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時節,山花盛開,繽紛五彩,風景宜人,一行人下了馬車,步行登上石階,鑄劍山莊就在眼前。
霍雲起與眾弟子一路上各懷心思,這時候到了山莊,終於能夠松一口氣了,反倒是陸寒江一路閑情逸致,觀賞了各色的山川景色。
日上三竿,眾人沿著石階來到了山腰處,鑄劍山莊的正門便在此處,兩根巨大的石柱佇立在大門兩側,上邊凋刻了各式的名劍,雄壯非凡。
正眼眺去,鑄劍山莊的門面,望劍樓就在前邊,眾人所在的門前廣場偌大一片,廣場盡頭便是石階,高十多級,主樓還在之後。
望劍樓,倚山環林,如一柄衝天而起的寶劍,雄偉壯觀,前方石階,兩側石台,分別站著十多位弟子,白衣長劍,英姿煥發。
“陸兄,請。”
霍雲起親自為陸寒江三人引路,雖示好卻不令人覺得諂媚,品劍大會日子將近,這時候鑄劍山莊已經匯聚了不少江湖客,他這一番動作,自然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霍少莊主回來了,那是何人,竟能讓少莊主親自相迎?”
“快瞧,是打狗棒,那人是......丐幫幫主!”
丐幫的打狗棒極具辨識度,盡管不少人沒有親眼見過陸寒江,但從各種江湖傳聞和這顯眼的信物判斷,他們很快就確認了陸寒江的身份。
“霍兄客氣了,請。”
陸寒江和霍雲起客套一番,兩人一道走過門下廣場,一路進了望劍樓,剛一踏入其中,便又引來眾人矚目。
望劍樓本就是用以招待客人的場所,除了丐幫之外,江湖上其他大派的代表也都在此,這時候陸寒江到來,原本還算得熱鬧的氣氛一下子就安靜了不少。
這時候鑄劍山莊裡的各路江湖客已經到得差不多了,江湖各大派中,除了武當拒了帖子,其他接下請帖的,此刻大多也都在樓中,比如那南北少林,又比如那五嶽劍派。
見到丐幫幫主露面,衡山派天風道長冷笑一聲,當即招呼眾弟子離去:“原來是陸幫主到了,我們走!”
丐幫在處決池滄平一事上擺了五嶽劍派一道,這事大家都清楚,天風此刻不過是大家羊裝不知的恩怨,全都拿到了明面上來說罷了。
然而天風雖然說得瀟灑,但也隻帶走了他門下的衡山弟子而已,其余四派則並不聽從他指揮。
這也是意料之中,當初五嶽橫遭劫難,天風道長挺身而出,在危難之際扛起大旗,帶領五嶽弟子殺上武當山討回一個公道,大家都很佩服他。
但此一時彼一時,如今五嶽劫難已解,固然因為實力被大幅削弱不得不抱團取暖,但也正因為如此,眾人對天風道長又有了別的看法。
當初情急之下,他率領大家一致對外,的確可敬可佩,但危機解除,真要奉他為五嶽盟主,那眾人可不會樂意,別的不說,當初五嶽大會上葉溟是怎麽受的傷,嵩山派首先不服。
天風又氣惱又難堪,他預料到了五嶽劍派不可能全部服從與他,但是沒想到,對方連表面功夫都不願意做了。
“哼!”
重重地一甩袖袍,天風大步離開了正廳。
剩余的五嶽弟子,則是既不去搭理天風,也對陸寒江視而不見,仿佛陌生人一樣。
這時候,丐幫的幾位長老也上前來見禮,為首的就是齊長老:“見過幫主。”
態度恭敬,神色誠懇,眾人皆可見到這位陸十七幫主在丐幫的威勢如何,可霍雲起卻聽過陸寒江的“訴苦”,所以他隻覺得這群人真是道貌岸然。
霍雲起心底不屑,表面上卻是不顯,
他對陸寒江道:“陸兄見諒,此次我們回來得要比預計早些,伯父他沒有提前得到消息,未能相迎,實在是怠慢了。”“霍兄這話就太見外了。”陸寒江擺了擺手道。
“陸兄稍待,且容我去稟告伯父。”
霍雲起說罷便離去了,臨走還不忘吩咐張管事好好安置丐幫眾人,這一幕被周圍的江湖客所見,都感覺到了鑄劍山莊對於丐幫的看重。
而霍雲起走後,陸寒江則帶著其他人,也先回了鑄劍山莊為他們準備的住所。
商蘿耐不住性子乾坐著,非要出去看看,陸寒江也就讓幾個長老帶上一些弟子跟著她一道。
對於她的安全問題,在鑄劍山莊裡倒是不用怎麽擔心,只要不動武,就不大有暴露的可能,當初五嶽大會時,雖然她也做了易容,但是武功這種東西卻是沒辦法隱藏的。
永樂大概是爬樓梯累了,畢竟她一個普通人,爬上這半山腰的鑄劍山莊確實有些遭不住,於是便沒有跟著商蘿去瘋,這時候直接回了房間歇息。
這一點也讓陸寒江安心, 他雖安排了錦衣衛埋伏在側,但為了不打草驚蛇,安排在山莊裡的數量極為有限。
“幫主。”
齊長老屏退了左右之後,低聲對陸寒江說道:“有一事需得讓幫主知曉,前幾日您還未抵達之時,鑄劍山莊派人來和我們說起,他們有意賣掉江南的幾處產業。”
“嗯,此事那霍少莊主也與本公子說過。”
霍雲起是個藏不住話的人,幾日的相處,陸寒江三言兩語就把鑄劍山莊的底細套得一乾二淨,省吃儉用苛待自己,卻大魚大肉養著外人,沒想到天底下竟還有這種奇事。
那莊主霍天涯若不是十足的蠢貨,那便是另有所圖,而且所圖極大,大到霍天涯寧願葬送鑄劍山莊的基業,也要選擇這麽做。
“幫主,我們該如何應對?”齊長老問道。
“先不急,先吊著他們慢慢談,等本公子摸清了他們的底再說。”
這事的確古怪,陸寒江也打算看看鑄劍山莊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麽藥。
說話間,忽然門外閃入一個人影,是個戴著面紗的女子,齊長老臉色一變,當即一掌打出,同時喝問道:“什麽人!”
可那掌力還未落下,卻被陸寒江手中的打狗棒阻住了去路,隻留下一道殘余的掌風,吹掉了那女子臉上的面紗,露出了一張堪稱禍水紅顏的臉。
齊長老一怔,卻聽陸寒江道:“這沒你事了,退下。”
“這......是,弟子告退。”齊長老愣了愣,沒敢多言,連忙退了出去。
待齊長老走後,陸寒江才出聲道:“你回來了,事情辦得可還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