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庭府外,玄黃之火熊熊,讓此地看不出本來面目。
許應立在仙火之中,時時刻刻都可以感應到來自諸天萬界的儺師打開黃庭洞天,從這裡接引仙火中的神識仙藥。
儺師的數量極多,但仙藥竟像是無窮無盡,永遠沒有枯竭之時。
「諸天萬界之中,儺法已經傳開,修煉六秘的煉氣士不計其數,就算這裡是某位至尊的道場,其能量也會被億萬儺師煉化乾淨。」
「而這裡的仙藥,竟還似無窮無盡。那麽這裡到底是什麽地方?」
許應在火海中騰空而起,放眼看去,久久無語。
但見在玄黃仙火的邊緣,是一望無垠的玄黃二炁,玄炁在上,黃炁在下,黃炁濃烈如雲海翻騰,玄炁似萬萬千千黑馬肆意奔馳。
二炁形成玄黃交錯,將分未分,將融未融的狀態,玄黃之間相隔一線,居然達到奇特的平衡。
他的目光可以穿過這無垠的線,目之所及,只見天非天,地非地,天地將分
未分,將融未融。這片玄黃二炁,規模比玄黃境還要龐大,還要驚人,廣度超越諸天,厚重無比!
它們相扣在一起,許應從玄黃二炁之間飛過,只見黃庭府如同
燈芯,玄黃仙火燈焰,飄浮在玄黃二炁之間的一線之中。玄黃二炁,便相當於支撐燈芯燃燒的燈油!
只是這個燈焰,同時吸收玄炁汪洋和黃炁汪洋,汲取雙方的力量,在第一世許應鍛造的那個龐大爐鼎中融合,化作神識仙藥!
玄黃二炁便是黃庭府煉丹爐所需要的藥材,源源不斷被吸入爐鼎中,化作仙藥。
這片玄黃二炁的汪洋,不被耗許應鍛造的那個龐大爐鼎中融合,化作神識仙藥!
玄黃二炁便是黃庭府煉丹爐所需要的藥材,源源不斷被吸入爐鼎中,化作仙藥。
這片玄黃二炁的汪洋,不被耗完,那麽仙藥便不會斷絕,修煉儺法的煉氣士便依舊會源源不斷采集到仙藥。
「我太厲害了…」許應哺喃道。
第一世的他,居然能鍛造這樣精妙的黃庭府和煉丹爐,采玄黃二炁,在爐鼎中化作仙藥,此等奇思妙想,即便是而今的許應也歎為觀止。
玄黃二炁未曾交融,在爐鼎中交融煉化,化作仙藥,單單這個想法,都勝過世間庸才無數。
「這片玄黃二炁的汪洋,是哪裡來的?」許應心中疑惑。
他望向四周,這片天地蒼茫,分不分合不合,很是古怪,像是有古之神聖,開天辟地,開了一半便丟下了,自顧自的跑開。
「或許這裡只是天然的異象。宇宙神奇,總會有些奇觀,並非怪事。」
許應想到這裡,突然又冒出一個念頭。
昆侖許家坪的人們,在許應之前便已經修煉儺法,開啟人體六秘,連通六大彼岸。
那時的人們修煉不死法門,其儺法比而今的儺法複雜很多,需要采玄黃二炁,在洞天中煉成神識仙藥。需要才混沌之炁,在洞天中煉成不死仙藥。
每個秘藏對應的洞天,都有著複雜的煉化法門。
後來第一世許應改良了儺法,在六大彼岸各自放置一個巨大的煉丹爐,直接在彼岸便煉成仙藥。
儺師所要做的,僅僅是打開六秘洞天,采集仙藥在體內煉化即可。
「那麽,六大彼岸是誰開辟的?
許應眨眨眼睛,六大彼岸顯然不是自己的第一世開辟的,自己的第一世所做的是煉製黃庭府、泥丸宮等六大仙府仙宮,煉製六座煉丹爐,化彼岸的道力為不同仙藥,簡化儺法。
但開辟六大彼岸,絕非自己所能辦到!玄黃二炁形成的天地汪洋,非自己所能開
辟出來,混沌海,也絕非自己所能開辟。
「或許人們口中的彼岸,並非玄黃二炁形成的天地汪洋,而是我腳下這片火海籠罩的土地!」
許應突然怔住,喃喃道,「所謂開辟彼岸,其實是在玄黃二炁之間開辟出一個立足之地。」
玄黃二炁形成的汪洋,非人力所能開辟,混沌海,也非人力所能開辟,所以彼岸其實是在玄黃二炁之間開辟出一個立足之地,在混沌海中開辟出一個容身之所!
許應若有所思,「或許開辟彼岸的是,我許家的某位先祖,或許許家也是從他人那裡得到的傳承。」
這時,地磁元力形成的洪流劇烈動蕩,他急忙看去,只見瀛洲與黃庭彼岸越來越遠,二者之間的地磁洪流即將斷連。
他不假思索,立刻飛身而起,沿著地磁洪流向瀛洲而去。
過了良久,他奔出玄黃二炁形成的那片天地汪洋,行走在地磁洪流之中,如同細微的蟲豸,在浩瀚無垠的虛空之中奔行。
「武帝沈落曾經說,他去過六個彼岸,察覺到那裡是由同一人開辟出來。這個人到底是誰?
他雖然解開了黃庭彼岸的謎團,但更多的謎團湧了上來。
「此人能夠憑空出開辟六大彼岸,實力一定高絕,資質一定非凡,而且得六秘必然長生。」他是否還存在於世?」
瀛洲和黃庭彼岸實在太遙遠,許應這一路趕過去,不知不覺走了兩三天時間,向前望去,雖然瀛洲看似不遠,實則不知有多少億萬裡之遙。
沿途沒有一個人,只有他和一些飄零在這條地磁洪流道路上的仙屍。從這些仙屍身上的傷口來看,應該是死在金河劍君之手。
「當年,周天子薑太師他們,應該也是順著地磁洪流,尋到另外的彼岸吧?」
許應窮目遠跳,只見虛空之中除了越來越遠的黃庭彼岸和嵬墟頭骨之外,便只剩下瀛洲了。
「這裡到底是什麽地方?如此廣袤,只怕不比諸天萬界小。」
許應祭起第三天關,嘗試著打開諸天萬界的隨便某個世界,發現門戶開啟,卻沒有出現任何一個世界。
門後還是虛空。
他的第三天關雖然是仙王之寶,但也無法開啟這片虛空。
許應又走了兩日,瀛洲還是在前方,像是也永遠也走不到。
「對了,我的佛珠已經煉化完全,此寶應該可以將那個年輕僧人拉出黑暗時空了吧?只是這段時間不知何故,那個年輕僧人始終沒有聯絡,我,難道他已經放棄了?」
許應一邊祭起佛祖佛珠,一邊嘗試著催動神識,與那個陷入黑暗時空的年輕僧人聯絡。
「或許只有到大雷音寺,才能主動聯系到他。」他心中暗道。
他很想找個人一起,走完這條道路。
太始大世界,須彌山,大雷音寺舊址。
燦燦佛光衝天而起,如同炬火映照天空,將天頂照亮,一尊大佛元神坐鎮在
虛空之中,佛音浩蕩,大佛四周,過去未來不知多少佛陀的虛影齊齊出現,梵音翁鳴,讓須彌山宛如又回到諸佛的盛世時代!
然而就在漫天梵音之中,一個厚重的聲音響起:「道元,我已經告訴過你,諸佛入滅,都死得一乾二淨,你無法借來他們的力量來鎮壓,我!」
那聲音從大雷音寺舊址的地宮中傳來,正是邪佛偈菩提的聲音,厚重而洪亮,
充滿邪親的執念,帶著無窮業力。
哪怕聽到他的聲音,都會在心底不由自主的生出業火,灼燒道心和心靈。
「道元,你還執迷不悟嗎?我告訴過你,借來的力量始終是借來的力量,並非真實。比如諸佛
,入滅之後,你還能借來他們的力量來鎮壓我嗎?」
偈菩提雖未脫困,但從他口中傳出的道音卻蘊藏著神奇的力量。
「滅!」
此字吐出,天空中大佛身遭的那萬千諸佛虛影,紛紛破滅,一尊尊佛陀虛影從寶座跌落,掙扎著墜入黑暗虛空。
大佛元神下方,道元法師被那一聲滅震得氣血浮動,卻絲毫不懼,雙手結蓮花印、寶瓶印、獅子印等各種印法,變幻莫測,一道道佛印,印在封印偈菩提的地宮門戶上。
那門戶上的符文封印大放光芒,流光溢彩,其中除了諸佛封印之外,還有許應的十六字封印,也在對抗偈菩提的破壞。
而從地宮中湧出陣陣業火,不斷焚燒門戶上的封印。地宮中還傳來陣陣誦經聲和鎖鏈聲,那聲音也充滿邪惡的執念,用無盡業火對抗道元法師的封印,用佛音來壞道元法師的道心,誘惑他墮落,與自己一起成為邪佛!
道元法師曾經在陰間望鄉台,一坐便是數十萬年,隻敲木魚,枯坐不動,道心之堅穩,哪怕是偈菩提的邪佛道音,也不能撼動,他的道心分毫。
「小禿驢!」
偈菩提扯動鎖鏈,衝至地宮門後,咬牙切齒道,「沒想到你的佛性如此之高,倘若諸佛時代還在,你怕不是早就成了佛陀!可惜…」
他譏諷道:「屬於諸佛的時代已經過去了,你本可以成佛成道,然而再無這樣的天地,讓你成佛成道。你畢生的修行,你絕代的天資,統統都是時代的祭品終究要被埋葬!」
「篤!」
道元法師趁他心境不穩,敲響木魚,木魚聲響起,偈菩提氣息大亂,被震得業火回流。
「篤!」
道元法師再敲一記,地宮中業火熊熊燃燒,鎖鏈嘩啦啦作響,不斷收緊,將偈菩提鎖拿,拖回業火蓮台上。
道元法師再敲一記,諸佛封印啟動,地宮業火回到蓮台之中,焚燒邪佛偈菩提。
這業火是偈菩提造就的業火,古老時代,諸佛強盛時期,偈菩提修煉佛法,心性出錯,想借業火練就佛心,突破境界,成為佛祖之下第一人。
他於是大造殺壁,無惡不作,毀滅無數蒼生,終於造就無上業火,業火煉佛心,於是,佛祖與諸佛,便用他的業火焚燒他,將他鎖在這業火蓮台上,日夜焚燒,長達數十萬年,期望能煉化他身上的罪孽。
四萬年前玄空神王被貶來到須彌山,發現大雷音寺地宮,釋放出來的「魔道」,其實便是業火燒出的偈菩提的修為。
僅僅是這些修為,便將太始大世界汙染,讓這個大世界的天地大道,幾乎回到古老時代!
偈苦提叫道:
「道元,作為佛門最後的傳人,你能在未法時代修煉到這種高度,真是驚才絕豔。」
「篤!」
道元敲動木魚,這一聲震動,鎖鏈收緊,將偈菩提死死捆住,動彈不得。
「你可惜了!」
偈菩提叫道,「你若是早生些年頭,大雷音寺中我都要敬你三分。
可惜你生得晚了。
你不能成佛,空有無邊法力,空有無上佛性,卻不能長生,只是凡人之軀!
現在能造就你的,只有我!只要你放開我,你便可得長生!」
「篤!」
道元法師再敲一記,層層封印開始封鎖偈菩提的五感八識。
偈菩提心生恐懼,他用了二三十萬年,才能從諸佛的封印中逃出五感八識,從而擁有對抗封印的力量,有了逃脫地宮的可能。
倘若道元法師再度將他封印,那麽他豈不是還要再用二三十萬年,才能逃脫?
況且,他
未必有這二三十萬年!
他的修為已經被自己的業火化去了大半,剩下的修為,絕對無法撐到二三十萬年之後!
這恐懼直接擊穿他的大覺大悟。
道元法師提起敲木魚的犍稚,準備敲出最後一擊,他的臉上不覺露出笑容,自從與許應分別之後,他趕回須彌山,全力鎮壓師叔偈菩提,今日總算可以將偈菩提徹底鎮壓。
他的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從今往後,即便有沒有佛門,都無關緊要了。
佛門留在這世上最後的因果,隨著我這一敲,而灰飛煙滅。
犍稚落下,這時,紫色的刀光閃過,從他背後襲來,無聲無息,自他的脖頸處一劃而過。
道元法師的頭顱飛起,飄蕩在半空中,迷茫的轉過來,看到玉川公子正在躬身祭起一口殘刀!
那殘刀,是帝君當年留在玄都玉京山上空的那口紫幽真刀。
雖然此刀被許應「召喚」來的誅仙殘劍斬斷,但此寶蘊藏的威力威能,依舊極為恐怖!
這一刀,直接斬斷了道元的生機!
「篤。」
鍵稚雖然還是敲在木魚上,但已經沒有了威力。
「只差一點,便可功德圓滿」道元法師頭顱瞪大眼睛,然而意識卻陷入黑暗。
玉川公子祭刀,看似是玉川公子殺他,實則是帝君在仙界催動此刀威能,這一刀不僅斬了他的肉身,便是連他的元神也一並斬殺!
玉川公子直起腰身,臉色露出驚喜之色,連忙快步向地宮門戶走去,順路
一腳木魚踢飛,笑道:「偈蓍提佛爺,晚輩奉祖上帝君之命,前來斬殺惡徒,救老佛脫身!」
說罷,他用力展開一張畫卷。
畫卷開處,光芒四射,仙光衝出,道音不絕!
地宮石門上的諸佛封印頓時被層層破去,即便是許應留下的十六字封印,也在這一刻化作烏有!
石門微微震蕩一下,玉川公子連忙飛速後退,躬身侍立。
只聽是門後傳來嘩啦啦的鎖鏈聲響,像是有什麽龐然大物在抖動身軀,將身上的鎖鏈抖得松彈。
接著,沉重的腳步聲傳來,步步接近石門。
突然,石門無聲無息的破碎,化作齏粉,紛紛揚揚落下。
一尊高大健碩的佛陀渾身纏滿了鎖鏈,一身橫練肌肉,魁梧異常,卻腦後帶著佛光,面色有一種悲天憫人的慈悲。
然而這一刻,玉川公子卻感受到無上的凶氣撲面而來, 恍惚間,仿佛置身於
屍山血海之中,流血漂櫓,無數凡人、神聖、魔頭,統統肢體殘缺,在血海中掙扎慘呼!
玉川公子額頭冷汗滾滾,低頭不敢抬起。
邪佛偈菩提從他身邊走過,來到道元法師的無頭身軀前。
「道元,你真是可惜了。」
偈菩提的眼角滑出一滴眼淚,似乎在為道元法師的死而悲傷。
他屈指一彈,業火熊熊,竇時間便將道元法師屍身吞沒,頃刻間燒成灰燼。
這尊邪佛仰起頭,恐怖的神識橫掃四面八方,傳遞虛空,入侵諸天萬界,傳達任意世界的每一個角落!
「諸佛入滅,這世間,只有我才是佛門正統!只有我偈菩提,才是佛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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