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時間對於陸寒江來說眨眼就過,可對於另外兩個副千戶來說,那就是度日如年了。
升任千戶最重要的是能力,第二重要的就是考官,陸寒江的為人他們也算熟悉,不嚴厲但也不好糊弄。
從考官這方面考慮,兩人的起跑線差不多,和陸寒江的關系都沒有太近親的,這就讓他們很苦惱了,想要投其所好都找不到門路。
在焦躁和激動中度過了兩日之後,劉一手和應無殤終於在錦衣衛北鎮撫司下轄的千戶所裡等到了陸寒江。
“見過陸大人。”
陸寒江“嗯”了聲,然後拿出兩張通緝令:“你們自個兒挑,此二賊都在江南地界,今日回去好好準備,明日出發,從到江南之日起算,十日之內將其捉拿歸案。”
“卑職領命。”
雖說留了一日的時間,其實也沒有什麽好準備了,自從得知自己有機會晉升千戶,兩人就如同一張拉滿的弓,早已蓄勢待發。
打發走了兩人,陸寒江尋思左右無事,乾脆拿出了昨日的積木繼續擺弄起來,結果喬十方就不告而來,害得他都來不及把東XZ好。
“陸兄對這機關之術竟還有研究,佩服佩服。”
明明該是稱讚的話,陪著他這欠揍的笑臉,總讓人覺得被嘲諷了。
既然都被看到了,陸寒江也省的多此一舉,一邊搗鼓一邊隨口問道:“喬賢弟,什麽風把你吹來了。”
“哎,這不是聽說陸兄明天要下一趟江南嘛,兄弟打算包個場子給你送行,如何?”喬十方自來熟地往桌子上一坐。
陸寒江的鼻子嗅到了一股異樣的香氣,他皺起眉頭看向喬十方,只見對方炫耀式地拿出了一小瓶胭脂:“香寶齋的款,邀月樓芊芊姑娘最愛,陸兄,美人相邀,不會不給面子吧。”
“邀月樓?不合適吧。”
陸寒江說的那是京師有名的風月場所,就規格而言,算是青樓裡數一數二的,但也正因為如此,那裡平時都是文人士子賣弄文采的地方,他們這些當差的去就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了。
“陸兄說的哪裡話,有你我兄弟在,哪裡的場子去不得。”看喬十方這模樣,顯然是沒少去。
“還是免了吧,我記得喬賢弟還是未成家的人,不怕將來弟妹背後念叨你?”
“......”
聽得陸寒江的揶揄,喬十方嘴角微微一抽,這年頭男人上青樓是常事,所謂人不風流枉少年,除非白嫖不給錢,那這是德行問題,沒什麽好說的。
而且陸寒江這家夥居然還好意思說,雖說他們都未成家,但從年齡上看,你這個鰥夫有什麽資格說我!
內心裡破口大罵,嘴上我唯唯諾諾,喬十方見陸寒江沒那想法,也就不再開口繼續勸了。
陸寒江滿不在乎地看著喬十方有些鬱悶離去,他敢保證,只要他跟著去了,必然會在那裡偶遇某些人。
這種事情一個巴掌拍不響的,不管他喬十方怎麽出招,陸寒江打定主意躺平不動,裝傻不成,我裝死伱能奈我何。
日落日升,這一日再沒有什麽波瀾,轉眼就到了第二日,陸寒江來到千戶所的時候,兩個副千戶已經備好了馬匹,在等候了。
一聲令下,三人一起奔赴江南。
畢竟是考核,陸寒江這個考官要是不在實在不太合適,他必須得陪著下一趟江南,一方面是隨時監察考核的過程,一方面也是出於安全方面的考慮。
萬一突然冒出個瘋子,
到時候錦衣衛剿賊不成反被賊剿,那樂子可就大了。 縱馬飛馳,不日三人便趕到了江南,此事算是錦衣衛內部機密,不便太多人得知,所以三人沒有落腳當地衛所,而是住進了客棧。
反正陸寒江就是走個過程,正好天色也暗,他索性要了個房間,進去倒頭就睡,其他兩個副千戶則是一分鍾都不敢耽擱,連夜動身開始了搜查。
卻不料,陸寒江才剛上床,房頂上便有了動靜,這屬實讓他有點無語,莫不是這賊找上他來了吧。
好像選中那飛賊的是劉一手,這老哥也著實倒霉,他這才剛剛出去找線索,賊就上門了。
“唉。”
輕聲一歎,陸寒江摸出了隨身的小弩,他懶是懶,不過賊人都欺負到頭頂了,他要是再不做點什麽,這覺著實睡不踏實。
咻咻!
二連發的弩箭擊穿了屋頂的片瓦,卻再沒有了聲音,陸寒江從窗戶翻身上簷,那黑衣小賊掉頭就跑。
“站住。”陸寒江舉起弩箭對準了那賊,誰料對方壓根不理會,腳步都不帶停頓的。
邊跑還不忘回頭囉嗦一句:“我賭你的弩上沒有箭。”
陸寒江臉色一黑,這小賊說的不錯,他的弩箭是一次二連發的,剛剛上房的時間根本來不及裝填。
不過沒有弩箭, 不代表他就只能看著對方大搖大擺地逃跑沒辦法,這玩意拿來當暗器砸人也是夠疼的!
陸寒江抓起小弩就丟了出去,他這些日子擺弄積木沒整出什麽名堂,但是手感就好得很,特別是用來砸人的時候。
“哎喲!”
小弩正正砸在那小賊的腿上,隨著一聲痛呼,直接一個平沙落雁式著地。
陸寒江幾個起落追了上去,低頭看了眼抱著小腿揉個不停的黑衣小賊,他先不緊不慢地把小弩撿起來收好,然後問道:“你就是最近鬧得沸沸揚揚的江南‘盜聖’?”
聞言,那小賊手裡的動作一滯,結結巴巴地道:“什,什麽盜聖,我沒聽說過。”
好蒼白的解釋。
陸寒江無語,蹲下身伸手就要揭開對方的面紗,看清這家夥的廬山真面目,卻被對方躲過,忽然間,他似乎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腦海中閃過了一張欠扁的笑臉。
“胭脂味?”
此話一出兩人都變了臉色,陸寒江赫然起身:“難怪對那金銀珠寶不感興趣,沒曾想,你竟然還是個采花賊。”
“你才是采花賊!”那小賊不顧自己腿上的傷,同樣站起來和陸寒江對罵道:“呸,登徒子!”
“嘿,沒文化少學人家讀書人罵人,你知道登徒子啥意思不!”
嘴上罵的爽了,陸寒江突然感覺到了不對,剛剛那一句采花賊把對方罵到破功,那一聲“登徒子”尖細異常,半點不像男子......
陸寒江一陣頭疼,敢情這“盜聖”居然還是個女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