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炎真王聞言,冷笑道:“連太一大道君都不敢說要護住所有太一門人,不得不放他們下界入劫,許應只是太一的弟子,如何敢對抗劫運?”
消除劫運,必經殺伐。
你要保住門人,不讓門人死亡,那麽我便需要死更多門人。
因此無論為門人著想,還是為消除劫運著想,太一道門的弟子,一定有人會殺,許應格殺勿論的話,一定有人敢於違背。
神魔大道君目視遠處正在匆匆趕路的太一門人,幽幽道:“我原本讓我的弟子前往三界,征討三界,躲避劫運,結果只有一個躲過去,其他人都死了,想要躲避劫運,談何容易?”
顧炎真王道:“這世上不服太一大道君的人太多了,更何況許應?一定會有不少人趁此機會出手。削一削許應和太一道門的氣焰,若是有太一道門的人被殺,他的臉面便算丟盡了。”
他露出“期待之色”
神魔大道君也頗為期待,他雖然知道許應極為厲害,連生死大道君都死在其人之手,但彼岸實在太廣闊了。
若是距離天絕城太遠,許應肯定鞭萇莫及。
太一道門弟子被殺,許應自然大丟臉面,二人剛剛想到這裡,突然天地元氣劇烈震蕩,只見天空炸裂,輪回道力扭曲了時空,將剛才那些太一道門的弟子所在的時空一統,化作瑰麗無比的光輪。
巨大的輪回環甚至從他們這兩位存在,面前悠悠旋轉劃過,洪亮的道音震耳欲聾。
神魔大道君和顧炎真王各自臉色頓變。
只見一位彼岸不朽,正處在這道輪回之中。
道乙真王,顧炎真王驚呼道。
那道乙真王應該是想殺掉這些太一門人,落許應的臉面,結果被那個太一門人喚出許應真名。
“是。因果大道”
神魔大道君打個冷戰,道,“許應的因果大道,已經是天下第一人了。”
只有因果大道才能做到如此敏銳的感應,喚出其名便被感應,然而許應的神通為何可以如此迅猛的來到這裡,神魔大道君便不知其中的原理了。
那輪回光環廣大無比,道乙真王處在輪回之中,突然一身道力在輪回中瓦解,大道消融,連元神遁逃到其他宇宙的機會也沒有,慘叫一聲,便化作飛灰,顧炎真王見狀,不由打個冷戰。
道乙的實力比他絲毫不遜,居然會這樣慘死,換作是他上場只怕也是如此,似神魔大道君這般存在,的確可以殺了這些太一門生,但是神魔大道君如若出手,便會與許應不死不休,他打不過許應,隻好作罷。
然而,彼岸凡間實在遼闊,高手輩出層出不窮,有那不怕死的,敢於挑戰許應。
之後的幾個月,漸漸有消息從彼岸各地傳來。
某日,太一道門弟子行至五牢,遇險,互喚許應之名,天降雷火,敵人悉數葬身火海。
又某日,王臣道君妄自尊大,於天遊山截殺太一道門弟子,弟子呼許應之名,王臣暴斃。
又某日,邊甫真王於源海截殺太一道門弟子,被一道劍光誅殺。
又某日,玉龍道君在大宥城截殺太一道門弟子,死於鬧市之中,四周其他人,無一人傷亡,唯獨玉龍道君慘死。
一樁樁傳聞越傳越快,越傳越是邪乎,不過傳言中的這些不朽,真王和道君,居然真有,其人,而且這些人的確死了,這就很嚇人了,一時間彼岸強者不敢再截殺太一門人,任由這些人向天絕城而去。
天絕城外,兩人同樣望著,正在趕往天絕城的太一門人,各自露出異色,“許應未免太狂妄了。”
其中一人是個相貌俊朗的年輕男子,
與許應有過交手,正是天境靈虛子,他曾經是道主,如今在彼岸重修,修為比當初與許應一戰時強橫許多。靈虛子躍躍欲試,笑道:“彼岸這些年沒有可以與他媲美的高手,太令人失望了,這樣的彼岸,拿什麽與天境鬥?我去殺一殺他的銳氣。”
“靈虛子,不得妄為。”
另一人身著霓裳霞袖,道骨仙風,喝止住他,道,“三界與天境結盟,許應是三界的道祖,你若是得罪了他,道尊那裡有你好看。”
靈虛子頗為不服道:“洞玄,三界有什麽資格與我天境結盟?我無境何須結盟?”
洞玄道人道:“與三界結盟對抗彼岸,是道尊訂下的謀略,你不可非議。”
靈虛子哼了一聲,道:“道尊訂下的謀略,我自然不敢非議,但道尊並非無所不能,他倘若真的這麽厲害,我天境豈會遭此大劫,被彼岸屠殺一空?”
洞玄微微皺眉,當年天境擱淺,恰逢大道退潮,道尊做主,傳授那些來到天境的彼岸人道法,很多道主都有疑慮,但因為對道尊的信任,還是,傳授給彼岸真法。
然而他們的善舉,換來的卻是彼岸的屠殺,天境因此滅族滅種,連他們這些道主也死於非命。
“道尊做的事,從未錯過。”
洞玄道,“他老人家這麽做,自有其用意,非我們所能揣度,近期彼岸在複生道主,複生的數量漸漸增多,不容小覷。”
靈虛子笑道:“彼岸道主?土雞瓦狗罷了,待會若是那個太一大道君果真來了,你對付他,我來對付許應。”
他們二人此來便是為了太一大道君而來,這些日子,太一大道君複蘇那些已死的道主,讓這些道主複生,讓他們感受到很大的壓力。
因此,除掉太一大道君,他們比羅道主都要著急。
“此次許應共告天下,太一大道君必然也聽聞此事,太一道門是他的道統,他肯定會出現來見許應。”
洞玄沉聲道,“同樣修煉太一大道,我很想會一會他。至於許應,你不要與他慪氣。這世上想要看許應笑話的人很多,肯定會有人在天絕城附近對太一道門的弟子下手,殺許應威風。太一道門想擺脫劫運,憑借他許應一人,只怕千難萬難,咱們盡管看戲。”
這時天絕城外騷動頓起,卻是有人向太一道門的弟子痛下殺手。
此地距離天絕城已經很近,若是能在,這裡殺掉太一道門的弟子,不僅可以打擊太一道門的銳氣,削許應的臉面,而且可以名震天下。
就在那人動手之際,突然一道金光如萇虹般飛至,卻見一隻金猿飛來,一棒子砸下,將那個不朽敲得腦漿迸裂,那金猿打死那位不朽,將金棒拋起,金棒縮小飛入耳中藏下。
金猿雙手抄袖,大袖飄飄,徑自向天絕城走去,所過之處,一眾太一道門弟子紛紛躬身道:“悟空師兄。”
金猿走後,天絕城南側又有人試圖殺太一道門弟子,那個太一道門弟子是一個眉清目秀的少年,竟然迸發出道君的戰力,將那倒霉蛋格殺。
這時,遠處又有一尊千臂石人揮舞千般法寶,大開殺戒。
而在天絕城北側,一座太一洞淵冉冉升起,壯觀浩瀚,頗有萬道一統的震撼感。
“太一道門中,好多俊傑。”
洞玄驚歎,“此人莫非便是九憎?”
他剛想到這裡,便見那人前來,卻是一個青衣道人模樣,清秀俊朗,只是懶散得很。
“不是九憎?”
洞玄微微一怔,這時又有幾股強大的氣息趕來,也進入天絕城。
洞玄讚歎道:“太一道門的天才人物,實在太多了剛才那個修為雄渾的,應該便是九憎。如今太一道門的弟子都聚集在此,太—一定會前來。”
靈虛子道:“洞玄道兄,若是太一不來呢?”
洞玄目光閃動,道:“太一道門的門人守望相助,相互扶持,可見太一也是這樣的人。他若是,也重情重義,便一定會偷偷前來探望這些弟子,見一見他們。”
靈虛子東張西望,沒有什麽發現,道:“太一若是不露面,只是遠遠觀望呢?”
洞玄道:“那麽,我只有逼他不得不現身了,他看到太一道門即將滅門,肯定會現身。”
天絕城中,許應端坐不動,背後元神廣大,浮現出人參果樹,元神坐在果樹之下。
他的大道連接虛空,化作一條條粗大的道光,混沌鴻蒙,無極太一,輪回劫運,殺伐寂滅,這八種大道,以因果金輪統禦。
在因果感應之下,但凡有太一道門的弟子念誦許應之名,便立刻讓因果金輪上,生出一道因果線,與念誦之人相連。
下一刻,許應的八種大道便會擇其一,洞穿虛空而去,降臨到念誦之人的身邊,將敵人鏟除。
許應精於此道,所以才能在短短時間,便殺出太一道門的威風。
悟空道人,聖尊,石天養,青玄,九憎等人各自趕來,許應起身,迎進眾人。
那坐鎮在虛空中的元神依舊端坐不動,鎮守彼岸,護持太一道門弟子的安危。
眾人紛紛見禮,九憎詢問道:“許師弟,師尊真的做了反賊?聽說師尊造反的時候,你也在現場?”
青玄,聖尊等人紛紛看來,目光炯炯,頗為期待。
我在現場,諸位師兄師弟,太一的確已經叛出太一道門。
許應道,那上萬位道七道八和不朽雖然不是他殺的,但的確是他獻祭的,他複生天成子,得罪了三位道主。又一路複生許多已死的道主,圖謀推翻華,林,羅,通四大道主。
如今,太一已經和我們不是一路人了,稱之為反賊的確不冤。
九憎面帶憂色。
石天養笑道:“我怎麽覺得他與我們更親近?太一大道君無愧大道君之名,比那三位道主好多了。”
許應搖頭,正色道:“此言差矣。太一老賊說,三位道主腐朽,隻想著轉嫁彼岸劫運,將自己的劫運轉給他人,但實則白費功夫。所以他要推翻三大道主。倘若被他成功,推翻了三大道主,他率領彼岸渡過劫運,那麽彼岸勢必更加強盛,老賊狼子野心,是真正的反賊。”
九憎向他怒目而視,喝道:“許師弟,你不想讓彼岸再度強大,你難道是要造反?”
許應笑道:“師兄,我對彼岸忠心耿耿,豈會造反?”
九憎喝道:“師尊說:你是反骨之人,我看你就是想造反。”
許應面色一沉,喝道:“師兄,如今我才是太一門主,我若是造反....”
九憎瞠目結舌,過了片刻,道:“價說,你是門主,誰封的?”
許應笑道:“羅道主封的。怎麽師兄不認羅道主,難道要追隨太一老賊造反,陷我道門於不義?”
九憎猶豫再三道:“我帶著師兄弟去其他道門串門,討教道法神通,你不管我?”
許應道:“不管。”
九憎道:“我在外面闖了禍,打不過別人,你會來救我?”
許應道:“救。”
九憎想了想,道:“我留在道門。”
許應哈哈一笑,眾人皆大歡喜。
就在這時,太一大道君的聲音傳來,笑道:“有徒如此,夫複何求?”
“師尊?”
九憎等人又驚又喜,急忙循聲看去,只見太一大道君不知何時來到附近, 站在一面牆的陰影中,含笑看著他們。
眾人急忙上前,各自參拜。
唯獨許應背對著太一,並不轉身正面相對。
他向羅道主發過誓,面對太一大道君時,定會向他出手,大義滅親。
如今太一趕來,自己若是面對著他,豈不是違背了誓言?
因此隻好背對著他。
九憎哽咽道:“師尊,你怎麽就反了?”
太一大道君抬手道:“起來吧,有很多人在盯著這裡,等待我現身,我不能露面,至於造反我只是造三大道主的反,我心忠於彼岸,永遠不變。”
他目光落在許應身上,道:“許應,將來我若是推翻三大道主,渡過彼岸劫運,彼岸可以包容三界,三界也就沒有必要與彼岸為敵。”
許應依舊不曾轉身,微微一笑道:“師尊,進來的事,將來再說,我如今已證不朽,何時可以與師尊一戰?”
太一大道君悠然道:“我已經準備好了,但你還沒有,許應待你準備好時,我自會來見你。”
許應詢問道:“我怎麽知道我已經準備好了?”
“我給你做個示范,你看好。”
太一大道君忽然飛身而起,來到天絕城外,躬身拜道,“洞玄師尊,好久不見。”
洞玄道人緩緩走出,直面這位當年稱呼自己恩師的男子。
當年道尊傳道,是為彼岸的修士解答疑難,而除了道尊之外,很多彼岸人都拜了不同的天竟人為師。
其中洞玄道人的弟子,正是太一。
兄弟們,今天第二章肝不來了,身體堅持不住,得調休了,不然天天寫到下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