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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惹那隻龜》第二百四十一章 詭異恢復
最新網址: 這不是幻象,而是玄武星宿自動運行,顯示出的狀態。

 它本就擁有人身。

 “怎麽樣?”蘇禾看著大帝王,忽然轉頭向蘇華年問道。

 蘇華年不明所以。

 蘇禾嘿嘿笑起來:“我沒騙你吧!玄武可證得人身!我現在已經玄武道途入門,化成人身也用不了多久了,你在太古見過我的人形的,你覺得怎麽樣?”

 原本清冷的蘇華年,面色微微一紅,人身如何?不人身又如何?她是劍修有劍足以,又不是走雙修道路的妖女!

 蘇華年一劍點在他龍首上:“好生參悟!他在演示呼吸法!”

 蘇禾縮著脖子,又抬頭看去。星宿化作人形並未離開,於頭頂靜立片刻,緩緩坐下開始打坐呼吸。

 並未五心向天,就那麽隨意坐著,隨意呼吸。玄武像好似法相一般在他身後凝聚。龜身沉靜,靈蛇遊動。

 這畫面讓蘇禾想起當初白靈月下獨舞的情景,一般的玄武像凝聚在後。

 唯一的差別就是,白靈是白色玄武,人身在舞,而這頭玄武,色做玄色,人身打坐呼吸。

 但呼吸極其隨意。

 似乎打坐、呼吸、運功,對他們而言,沒那麽重要了。背後的玄武像才是真正的重點。

 蘇禾目光落在玄武像上,仔細看著,感受著玄武的蠕動,感受著星空的道韻。

 體內玄武演道決幽幽運轉起來,與頭頂玄武像遙相呼應。

 鎮邪道宮的玄武與蘇禾道行相關,第一次進來只有星空化作玄武模樣,做嘶吼狀態。這一次就要更進一步,甚至隱隱的蘇禾能感覺出來,頭頂玄武在刻意教導一般。

 或許這是曾經一位玄武的修行方式?

 但是玄武一道,各走各途,旁人的玄武,蘇禾學不來。只能用作參考。

 否則白靈——她已經凝聚人身,玄武道途更進一步,直接留下修行方式不是更好?

 蘇禾看著頭頂玄武,看著穩如泰山的龜身,遊行自由的靈蛇。口中道經不知何時呢喃聲音響了起來。

 大約是返回太古,融合了前世本體。此刻道經可以呢喃出口,雖然連泰祖都聽不清呢喃的是什麽,但道韻比起先前的默誦卻強盛了無數倍。

 蘇華年不動聲色的從蘇禾龜殼上落了下來,落在道韻之外。想感悟道韻隨時都可以,此刻是夫君的機緣,不當影響。

 道經呢喃聲響,蘇禾意識徹底沉靜了下去。好似與頭頂星空完全融為一體。

 這一刻他便是那片星空,那片星空便是他。

 人身是他,玄武亦是他。內世界玄武星宿在這一刻陡然明亮起來。

 下方石屋外,樂鶯驀地抬頭。

 此刻樂鶯還有幾分不正常,發色忽而蒼白如雪,忽而黝黑閃亮。目光在蒼老與青春中來回輪轉。

 這是時間之力侵蝕的症狀。蘇禾已經將她體內時間之力全部剔除,但兩年了,還沒能徹底好轉。不過現在變幻的只是發色和目光,已經離痊愈不遠了。

 樂鶯抬頭看著星空,雖不知蘇禾在做什麽,卻也知曉定然到了修行緊要關頭。

 內世界的狀態就是蘇禾狀態的直觀展示。

 樂鶯腳下一踏,縱身而起,落在星空之中,雙翅一展,手中法決翻飛。

 不管補天一族還是天砮一族,都是直接修補強化天地的。星空自不例外。

 隨著樂鶯的動作,內世界的星空緩緩凝聚,八百余顆星辰勾連一起,畫出了一道星圖,若在下方看去,卻是一頭玄武模樣。

 星辰運動,便是玄武遊弋。星宿之外有水浪滾滾。就像星海星辰間不可觸碰的海水一般。

 但不一樣,蘇禾星空的水浪是活的,生機盎然。而星海的海水,沉寂如死人。

 鎮邪道宮中,蘇禾呼吸綿長,已忘卻自身所在,這一刻好似躍出了天下龜類的藩籬,身如玄武鎮壓北荒。

 也不知多久,一道幻象在他腦海產生:一道劍光閃過,將天地都撕裂了。天地之外一頭大不可測,在裂縫中驚鴻一瞥,眉心一滴真血落下,穿過撕裂的天空落在地上,化作一片星空。

 寒來暑往、山河變換,不知多久,突然一隻芊芊素手探來,將這片星空連抓走,化作了一片墓道。

 隨後一切歸於沉寂。

 蘇禾猛地驚醒,再看頭頂星空,便沒有了先前的感覺。好像一切都是幻象。

 蘇禾若有所思,玄武通道的星空是一滴玄武真血所化?

 若搶走的話……

 這般一想立刻蠢蠢欲動,背後蘇華年清冷的聲音傳了過來:“夫君又在想什麽事情?”

 蘇禾一個激靈回過神來。

 傻了!鎮邪道宮裡鎮壓的是什麽都還沒搞清楚,豈能這般亂來?

 他搖頭哂笑,嘲諷自己兩句,感受著鎮邪道宮傳來的排斥,蘇禾轉頭問道:“我參悟多久了?”

 “三日!”蘇華年清音回復。

 難怪鎮邪道宮會排斥,居然已經過去三天。

 “走吧!先回去!”

 蘇華年點點頭,隨著蘇禾走出玄武通道,進了白虎通道。

 頭頂西方七宿依舊是星辰,並沒有因為蘇禾的到來,就變換成白虎幻象,也沒有道韻傳下。

 只是收了幽冥白虎,並不是踏上了白虎道途,蘇禾猜測想讓白虎通道有反應,至少要凝聚出白虎真身來。

 “下次來鎮邪道宮,先查看墓道的幻境,再去參悟玄武。”參悟玄武耗時太久,才剛有所得便被道宮驅逐,賠本了。

 一人一龜走出鎮邪道宮,外界的大雨已經停了下來,只是天氣依舊陰沉,恐怕會有連綿許久的小雨。

 這個季節正是東雲山雨季末尾,不再特大雨,卻也水汽充盈。

 這種天氣,蘇禾甚是喜愛。回頭看向蘇華年,眼中一片笑意:“內世界玄武星宿愈加凝實。這十年內我便有把握開三重天。”

 紀妃雪說過,第一次見他時,便是三重天。雖然長翅膀,但已經修出人身來了。

 人身呀!

 他嘿嘿笑著,看著蘇華年。

 蘇華年微微一怔,目光有些悠遠。開三重天那就要回到七十三萬年前了吧?

 什麽樣的經歷,能讓紀妃雪那樣的女子,等待七十多萬年?

 蘇華年往蘇禾身上瞟去,要不然打斷他的腿?老實在長月府帶著?

 蘇禾激靈一個寒顫。

 ……

 一片無人的星空中,一陣踢踏踢踏的馬匹奔跑聲傳來,就見一匹駑馬拉著一架木車,急速奔跑。車軸已經轉出了火花。

 木偶師一改懵懂模樣,揮著韁繩“駕,駕”地叫著。

 駑馬雙眼放光,看著前方好似看到了全天下最棒的玩具。四蹄甩動如輪,飛奔的同時還不忘給蹄子配出緊湊的奔跑聲。

 前方星空中,一位老者眉頭緊湊,急速飛行。正是玄黃洞天時,索要煉化道場方法不成,站在封皇一側的不忿老人。

 古洛沒能打死他,白虎遺跡後,他也不曾在升仙台現身,卻不知去了哪裡。

 又不知為何被木偶師緊追不舍?

 不忿老人邊飛行邊回頭看一眼,看著越來越近的馬車,破口大罵。

 瘋子!

 純粹的瘋子!

 他殺人從不講原則,不講規矩。只要有理由,便是剛入修行界的幼崽,他也照殺不誤!

 但是他好歹是有因由的,或是惹怒了他,或是有利益。

 但這瘋子,毫無緣由,每次見到他不管先前在做什麽,立刻放下所有,不顧死活的衝上來。

 完全是不死不休的打法!

 十萬年如一日!就沒有一次例外的。偏偏這木偶師,道行高深,比他猶有過之,打又打不過。

 “爺爺吃你家大米了?!”不忿老人回頭暗罵。

 別讓我逮住你家後輩,打不過你還打不過你後輩?必要滅你滿門!

 他咬牙切齒著,陡然心神一顫,便見一直追在身後的馬車,不知何時竟然躥到了前面。馬車上木偶師刻刀一閃,向他戳來。

 卑鄙!

 禁了他的空間手段,自己卻用空間能力追了上來。

 木偶師雙眼冷芒閃現:“把師尊的存在,還我!”

 不忿老人頓時跳腳,又是這句話!十萬年來一直都是這句話!

 我幾時拿你師尊的存在了?他又不是人!乃是諸天萬界怒氣中誕生的存在。此刻更是剛剛死在玄黃洞天,整個人都是嶄新的怒氣重新凝聚,連一身衣服都是從一個凡人身上扒的!

 身無長物!

 他怒急,雙手在空中一撕,手上凝聚七情六欲化作盾牌,擋下木偶師一擊。

 反手一掌又向木偶師打來。掌上諸般情緒凝聚,嬉笑怒罵間有歇斯底裡的怒吼聲。

 木偶師卻不躲不閃,任憑他一掌打來。口中依舊一句:“把師尊,還我!”

 不忿老人一掌打在他肩頭,卻好似打在了棉花上,這一掌的作用微乎其微。

 這木偶師就像沒有七情六欲一般!半點兒情緒調動不起來。更別提點燃業火,燒灼其身!

 又是這樣!又是這樣!

 十萬年來一次變化沒有過!

 “你師父不是在你車上!”不忿老人憤怒吼叫。

 那木偶師手中刻刀一翻,不等他手掌縮回去,在他臂膊處輕輕一旋,一隻手臂立時跌落下來。

 木偶師抓著斷臂,歪著頭看著,眉頭又皺了起來,口中呢喃著:“是不是師尊?”

 不忿老人痛呼一聲,趁著木偶師癡呆,腳下一踏頃刻離開。

 又毀一具身體!

 不忿老人面目猙獰,被木偶師切去的地方,根本不能重生!只能毀了這具身體,再去怒氣中重生!

 他不是修士,沒有本命星辰。不能死掉後本命星辰一閃,便復活過來。卻也更難殺死,便是死去千年、萬年,只要諸天萬界怒氣足夠,他便能重生而出。

 帶著記憶!

 “滅你全家!”這一次必要查清這木偶師的身份,尋到他的血脈,就在他面前將他血脈生生折磨致死啊!下一次要在這木偶師的怒氣中重生!

 這木偶師必然有血脈後代,他只看一眼便看出來了。

 只是這家夥狀態不對,不能順著他的存在找到他的血脈罷了。但時間有的是,慢慢尋找。

 必要找到!滅你全家!

 他咬牙切齒,逃竄而走。

 木偶師抓著他手臂,掀開車廂門簾,把他手臂往昏睡的老人眉心懟去。

 “師父,又給你搶來一條手臂!”

 拉車的駑馬目瞪口呆,看呆子似的看著書生。一臉驚詫,還有人把手臂王人額頭移植的?

 你怎麽不往眼眶裡接!

 那手臂撞在師父眉心,便啪嗒一聲掉落了下來,根本接不上去。

 木偶師愣了一下,一臉沮喪:“又不行啊!”

 他歎口氣,將手臂撿起來,扔進自己的箱子裡,頹廢的合上蓋子。

 那手臂落在箱子中大地上,斷口處血管便向大地下伸去,入地化作一團樹根,手臂也開始木化,片刻間便化作一株大樹。

 五根手指化作枝枝叉叉。一樹嫩葉隨風搖擺。

 就在這時箱子突然又打開來,木偶師手持斧頭,向樹枝砍來,嗶嗶啵啵砍下一堆木柴,又用刻刀削成了密密麻麻的鱗片,伸手將那對戰中的白龍拽了過來。

 白龍還沒雕刻完成,但一身鱗片已經開始腐朽。木偶師臉上顯出一陣肉痛的表情。

 他在心疼自己的木雕,好容易才雕刻到這個地步,莫名其妙的又差點兒毀掉!

 他將白龍身上壞掉的鱗片,一片一片的拔下來,又將新雕刻的鱗片一片一片安裝上去。腐朽的小白龍立刻煥然一新。

 只是依舊沒有雕刻完,不能行動。

 他將小白龍放下,又看向睡在玄武和小白龍中間的殘破白龜,它抓起來塞回了叢林中。

 “不乖!”木偶師批評一聲。

 放下白龜,白龜便同四周的樹木勾連在一起。原本青翠的樹林,多了幾分死氣,樹葉開始片片枯萎、凋落。

 白龜被腐蝕的太嚴重了,卸掉龜殼換成新殼,已經救不過來了,從內裡開始腐爛,不是換個殼就能修好的。

 只有這樣將白龜種在樹林中,借助大樹的生機一點點替換、修補,或許還有幾分機會?

 仔細看,這無盡的深林,竟種滿了與那手臂所化一般無二的大樹。

 ……

 大日墳墓,一片暗紅。

 天空中一輪大日掙扎著,沒有掉下來。但那大日暗紅如死血,好似在亙古之前被人捅了一刀,血流滿身,到了今日變成了暗紅色一般。

 此地處處詭異,有形形色色各種生靈,卻沒有半點兒生機。

 紀妃雪坐在一處山頭上,黛眉微蹙。

 又來了!

 大日墳墓詭異至極,進來便開始腐蝕身體,但腐蝕到一定程度,來不起她出手療傷,一身傷勢就頃刻恢復。

 就像被人換了一身皮!

 恢復後的身體,對大日墳墓的抵抗力都提升了起來。

 詭異至極!

 紀妃雪不喜歡超出預料的事情,無論好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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