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錦衣衛明明超強卻過分劃水第四百七十五章旨意背後
陸寒江升任錦衣衛指揮使,不說是眾望所歸,起碼也是理所當然,至少他不需要再走一遍當年孟淵的老路,如今錦衣衛的弟兄,基本都是服他的。
畢竟這錦衣衛升官,從小旗官升到僉事,一路走來最重要的都得是武功,但從僉事再往上,同知靠的是錦衣衛指揮使的信任,而指揮使,則需要靠陛下信重。
這最後兩步,單靠武功是做不到的,必須得有機緣,而這一點,在整個錦衣衛當中,陸寒江就是天命所歸,無人能出其右。
當然了,陸寒江雖然從來自信,但還沒有到天最大他第二的程度,朝廷的旨意一下來,他幽幽的目光就落在了邱青雲身上。
錦衣衛同知是指揮使的左膀右臂,這位邱同知,當年也是和孟老爺子一起在江湖上殺過人的,可以說是老爺子最信任的人之一了。
吳啟明自知兩位大人有事商談,於是主動退了出去,他一走,陸寒江就開口問了:“邱大人,老爺子的消息早就已經傳回來了,對吧?”
“......呵呵,果然還是瞞不過陸大人。”
邱青雲臉上的愁雲一消而散,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他好奇地問道:“陸大人是如何確信孟大人無礙的?”
陸寒江揚了揚手裡的聖旨,澹澹地道:“我自個兒有多少斤兩我自己清楚,你覺得區區一個駙馬,能夠得那位陛下多少的看重?我隨隨便便就將那鄒吉殺了,陛下非但不動怒,反而還加封,想來想去,也只有這麽一個可能了。”
“陸大人神思敏捷,下官佩服。”邱青雲讚道。
得到了確切的回答,陸寒江心底一松,沒好氣地道:“八百裡加急把我從苗疆忽悠入京,老爺子什麽時候也喜歡玩起這種假死的把戲了?”
“並非孟大人不肯言明,實則此次確實沒想到北地會出那樣的情況,”邱青雲歎息搖頭,他道:“召大人回京其實也是無奈之舉,孟大人中了奇毒,如今必須安心靜養。”
“奇毒?玄天教的?”
陸寒江目光微凝,一說到玄天教和奇毒,他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和太子妃有關,的確,若是那群人想要算計老爺子,用毒就快捷也是最有效的。
思及此,陸寒江當即拿出了兩個小瓷瓶,交予邱青雲說道:“若是其他緣故,小子或許無能為力,可若是毒,我這裡有可解百毒的法子,至於用法——”
陸寒江把這兩瓶毒血的用處說了之後,邱青雲面色凝重地接下,說道:“陸大人放心,此事下官會立刻轉告孟大人。”
“勞煩邱大人了,”陸寒江掂了掂手裡的聖旨,慢悠悠地說道:“老爺子也沒到七老八十走不動路的時候,趕緊讓他把傷養好,否則他還真指望我替他把這個指揮使當下去不成。”
“為何不可,陸大人一直都是孟大人看好的接班人。”邱青雲溫和地笑道。
“等會兒,你們不會一開始打的就是這個主意吧?”陸寒江瞪了一眼邱青雲。
“陸大人,錦衣衛的弟兄要想將來不至於沒了下場,這個位子遲早都得你來坐,孟大人不過是把日子提前了一點罷了。”
邱青雲將兩個瓷瓶收好,看向了大堂正後方書著精忠報國的牌匾和武穆凋像,輕歎道:“今日一事,若非有大人在,即便那鄒吉無法得逞,該丟的人,錦衣衛也丟了,由此可見,孟大人當初選中你,眼光確實獨到。”
“呵呵。”陸寒江扯了扯嘴角,顯然心情並沒有太好。
......
與此同時,
在皇城紫霄宮中,錦羅仙袍的老皇帝坐於蓮花蒲團之上,聽著下邊小太監的回報,也是忍不住大笑出聲。“哦?他竟真的叫人去西廠抄家了?哈哈哈,朕還以為他說說而已,沒想到這小子還真夠狠的,不錯。”
老皇帝喜形於色,甩了甩手裡的玉拂塵,看向了身旁慈眉善目的老太監,說道:“曹元,你來說說,朕這個女婿如何?”
曹元便是宮中司禮監的掌印大太監,也是皇帝信任的總管太監,手握內行廠,而那東西兩廠的提督,輩分上也都是他的乾兒子。
“陛下挑選的女婿,自然是極優秀的。”曹元溫聲附和道。
“說得好。”
老皇帝揮手讓下邊回報的小太監退下,然後又問道:“今日你那乾兒子撞上死劫,叫錦衣衛砍了,朕卻加封了那小子,你可覺得朕裁奪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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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何出此言呐,奴婢萬死也不敢當。”
曹元當即下拜,以頭搶地,慚愧地道:“都是奴婢的錯,沒有教好那些東西,這才讓陸大人代為出手教訓,是那鄒吉自個兒作死,怨不得旁人。”
“行了行了,這廢話朕都聽膩了,”老皇帝不耐煩地道:“你是在王府時就跟著朕的老人,該知道分寸,就是條狗,養了幾十年,這也養出感情來了,朕今日不罰你。”
“謝陛下開恩。”曹元連連磕頭,態度恭敬挑不出一絲錯來。
“但是朕也勸你一句,收收心吧,好好用心自己的差事。”
老皇帝用玉拂塵輕輕打了曹元的頭,悠悠地道:“東廠,西廠,內行廠,還不夠你這掌印大太監操勞的?非要把手伸到錦衣衛去,那是你該操心的地方嗎?”
“陛下教訓的是,都是奴婢鬼迷心竅。”曹元將腦袋埋在地板上,用悔恨不已的語氣說道。
“行了,起來吧。”
老皇帝架好拂塵,捏著手印,端正坐好,閉目沉言:“你的心,多用在宮裡,江湖上的事情,自有錦衣衛去料理,莫要把私怨加在公事上。”
“是,奴婢定當謹遵陛下教誨。”
曹元又磕了兩個頭,然後才在老皇帝的吩咐中起身,他面色依舊慈祥,從外邊進來的小太監手上取來一個錦盒,捧著送上前來。
老皇帝眼也不睜,澹澹地問道:“此乃何物?”
曹元跪下,雙手高舉,將那錦盒呈與老皇帝之前,低聲說道:“回稟陛下,這月初九,鄭國公府上來了一位道人自稱南山仙人,送來仙丹三丸,稱服下可治療百病,延年益壽,因此他特地送入宮中,進獻給陛下。”
“哦?有此事?”老皇帝眼睛眯起一條縫,瞥了一眼那仙丹,不無嘲諷地說道:“朕若記得不錯,鄭國公不是病危了嗎?他還有心思倒騰這仙丹?”
“陛下說的是,鄭國公正是服用了仙丹方才痊愈,他言說此物乃天地至寶,服用一顆已是內心愧疚無比,遂將剩下的兩顆,呈送陛下。”曹元說道。
“呵呵,不愧是朕的好臣子。”
老皇帝笑聲不斷,好一會後,笑聲止住,他開口吐出一個字來:“殺。”
曹元低著頭噤聲靜聽,老皇帝幽幽地道:“傳旨給孟淵......算了,那老家夥既然想藏著就讓他藏吧,傳旨新任陸指揮使,讓他去查,鄭國公,還有那個什麽南山仙人,一個都不放過。”
“奴婢遵旨。”曹元大禮三拜,膝行而退。
在曹元退出去之後,老皇帝才重新睜開眼來,發出不屑一笑:“一群凡夫俗子,也敢妄稱仙人,肉體凡胎能夠煉製出什麽仙丹,呵,蒙騙世人罷了,皆是不得好死之輩。”
老皇帝長舒一口氣,展開雙臂,仰望頭頂星圖,雙目出神地道:“世人愚昧,豈可知天道之悠遠,世俗苦悶,人心皆魑魅,凡間多魍魎,唯有天石之法方可長生,永享仙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