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錦衣衛明明超強卻過分劃水第四百九十二章醉翁之意
錦衣衛的來信讓雙方一觸即發的爭鬥暫時停歇了,小弟子將信件呈上,余芳和明玉一同看了信。
信的內容很簡單,先是聲明了錦衣衛抓到了恆山派弟子時素雪,驗明正身確是其人無誤,然後就明明白白地將問題拋回給了恆山派。
是的,錦衣衛在信中一沒有威脅,二沒有威逼,絕口不提條件,就是單純將處置的問題交還給了恆山派自己,意思翻譯過來就是,這件事你們看著辦。
余芳眼中精光一閃,立刻說道:“錦衣衛已經下了最後通牒,這是我們最後的機會,必須和素雪撇清乾系,此次救援南山仙人一事都是她擅自做主,與我恆山絕無半點關系。”
“余芳!你簡直無恥!”
明玉一把搶過那信,擲地有聲地道:“這麽明顯的陰謀你難道看不出來嗎!素雪為什麽去救人,天下皆知,你如今再否認,除了丟臉,可還有別的哪怕半分用處?!”
余芳也是惱了,她冷聲道:“那你說如何!難道要置錦衣衛的責問於不顧嗎?別忘了,素雪被他們擒住了,這便是握住了我恆山的把柄,若不按照他們的意思行事,你不怕大禍真的臨頭?”
“大禍臨頭又有何懼,我輩當以俠義為重,寧可斷頭也絕不屈膝苟活,況且錦衣衛素無信義,你相信他們的鬼話!將來他們若是反悔你又能如何?”
明玉一句話說得振聾發聵,不少人都低頭陷入了沉思,不過余芳還是固執己見,她道:“師父當年將恆山派交給我們師姐妹,如今九寧師姐已經不在了,我更該守好恆山派。”
明玉長歎一聲:“師妹啊——恆山派並非這區區一隅山峰,也不是這座大殿,你若屈從錦衣衛淫威,這些外物百年之後不過與黃土一般,但!倘若我等此番下山救人,即便最後盡皆康慨就義,恆山二字也會刻在人們心中,千百年後仍有人會記得我恆山派的俠與義。”
余芳毫不客氣地嘲笑道:“千百年後?呵呵,師姐莫非當真是得道超脫了世俗?你我皆是凡人,命數不過百年,活著才有希望,倘若我等死去,只怕十年之後,江湖上就連恆山派存在過的痕跡都會被徹底抹去。”
兩人誰也不肯相讓,師門內不乏敏銳之人,她們看在眼裡,著急在心裡,再這樣爭執下去,只怕恆山派的分裂就在眼前了。
......
就在恆山派為時素雪一事爭執不休的時候,京中錦衣衛也對此事有不同看法。
堂上,崔一笑雙手交叉環抱胸前,頗有些疑惑地道:“雖說發一封信於我們而言不過爾爾,只是我擔心恆山那些人,真的會相信我們所說的?”
應無殤呵呵一笑:“崔副千戶不必擔心,這快要淹死的人,任何一點希望都能夠讓她趨之若鶩,恆山這麽一艘大船,不可能全是悍不畏死的大俠吧?”
“這倒是,若確有生路可循,怕是沒有幾人願意以死明志。”崔一笑點點頭,似乎有所明悟。
“真是諷刺啊。”
上座的陸寒江將指甲刀放下,對著修好的指甲吹了口氣,悠悠地道:“江湖人人皆知錦衣衛不可信,但偏偏每一回他們都願意用身家性命去賭這微乎其微的可能性。”
應無殤起身讚道:“多虧大人運籌帷幄,這一封信,怕是可以讓恆山好好頭疼一番了。”
這時,邊廣從外頭進來,抱拳道:“大人,人手已經安排好了,接下來我們該如何行事?”
“倒是不著急上門,先等等吧,我在恆山派也沒有熟人,
倒還真猜不到她們會如何行事。”陸寒江靠在桌子上,一手托著腮,一手翻看著各地送來的書文,慢吞吞地道:“不過可以提前做些準備,若是恆山大舉前來救人,那自然最好,我們可以順手把她們收拾掉......應千戶以為她們會如何行事?”
應無殤想了想,道:“只怕不會,恆山派行事向來以穩重著稱,縱然時九寧死得早,但門中弟子大多應該會為大局計,選擇求穩,放棄那姑娘。”
陸寒江點點頭:“若是如此,那便不需要我們動手,這人呐,一旦退讓了第一次,再退讓第二次就會容易許多了。”
一旁的邊廣目光出言問道:“大人的意思,莫非是想要趁機賣恆山一個人情?”
“人情,那倒不是,”陸寒江搖搖頭,笑道:“我錦衣衛願意賣人情,也要看人家敢不敢收,太麻煩了,不如直接一些。”
陸寒江從抽屜裡拿出了一塊牌子,拋給了邊廣,牌子由銅材鑄造,上刻北鎮撫司四個大字,與通常錦衣衛使用的令牌相似,但卻小了一大圈,做工也粗糙了不少。
邊廣不解地道:“大人,這是?”
陸寒江又揮揮手,身旁一錦衣衛又捧來了一面旗幟,上邊同樣有著北鎮撫司的字樣,他指著那面旗幟說道:“若恆山派此次不來,那就派人將這旗幟送去,讓她們掛在山門之前。”
應無殤眼前一亮:“大人,這是要收服恆山派?”
“誒,應千戶不可這樣講,我錦衣衛收服江湖門派算是什麽說法,這太霸道了,顯得我們好像有心稱霸武林似的,多撈啊。”
陸寒江咳嗽一聲,正色道:“我們這是給願意歸附朝廷教化的識時務者以保護,江湖險惡,恆山雖是江湖門派,但也是我朝治下之民,我們這些當差的去保護她們,天經地義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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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所言極是。”幾人齊聲說道。
陸寒江摸著下巴道:“對了,要是恆山派真的慫了,那時素雪再關著就不合適了。”
邊廣沉吟片刻,說道:“不如到時候卑職先將她偷偷放了。”
“不必,偷偷放了算怎麽回事,我們錦衣衛做都做了,還怕人背後嚼舌頭不成, 就是借他們幾個膽子,莫非還有誰真敢議論。”
陸寒江擺了擺手,說道:“若是恆山服軟,我們就把時素雪送去泰山,郝半生那個廢物,給他機會都不中用,這麽久了,五嶽並派一點進展都沒有,這回我們給他搭把手。”
此番話說得,下邊幾人面面相覷,應無殤好一會才把思緒捋順,他試探著問道:“大人之意,是想借此事,讓泰山出面打壓恆山?”
“這樣不是挺好的嗎,恆山派都投靠錦衣衛了,活該遭江湖唾棄,比起敵人,我想他們應該更恨叛徒。”
陸寒江撫掌道:“泰山派既能夠借此機會揚名,又能夠推進五嶽並派一事,兩全其美嘛,相信郝半生一定會樂意去做。”
“可是,若泰山真的動手了,那豈不是連同我們一塊都跟著丟臉,畢竟恆山派才剛剛投靠我們......”邊廣有些為難地道。
“那我們正好可以借機向泰山派發難,”應無殤說著,忽然一怔,旋即恍然道:“莫非大人一開始想要對付的就是泰山派?”
陸寒江聳了聳肩,說道:“算是吧,我最開始想著,若她們願意妥協,那就是順勢替那位時姑娘拿到掌門之位的,然後以恆山的名義去對付泰山,可誰知道郝半生做事那麽磨蹭......罷了,反過來也一樣,總之能夠讓她們自相殘殺就成,剛好還替我們省了人手。”
讓五嶽陷入無止境的內耗之中,是錦衣衛一貫針對政策,恆山派大貓小貓就那麽幾只有什麽搞頭,江湖上的大門派已經夠多了,泰山若是並派成功,又是一個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