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踏足仙庭，蘇銘感覺格外親切。

看了眼身旁的廣元子，蘇銘朝他點點頭。

緊接著，二人駕起遁光，朝廣元子平日裡居住的仙殿飛了過去。

......

仙殿中。

蘇銘和廣元子一前一後飛進殿內。

就在兩人進入仙殿的那一刻，殿門轟然關閉，仙殿外圍的陣法自動升起，將整座仙殿與外界徹底隔絕。

盡管蘇銘認為萬心聖應該沒有能聯系到上界的手段，但為以防萬一，他還是做好萬全之策。

看著仙殿被陣法籠罩，蘇銘念頭一動。

只見廣元子一揮衣袖，一個紫色的元嬰出現在二人面前。

不是萬心聖又是何人?

“蘇銘，廣元子！”

萬心聖先是看向蘇銘，而後又看到廣元子，元嬰稚嫩的小臉上滿是猙獰之色。

看著萬心聖一副氣鼓鼓的模樣，蘇銘問道:“萬心聖，告訴本座，你為何來五方界?”

聞言，萬心聖眸光微微閃爍，輕哼一聲道:“怎麽?本座來下界的緣由，廣元子沒告訴你嗎?不應該啊，難道廣元子這具分身還會對你這個本尊有所隱瞞不成?”

聽到這話，蘇銘心中微微一驚。

半晌，他沉聲道:“你是如何看出來的?”

萬心聖嗤笑一聲:“蘇銘，廣元子和你的情報，本座全都了如指掌，結果本座卻從中發現了一個有趣的情況。

每當你遭遇危險時，廣元子總會在你身旁不遠，若是一次兩次，本座還可以認為是巧合，但這種巧合未免也太多了。”

“原來如此，”

蘇銘點點頭，“萬教主倒是個有心之人。”

聽到這話，萬心聖仰起頭，歎息道:“有心又如何，還不是被你所騙。蘇銘，成王敗寇，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吧。”

“萬教主何必急著求死，你我本無深仇大怨，若我沒有猜錯，萬教主並非像你所言偶然下界，而是有備而來。”

蘇銘頓了頓，“恐怕萬教主所求，不是碧心木之樹，而是建木碎片，不知在下猜的對不對?”

聽到這番話，萬心聖童孔微微一縮，接著哈哈大笑起來。

“有意思，有意思，”

萬心聖笑道，“蘇銘，若非你我立場不同，本座倒真想跟你這個下界土著好好把酒暢飲一番。”

“現在把酒言歡也不遲。”

說著，蘇銘一揮手，三人面前頓時出現一套桌椅。

桌面上，擺放著上好的靈酒佳肴。

“哼。”

萬心聖輕哼一聲，目光直視著蘇銘，隨即一揮小手，當即，酒壺從桌面上飛入他面前。

緊接著，酒壺中的酒水朝著紫色元嬰的小嘴中猛地傾倒。

喝罷，萬心聖一揮手，酒壺又朝蘇銘飛了過來。

蘇銘接過酒壺，看了眼萬心聖一眼，也跟著大口暢飲。

“呼！”

看到蘇銘陪他喝了一壺靈酒，萬心聖吐出一口酒氣，搖頭晃腦道，“你有何問題，直接問吧，不過，本座不保證自己會回答。”

蘇銘點點頭，問道:“第一個問題，你是不是為建木碎片轉世於此。”

“你不都猜到了嗎?還問什麽，”

萬心聖笑道，“有噬魂獸守在五方界外，若無充足準備，誰能轉世到這個世界?”

“第二個問題，你是一個人，還是多個人！”

聽到這個問題，萬心聖微微一愣，旋即大笑起來。

“不錯，蘇銘，你心思果然縝密。”

萬心聖笑道，“本座的確不是靠一人之力轉世至五方界，而是靠著與師叔籌集的天道幣，從歸墟之地輪回轉世於此。”

“天道幣?歸墟之地?”

看著蘇銘疑惑的目光，身為階下囚的萬心聖不禁升起一種優越感。

這種優越感，就仿佛高等文明的人，看著無知的低等文明土著一般。

蘇銘盡管十分不喜萬心聖的目光，但他知道，在萬心聖面前，不論是他還是五方界其他修士，都對傳說中的上界一無所知。

盡管心中疑惑越來越多，蘇銘還是耐著性子繼續問道:“你師叔?”

“沒錯，”

萬心聖點點頭，笑道，“蘇銘，你該不會以為本座是真的要用碧心木之樹煉製星舟吧?就算我能煉製星舟，你覺得以我化神期的修為，能夠衝出噬魂獸的封鎖?”

“所以說，你口中的師叔，便是留在五方界外接引你的。”

萬心聖沒說話，算是默認了。

聽到這個消息，蘇銘皺眉道:“可是本座還是不明白，既然你和你師叔的實力這麽強，為何不直接來五方界，而是選擇用轉世投胎的方式來到此界?”

“土著就是土著，”

萬心聖嗤笑一聲，“你覺得噬魂獸為何守在五方界外，而不是衝進來把你們吃乾抹淨?”

聽到這話，蘇銘心中微微一動:“你的意思是，你們的修為太高，無法進入下界?”

萬心聖解釋道:“下界與上界最本質的區別，便是世界壁壘！

世界壁壘像是一層膜，它既守護著下界，同時也約束著下界不能出現太強大的存在。

你難道沒有覺得，自己的修為突破至元嬰期後，修行速度就猛地下降了一截?”

聞言，蘇銘微微點點頭。

他的確有這個感覺，在突破元嬰期之後，哪怕他終日服用四階靈丹以增進修為，但修為的提升速度比起築基、金丹，還是差了老大一截。

原本，蘇銘以為是他修為提高後的正常現象，但現在看來，恐怕不只是這個原因。

萬心聖繼續道:“下界所能容納的最高修為，便是化神期。修士一旦修行到化神期，要麽飛升，要麽就永遠困死在化神期，不得寸進。

對於上界修士也是一樣，只要修為超過化神期，根本別想進入到下界，哪怕是真仙都不行！”

聽到這番解釋，蘇銘總算知道，為何萬心聖和他的師叔沒有直接降臨五方界，而是選擇轉世來到五方界。

但隨著萬心聖的解釋，蘇銘心中的疑惑不僅沒有減少，反而越來越多。

他也不著急，繼續問道:“你剛剛說的天道幣和歸墟之地指的是什麽?是地府嗎?”

“地府?”

萬心聖先是一愣，旋即哈哈大笑起來。

“哪來的地府，哪還有地府?”

萬心聖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著蘇銘，“你沒看到聖地洞天是靠什麽建立起來的嗎?”

“碧心木之樹，不對，建木碎片！”

蘇銘童孔微微一縮。

傳言建木是天庭支柱，建木碎片......天庭崩塌?

萬心聖搖搖頭:“五方界與上界失去聯系太久了，想必你們關於赤明仙域的消息都沒有多少保留吧?”

萬心聖這番話，可謂說到蘇銘的心坎裡。

作為仙霞派道院院主，傳道殿的執掌者。

蘇銘對仙霞派的各種典籍傳承可謂是了解最多的，但是，整個仙霞派中根本沒有任何關於赤明仙域的信息。

不僅如此，靈寶山在覆滅之時，也沒有查到任何關於赤明仙域的消息。

蘇銘覺得，此界唯一有可能保留赤明仙域消息的勢力就只有兩個。

一是聖地，二是天劍山。

尤其是天劍山，他們對赤明仙域的了解應該是最多的。

也正因為天劍山對上界的了解足夠多，他們對五方界的宗門爭鬥才表現出沒有絲毫興趣的樣子。

萬心聖繼續道:“你口中的天庭、地府，那都是上古時期的稱呼了，天庭崩塌已經不知多少元會了。”

殊不知，萬心聖的這番話，令蘇銘心中大為震動。

“天庭沒了?”

“早沒了，”

萬心聖笑道，“你可知道，你現在身處的世界有多麽渺小?

我們雖將世界分為上界與下界，但不論是上界還是下界，都在無盡的宇宙星空之中，上界與下界唯一的區別，也只是世界壁壘這層膜罷了。

若不是世界壁壘，這片宇宙星空根本就沒有所謂的上界下界之分。

倒是在上古天庭時期，有真正的上界與下界之分，只不過那時候的上界，被稱之為地仙界。”

萬心聖的這番話，頓時將蘇銘的世界觀打開了。

宇宙星空！

這個他簡直不要太熟悉。

他前世所在的地球，不正是位於宇宙星空之中嗎?

難怪他穿越到五方界後，覺得五方界與他印象中的宇宙星系全然不同。

原來他是穿越到了下界。

而地球則是上界?

沒有靈氣的上界！

但從空間尺度上，稱地球所在的宇宙是上界根本沒有任何問題。

跟宇宙星空的廣袤相比，五方界頂多算是一顆大型生命星球。

要知道，在宇宙的諸多星辰中，地球的體積並不算大。

這麽算下來，五方界的面積即使比地球大得多，也頂多算是一顆大點的生命星球罷了。

跟宇宙星空相比，五方界連塵埃都算不上。

想到這，蘇銘情不自禁的抬起頭，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世界壁壘，看到了世界壁壘外無盡的虛空。

“現在的上界，究竟是何時代?”

聽到這話，萬心聖沉默了。

半晌，萬心聖開口道:“曾有一位至高無上的存在談及過這個問題，他將我們所處的宇宙依照時間尺度劃分為四個時代。

第一個時代，是混沌時代。

那是沒有時間、沒有空間，一切皆是混沌，混沌時代的生命，被稱之為混沌魔神。

第二個時代，則是盤古大神開天辟地後，所形成的遠古洪荒時代。

在那時，宇宙的最中央，是一座沒有邊際的大陸——洪荒大陸，在洪荒大陸上，生存在無數的種族。

仙道也是起始於那個時代。

第三個時代，則是上古天庭時代。”

萬心聖頓了頓，“而我們現在所處的時代，被稱作星海時代！”

“星海時代?”

萬心聖點點頭:“天庭崩塌，諸聖合道後的星海時代！”

看著眼前這個只剩下元嬰的萬心聖，蘇銘隻覺有些頭皮發麻。

萬心聖口中的上界，與他想象中的上界截然不同。

他原本以為自己穿越到修仙世界，結果沒想到，他還是身處前世那個宇宙。

只不過他穿越到了下界！

也得虧前世地球靈氣枯竭，否則修行起來，豈不是沒有任何上限?

一時間，蘇銘心思雜亂。

半晌，蘇銘才緩緩收斂心神，繼續問道:“你口中的歸墟之地，是不是類似於上古天庭時代，掌管輪回的地府?”

“是，但又不完全是！”

萬心聖解釋道，“上古天庭時代的地府，幾乎掌管著所有人的生死，人根本沒有自由選擇的權利。

但歸墟之地不同，它的轉世輪回職能沒有地府強大，但又比地府自由得多！”

蘇銘追問:“何以見得?”

“歸墟之地無法令神魂破碎的修士輪回轉世， 想要借助歸墟之地轉世，必須要有完整的神魂！除此之外，想要借助歸墟之地轉世，還得有足夠的天道幣！”

“天道幣?”

蘇銘微微一愣，這是對方數次提及的東西。

從它的稱呼來看，天道幣似乎是一種貨幣。

事實也正是如此。

萬心聖繼續解釋道:“其實所謂的天道幣，就是上古天庭崩塌後的天道功德所化。這種貨幣妙用無窮，上界幾乎所有的大勢力都在收集它，至於作用，本座倒是知道一個。”

他頓了頓，“只要有足夠的天道幣，即便是一個普通凡人，也能借它成仙！

這種仙人，我們稱其為功德仙，雖說功德仙不通大道法則，戰力低下，但壽元與真仙無異。我們絕大部分修士之所以修行，還不是為了得道成仙，逃脫輪回之苦嗎?”

天道幣！功德仙！

蘇銘眼睛微微一亮。

他在得知天道幣作用的第一時間，便想到白提和恭小彩等人。

他們不同於蘇銘，天資有限，想要依靠修煉成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天道幣的出現，無疑讓蘇銘看到了另外一種可能。

恭小彩他們完全能依靠天道功德成為功德仙，從而得享無盡壽元。

蘇銘看著萬心聖，隻覺自己留下對方實在是太值了。

盡管萬心聖只是向他透露了上界的冰山一角，但卻令蘇銘對上界有了一個大概的認知。

不像從前那樣，對上界一直都是模湖的。

似乎想到什麽，蘇銘又道:“既然你說的上界廣袤無垠，那各大仙域之間彼此又是如何聯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