君雖沒有深入研究過,也沒有樣本,但看書時或多或少都會有所關注。
這不能讓他形成自己的認知理解,可至少知道修仙界對鬼的看法。
人有靈性,死而為鬼!
理論上來說,無論是人類,還是眾妖怪之流,但凡是有智慧就有魂魄,有一點真靈。
因為這一點真靈,死了之後就會化為鬼,會進入陰土,他們會在陰土遊蕩一段時間後,漸漸消散,最終重歸冥域。
當然,這是正常的鬼,基本上不會出現在人族的視野中,也不是凡人所恐懼的對象。
凡人所恐懼的鬼,其實是厲鬼冤魂,死的時候心中盡是不甘和怨念,由此而產生的鬼。
他們會逃出陰土,會屠殺生靈,吸取凡人的精血,會一點點的變強,又因為包含怨念不甘,他們又會有一些特殊的‘癖好’。
比如說無頭鬼會到處尋找頭顱,比如說餓死鬼會永不停息的追求食物,比如說淹死鬼總喜歡把人拖入水中。
而癖好雖有不同,但相同的是皆有復仇的執念,一般而言,大部分被殺死的厲鬼冤魂,都會找上自己的仇人復仇,殺全家是常事兒。
這也算是另一種形式的因果循環,報應不爽吧。
但講真的,剛剛形成的惡鬼其實很弱,但凡有些道行的修士都能對付。
可惡鬼好驅逐,卻不好殺。
因為,他們大都沒有實體,恍如虛無,但凡是情況不好,都可以遁入陰土。
不要問莫成君什麽是陰土,問就是他也不知道。
而且,他其實對這個陰土非常好奇,感覺那就像是正常世界的反面,難以捉摸。
而陽世和陰土最為契合的點,就是午夜十二點之後的一個時辰。
按照修仙界的說法,這個時間段天地間陽氣最弱,陰氣最盛,陰陽交替,陽世陰土最是接近。
那些捉鬼道士之所以喜歡在午夜施法,不是因為他們不知道鬼物在白天最弱,而是白天出手,但凡做不到一擊必殺,鬼物遁入陰土,他們就毫無辦法。
可在午夜之後,陰土陽世最為接近,鬼物雖然最強,但卻失了後路,反而是最好抓捕的時候。
這也是莫成君挑這個點的原因,若是有可能,他也不想大半夜折騰,太難受了。
不過,現在,他的一切好奇都被這屋中的鬼物所吸引了,有那麽一點摩拳擦掌,迫不及待了。
也就在莫成君的話語落下,‘嘎吱’聲響傳來,庭院的大門打開,有幽幽的燭光照耀,一女子嫋娜而出。
這女人真是一張好畫皮。
哪怕是見慣了真的假的,有的沒的,P的畫的,他都得承認,這是一幅我見猶憐的好皮囊,外加上火辣的身材,絕對是男人見了都走不動路的類型。
要是在備上一些特殊的服裝,比如說學生裝,護士裝,空姐裝,那就……
我艸,我特麽的在想什麽呢?
莫成君一個激靈,手中掐訣,一尊無比偉岸的身影就如同大日初升,自虛空躍出,鎮壓住了他的神魂念頭。
那正是中天北極紫薇大帝!
說來話長,但其實也不過呼吸間的事情,直到此刻,畫皮鬼依舊是一副含羞帶怯模樣。
她走出房門,看著莫成君,居然施了個萬福禮,開口道:“仙長,這位仙長,可否聽我一言?”
莫成君微微蹙眉,心中原本的大意收斂了幾分,
開口道:“你說?” “婦人雖是鬼物,但與鴻郎確實是真心相待,雖人鬼殊途,但從未有過害他之心。
我所求,不過是與鴻郎恩恩愛愛,度過此生,還請仙長成全這個!”
婦人如訴如泣般開口,聽在旁人耳中,隻覺得她說的情真意切,無比誠懇,忍不住就想答應。
可此時的莫成君哪裡還能聽她的鬼話,只是呵呵一笑,問:“你說你不曾害他?”
“是!”
“可你是鬼啊?”
“鬼就不能有愛恨情仇,鬼就不值得長相廝守,鬼就非得在暗無天日的陰土,永世沉淪?”
“嘶……這問題太犀利,我還真不知道,但有可能吧,鬼,其實也值得擁有。
可有一個問題,我想問你怎麽解決?”
“什麽?”
“鬼想要在陽世存活,那必然得吸取活人的陽氣和精血,否則無法長時間維持形體。
所以,你雖然沒怎麽主動傷害過劉鴻,但伱是否沒有過獵食?”
莫成君冷冷一笑:“就我所知,這劉府已經死了十二個下人小廝了,盡皆是精血枯槁而亡,你別說這和你都沒關系?”
“可那只是些下人小廝,他們能為我和鴻郎長相廝守而付出,不應該高興嗎?”
這話,婦人居然說的理所當然。
莫成君的笑容更冷:“那要不你把這些人的魂魄都叫出來,問問他們高不高興?願不願意?
而且,你是鬼物,身體已是鬼氣森森,就算你無心迫害那劉鴻,但只是沾染了你的鬼氣,也能讓他日漸虛弱,估計過不了多久就得大病一場,到那時才是生死兩難。
我就想知道,到了那時,你是與他同生共死呢?
還是等他死後,再出去找個更英俊的郎君,重續良緣呢?”
“你,你,你怎能這麽看我?”
莫成君擺手:“行了,也別拖延時間了,這方陰土已經被我封鎖,你的手段是出不去的。
當然,你若是殺了我,也行!
可你,有那本事嗎?”
在莫成君的視野裡,這婦人自出現時,籠罩整個房屋的鬼氣就在瘋狂的試探,想找到空隙和弱點,卻都被莫成君先前布置的符篆給擋了回來。
煉製這符篆時,莫成君對它們的威力還真難以估計,畢竟沒實際用過。
可現在看,四枚鎮鬼符其實效果並不差。
此言一出,那女鬼徹底失了冷靜,她呢喃著發出嘶吼聲。
剛開始時還是帶著魅惑的腔調,可越是到了最後,越是嘶啞難聽,就好似泡沫在水泥牆壁上剮蹭,令人頭皮發麻。
“你為什麽要逼我?為什麽要逼我?”
說話間,婦人已經扯下了自己的畫皮,露出一副無比恐怖的身形。
那身形足有丈許高,青面獠牙,犄角崢嶸,四肢扭曲,背後還伸出好幾十個觸須,張牙舞爪,甚是恐怖。
沒有廢話,這鬼物已經向著莫成君撲了過來,那腥風未至,觸須已經裹挾著鬼氣而來,好似蛟龍出海,要將莫成君搗成肉醬。
只是,莫成君的冷笑從始至終都未有半點變化,手中法決一變,就引動了天地靈機。
轟隆隆隆!
劈裡啪啦!
只是眨眼間,數十道雷霆已然落下,砸在地面上居然形成了一道雷電囚籠,將這鬼物籠罩。
雷霆閃耀,在這方陰土中就好似無數的白色光華閃爍不定。
那鬼物嘶吼咆哮,想要闖出雷霆囚籠,卻又被電的嗷嗷亂叫。
剛剛,鬼物在拖延時間,尋找破綻,可莫成君又何嘗不是。
還是那句話,他要滅了這鬼物容易,但要想活捉,那就有些麻煩了。
預備了許久,才弄出了這雷霆囚籠。
現在來看,似乎效果不差。
也不廢話,莫成君手中法決再變,雷霆囚籠開始變化,化為真正的圓球將鬼物包裹。
此時這畫皮鬼還有反抗的力氣,正不斷揮舞觸須,想要突破囚籠,可莫成君只是心念一動,雷球就開始主動向內釋放閃電。
只見雷霆閃耀,這鬼物就被電的怪叫連連,身體也在不斷縮小。
她縮,雷球也縮,就這麽僵持了片刻之後,這鬼物似是心知在劫難逃,居然將所有鬼氣向內一縮,露出了本體。
那是一枚金屬打造的銀簪,巴掌長短,一邊有花紋雕刻,更是垂下幾縷銀絲。
只是,可能是時間久了,也可能是被雷霆電的,這發簪也顯出了幾分焦黑之色。
莫成君帶著些好奇,將雷球舉的近了些,想仔細看看。
這可是傳說中的鬼物寄魂的物品,他只是在書中看到過有這麽個東西,可還真沒見過。
只是,瞅了半天,他也沒看出個一二三四五來,反倒是不停的雷霆轟擊,讓這發簪越發的脆弱。
莫成君已經能感覺到,在這麽下去,這玩意就得報廢了,那鬼物自然也得魂飛魄散。
這自然不是他想要的,於是法決再一引,雷霆就停止了轟擊。
而莫成君也拿出了一個最大號的玉瓶,將這雷球裹著發簪都塞了進去。
等雷球散去,他又拿出了幾枚鎮鬼符,將玉瓶貼的滿滿當當,徹底封死了。
好吧,這些算是完成了既定目標,等他散去鬼目法眼時,眼前的世界恢復正常,他又看到了陽世那泛著生氣和鮮活的天穹和大地。
至此,這事兒也算是解決了。
之後,劉福就帶著一家老小進去查看自己兒子狀況,又領著兒子出門,拜謝莫成君,還送來一箱金子自是不提。
這期間也有個小插曲,那劉福外的兒子劉鴻,似還是很不服氣,覺得莫成君搶了他的鬼妻,一副氣鼓鼓,想發怒又不敢的樣子。
無論如何,這事兒到此結束,劉福也為莫成君準備了一個幽靜的房間,請他休息。
莫成君自然也不會客氣,回到那客房後,先是打坐修行,恢復法力後才沉沉睡去。
莫成君雖然也心急著尋找巴陵兒,可無論到哪,他都盡可能的保證自己的狀態完整。
因為他知道,若是真給自己碰上了,而自己又沒有完好的狀態,那估計就是救人不成反被殺了。
那就不是救人,而是送菜了!
這一覺,莫成君是睡到了次日中午才蘇醒,等他醒來,伸個懶腰後也是覺得自己的狀態又回到了巔峰。
而劉福也在這時送來了準確消息,巴陵兒沒到過蟠龍城。
這是個壞消息,但世間事就是那麽奇妙,或許就是因為耽擱了這大半天時間,距離蟠龍城較遠的一個縣城傳來消息。
他們倒也沒有見過巴陵兒,他們只是見到了薛家的商隊。
沒錯,薛攀請托巴陵兒照顧商隊,但這商隊可不知道。
他們還是按照原定計劃前行,現在已經到了那縣城,下一站就是蟠龍城。
而那商隊領事也是信誓旦旦道,他們並沒有遇到過一位劍修。
換句話說,巴陵兒其實不是在後半程出事的,而是宗門任務。
有了這消息後,莫成君再也不耽擱,架起黑雲離開時,筆直的向慶陽府永安城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