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起源於武當和玄天教之間的恩怨,最終在上陽子一人殺穿了玄天教包圍的豪華戰績下結束了,雖然謝幕足夠精彩,但總叫人覺得有些虎頭蛇尾。
各派此次都有死傷,但玄天教似乎不痛不癢,料想中的玄天教主根本沒有露面,取而代之的是一群不知道哪來的外邦和尚。
而玄天教一方的高手,在上陽子大發神威的時候,絕大部分也都成功逃走了,留在地上的屍首,多是一些嘍囉。
說來上陽子此行最大的成就,除了救回了弟子清平,大概就是將那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番僧殺光了。
而青城三傑的及時到來,也讓正道的損傷控制在了一個可以接受的范圍內,因此大家也就選擇性地遺忘之前青城弟子天泉犯下的眾怒。
“師父。”天泉來到玉樞真人面前,神色顯得有些落寞。
自從那天夜裡,他見到了殺神似的錢小小之後,天泉的心就徹底亂了,他無論如何也想不通曾經那樣善良的小小姑娘,怎麽會在短短數月之間變成這個樣子。
“你啊......”
玉樞真人複雜看了一眼自己這個得意弟子,伸出手在對方的頭頂上敲了敲,溫聲道:“隨我回蜀地吧,先靜修三年,然後再談江湖之事吧。”
“是,弟子遵命。”天泉沉悶地應了。
“掌門師兄。”
師徒倆談話時,歸雲道長也來了,他先看了一眼天泉,溫聲說道:“沒事就好。”
隨後,歸雲道長又對玉樞真人說道:“師兄,我去見過常清道兄了,武當派打算在北地再停留一陣,讓門下弟子都養一養傷,然後再啟程回中原。”
玉樞真人點點頭:“如此,我正好也有機會去拜見一下上陽子師叔,統領道門一事,是我出爾反爾,合該親自去謝罪才是。”
“師兄,到時我隨你一道去吧,我也許久未見過上陽子師叔了。”歸雲道長說道。
“也好。”玉樞真人點了點頭。
兩人又就此事談論了片刻,這時,空谷道長也回來了,他向頷首致意:“掌門師兄,歸雲師弟。”
“如何了?”玉樞真人看向他問道:“關於那外邦僧人之事,可從諸位同道那裡問出了什麽情報?”
天泉曾遭到了番僧追殺,這件事在師徒見面後,也被玉樞真人得知,同時此次玄天教一方也出現了那外邦僧人的蹤跡,叫人不得不防。
空谷搖了搖頭,神情有些嚴肅地道:“要讓師兄失望了,那番僧來歷詭異,各派都事先都沒有覺察,說來,中原江湖第一次和他們打交道,恐怕就是狐仙樓那一遭。”
“這樣嗎。”玉樞真人眉頭緊鎖,這未知才是最麻煩的,天泉一介普普通通的青城弟子,怎麽會讓這樣的人物盯上。
天泉年少,玉樞真人本以為這是前一代的恩怨,可他也回憶了自己過去招惹過的魔道,似乎並沒有可以聯系上的人物。
見到玉樞真人犯愁,空谷道長冷哼一聲道:“師兄勿擾,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待天泉回到蜀地,那妖僧若是有膽子再露面,定叫他有來無回。”
一旁歸雲道長雖沒有表態,但從他的神態中來看,也是讚同空谷道長所言的。
“那好。”
兩位師弟意見一致,那玉樞真人也就從善如流,他說道:“待我拜見過上陽子師叔之後,咱們就直接回蜀地吧。”
與此同時,就在正道一方帶著這一場勉強算是勝利的結果準備回中原之時,作為明面上的失利一方,玄天教主其實沒有多麽的惱火。
正相反的,目前為止,一切都還在他的計算之中。
“果然,上陽子那老東西也修習了皇甫家的劍法。”玄天教主坐於上首,陰惻惻地說道。
羊護法凝神說道:“既然如此,恐怕武當掌教棲雲子那廝,也同樣練過天道三劍,這群正道的瘋子......教主,不過這樣倒也好,武當是不需我們操心了。”
千面法王以嘲弄的口氣說道:“哼,這群正道總是說我們心路不正,要是論說武道詭邪,他們武當也不遑多讓,上陽子練了這邪門劍法,至今還沒有變成瘋子或是神經質,算是真武大帝足夠保佑他們了。”
玄天教主哈哈大笑:“難怪這些年來這兩個老道士都深居簡出的,原來都是偷偷練了別家的武功,這下活該他們自己把自己困在山上。”
羊護法突發奇想:“武當如此,少林是否也......南少林就罷了,前些日子逍遙派弟子登門之時,還見到那靈空方丈與人過招,可是北少林的靈虛......教主,屬下懷疑——”
“少林之事,只有人會替咱們去試探。”
玄天教主擺了擺手道:“此番能夠確定這武當大長老的深淺,已經是意外之喜了,羊護法,你發信告訴西邊那些和尚,可以行動了......對了,錦衣衛可有動作?”
羊護法皺眉答道:“稟教主,錦衣衛那邊,似乎一點動靜都沒有。”
玄天教主聞言一愣,喃喃道:“奇怪,這樣好的機會,他為何不動呢......”
......
遼陽城的衛所之中, 崔一笑看著從遠方傳來的消息,一對眉頭緊緊鎖緊,他抬頭看了一眼面前的傳信人,沉聲問道:“消息準確嗎?”
那人同樣神色嚴肅,他拖著疲憊的身軀,凝聲說道:“卑職是親眼所見,大人勿疑。”
“立刻隨我去見大人,此事須你當面稟告。”崔一笑立刻起身帶著人前往了後院,經侍女通報之後,才見到了面有不耐的陸寒江。
“老崔,你怎麽又大驚小怪的,正道的事情只有玄天教操心,既然沒機會撿漏,那咱們閑著給弟兄們放放假不好嗎。”陸寒江出來就是給崔一笑一頓數落。
若是平常,這時候崔一笑該是尷尬一笑,然後陪著陸寒江嘻嘻哈哈說點別的,可這一次,對方的神情卻異常嚴肅。
陸寒江也覺察到了不對勁,他“嘖”了一聲,收了幾分玩心,慢慢地問道:“出事了?”
“你來說。”崔一笑回頭看了一眼那錦衣衛,低聲催促道。
“是。”
那錦衣衛上前,語氣沉重地說道:“卑職見過大人。”
“咦,我記得你,是在驤雲商號那任職的?”陸寒江覺得此人面善,再多看幾眼便認出了面前這人。
“是,卑職的確是在驤雲商號任管事一職。”
那錦衣衛驚訝於陸寒江居然記得自己,激動了一番後,神色凝重地道:“回稟大人,卑職此來是因為苗疆發生劇變,靈月族被人屠滅了,聖女采薇不知所蹤,苗地大亂。”
“......哦?”
陸寒江的目光中閃過幾分意料之外,半晌後,他澹澹地道:“你詳細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