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讓中年和尚稍有安慰地是黃士申三個同伴距離他這裡只有二十五六裡不等,以金丹修士的速度趕到此地也不過小片刻的功夫。
對方手段再厲害,在如此短的時間裡應該也奈何不了他。
只是中年和尚卻是忽略了九曲嬰參這個變數的存在。
“是這家夥!”陳青書一經動手黃士申便發現了他的存在,方才只顧著追捕九曲嬰參,木紋石柱造成的動靜不小,黃士申知道這裡有其他金丹修士很可能在收取什麽靈物,不過九曲嬰參在前,黃士申可沒閑功夫理會其他什麽靈物。
這會陳青書突然殺出地面,黃士申一眼掃來頓時眼中滿是怨恨之色。只是眼下阻截九曲嬰僧已經到了最為緊要的時候,對於是否立即援救中年和尚黃士申不免出現了少許猶豫。
“先聯手抓住九曲嬰參,酒和尚實力不俗,就算不敵對手,短時間自保問題應該不大。”略一猶豫之後黃士申還是選擇了九曲嬰參。
紅裙婦人,手持算盤的男子兩個大同時點頭。酒和尚實力不在他們兩個之下,打不過逃走總應該沒有問題。九曲嬰參一旦錯過,特別是現在又受驚的情況下,後面一旦躲起來再想將其找到可就難了。
“王八蛋,老子快頂不住了。”酒和尚看到黃士申幾人的舉動之後不由破口大罵。
陳青書正欲祭出魔陽旗,卻是發現九曲嬰參竟朝其側翼而來,擔心誤傷到九曲嬰僧,略一猶豫便沒有祭魔陽幡。
伸手一揮虎紋飛針電射而出,隨後陳青書身形向前暴閃,竟是與黃士申此前與他鬥法時一般無二,先纏住對方的法器,隨後以極為凶悍卻又有效的打法靠近敵人。直接攻擊其本體。
叮叮叮,酒和尚祭出兩面厚盾牌不斷擋住虎紋飛針的攻擊。陳青書已經撲至近前一掌擊來,其雙掌散發出瑩瑩玉光,抬手間便是數掌,速度比他還要來得更快,此時酒和尚與陳青書激鬥正酣,想要撤退也不是那麽容易。尤其是在法器激鬥之際對方還采取這種貼身打法。
酒和尚本就實力不如陳青書,還要分心去控制傀儡對付蟻群,哪裡可能面面俱到。
砰砰砰!鼓蕩起來的僧衣擋住了陳青書數掌後於也支撐不住,噗地一起一道掌影印在酒和尚胸口。
酒和尚隻覺神識一晃,整個人都晃忽起來,緊接著才是一陣劇痛,整個人慘叫著吐血倒飛出去。
此時大大小小的噬魔蟻已經將黑蜂傀儡層層包裹起來糾纏住。蟻後趁機脫身,魔光一閃間便向吐血倒飛地酒和尚飛撲而來。
酒和尚腹背受敵下也隻來得及向前打出一張符籙,靈光中一堵厚厚的冰牆擋在陳青書身前。蟻後卻是用強橫的身休直接承受住了酒和尚一拳,雙翼一收落在了酒和尚天靈蓋上,利足如刀自其天靈蓋插進去。
酒和尚頓時身體一僵,眼中害怕,畏懼等各種情緒頓時凝固起來。
陳青書抬手間將酒和尚的幾件法器,儲物袋,還有那失去控制的黑蜂傀儡都收了起來。
而噬魔蟻群則是趁機將酒和尚這個金丹修士的屍體分食一空。
而在陳青書與酒和尚鬥法之際,月馳也並沒有第一時間逃遠。而是進了地下,控制木紋石柱打開了一道缺口,被黃士申三人圍追堵截,幾乎逼得走投無路的九曲嬰參多了一個逃走的方向。
“小白,快走!”地下月馳額頭上光印一閃,與此同時三根木紋石柱也散發出一片綠光,
匯聚到月馳身上。 九曲嬰參驚惶失措地逃至月池這邊。
“酒和尚!”地面的紅裙婦人驚呼一聲。黃士申,算盤男子也沒想到酒和尚會這麽快落敗身死。
而此時月馳吸收了木紋石柱內的靈光後,在地下速度大增。直接潛入更深的地下。以至於黃士申三人手裡的蘊土法鏡完全失去了對九曲靈參的探測能力。
“混帳,那個該死的土煞靈奴!”黃士申面色鐵青,方才沒有選擇第一時間援救酒和尚,現在不僅九曲嬰被土煞靈奴帶走,酒和尚也被噬魔蟻啃噬得僅剩下一具骷髏。
陳青書收了噬魔蟻群緩緩而退。
“殺了他給酒和尚報仇!”紅裙婦人殺氣騰騰地道。
算盤男子也沉著一張臉與婦人一起朝陳青書這邊逼近過來。
黃士申倒是有心繼續去找九曲嬰參,他跟陳青書交過手,深知此人有多厲害。現在噬魔蟻後的境界已經穩固下來,配合著蟻群已經完全能當成一個金丹修士使用。
即便是他們三人聯手,縱然不至於怕了陳青書,可想留下此人怕也是難上加難。
不過黃士申心裡知道是一回事,此時卻也不得不顧及兩個同伴的情緒。
“上次傷了我的銀環刀,現在又殺了酒和尚,壞了我們的好事,新仇舊恨,那便一起算算吧。”
“什麽新仇舊恨,你們想找陳道友的麻煩,老夫可不答應。”
黃士申話音未落,更遠的地方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陳青書聞聲看去,只見范毅正從遠處緩步而來,身上黑色長袍在風中震蕩,形得身體越發乾瘦,只是看上去像尋常步履而至,卻是一步數十丈,自有一股威嚴無比地凜冽氣勢。
“范道友,久違了。”陳青書看到范毅時一臉意外。
“自從進入五雲門秘境以來一別數年,陳道友修為更進一步,可喜可賀。”范毅淡笑著點頭。
“范道友看上去也頗有收獲吧。”陳青書客氣了一句,不清楚范毅葫蘆裡賣的什麽藥,即便都是從燕國而來,他跟屈志雲的交情都已經被利益衝淡,更何況原本便要靠屈志雲為紐帶才能聯系起來的范毅。
“金丹後期!”黃士申面色大變,范毅還未動手,其身上的氣息便讓其有種莫名的壓迫感,只有金丹後期修士才能帶給他這種感覺。
而陳青書竟然還跟對方認識,哪怕看上去關系似乎沒那麽牢靠也足以讓黃士申幾人緊張不已了。
“陳道友與老夫交情菲淺,不知幾位有何事要為難陳道友?”范毅故作嚴肅地看向黃士申三人,頓時讓三人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不過是些許誤會罷了,倒也算不得什麽大事。”陳青書淡笑一聲,無事獻殷勤,范毅此時的行為怎麽看都不怎麽正常。他也不需要范毅無緣無故地幫他出頭。
“陳道友說得對,只是一場誤會罷了。”紅裙女子,算盤男子連連點頭的同時,黃士申若有深意地看了陳青書一眼,看樣子陳青書也不願意泄露九曲嬰參的消息給眼前的金丹後期修士。
如此再好不過了,一旦這金丹後期修士也得知九曲嬰參就在這一帶,事情無疑會變得棘手許多。如此看來陳青書跟范毅之間的關系也不像看上去的那般一團和氣。
這樣自然是最好了,真要是鐵板一塊,他們三人一絲機會都沒有,別說是後面尋找九曲嬰參了,甚至連保命都難。
陳青書和范毅兩個看上去貌合神離,他們才有機會。
“既然是誤會那便最好了,倒是省得老夫居中調停。”范毅撫須一笑,“老夫發出了五行地宮的核心宮殿所在,據傳五行宮殿的核心藏有五雲門當初的仙門底蘊,九曲嬰參一時間也無處尋得。不如幾位隨老夫一探地宮如何,說不定能從裡面找到九曲嬰參的蹤跡。而且五雲門當初聲威之盛不亞於現在聖心海域的十大仙宗。其底蘊絕非一隻九曲嬰參。在九曲嬰參難以尋覓的情況下,幾位道友倒是不妨隨老夫去地宮核心處一探究竟。”
“去地宮核心區域,凶險程度怕也是非同一般吧。”黃士紳皺眉道。
他雖也頗為心動,不過更清楚其中凶險之處,范毅作為金丹後期修士尚且要來找他們幾個做幫手,後面就算是真碰到了寶物,最好的也會被范毅得走。
“危險自然是少不了的,不過若是幾位與老夫聯手,問題便不大了。而且能進五雲門秘境,想沿原路返回已經不現實了,老夫已經試過尋找之前的陣眼一陣攻擊也未能如願。”
“那得怎麽樣才能離開?”紅裙婦人面色一變。她可不想一直被困於此。
“只有兩個辦法,沿原路返回,只能等,等原來的陣眼松動,攻擊陣眼便有機會出去。只是這需要等,具體等到什麽時候暫時還不好說,另外一個途徑便是進入五行靈宮深處,通過裡面的陣法直接離開。”范毅說道。
“看來我們沒有其他選擇了。”黃士申猶豫了一陣終究還是點頭同意下來,有陳青書在左右尋找九曲嬰參一事也不現實,倒是不如跟著范毅闖一闖,哪怕最後得寶不成,早些的到離開的路也好。
“既然如此,那便一起去吧。”陳青書眉頭微皺,黃士申的回復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他自然不想跟過去,看來只能等後面有機會再脫身了。
“哈哈,好,幾位後面便會知道什麽叫不虛此行了。”范毅聞言大笑。帶著陳青書等人一路碾轉,數日之後便來到一處圓形地堡入口。
入口處有一層黃色光暈閃動,范毅為了表現出誠意,第一個進入穿過黃色光暈進入其中。
陳青書與黃士申三人也緊隨進入。
四周都籠罩在一層黃燦燦的光暈之下,入眼處可以看到一尊尊高過常人一頭的小山。
一行五人在這些密集的小山中快速穿行,前行了不到兩裡,身後的小山便迅速移動起來。其中有幾座同時撞來,陳青書伸掌擊出,烈火玄冰交織下這幾座小山紛紛炸為成片碎石。
范毅同人也各自遭到了攻擊,碎石炸開間,裡面露出一尊精悍持刀石俑,揮舞著粗長石刀便向眾人斬來。
“范道友,這是怎麽回事,不會這裡的小山裡面全部都是這種石俑吧?”黃士申不由有些驚怒,紅裙女子,算盤男子更是一陣頭皮發麻,單是眼前出現的長刀石俑攻防已然達到二階實力,此時眾人身陷這眾多小山之中,若小山內都是這種石俑,哪怕他們都是金丹修士,怕也難以從這石俑大陣內全身而退,被耗死在此也是極有可能的。
“有一些是,有一些不是,這是五行地宮中的土煞石俑,咱們殺穿過去便安全了。”范毅伸手一揮,一柄散發出精純鬼氣,猶如一柄大號獠牙的彎刀旋轉而也,頃刻間便將四周十數個石俑盡數斬殺當場。
黃士申幾人看得無不大驚,這些石俑實力只是築基期沒錯,可其身體比起普通的石頭還要硬一些,防禦頗為不俗,他們幾個金丹修士一擊大概能斬殺三到五個不等,黃士申方才這一刀卻是斬殺了十四個,即便是金丹後期修士,差距應該也不至於大到這般地步吧。
陳青書也是看得眼神一閃,靈目運轉下他倒是能看出些名堂,他跟金丹後期修士有過交手的經歷,在靈月山脈時的雷魄妖鱷,再到之前的汪炳巽。對於這種層次的實力有一定的認知,金丹後期修士雖強,但也不至於能隨手一擊便輕易將十數隻石俑斬為兩截。看范毅的樣子還留有余力。
除了范毅本身的修為驚人,應該與方才那獠牙狀彎刀劈斬時吞吐的一絲灰氣有關,似乎對此地的石俑有著極大的克制之效。對方此前必然是來過這裡,找到了克制石俑的法門。不過單憑其一人,即便是掌握了這種方法,也是無法從這密集的小山群裡面殺穿出去。
范毅方才這一擊也不無震懾他和黃士申幾人的意思。
此時眾人身陷石俑大陣之內,對於此地環境全然不熟,後面必然更為依賴范毅這家夥。
還得盡快找到克制石俑的方法才是,只是范毅那獠牙狀彎刀裡面灰氣從何而來卻是個麻煩。要是月馳在這裡便好了,作為土煞靈奴,月馳也許會知道灰氣的來歷。
“這些石俑殺不勝殺,咱們何不從空中一路飛過去?”紅裙婦人將兩隻石俑的腦袋一劍斬下,頗為不耐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