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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上三竿,黃小石正在房中睡覺。
換作是農人、城中小民或就是自家的門人,誰要是睡到日上三竿,那絕對是脫不掉一個懶漢的帽子。
只不過,對於黃小石而言,這就是在正常不過了。
反而在大家眼裡,黃門主年少可為,實乃不可多得的青年俊傑。
老百姓對很多東西的看法都是跟著結果來的,不管是黃小石也好,陸少臨也罷,哪怕一個是好吃懶做,另一個是日賭夜嫖,但是兩人都能把自己家的那點事經營得妥妥帖帖,那就是能乾。
同樣的,哪怕你每天乾活八個時辰,除了吃飯睡覺都在忙,要是大家跟著你日子越過越差,沒人會體會你辛苦啥的,反而會罵各種難聽的話。
小到一個幫派的幫主,大到一個國家的首腦,都是這樣,老百姓只是想看自己的日子是否過好了,其他的事情真關系不大。
就那當朝皇帝來講,他可謂是戰功顯赫,堪稱一掃本朝開國以來的頹勢,頗有中興之勢,但是老百姓現在對他的忍耐度越來越低,沒有公開拐彎抹角罵娘,都只是因為受到各種特務機構的監視,敢怒不敢言罷了。
現在民意如柴,越壘越高,或許到了天干物燥之時,就差一把火了。
……
從來不準被人打擾的黃小石正在睡覺,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把他給吵醒了。
黃小石黑著臉起身後,走過去打開房門,只見一個門人帶著歉意說道:“石爺,有人找你。”
大家都知道黃小石有起床氣,只不過他通常都是忍而不發,但是要是起床氣再疊加一個其他啥事情,說不定就要爆發。
“誰?”黃小石不耐煩地對著門人問道。
“呃,他不肯說自己的名字,是一個叫花子。”門人說道。
也虧得神農百草門的門人還算是有耐心,也見多識廣,知道石爺的江湖朋友多,要不然一大早臭要飯的就賴在門口不走,那必然已經是棍棒伺候了。
一聽有乞丐找他,黃小石一個激靈,麻煩了,自己還把“自己”的事給忘了。
……
昨天夜裡,姬無雙和黃小石兩人逃出碼頭後,又走了一段才停了下來。
四下沒有其他人的時候,
姬無雙的那身千嬌百媚一下就不見了蹤影,她帶著挖苦的口氣對著黃小石說道:“這吃飯可是吃得妙啊,居然吃到這麽遠的地方來了。”
姬無雙的千嬌百媚是做給別人看的,屬於是日常工作的一部分,其實凹人設很累的。在私下裡,姬無雙肯定不會白費力氣凹給黃小石看,再說了,黃小石也不吃這套。
聽了姬無雙的嘲諷,黃小石是帶著哭笑不得的口吻,對著姬無雙把今天之事一五一十的講了。
聽黃小石講了半天后,姬無雙的神情變了。
這事情的重要和複雜程度,遠超姬無雙的預料,其中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薇霓公主是代表西域遊牧部偷偷跑到中原來和親的,自己居然不知道。
連自己都不知道,龍王必然也不知曉了。
姬無雙來不及生黃小石的氣了,這麽大的事情,他居然事前不給自己說一聲,得趕緊去給龍王匯報才行。
當然了,姬無雙不會向龍王匯報的那麽詳細,反正只需要給龍王講,在得到信報後,自己與黃小石兩人前去碼頭,正好撞上丐幫的柯降龍就夠了。
於是,在認識到事情的緊迫性後,姬無雙要趕快去見龍王,在當下,所有的通訊手段都不如她親自跑一趟快。
至於黃小石,我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左使,公司就算是倒閉也好,清算也罷,那是你們高層大股東的麻煩。
我還是回家睡覺咯。
黃小石現在已經徹底想通泰了,天龍教這艘破船,原本就是四處破洞,現在已經是半沉半浮了。
以後吧,如果有機緣能夠接近天王,可以再廢物利用一下,看看天龍教還有啥開發價值,如果覺得沒搞頭,那就直接棄船,和天龍教劃清界限。
對黃小石而言,他對天龍教原本就沒有歸屬感,若是以後在劃清界限時還能拐過來一個夜叉,對中原武林而言,非但無過,而且還是大功一件,值得眾人豔慕。
別管是正是邪,古往今來,只要能拐走別人家的女人,那就叫本事。
東方曦為什麽受到中原武林的唾棄,關鍵是他是被女人給拐走了,活該叫他敗類。
……
果不其然,在得到夜叉的匯報後,龍王震怒異常,他對西域之事一點都不知情。
至於姬無雙和黃小石兩人不戰而退,龍王並沒有責怪他們。
柯降龍是中原武林的頂級戰力,能夠贏過他的人本來就不多,除非是自己親自出馬。要是因為這件事,把黃小石或是夜叉給折進去了,這才虧大了。
不管是黃小石還是夜叉,他們的命都比薇霓公主更重要。
就算是薇霓公主半路上被殺了,下次還會派出一個其他什麽公主,要是夜叉沒有了,天龍教可沒有第二個姬無雙。
至於黃小石,他要是出事了,呵呵,那樂子就大發了。
不過龍王一直沒想通的是,都說千金之軀坐不垂堂之下,黃小石何止才千金貴體,結果這人到現在為止依然是四處亂跑,毫不消停。上次六月六幸好黃小石沒在山上,不然還不知道會怎樣。
至於為什麽夜叉會帶著黃小石一起行動,龍王也好理解。
現在夜叉小隊名存實亡,四大凶徒被摩呼羅迦借來用了一次後,他覺得異常順手,之後就越借越久,到了現在乾脆就不還了。
黃小石公開的身份是夜叉的部下,實際上兩人如膠似漆,夜叉走到哪裡黃小石就跟在哪裡,那是再正當不過的了。
意識到西域失控了之後,龍王決定自己先返回一趟西域,中原之事反正三兩下也解決不了,自己留在這裡也沒用了,遊牧部才是自己的根本。
哪知道,龍王這次獨自返回西域後,就再也沒能回到中原來了。
……
翻過城牆後又翻過院牆,黃小石回到了神農百草門。
這也是神農百草門為什麽不養狗的原因之二。狗這東西,就算是你喂熟了它,怎一下聽到響動,一樣會叫半天。
黃小石可不想自己每次半夜裡進進出出,狗就汪汪汪叫個不停。
也不知道是幾更了,折騰了大半夜,黃小石餓了。
隨後,黃小石又溜到廚房裡,摸了一些廚師們給明天準備的熟食,胡亂把肚子填飽,這才心滿意足回到房間裡。
熬夜熬久了,人的精神突然亢奮了起來。
得,反正剛吃飽,就當消消食,黃小石準備轉一會【九陽神功】再睡。
哪知道,這練功雖然單調,但是每轉一圈都會有一點點小小的收獲,每次都想的是再轉十圈,再轉五圈,再轉三圈,轉著轉著就轉到了窗外已經發亮了。
“最後一圈……”
不知道這是第多少個最後一圈,黃小石轉著轉著,【九陽神功】突然升級了,它得到了【內丹真法】的傳承,升級成了【九陽真法】。
【九陽真法】Lv3。
特效之一:【清風撫山】。
【清風撫山】:卸勁50%,以內力值抵消30%傷害,運轉時能穩定心神。
看著【九陽真法】,黃小石心中連續幾個臥槽。
雖然第一個特效並沒有恢復效果,但是這個卸勁是個什麽鬼,足足有50%,啥意思?
如果卸勁是降低敵人攻擊傷害,那麽【銅頭鐵骨】減少傷害20%,內力值抵消傷害30%,再卸勁50%,2+3+5=10,豈不是傷害抵扣到0了?
傷害扣到0是啥概念,豈不是老子可以爬刀山,跳懸崖,滾火海,下油鍋了?
呃,好像不對,卸勁應該只是針對打擊類傷害,滾火海和下油鍋屬於是能量傷害,不過跳懸崖應該沒問題。
啊,好想馬上去研究研究。
要不是這天才剛剛亮,自己又一宿沒睡,黃小石想直接跑到逍遙谷找人切磋招式去了。
雖然【無相琉璃功】已經LV10了,但是實戰中,搞不好還比不過這個Lv3的【九陽真法】。
沒有恢復氣血和內力效果,關系並不大,黃小石可以把兩個內功輪流切換使用。
只不過,若是使用【九陽真法】,【無相】就不能用了,一旦失去了【無相】,就沒有了【刀劍歸真】,黃小石用刀劍的水平就會直線下降。
不過也無所謂了,刀也好,劍也罷,很快就成過去式了。
黃小石自從六月六之後連圓月劍都沒用了,那玩意本來就是當初為了去搶天書的一個借口,而腰上系著一個不能收縮的鐵環在日常生活中極不舒服,於是這把奇葩之劍就被黃小石給雪藏了。
這又折騰了半天,等到院子外已經有人走動的聲音了,黃小石才睡下去。
結果這剛閉上眼睛沒多久,黃小石就被人給吵了起來。
……
這次,柯降龍帶著徒弟可是惹了好大的一個禍事,不過現在有一點好的是,當前三人是一條心的。
無論是柯降龍,還是蕭遙,亦或是薇霓公主,現在他們的共識都是想把和親之事繼續下去,因為三人心中都是清楚的,西域部族和中原朝廷,再也不能繼續打下去了。
兵刀之禍何其慘也。
於是,這個狹小的土地廟中,仨人也顧不得男女大防或是身上有一些異味,把頭湊在一起正在小聲密謀如何將此事瞞天過海。
瞞天過海乃是“三十六計”中的第一計。
之所以將瞞天過海定為第一計,那是因為古往今來,只要有人能把這計給學透了,用好了,無論是做任何事情都是一個不得了的人物。
蕭遙的計謀正是這招。
“你是說,我們盡快到洛陽城,然後到胡人商鋪中花錢買下一些胡奴當送親之人,這樣非但可以把今(昨)夜之事給隱瞞過去,還可以把之前公主被劫之事統統給隱瞞過去?”
柯降龍一邊聽著蕭遙的話,一邊搖頭,他覺得此計怕是有一些想的過於簡單了。
這麽大的事情哪裡有這麽容易解決的。
“就是這麽簡單。這些胡人都是從西域過來的,相貌和生活習性原本就和遊牧部的人是一樣的。
而且他們也不是人人都能聽得懂中原之話。
我們在選人的時候就反著來,全部選那些不懂中原話的胡人。這樣一來,什麽事情不就是薇霓公主一人說了算嗎。”蕭遙對著柯降龍說道。
薇霓公主一聽,也是覺得此主意可是真妙。
這次和親,本來就是秘密使命,所以並沒有大張旗鼓。朝廷也好,中原人也罷,並不知道此事,更不知道自己走到哪裡了。
現在只需要再拉起一支送親的隊伍,然後沿途一路向東,只要走得一段路了之後,就能正大光明的擺出自己的身份,找漢人的官見面了。
柯降龍搖了搖頭,他對著蕭遙說道:“蕭遙,你可別忘了。今晚我們剛趕走了一個東廠的公公。此人和那個魔教妖女,都是知道此事的,萬一他們……”
“絕對不會!”蕭遙胸有成竹地對著柯降龍說道:“京城出來的那些閹人,個個惜命怕死,見利又亡命,簡直就是孬人中的孬人。
我敢打賭,差事辦砸了,這個閹狗回去了後第一件事情就是捂蓋子,絕對不敢聲張。”
蕭遙這麽一說, 柯降龍點了點頭。
“我猜,那閹狗怕正是急得團團轉,不知道在打什麽主意。
只不過他又想從我們這裡把人給搶過去,又不敢讓事情被別人知道,所以只能想玩點什麽陰招。
我們就反其道而行之,大張旗鼓,正大光明的把公主送上路,這閹狗到時候再有滿肚子的壞水,他也啥事都乾不成。
而且,他還得幫我們一起隱瞞著,除非他不想活了。”
蕭遙這麽一說,柯降龍越聽越妙。
“好!此計甚好!”柯降龍一拍巴掌,他正準備站起來時,突然又坐了下來。
“只是,蕭遙……”柯降龍嘴裡喊著蕭遙,但是他的眼睛卻看著薇霓公主。
“師父,還有什麽不妥的地方?”蕭遙趕緊對著柯降龍問道。
“只是,這,我們沒錢啊。”柯降龍說出了作為乞丐最心酸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