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有長生之法嗎?有點不好說,陸寒江對於這個世界上發生的不合常理的事情,也算司空見慣了,作為某種意義上的“過來人”,他自己就是最好的證明。
但是,你要說那石頭裡面藏著的就是長生之法,陸寒江是決計不信的,哪怕你說那石頭裡面有隻猴子,他捏著鼻子說不定也就信了,可這長生......
實在有點離譜。
然而看奚秋師姐的表現,似乎對此深信不疑,細細想來似乎也並沒有什麽好奇怪,對當代的人而言,這些天外之物,定然都是暗藏天地大道的至寶。
不過嘛,這故事雖然沒名堂,但逍遙派這些弟子做的事情卻是真的,陸寒江藏在袖中的拳頭慢慢松開,他笑著對奚秋說道:“師姐,你此前讓我與羽殿下交好,是否也是為了這玉石?”
說起來,那玉石陸寒江也把玩過,從單體來看,並無什麽特殊之處。
“不錯,”奚秋頷首,道:“大師兄說過,若不能集齊所有的玉石,便無法發覺其中的奧秘,陛下將那玉石一分為七,交給諸位皇子正是為了掩人耳目。”
“原來如此,師姐,那我們要做的,就是從諸位皇子殿下那取得信任,然後再尋時機將玉石取回?”
“正是如此,不過那玉石如今被作為皇族信物,諸位殿下定然不會輕易將它交給他人,所以這事還得徐徐圖之。”
也許是擁有了共同的秘密,今夜的奚秋不再像那不食煙火的仙子,舉手投足間多了一分人世間的生氣。
“師弟,這事你且記在心裡便可,現階段你的要務,還是好好練功,莫要為其他事分了神。”
奚秋師姐好心地勸誡了一番後,說道:“今日到此為止,你先回去吧,我會給三師兄去信,托他教導伱修行小無相功。”
“多謝師姐。”
......
便宜師姐的效率還是很高的,不過兩日,陸寒江就又一次收到了她的傳信,只是這個見面的地點吧......
“邀月樓?”
看著信上所寫的見面地點,陸寒江嘴角微微抽搐,這三師兄難怪是可以和喬十方一塊研究武功的,這格調就是與眾不同。
思來想去,陸寒江這回特地帶上商蘿一塊,他雖說平日裡不常和這些皇子見面,但保不齊他們身邊就有什麽人見過自己的模樣。
他和這便宜師兄素未謀面,萬一被認出來了,這樂子可以就大了,所以帶著一個人,也可以先遮掩試探一番。
那至於說為什麽要選商蘿,而不是別的誰,陸寒江也是一時興起,並未考慮太多。
所以商蘿現在看他的眼神就很不對勁,依舊是兩撇假胡子嘴上掛的小丫頭,用異樣的眼神看著陸寒江問道:“小陸,你們男人談事情是不是怎麽喜歡在這種地方。”
“這種事情別問我。”陸寒江難得有一絲窘迫,別問,問他也是第一次來。
面前這雕欄玉砌的銷金窟,便是遠近聞名,號稱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天下美人應有盡有的邀月樓,哪怕在京城這種地方,它的名氣也是數一數二的。
若說是抄家,倒是也抄過那麽幾家帶色的,不過要說上這來玩,這的確是頭一回。
這進進出出的人多了,哪個不是腰裡揣著銀子,面上掛著笑,一手攬著俏姐兒的腰肢,那面就是三兩杯下肚了。
陸寒江一個人杵在那跟柱子似的,反倒顯得格格不入。
便是商蘿都比他自在,
這邊挑起那姑娘的下巴,那邊勾走了這姐兒的帕子,吸取了上次的經驗,這丫頭的成長速度快得嚇人,這儼然一副花叢老手的架勢,回頭還不忘用眼神對他挑釁一番。 那給陸寒江看得,氣就上頭了,你說你這往那一躺一馬平川的地平線,俯下身子若是沒有大地母親的憐憫,連個弧都沒有的假小子,居然也敢笑話他。
當即便是一隻手拽著商蘿的後脖子領子,把她從姑娘堆中拖走,這丫頭竟然還嘟著嘴,老大不願意的模樣。
要說那商幾道當初把孩子送走,逃沒逃過這江湖泥潭不好說,這京裡燈紅酒綠的大染缸反正她是沒躲掉。
也不知道若是有一天,他們父女相見,那正經了一輩子的商幾道,見到自己這花花綠綠的女兒,該是個什麽表情。
“我說,兩位少爺,這外邊風大,何不進來暖和暖和?”
說話的是那風塵氣已入了骨,說話間都透著七分魅意的女子,眉眼間多生曖昧,一身鵝黃的落地長裙繡滿了彩蝶飛花,衣隻及胸,白裡透粉的香肩便那樣露在風中。
見她半倚在欄上,兩眼彎彎,似要透出水來,欲迎還拒地看著陸寒江兩人。
商蘿掃了一眼那女子胸前的雄偉,便癟癟嘴扭過頭去不願說話,還是陸寒江手中折扇一開,遮住了她那寫滿了嫉妒的臉,他笑問:“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奴家紅衣,少爺該是第一回來吧,不如讓奴家來為兩位介紹幾位姐妹?”紅衣掩著嘴笑不露齒,一番風情迷得那來往的客人幾乎走不動道。
“原來是鴇......老板娘啊,失敬失敬。”
陸寒江大為感慨,不怪這邀月樓名頭大,連這開場子的都是這般美人兒,可想而知那裡邊的姑娘該是何等絕色。
“二位少爺,裡面請,玲瓏妹妹今天得空,不如便喊過來彈上一曲?”紅衣在前邊引路, 扭動著腰肢,款款前行,回眸那一笑,勾走了不知道多少男子的魂。
“老板娘客氣了,我們兄弟今天過來,只是來討幾杯酒水,給我等開間天字房,上些小盤便可。”陸寒江搖著扇子,一副讀書讀傻了頭的模樣。
伴著那幾聲酥了骨頭的笑聲,紅衣踏著青蓮,一個轉身幾乎要躺進陸寒江的懷裡,她揚起媚意無雙的臉頰,嗔怪地橫了一眼陸寒江。
“好我的少爺啊,你這假正經的模樣,真真是要把奴家那些不知羞的妹妹們都拐跑了。”
紅衣纖指落在紅唇上,輕聲道:“豈不知,這來邀月樓的男人呐,只有兩種,一是那為了尋歡的,這二呢,就是明明想要一夜風流,卻便要故作正經的。”
軟香在懷,陸寒江面上笑容更甚,他先是一個彈指落在讓正恨恨磨牙的商蘿頭頂,然後才對那紅衣問道:“我如何就不能是第三種。”
“沒有第三種人。”
紅衣情人一樣挽著陸寒江的脖子,靠在他的耳畔,發出貓兒一樣的呢喃:“這天下啊,多的是明裡借姑娘的面,暗地裡使壞的,可那又能如何的,這房間裡有曲有笑有美人兒,便是被人攤開了說,到底也不過是一頓花酒,對嗎,少~爺~”
“......邀月樓,果然名不虛傳。”
陸寒江被說服了,他攬著紅衣的盈盈一握的腰肢,從懷裡掏出了一把的銀子,沉甸甸的一袋。
“麻煩紅衣姑娘,把樓裡最好的姑娘,統統喊來。”
“奴家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