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華宮的宮主,那是殺人無算的大魔頭,死在她手裡的男人不僅數量眾多,且死狀奇慘。
但雪羅刹顧紫荊卻完全反了過來,她雖然也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道高手,但衝著她那美貌去的人仍舊不少,有道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但雪羅刹和雪華宮不同,和這魔道妖女有過露水之緣的男子不知凡幾,雖最後這些人大多都死乾淨了,但這也成就她魔道之上的赫赫豔名。
如顧紫荊這般情場老手,單是那回眸一笑的驚鴻,就足以讓七皇子走不動道了,就連孔文也心神顫顫。
“奴家阿雪,見過七殿下。”
顧紫荊盈盈拜下,紅蘿衣裙粉肩柳腰,與那風塵之中夾雜哀苦,玩鬧之中透著嫵媚的紅衣不同,雪羅刹那遺世獨立的氣質在這紅暖香閨的曖昧之中,有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致命誘惑。
“姑娘快起。”
這時候七殿下都顧不得什麽體面,直接便要上前去扶起顧紫荊,卻被後者欲迎還拒地躲開,指尖相觸的刹那,這位年輕皇子直覺得心底泛起一股難以自抑的酥]麻,年輕的悸動幾乎讓他移不開腳步。
但好歹是皇子,七殿下意識到失態之後,趕忙整理了臉色的表情,言不由衷地問道:“紅衣姑娘說,今夜有位客人想要見本王一面,莫非就是姑娘?”
“正是。”
顧紫荊低眉垂目,眼中那一抹悲苦狠狠地揪住了七殿下的心,待她請兩人入座之後,這位皇子急不可耐地說道:“不知阿雪姑娘尋本王有何事?若有所求,但說無妨。”
孔文雖覺得這七殿下太過急躁了一些,堂堂皇子,一諾千金,豈可這般輕易地許諾於人,即便是這姑娘美色當前,也太不穩重了。
但他終究沒有勸誡什麽,畢竟連他都為這“阿雪”姑娘的容貌所驚豔,自沒有資格去說殿下什麽。
“懇請殿下出手,幫一幫奴家。”
顧紫荊又是一拜,被那七殿下著急忙慌扶起後,眼眶中的淚珠倔強地不肯流下,直叫人好生心疼。
“阿雪姑娘切莫如此,本王已說了,如有何事盡可以開口說來。”
七殿下這一刻隻覺得自己一身英雄氣概都要壓不住了,區區一個小女子能有什麽忙要他幫,再麻煩也不過是與紅衣一般,救出幾個落入教司坊的姐妹罷了。
如此想來,七殿下更有底氣了,果然不出他所料,只聽那顧紫荊開口便是:“奴家有一姐妹,前陣子家中遭了難,她不幸落在了......”
這熟悉的開口讓七殿下舒心一笑,他滿不在乎地道:“阿雪姑娘且說便是,那教坊司的奉鑾,本王一句話便可讓他前來,至於刑部的文書,幾位大人那裡,本王的面子也是好用的。”
“殿下大恩大德,奴家沒齒難忘。”
顧紫荊喜極而泣,一邊輕輕用指尖拭去眼角淚滴,一邊緩緩開口說道:“奴家那位可憐的妹妹,便是落在了錦衣衛手中,還請殿下出手,救她一救。”
“.......”
七殿下自信的笑容僵在了臉上,那孔文也是一臉的目瞪口呆,房中的氣氛有一絲的尷尬,好在那顧紫荊一聲婉轉的哀啼,喚回了這兩人的思緒。
美人垂淚,泣斷心腸,七殿下哪裡受得了這個,兩隻手僵在那裡,抬也不是放也不是,一張臉憋得通紅。
房上的皇甫小媛看著這一幕,心頭實在難以置信,不管怎麽說七殿下也是有權有勢的皇子,怎麽就被這麽一個來歷不明的女子迷得頭昏眼瞎。
更遑論這個女子居然還要他去錦衣衛撈人,這位殿下就沒有一絲懷疑嗎?還是說他真的是一見面就對這雪羅刹傾心了?
百思不得其解的皇甫小媛隻得摁下了心中的疑惑,
繼續探聽這房中的對話,這一聽不要緊,內容卻讓她大為驚詫。顧紫荊的目標居然是商蘿。
在百般哀求,又明裡暗裡暗示了幾次後,七殿下便一頭扎進這石榴裙下出不來了,他滿口答應了要去錦衣衛要人,顧紫荊這才說出了商蘿的名字。
皇甫小媛心中暗暗吃驚,見那孔文已經識趣地退了出去,房中那七殿下的動作也是越發地過分起來,三兩杯美酒下肚,這皇子已經是醜態畢露。
顧紫荊那媚]態]橫生的妖精樣,別說是七殿下把持不住,就連皇甫小媛看得都是臉頰撲紅,就連呼吸都隱約變得不自然起來。
不對勁!
眼中剛剛泛起的迷]離被皇甫小媛狠狠驅散,她吸了吸鼻子,暗道不好,這看似平常的香爐之中竟有著引人迷亂的氣息。
她使勁咬著牙克制著身體的本能,這時候已經由不得她再猶豫下去,即刻合上那木板,沿著遠路退去。
但屋漏偏逢連夜雨,情急之下,皇甫小媛的動作大了些,那墜入欲]河的七殿下覺察不到,但雪羅刹卻是眼底清冷,她一掃那房頂,口中驚呼道:“殿,殿下,房上似乎有人!”
被推開的七殿下本有些惱怒,聽完了顧紫荊的話,卻如同一盆冷水潑在頭頂,他急忙朝門外呼喊:“孔兄!孔兄!房上——”
孔文第一時間衝入了房間,見七殿下毫發無損,這才安了心,接著他一掌真氣將房頂轟開一個大洞,隻身躍了上去,卻只看見一個模糊人影在黑暗中快速移動。
防雨層狹窄異常,他這樣高大的身材很難行進,無奈他隻得記住那人的方向,從外部開始追過去。
皇甫小媛的呼吸越發地急促起來, 湧上臉龐的熱氣讓她好似醉了酒一般,迎面的涼風不僅沒能驅散那該死的雜念,反而在靜下之後,更是火上澆油地帶來了一股子難以啟齒的惱人。
好不容易回到了房中,皇甫小媛幾乎是從房上摔落在了床榻之上,不小的動靜驚得外間撫琴的兩個姑娘面面相覷,陸寒江卻一擺手讓她們退下。
外邊孔文不管不顧一間又一間的尋人,他哪裡還能不知道露了餡,好在一切後手都已經完備,應該說早就等著了。
“大人......”
皇甫小媛幾乎是撲在了陸寒江的懷中,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麽,卻被陸寒江用兩隻手指捏住了下巴。
“乖。”
早已經亂了心神的皇甫小媛,不僅因為早對此人有些麻木的盲從,更是沉醉於陸寒江那帶著猛毒的溫柔,她下意識地就照做了。
陸寒江做了一個讓皇甫小媛大腦空白的舉動,他竟張口吻了上來,另一隻環在了她的腰間。
燃起的心火蒸發掉了理智,被指尖撥開了那一觸即破的矜持,皇甫小媛不自覺地陷入了沉淪。
那並非是骨子裡帶來的恣意,而是極致的壓抑下唯一能夠宣泄的瘋狂,在那禮義廉恥道德教條的背面,奮不顧身的小媛今夜想當一個壞孩子。
門外,孔文冷著臉推開了一間又一間的房門,當他追到陸寒江這一間房時,推開門走進去的瞬間隻覺得心臟險些驟停。
以他的角度只能看見那床榻之旁,那被男人一雙手抱得嚴實,隻留半張臉在外的姑娘,赫然正是——
“太,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