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奉旨下界,如何擒拿昆侖、東嶽和酆都的賊人?」
新任的天機上神對天道世界的公務不甚了解,詢問道,「還有那個反賊許應,仙篆上說他善於作妖,我們理當先去擒拿此人,免得繼續作妖。」
她此言一出,其他天神紛紛笑了。
天機不解。
天理笑道:「你把事情辦完了,咱們還有什麽理由留在下界?」
天機上神呆了呆。
「老弟,你是新來的,不知這裡的規矩。上頭讓我們下界公乾,我們若是第一時間辦完,就得回去交差。」
天條上神拍了拍他的肩頭,道,「我們一般是一邊辦事,一邊享樂,上頭若是催得緊,那就去辦正事,若是催得不緊,那就先享樂,等催得緊再去辦正事。反正能拖則拖,不能拖再辦,也不要一下子辦好,慢慢地辦。」
天機上神若有所思,問道:「那麽,我們去元狩世界?」
其他天神又是哄堂大笑,天機上神臉色漲紅,不敢再開口。
天綱免得尷尬,笑道:「咱們都擠往元狩世界,還怎麽享福?諸天萬界這麽多,哪個世界不能作威作福?而且我們也有托詞,便說東嶽、昆侖和酆都的反賊離開陰間和元狩,我們去其他世界追查他們下落。既顯得我們能乾,還可以偷懶。」
眾多天神紛紛開始挑選諸天,爭奪那些資源豐厚的世界。想要下界,須得有下凡仙符,是一種玉質的牌子,用仙道符文刻繪各界的名字。
持此寶物,才能突破天凡屏障,真身降臨。將來離開凡間,返回天道世界,也是靠此物才能回來。
天機上神是新來的,不敢和其他天神搶下凡仙符,又想起一事,詢問天綱上神,道:「萬一我們去其他世界,真的遇到了酆都、東嶽或昆侖的反賊呢?」
「當然是跑啊!
天綱白他一眼,道,「你還死心眼上去打不成?那些反賊是何等凶神惡煞,抓到你不把你生吞活剝了!」
天機上神心裡怦怦亂跳,詢問道:「這個善於作妖的反賊許應,實力強不強?」
一眾天神紛紛露出鄙夷之色:「強個屁!」
「若我下界,一招便將此子擒拿!」
「命久一點的煉氣士罷了。」
昆侖之戰中,幾個在許應和元未央手中吃了苦頭的天神,如天理上神,都是欲言又止,沒有多說什麽,免得丟了顏面。
諸神挑選好各自要降臨的世界,動身前往天道世界通向下界的渡口,便將各自的下凡仙符祭起。
那渡口是通天河,下凡仙符光芒大放,光芒裹著一尊尊天神墜入通天河。
下一刻下凡仙符載著他們,穿過天道世界和凡間屏障,化作道道流光,如同一顆顆巨大的星辰,向不同的諸天世界而去!
天機上神心機頗深,見沒有人選擇元狩世界的下凡仙符,心道:「這些道兄,居然忘記了
許應這個大功勞,便宜了我!」
他心花怒放,抓起元狩世界的下凡仙符,來到通天河,將仙符祭起,便見河水中映照出諸天萬界的景象。
其中一個世界頓住,越來越大,正是元狩世界。
這世界中,正有人祭天,聞達天聽。
天機上神截獲這一縷香火之氣,卻是元狩世界的空明洞天中有一個白發老者和紅裳女子焚香上報,說他們的香壇發生了重重詭異之事,案犯許應試圖擺脫鎮壓,盼望上神早早處理雲雲。
天機上神畢竟是新來的,上一個天機上神因為說錯了話,被處理掉了,因此對許應一事也所知不多,聞言不由心花怒放。
「這個洞天中,這麽多道飛升霞光,一看便知極為富饒!況且這個世界,三千年前經過大清洗,高手盡絕,我選擇元狩世界,真是選對了!」
他當機立斷,以神力化身降臨空明洞天,道:「吾乃天機上神,念爾等心誠,吾當真身降臨。爾等速速準備祭壇!」
空明洞天中,北辰子與玉棠仙子又驚又喜,渾然沒有料到他們如往常一般向天界焚香禱祝,居然會得到應答!
兩人喜極而泣,相擁在一起。
北辰子嚎啕大哭,道:「往年焚香上告,求爺爺告奶奶,哪個天神肯理你?沒想到今日居然有天神應答,答應下界!」
玉棠仙子仰面朝天,眼淚順著臉頰流下:「蒼天有眼!我們終於時來運轉了!北辰,別哭了,抓緊準備祭壇!」
北辰子慌忙抹去眼淚,與她一起搭建祭壇。
兩人正在忙碌,又想起這些年遭受的苦楚,禁不住悲喜交加,涕淚橫流。僅僅是搭建一座祭壇,他們便哭了四五回。
祭壇搭好,兩人止住淚水,焚香上達天道世界,以香火作為牽引。
天機上神當即順著香火之氣,祭起下凡仙符,穿過天河和天凡屏障,降臨元狩世界,直奔空明洞天而去!
「元狩世界,我來了!」
另一邊,天數上神選擇降臨的是太初世界。
這方世界貧瘠,天地元氣不知何故,被生生榨乾,此地的人們不能煉氣,隻好去練武,強壯身體。
天數上神上次捉弄許應時,便把許應丟到太初世界,給他安排了個新身份。但出了差池,以至於許應進入武道先天,突破武道桎梏,竟然走出了一條另類修煉之路。
天數上神的石像前來追殺,卻被一群腦袋裡都是肌肉的蠻子打爆,吃了苦頭。
「我不在乎太初世界的天地元氣,也不在乎此地是否有寶物,隻管報仇!」
天數上神如同一顆明亮耀眼的星辰,直奔太初世界而去,遠望這方世界,殺心頓起,「這個世界的蠻子,都將被我血洗!我不急於殺他們,先將那些凡人統統祭天了,再慢慢殺他們!咦?」
接近太初世界,突然精神大振,遠遠便覺察到奇妙的天地元氣竟然從這方貧瘠的世界散發出來!
那股天地元氣,竟有五色之光,天地元氣的品階極高,遠勝其他世界的天地元氣!
「短短幾年不見,太初世界竟然變得富有了!」
天數上神又驚又喜,哈哈笑道,「我洪福齊天,莫非不是天數,而是天運?這方世界落入我的手中,能讓我實力翻上四五翻,可與仙人扳手腕!」
他呼嘯而至,下一刻,太初世界的芸芸眾生,紛紛揚起頭來,只見天空中突然出現一個太陽般大小的紅斑。
紅斑是塊血肉。
那塊血肉飛速生長,向四面八方蔓延,很快侵佔半個天空,還不斷有血色觸手沿著天穹四面八方長去。
天空變得猩紅一片,漸漸被蠕動的血肉鋪滿,血肉如雲,遮天蔽日。
「啵啵啵!」
天空中垂下一顆顆巨大的肉球,肉球表面左右分開,露出一隻隻眼睛。
浩浩蕩蕩的天道之威從天而降,霎時間彌漫整個太初世界,讓人隻覺無比壓抑。
那些意志稍微薄弱的人,已經失去自我意識,陷入癲狂之中,雙目血紅!
只聽一個威嚴的聲音從血肉中傳來:「眾生,你們有罪。吾乃天神天數,要降劫於你們,但上天有好生之德,第一天,你們將死一成,第二天,再死一成,第三天,再死一成,除非信奉我。」
天數上神說到這裡,突然注意到這太初世界中有一座山與眾不同,是一座五色之山,泛著五色光芒,山上多金玉芝草。
那座山上,還有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有些面善。
除了白發老翁之外,還有幾人,都是些將腦漿煉成肌肉的武道高手。
天數上神看在眼裡,怒上心頭:「便讓他們每天死一個,直到死絕為止!」
他剛想到這裡,突然注意到山上有個布衣男子,身材魁梧,精神意志無比堅韌強大,竟然形成武道諸天的異象。
「這個人,有些面善。」
天數上神突然想起,那日在昆侖山的玉京城上空,獨立對抗仙印的那個布衣狠人。
布衣武帝沈落向武天尊、翟武仙等人道:「我有一招,名叫彼岸,今日傳與你們。」
他站在五色仙山上、精氣神貫穿合一、元神、武道、氣血、肉身、力量一統,一拳轟出!
「以你來獻祭,武道的彼岸!
他這一拳打出,身後浮現出一個極致的武道世界,五色仙山四周天地大道齊鳴,太初世界的座座神山霞光噴湧,有靈的大河飄蕩在空中!
伴隨著這一拳,整個太初世界竟然跳動了一下!
下一刻,天空撕裂,籠罩太初世界的血肉天幕,被激蕩的武道殺招摧毀,隻一拳,天數上神掌控的天道被轟得粉碎!
武道蒼茫,攪碎的意志,將天道的痕跡,轟得乾乾淨淨!
「這便是武道彼岸。」
布衣武帝沈落收回拳峰,向眾人黯然道,「可惜,我雖然開辟出武道彼岸,但始終無法將這座彼岸完全開辟出來。我的武道,已經臻至自身所能臻至的極限。再往前去,已經無路可去。」
他悵然道:「我始終比那位開辟六大彼岸的存在,遜色一籌。」
翟武仙走上前來,道:「倘若我們也突破到武道飛升境界呢?一個布衣武帝不成,那麽十個布衣武帝呢?」
沈武帝露出笑容,豪情萬丈:「好!我不信,我們這些武道強者加在一起,會比不上那個開辟六大彼岸的存在!」
武天尊白發抖動,大笑道:「眾人齊心,其利斷金!」
沈武帝雖然豪氣乾雲,但心中始終有一股陰影,他曾經隻身橫渡六大彼岸,將這些彼岸查看一邊,發現那人留下的痕跡。
他那時才駭然的發現,開辟六大彼岸的,竟是同一人!
至今,他依舊難以達到那人的高度。
「集合我們這些武道強者的力量,能夠與那人並駕齊驅嗎?
」他心中默默道。
征和世界。
天霄上神如同一片天幕,無聲無息的降臨到這個諸天世界中,他不似天數上神那般莽撞,而是先行走在這片世界中,查看是否有威脅到自己的強者。
不過探查一番,沒有發現有什麽強者隱居在此,方才笑道:「天霄,天穹也。我乃天霄上神,先蒙蔽這方世界的天穹,遮擋住日月星辰,讓這界的眾生,知道何謂敬畏!」
他想到便做,當即蒙蔽了征和世界的天穹,將日月星辰統統擋住!
世界陷入黑暗,一時間人心惶惶,天下大亂。
天霄上神正在自得,突然只見被蒙蔽的太陽中,一隻三足金烏飛出,探出利爪抓住的首腦,張口噴出熊熊火焰,將點燃!
那是一隻母鳥,凶惡無比,身上還纏繞著鎖鏈。
天霄上神奮力掙扎,卻駭然的發現那隻三足金烏竟然拖動著這輪太陽!
「我好像惹到了什麽不該惹的人物」
他剛想到這裡,便被那金烏叼在口中,揚直了脖子,吞入腹中!
太陽中,東嶽的身影浮現,面色陰沉, 低聲道:「這麽快便被仙界發現我的蹤跡了嗎?居然派來一尊偽神來殺我,真是小覷我了。」
冷哼一聲,凶氣大發:「我死亡六萬余年,已經被人輕視到這種地步了嗎?」
建元世界。
天雲上神降臨此地,遠遠便看到巍峨的昆侖神山。
「糟糕!」
他正欲飛走,便見一道霞光如虹般飛來,將他卷住,拉入昆侖神山之中!
西王母拍死天雲,煉化雲氣,點綴昆侖山,向元未央道:「此地已經被天神察覺,還請仙子幫忙,前往其他世界躲避。」
陰間,許應走出冥海,抬頭仰望,便見天空中一顆顆星辰還在雜亂無章的遊走。那是那些釣魚客依舊不死心,在冥海上空搜尋他的下落。
「北陰大帝雖然不是巔峰狀態,但瞞著他們將我送到海岸邊,還是可以辦到。」
許應遠離冥海,趕向奈河,待來到奈河橋,許應向橋上的孟婆遠遠欠身。
孟婆臉皮抖了抖,裝作沒有看見他。
正在這時,奈河橋的橋頭一個宮裝女子走出迷霧,笑道:「你是許應?這張符是你寫的嗎?」
她晃了晃手中的符篆,許應凝眸看去,正是自己寫給傻子阿福的那張符文。
他正要說話,忽然又有一個少女的聲音傳來,清脆的像是蘿卜。
「許應?你是許應?我尋你很久了!
許應循聲看去,奈河的河面上,另一個宮
裝女子站在船頭,俏生生的向他望來。
許應站定,詢問道:「兩位姑娘,你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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