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是想栽培人體大藥,便可以在此時下手,傳授時雨晴藏有陷阱的六秘儺法,讓她在蜀山劍門授徒,等到三百年後收割。」
許應望向扶桑樹下認真求學的時雨晴,心道,「借著蜀山劍門的名聲,我便可以擁有數以千計的韭菜,一把收割乾淨,他們體內的六秘仙藥可保我萬年不死不滅!待到萬年之後,我再出山,如法炮製,再收割一次。」
許應面色漸漸陰沉,心道:「現在的時雨晴就是個剛剛拜入劍門的傻丫頭,根本不知人心險惡。但好在我是不老神仙……」
他臉上陰盡去,露出陽光且黑的笑容:「否則,劍門慘案便會再度上演,這丫頭和將來的劍門弟子,便會變成人皮飄蕩在劍門上空。」
時雨晴畢竟是蜀山歷代祖師選拔出的天才,儺法原本便不難,尋龍定位,很是簡單,法門的運轉也都是釣取仙藥煉化仙藥的法門,不像煉氣那麽複雜,她學起來很是輕松。
唯一困難的便是開辟六秘洞天。
她與許應的修為境界一樣,都是第二叩關期,盡管失憶,但修為境界還在,六秘也變得無比厚重,想要打開六秘極為困難。
但好在還有大鍾。
如今的大鍾威能非凡,自悟金匱太上仙書,參悟出真靈虛靜空明六字的精義,懸於空中便似無邊無界。
它的威力也是暴漲,各種道象烙印運用嫻熟,能最大限度的發揮自己的威力,已經做到如許應那般內煉己身,外連天地的境地。
它甚至在催動道法神通時,可以做到自身不消耗的地步,永遠戰鬥下去,這便是金丹大道在法寶上的運用之妙!
此番景象,羨煞蚖七。
大鍾幫時雨晴打開泥丸、玉京、玉池、黃庭和絳宮五大秘藏,都可以辦到,只是每開啟一個秘藏,便吃力一分,時雨晴的修為也增加一分。
待開辟到絳宮秘藏之後,大鍾已經無以為繼,無法憑借自身之力打開湧泉秘藏。
「你的修為比從前深厚太多,此秘藏已非仙器不能開。人間至寶修煉到我這個層次已經絕頂了,我打不開,其他任何法寶也打不開。」
大鍾向時雨晴道,「峨眉掌教雁空城,也是靠他峨眉的仙器,才開啟第六秘藏。你蜀山劍門,有仙器嗎?」
時雨晴懵懵懂懂,有些膽怯,道:「劍門的仙器,也是我可以用的麽?」
大鍾踟躕一下,道:「大概可以。」
時雨晴道:「我聽說蜀山劍門的仙器,是一口仙劍,初代祖師所留,叫做思無邪。初代祖師飛升時,將它從仙界丟下,用來鎮壓我劍門氣運。這口劍只有掌教才能用,我、我還剛剛拜入門中.….」
她擔心不已。
許應的聲音傳來,悠然道:「我是蜀山劍門太上長老,輩分比劍門掌教還高,動用仙劍思無邪應該沒有什麽大礙吧?」
時雨晴又驚又喜,又有些不信,道:「相公可有太上長老的信物?」
許應取出太上長老的令牌,時雨晴歡呼—聲,心中又有些惴惴不安:「難道我拜入掌教門下,也是相公在背後暗中運作,用太上長老的令牌,脅迫掌教至尊,迫使他不得不收我為徒?」
她眨眨眼睛,想得更多:「等一下,相公怎麽會有太上長老令牌?難道他看起來是個少年,其實是個活了幾千歲的老怪物?我才十幾歲,被他看中,便強行把我弄到手,拜堂成親。他還利用權勢,把我送到掌教門下」
許應在她眼前晃了晃,時雨晴這才回過神來,心道:「哎呀,我胡思亂想些什麽?相公一定不是這樣的人!」
突然,她腦海中各種記憶紛至遝來,自己拜入劍門,成為弟
子,儺氣之爭,劍門慘案,大變之世,天空扭曲大地傾斜,天地封印等等記憶,如同水中的浮萍,雖被濁水壓在水下,但很快便浮出水面。
時雨晴呆呆地站在那裡,—動不動。她的記憶飛速回溯蘇醒,三千年後天地解封,她從劍門蘇醒,孤身惻望,前往望鄉台尋找劍門尊者,偶遇許應等等事情——變得清晰。
「這麽說來,我稀裡糊塗之下,走上儺氣兼修的歧途?」
她臉頰有兩行清淚滑落,喃喃道,「我這個掌門,怎麽就做了劍門的叛徒?」
許應詫異,詢問道:「娘子怎麽了?」
「娘子?」
時雨晴面色微沉,記起更多的事,「是了,這幾日我還叫他相公!還好他只是佔我嘴上便宜,沒有做出過分的事。」
時雨晴羞憤難當,卻不動聲色,心道:「但人心難測,說不定他佔著嘴上便宜,就想佔我身子便宜。且看他打算如何,若是佔我身子便宜,我先假意從他,趁他不備時來個弑殺太上長老,清理門戶!」
她想到這裡,柔聲細語道:「我一時間有些恍惚,想到相公對我這麽好,我卻沒能力做什麽報答,有些慚愧。」
正在此時,只聽一固聲音遙遙傳來,吟誦道:「「五日銀絲織一籠,金烏捉取送籠中。知誰放在扶桑樹,祗怪滿溪煙浪紅!好一頭金烏!」
許應揚了揚眉,詢問道:「七爺,這詩是什麽意思?」
蚖七道:「這詩說他五天時間用銀絲編織一個鳥籠,抓了金烏送進鳥籠裡,不知道被誰掛在扶桑樹上,金烏散發的火與煙照得溪水泛紅。他是抒發豪情壯志,說自己有手擒日月之志。阿應,你要多讀書。」
許應輕輕點頭,道:「在讀了,—有空就看。」
蚖七冷笑道:「你分明是助眠!我見你捧著書看了片刻,腦袋一歪就睡了過去!」
許應訥訥道:「總不如傳奇故事好看。」
那聲音來勢很快,初時還在百裡開
外,此時已經到了扶桑樹前,邊走邊道:「聽聞當世儺法,以神都為最,我拜訪神都,拜會年輕才俊,二十戰未有勝者。神都崔氏有言,說儺法強者,無人能出許應之右。今特來拜訪。」
許應向蚖七道:「神都崔氏,就是那個一直要挑戰我,始終不敢出手的崔東籬麽?」
蚖七道:「多半是他。」
一人一蛇循聲望去,只見一位年輕男子向扶桑樹走來,中庭飽滿,器宇非凡,行走之時仙氣飄飄,目光神秀,心包宇宙,氣納山嶽,有一種超然氣度。
他一身紫衣,身後跟著一隻青牛,那青牛矯健,遍體筋肉,漲得牛皮鼓鼓囊囊,牛眼圓突,如光似電,妖氣驚人得很,走來時便見烏雲滾滾,籠罩方圓數十裡!
那紫衣男子向許應見禮,笑道:「在下上景宮蕭歸客,此次出宮,聽聞當今修士走上歧途,儺法盛行,因此四處求教,未有敗績。我試圖糾正這種歪風邪氣,雖然擊敗神都各大世家傳人,但他們說只有擊敗許兄,才可以證明煉氣更勝一籌。」
他微微欠身,道:「請許兄不吝賜教。」
許應輕輕點頭,向身後的時雨晴道:「娘子,你剛才說無法報答,現在報答機會來了。你去將他打發了。」
時雨晴心頭微震,悄聲道:「相公有所不知,他是上景宮傳人,上景宮是上古時期的門派,傳聞弟子門生極為稀少,但選出來的都是出類拔萃之人。他們上景宮,一世是要出一個仙人的,他們每一代宮主都可以飛升!」
許應疑惑道:「他們能渡過超級天劫?」
「不能。」
時雨晴小聲道,「超級天劫出現後,上景宮的宮主也沒有辦法飛升。不
過上景宮每一代的傳人也都是極為出色的人物,相當厲害。」
許應笑道:「你開啟五秘,現在修為實力大增,踏足五仙之域,可以與他一戰。」
時雨晴硬著頭皮上前,心道:「蕭歸客雖是上景宮的傳人,但我蜀山劍門的傳承也絲毫不遜。」
只是她心中還有隱憂,上景宮的傳承極為神秘,而劍門的傳承卻很多都失傳了,劍門高深的劍訣是由仙道符文書寫而成,難以解讀。
她雖然聰明伶俐,但還是難以參透歷代劍仙留下的傳承。
蕭歸客見她走上前來,笑道:「許兄不敢出手,隻敢讓一位姑娘來試探我的深淺嗎?」
「廢話少說!」
時雨晴叱吒一聲,五秘全開,她的身後頓時浮現出二十座旋轉的洞天,明亮至極!
她的修為境界,已經到了足以將任意一個秘藏打開四座洞天的程度,無論速度、力量、元氣、神識統統得到長足進步!
「咻!」
她抬起衣袖,頓時大澤沸騰,大澤之水呼嘯而起,形成無數口水劍,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形成百裡劍陣!
時雨晴把自己都嚇了一大跳,沒想到自己的修為可以提升到這種程度!
她打開玉池秘藏後,修為何止翻倍?
「這就是相公吃!許長老所說的五仙之域中的元氣仙域?」
時雨晴信心大增,身形飄然而起,駕馭百裡劍陣,飄浮在空中,天地因為她強橫無匹的元氣和神識運轉,而劇烈震蕩!
蕭歸客仰頭,望向百裡劍陣中心的時雨晴,面色凝重,向青牛道:「師伯為我壓陣!」
他騰空而起,如同一道紫氣,切入劍陣之中!
那青牛緊張無比,盯著天空中兩人的身影。
扶桑樹下,許應也在抬頭仰望,突然道:「七爺,鍾爺,她的記憶覺醒了吧?
蚖七還未回過神來,大鍾已然道:「沒錯,孟婆湯對她的影響應該結束了。最快的更新百+度搜索+
承確有可取之處,你何不留下?」
蕭歸客充耳不聞,那青牛卻緩緩站起身來,身軀越來越高大,鐵塔一般,籠罩著這個商人部落。
那青牛的壓迫感越來越強,如同亙在天地間的神魔,冷聲道:「你們修煉儺法,走上歧途,還想拖我家公子下水?不懷好意!」
這時,一股更加強大的壓迫感襲來,那扶桑樹上火光滔天,金不遺的身軀越來越大,如同一輪烈日突然出現在大澤之上,壓迫著那頭青牛。
金不遺目光脾睨:「小牛意子,道歉!」
那青牛身軀顫抖,過了片刻,低頭道:「諸位,是我不對……
許應沒有為難他,隻讓他磕了三個頭,便讓他離開了。
「阿應仁慈,金爺也慈眉善目。」蚖七讚歎道。
許應目送那頭青牛遠去,若有所思,道:「上景宮的傳承還是很厲害的,蕭歸客各種仙家法門運用自如,比雁空城還要精湛。他若是修煉儺法,肯定再進一步,便是我的勁敵。」
他有一種感覺,這場大變之世,只怕會誕生一些實力超然的怪物!
「我再不努力的話,就要被這些怪物趕上了!」他心中暗道。
是夜,到了晚上休息的時候,時雨晴躺在床上,心中既是期待又有些擔憂,心道:「隻待他過來佔我身子,我便動手清理門戶!」
她等了許久,也不見許應進來佔她身子,心中漸漸有些失望。
這一宿過去了大半,突然許應敲門,時雨晴心裡怦怦亂跳:「終於來了!」
許應沒有進來,聲音從門外傳來:「雨晴,今天早起,趕路去蜀山劍門。 」
時雨晴失望萬分,應了一聲,慌忙起床,開門看去,只見許應等人已經收拾妥當,準備啟程。
時雨晴踟躕半晌,方才鼓足勇氣,柔聲道:「相公這幾日為何不要人家身子?」
許應詫異道:「雨晴,你不是已經覺醒記憶,為何說出這種話來?」
時雨晴呆了呆,死死捏緊拳頭,周身無數細碎的劍氣嗤嗤亂竄,卻強行忍耐下來。
「鍾爺,我看出來了,她想佔我便宜。」許應向大鍾悄聲道。
大鍾悠悠轉動,道:「我早就看出這女子有些不對勁。」
許應點頭,深有同感。
時雨晴隱約聽到他們的對話,額頭青筋亂竄,猛然起身,叱吒一聲,五指叉開,無數劍氣如同浩蕩洪流,呼嘯而去,將遠處一座山峰削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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