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來，吳淵在三十六號戰場的主大陸瘋狂殺戮，源晶獎勵?吳淵從來沒有在乎過。

他的目的，僅是一次次將血霧積累到極點，繼而好誕生出血源珠來。

而黑塔石柱同樣沒讓他失望，不斷誕生、不斷積累。

最初，連續十滴血源珠，令吳淵的神魄一次次蛻變，感知范圍從十余萬裡，一路飆升達到了方圓五十余萬裡。

直到第十一滴，神識感知范圍似乎終於達到極致。

即使神魄繼續強大，依舊停留在了五十五萬裡。

只是令他對高維度空間，感應起來更為清晰。

“神識感應范圍，五十五萬裡，冥冥中，這恐怕就是天地規則運轉的另一種極致。”吳淵暗道。

最初打破‘神識感知范圍十萬裡’的極致後，吳淵從震驚激動中冷靜下來後，就初步判斷。

自己打破了第一重天地運轉規則的桎梏。

那麽。

接下來，大概率就是面臨下一重天地桎梏。

“生於茫茫天地間，未達真正傳說中所謂的超脫境，那麽，一重重桎梏，就是天地原本的枷鎖。”吳淵若有所思:“只不過，我相比歷史上無數修仙者，多打破了一重枷鎖。”

因此。

當繼續殺戮，凝結出第十二滴後，吳淵心中就明白，接下來，自己將要面對兩條路。

一條路，是打破神識桎梏，神魄蛻變為更高層次的元神。

另外一條路，就是神識再度打破這一重天地桎梏，繼續向著六十萬裡、七十萬裡擴張……直到抵達又一重天地運轉規則的桎梏。

“這種打破天地運轉規則的事，是機緣，或許亦是劫。”吳淵心中隱有所悟。

他牢牢記得始靈說過的那句話。

有所得，必有所失，世界一切都是公平的。

“對血源珠，對黑塔，我都一無所知，我能做的，就是抓住一切機會機緣，強大自身。”吳淵很清楚這一點:“待實力越強，一切迷霧自會消散。”

思索間。

“滴答”第十二滴血源珠，瞬間滴落在了吳淵的神魄上，如墨入水瞬間開始在神魄本源的中幅散，令吳淵的神魄渾身都散發出一陣陣血色光芒。

“嘩啦啦”

似是壓倒駱駝前的最後一根稻草，又似是壓垮大壩的一桶水，當血源之力幅散至吳淵神魄本源所有區域的一瞬間，吳淵的神魄本源，仿佛要沸騰了起來。

“嘩！”無盡血光，從吳淵的神魄本源上爆發開來，綻放出無盡恢弘的光芒。

同時，一重重奇異的神魄光波，向著四面八方幅散開來，不多不少。

正好是十二重神魄之光。

“什麽?”吳淵心中吃驚，感受著這一重重熾熱幅散開的光波，卻沒有做出任何舉動來。

只是冷靜觀察。

忽然。

“嘩啦啦”一重重神魄光波收斂，繼而吳淵的神魄本源開始出現了神奇的變化，原本渾源歸一的神魄本源竟奇妙的開始分裂。

無聲無息間。

在上丹田宮中，就出現了十二個神魄本源吳淵，每個吳淵的身形還各不相同，有的吳淵盤膝靜坐，面帶一絲笑容，似是參透人世間的大智者。

有的吳淵，手持隱隱有一柄戰刀，似是殺伐的江湖俠客。

有的吳淵，似是躺在地面上呼呼大睡。

有的吳淵，臉上滿是痛苦神色，似正在遭遇什麽大痛苦之事。

還有的吳淵，臉上洋溢著幸福笑容，沉靜其中。

說起來緩慢，實則是眨眼間，十二個神魄吳淵就完全成型了。

看似分裂，實則又隱隱聯系，為一個完整整體。

共同構成了吳淵的神魄本源。

“十二本相，本相為我。”吳淵終究是道之感悟近乎上仙的存在，道心意志強大，眼界見識也極高，瞬間就有所悟。

十二道神魄本源化身。

代表他生命中的十二份不同的經歷和感情。

得悟道的自在、縱橫殺戮的恣意暢快、面對故人逝去的痛苦無奈、培養家人親友的幸福……明悟的瞬間，過往的無數思緒，開始湧上了吳淵的心頭。

下一刻！

“轟！”

潛藏過往歲月中的無數情緒感情，如決堤的潮水般，再也掩藏不住，瘋狂爆發了出來，完全淹沒了吳淵的意識。

外界的吳淵盤膝靜坐。

而上丹田宮中的吳淵，所分化十二道神魄意識，同樣完全沉浸入不同部分的神魄本源意識幻境中。

……

“大道無形，萬物之始，此道非彼道，道不可言……”吳淵隻覺化身為了苦修者、悟道者。

行走於蒼茫大地間，觀天地變幻，體人世風雲，去親眼感知、感觸、感悟世間茫茫道的運轉。

奇妙無比。

朝聞道，夕可死矣。

這種不斷堪破天地奧妙，不斷悟出大道奧秘的感悟，令吳淵完全沉醉其中，不可自拔。

一年、兩年、三年……功名利祿也好、將相王侯也罷，於他眼中只是過眼雲煙，不及大道萬一。

“我心虔誠於道，道為我。”吳淵完全融入了其中。

……

“一入江湖催人淚，浪跡天涯我不歸。”吳淵另外一神魄本源，不知不覺化為了一位江湖俠客。

這是沒有煉氣、煉體的仙魔秘術。

僅有江湖武學！

而吳淵，卻是一位縱情於江湖的絕世刀客，持長刀而行，踏遍江湖，遊歷萬裡河山。

想喝酒時，就縱情肆意的喝酒。

交友三山五嶽。

路見不平事，拔刀而起，惹上了大門大派?一個字，殺！殺！殺！

殺的權貴豪族膽寒，殺的江湖大派斷代，殺的武林邪魔無蹤……他不信什麽世俗公平道理，只是遵循心中一杆秤。

不符合這杆秤，殺！

縱意江湖，自在無憂，這裡的吳淵同樣沉浸於這種生活時，似是忘記了過往。

……

“殺！殺！殺……這天地不公，我就要斬掉這個天地。”這裡的吳淵，真正化為了一位最為恐怖的魔頭。

這是他的殺戮之心。

他的邪魔之願。

沒有其他念頭情感思緒的壓製，這一重殺戮念頭完全爆發了。

乃至殺出了這一方世界，殺的天地失色、日月無光。

無數生靈，都隕落在刀下。

不用於江湖俠客的‘為不平事拔刀’，這是真正的邪魔殺念，就是殺！殺！純粹為殺戮而殺戮。

以殺入道，以殺道養殺心。

……

這是一棟大型別墅，一位溫柔恬靜的知性女性正讓保姆廚師精心準備著晚餐。

“小淵，你回來了。”面容約三十歲出頭的女子轉頭，露出了淺淺的笑容，看向了吳淵。

吳淵心中一顫。

“舅舅！舅舅！你終於回來了，這幾年你去哪裡了啊。”一個穿著白色公主裙的帶著嬰兒肥的四五歲小女孩，蹦蹦跳跳下了樓梯。

“舅舅，帶我飛！我要飛。”小女孩抓住了吳淵的手，搖晃起來。

“姐姐，小露。”吳淵愣住了，旋即眼神就濕潤了。

那段塵封已久的記憶。

如潮水般湧上了心頭。

過去了數十年，吳淵以為自己早就忘卻了，可當真正面對眼前的場景，他才真正明白，自己從來沒有忘記。

從沒有！

自幼扶持長大的姐姐，可愛的外甥女，這是曾經的吳淵心中最渴望保護的。

“莊周夢蝶?我只是大夢一場嗎?”吳淵所有所思，已無聲無息，沉浸進了這環境中。

這，曾是他夢寐以求的場景。

……

“娘！”

“小翊。”似是少年的吳淵行走在離城的街巷中，背著幼小的妹妹。

“夫君，你看，小淵都長大了，能夠背起小翊了。”溫榮的婦人笑著拉著旁邊的漢子。

“哈哈，是啊，我們家小淵都長大了，將來一定會成為一位強大武者。”魁梧漢子笑呵呵道，露出幸福笑容。

吳淵同樣露出笑容，小跑起來，邊跑邊大聲道:“小翊，飛囉！起飛囉！”

跑著跑著，吳淵的眼角似乎也濕潤了。

吳淵，從來不止是藍星的吳淵，他的神魄中，同樣融入了中土那個少年的記憶。

同樣是吳淵的一部分。

在他的記憶深處，同樣有著對父親的渴望，對一家人幸福的渴望。

父親戰死，是中土吳淵記憶深處最大的不甘和遺憾。

而在這個世界。

沒有橫雲大晉的交鋒，沒有戰火紛飛，沒有大災大劫，有的只是溫馨的一家人……

……

十二位神魄吳淵，十二本相。

幾乎是在同一時刻，就墜入了完全不同的幻境中。

每一種幻境，都針對不同本相最根本的渴望和弱點，令不同本相內心圓滿，不願清醒。

十二本相逐漸沉淪。

吳淵亦完全沉浸。

“是人，就有欲望和弱點。”

“是人，就有最原始的一種種渴望。”

“所謂道心強大、執念不可自拔，只是沒有遭遇能令道心崩潰的事。”吳淵一縷縷本相意識，同樣試圖掙扎。

他雖不清楚自己將要面對的是什麽。

可本能告訴他。

不能沉淪，必須清醒。

若一味沉淪下去，直到那一縷縷執念完全消散之時，恐怕也就是一個個本相消散時。

待十二本相消散，將是身死道消時。

只是。

想要掙扎脫離，太難了。

因為，那一重重環境，都太過真實，真實的不像話，是他心靈深處最原始的渴望。

“十二本相，十二幻境，不就是我的追求嗎?”

“放下自我。”

“這些耗費漫長歲月，都不一定能追逐到的事，一一實現，和現實又有何異?”吳淵的本相意識同樣不願脫離這一重重幻境。

幻境達到極致，即為真實。

外界的一天、兩天、三天，或許就是幻境中的一年、兩年、三年……乃是數十年。

十二本相所處的幻境，時間流速是截然不同的。

而吳淵，前世今生加起來。

一共才活了多久?還不到百年！

他的意識，都隱隱開始變得模糊起來，愈發不能分辨那一重重幻境。

時間流逝。

外界，轉眼間已過去了數月。

……

“沒有鳴劍的蹤跡，他去了哪裡?沒有再有殺戮了，也沒有任何監察景象。”

“難道他離開了仙巫戰場?”仙庭陣營一方的天仙天神們，暗自疑惑。

但是。

血巫神殿中的四位天巫天仙卻很清楚，鳴劍還沒有離開，只是他未開啟神虛玉監察，所以並不清楚具體情況。

他們只能確認，鳴劍還活著，還在主大陸。

“難不成，是他在閉關突破?”

“他應該知道規矩，不能跨入煉虛境，會被直接帶離戰場。”

“就不允許他的道之感悟突破?”

“他原本就縱橫戰場無敵了，若道之感悟再突破，實力同樣會變得更加可怕。”

……

茫茫天地，大界浩瀚。

沒有人知曉吳淵正面臨一場可怕劫難，即便煉體本尊，同樣只能模糊感知，無能為力。

這就是劫難！

得到，就要付出。

正常的修仙者，神魄由神識境跨入元神境，是正常突破，不會有什麽特殊考驗。

但是，凡打破天地運轉規則，打破極境者，同樣要付出巨大代價。

若是誇赤巫君那一級數，他們活過無盡漫長歲月，自然會明白，這是傳說中的一種劫難——元神極境劫！

寶劍鋒從磨礪出。

若無絕對強大的道心、意志，那麽，就不配擁有打破極境後所能掌控的可怕力量。

心夠強大，才能駕馭強大的力量。

唯有渡過劫難，才能繼續朝極境的下一個階段挺進。

若渡不過?自當灰飛煙滅。

……

轉眼間，三十六號戰場，大地深處，靈寶戰船的靜室內，吳淵仍盤膝靜坐。

但是。

他的生命氣息已變得無比渙散，就仿佛是強大生命失去精神。

神散，自然身死。

此刻，上丹田宮中，吳淵的十二本相，一個個氣息都已非常微弱。

悟道者的世界中，一座巍峨的山峰上，下方是燈火闌珊的世界。

吳淵，正靜靜坐在山崗上，任由微風吹拂。

“這就是悟道盡了。”

“這就是天地奧妙的本質嗎?真是幸福啊，這浩瀚大地，恐怕都沒人能夠參悟天地至理到我這般地步吧。”吳淵的臉上有著無比幸福的笑容。

這是自認悟透大道的幸福。

“六百年歲月，悟道六百年，我沉浸其中，堪破一切奧秘，我若願意，完全能重塑這個世界，重衍我心中的理想天地。”吳淵的境界已高到不可思議的地步。

他平靜的旁觀這方世界。

六百年歲月。

六百年悟道。

“只可惜啊！”

“終是虛妄。”吳淵的臉上流露出一絲莫名笑容:“一切都是假的，我追逐悟道，我渴望悟透天地至理。”

“我享受悟道的過程。”

“但是，我內心真正所渴望的，從來不是悟道本身，這一切虛幻，無法取代我本身的手段。”

“更何況，這所悟之道，終是虛幻啊！”吳淵輕輕閉上了眼。

轟隆隆

眼前親歷了六百年的世界，轟然破碎開來，化為了無數記憶流光湧入了吳淵的這一道神魄本相中。

……

“殺的屍山血海，殺的天地赤血。”

巍峨的無盡王座上，吳淵身形巍峨，一身血袍，無盡殺戮氣息彌散開來，俯瞰著下方無盡的血色世界。

連同整個煌煌天地，都隱隱是血色的。

“殺戮，從來不是目的。”

“只是手段。”

吳淵心中無比寧靜:“殺戮非我願，殺戮億萬生靈也好，葬滅一個又一個世界也罷，都無法撼動我的心靈。”

“我的心靈，從來不受原始的殺戮欲望控制，若我覺得該殺戮時，誰都擋不住我的刀。”

“若我覺得不該殺戮時，那麽，即使萬人唾棄我，我亦會微笑離去。”

“殺戮心，非本心，控制不了我。”

轟隆隆這一方殺戮世界轟然破碎開來。

……

就這樣，悟道心、殺戮心、色欲心、食欲心、躺平心……一種種由吳淵最原始經歷引起的本相幻境，依舊開始破碎，他的神魄氣息迅速壯大。

生命氣息在不斷恢復。

每個人心中都有善念、邪念、魔念，有勵志之心，亦有躺平之心，無數欲望交織，方才構成了一個活生生的生靈。

凡生靈，必有欲望和感情。

沒有欲望和感情，那不是生命，而是石頭。

茫茫天地，正因有生靈欲望感情，才變得邪魔鬼祟，亦才變得繽紛多彩。

“具體如何。”

“完全取決於自身內心，內心強大者，不是消滅自身的欲望，而是控制！駕馭一股股欲望，駕馭住內心的衝動。”

“唯有如此，才能沒有人能撼動本心。”

“唯有如此，才能令心靈在無盡漫長的歲月中，變得灼灼生輝，不朽不滅。”

吳淵聽說過。

絕大部分天仙，為何難以不朽?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他們的心靈無法扛住漫長歲月的侵蝕，變得疲憊，最終道心崩潰而死去。

並非死於外物，而是死於內心。

光陰，是一把刀，殺人於無形。

唯有最強大的道心，才能扛住光陰的無盡消磨，才能回溯於時間誕生之初，才能窺伺到歲月的盡頭終點……

一重重本相幻境破滅。

只剩下三重本相幻境。

“強者心、親情心……”因其他本相幻境破滅的吳淵，已能清晰察覺到最後的三重幻境是虛幻的。

一重本相幻境，是不斷追求成為更強者，這是對強大實力的追逐，卻又不同於悟道心、殺戮心。

悟道心，更多是求知;殺戮心，是釋放內心的壓抑。

一重本相幻境，是沉浸於前世中，陪伴著姐姐老去，看著外甥女一路長大、結婚、生子……

一重本相幻境，是沉浸於今生的家庭圓滿、幸福中，難以自拔……

這才是最難破解的本相幻境，這才是吳淵內心深處，最為可怕的執念。

它們，構成了吳淵的道心源動力。

但是，萬物皆有兩面性，動力，亦是枷鎖，為情而動，同樣會為情所困。

年複一年的歲月。

令吳淵愈發難以擺脫這一重重越來越強烈可怕的枷鎖，束縛越來越緊。

當徹底沉淪時，將形成連鎖反應。

十二本相，凡有一重本相幻境無法攻破，最終都將導致神魄無法圓滿，道心潰散。

這就是元神極境劫。

一柄斬向‘最妖孽天驕’的上蒼之刃！

外界一天天過去。

而吳淵仍陷於三重本相幻境中，即使意識到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但他仍不願離去。

因為！

太真實了，太幸福了，這是他前世今生追求近百年，仍遠未達到的圓滿。

“沉淪?”

“只是，我真的……不願離開啊！”

藍星本相幻境中。

吳淵和姐姐都已變得有些蒼老，一大家子人無比幸福，又是一年春節，吳淵坐在了沙發上。

看著即使有保姆，依舊要在廚房忙碌的姐姐，看著一群嬉笑玩耍的小娃娃，吳淵的嘴角，露出了笑容。

來到了廚房旁，站在姐姐旁。

“小淵，坐著去，很快就好了。”姐姐溫柔笑著。

即使他們已年老了。

按她依舊稱呼吳淵為‘小淵’。

“姐，我走後，你很想我吧。”吳淵忽然笑道。

“說什麽呢?你走哪裡?”姐姐笑了。

“姐，其實，我也一直很想你，很想你。”吳淵看著生出了少許銀發的姐姐，笑了。

他的眼角，隱隱有著淚花。

“小淵，你今天怎麽了，是不是病了?”姐姐放下鍋鏟，似是很疑惑的望著吳淵。

“姐，我其實有很多話，想對你說啊。”

“只是……”

“你終究是假的啊。”吳淵看著有一絲倉皇、不知所措的姐姐，似溫柔說著:“謝謝你，這幾十年。”

“姐，小時候，我就一直讓你擔心，沒想到，長到二十多歲，突然失蹤，還是讓你傷心了。”

“假的，無法取代真的。”

“但是，我聽說過，傳說中有大能者能夠於高維度時空，追溯過去，逆轉光陰……終有一天，我一定會，一定會達到師尊那一層次，乃至超越！”吳淵平靜道，卻蘊含著一種無可撼動的信念。

“我會讓這一切，變為真的。”

“真的！”吳淵輕輕閉上了眼眸，他的臉上，不知何時，已滿是淚水。

轟

不止這一重本相幻境。

另外兩重幻境，幾乎在經歷著近乎同樣的事。

無聲無息。

嘩啦啦三重幻境同時消散，十二重本相徹底歸一，吳淵的神魄頓時開始了前所未有的蛻變。

轟隆隆

神魄轟隆著開始壯大，神識能夠幅散的范圍，開始急劇提升。

不止神魄壯大。

十二重本相幻境加持下，吳淵那原本就已無比強大的道心意志，更是開始急劇蛻變。

不斷壯大。

“前世今生百年歲月，時刻磨礪反省自身，又經無數殺戮，我的道心之強，原本就能接近乃至媲美許多地仙了。”吳淵心中無比平靜。

可現在?

十二重本相幻境，是幻境，亦是真實，累計萬千年歲月磨礪加身，那針對人心欲望的一重重考驗。

“如今。”

“就算是針對上仙的道心考驗，都休想再撼動我絲毫。”吳淵內心寧靜。

神魄急劇壯大，終於達到了某種極致。

嘩啦

一縷縷光輝自神魄本源上誕生釋放，吳淵隻覺對天地八方的神識感知范圍開始暴漲。

百萬裡、兩百萬裡、三百萬裡……

“元神光輝！”吳淵心有所悟，他明白，自己的神魄終於踏入了許多地仙都要修煉上萬年才能踏足的境界——元神！

一個真正奪天地造化的層次。

“許多地仙地巫，即使蛻變元神，一般剛開始也就感知方圓百萬裡，達到元神圓滿，一般也就感知方圓三百萬裡。”吳淵的神識幅散一閃即逝，又迅速收斂:“而我一踏入元神境，就能幅散方圓三百六十萬裡了。”

可以說。

單論神魄之強大，吳淵已然能夠媲美許多地仙圓滿，這不止是血源珠的原因。

更是吳淵渡過了‘元神極境劫’的緣故。

而吳淵內心亦明白。

外物，只是輔助。

渡過劫難考驗，唯有靠自身。

若渡這次劫難失敗，即使有黑塔，同樣要身死。

“我的心，無法撼動，我，會實現本相幻境中的種種。”吳淵呢喃自語，眼角最後的斑駁淚痕消散。

嘩啦

當吳淵元神蛻變徹底完成的一瞬，一縷縷元神之力，已透過紫府上方的狹小入口，探查進入了那縹緲莫測的命運虛界，感知到自身開辟出的‘虛界天地’。

虛界天地是源！

而神魄，才是根。

“轟隆”伴隨澎湃強大的元神之力的湧入，理論上已達極致的虛界天地，開始了新一輪的瘋狂擴張。

三百裡、三百三十裡、三百六十裡……虛界天地不斷擴張，雖緩慢，卻無比堅定！

這一次的推動擴張。

不依靠任何外物，僅僅是吳淵強大的元神之力推動。

如同一位大力士推動一堵孩童眼中牢不可破的土牆。

輕而易舉。

“神識，無法撼動虛界天地，可元神，卻能感知更高維度虛界，已是質變。”吳淵明白這一點。

時間流逝。

在浩瀚無盡、莫測難尋的命運虛界淺虛層中，吳淵所開辟的這一方小小‘虛界天地’。

緩慢擴張。

過去許久。

終於，吳淵的虛界天地達到了極致——五百五十裡！

這，就仿佛是天地的一種桎梏，任憑吳淵的元神力量再如何努力，依舊撼動不了絲毫。

而就在虛界天地達到極限的一瞬。

那一縷縷神秘的紫色力量投影。

“轟隆隆”令早已達到了‘二等仙基極致’的紫府湖泊，同樣開始暴亂、瘋狂擴張起來，一縷縷更為精純的紫府法力，自紫府湖泊中央湧出。

“紫府蛻變?”

“這是，我的仙基，要蛻變為一等仙基了?”吳淵卻是愣住了。

——

ps:七千字，保底二合一。

嗷！終於要一等仙基了，這種突破方式，應該沒幾個讀者猜到吧，一等根基，是很難靠外物突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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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