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硯算是明白了,不是送貨的人有問題,而是他這個人,本身就是貨物的一部分。
不就是找個工作嗎?
一路找不到也就罷了,好不容易找一個,居然還被人賣了?
林硯微微吸了口氣,在腦海中觀想了一下之前感知到的浩瀚靈性世界,心底湧起的波瀾就緩緩平複下去了。
他將手中的鞭子抬起:“我不知道你們要做什麽,也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我就當什麽都沒看到,你就當什麽都沒發生過,可以?”
對於林硯居然沒有流露出他預料中的驚恐和害怕,胡姓癩頭男有些不滿意,又聽了林硯這番張狂的話,更是咧嘴大笑:“什麽都沒發生過?喂喂,你們聽聽,他居然說,當做什麽都沒發生過?”
邊上那三人,立刻也是哈哈大笑,仿佛真有什麽事情,值得轟堂大笑一樣。
只有林硯,始終靜靜地看著幾人:“是我跟府城犯衝嗎?”
林硯再度冷漠的回應,令胡管事更加失望和不滿,笑聲也漸漸乾癟下去。
他伸出油膩的手指伸進嘴巴,在牙齒縫裡扣出幾根肉絲,然後重新吮吸吞進嘴裡:“我不喜歡你看我的眼神,你們幾個上,把他按住,正好爺存了一泡好水,賞給他喝!”
說著,伸手掏了掏自己的襠。
“胡管事放心!”三人臉色猙獰,一步步逼近上來。
“唉……”
一聲歎息,伴隨“啪啪啪”三聲清脆的大嘴巴子!
幾乎在胡管事眨眼的功夫裡,三個夥計應聲側翻打橫,腦袋重重磕在地上,不省人事。
胡管事身子微微一頓,神色終於嚴肅起來,緩緩站起:“還是個練家子,哪家這麽不懂事,都說了只要普通豬仔,還把你……噗!”
砰!
幾乎是毫無反應之間,一個拳頭已經落在胡管事的肚皮之上,深深陷入其中,直接把胡管事的所有聲音都堵在了嘴巴裡。
胡管事臉色先是漲紅大紫,而後瞬息蒼白,大口大口嘔吐出來,一隻手顫巍巍抬起來,驚恐地想抓向林硯。
只是他手掌上那惡心的油膩,看得林硯眉頭大皺,直接一個肘擊落在胡管事的後腦脖頸之上,胡管事頓時兩眼一翻昏迷過去,什麽都不知道了。
林硯滿臉陰沉,說好要低調,卻偏偏又碰上這檔子事。
看著地上躺倒的四個人,林硯更加無語。
就這麽一走了之?
這不是明擺著告訴別人他來找麻煩嗎?
還是得利索一點!
林硯左右看看,目光注視到那箱子上,這箱子體積可不小,隻裝一個人,有點太浪費了。
幾個呼吸之後,林硯重新將箱子鎖好,裝在驢車上,趕著驢車,就從來的那條小道重新出去。
“嗯!你,你怎麽出來了!”
門口,再次碰上了那兩個守著的廢豪境,兩人俱都驚訝無比。
林硯沉聲一喝:“胡管事要辦的事情,你們也敢問!”
兩人頓時一凜,而後眼底出現了然之色,賠笑道:“錯怪了錯怪了,原來是自己人啊,兄弟請,莫見怪啊!”
林硯只是冷哼一聲,趕著驢車揚長而去。
順著原路返回,林硯很快便重新,來至那家亮記雜貨鋪。
他剛才是從後門出去的,此時回到的自然也是後門,似乎是匆忙,門居然沒鎖,林硯施施然,趕著驢車,重新回到院中,之前那個掌櫃,似乎是還在前店面,什麽都沒發現。
林硯便捆好驢車,自己下車走向前店面。
還未走出,便聽到前頭店面裡,兩人一老一少正在說話。
“爹,你說錢老爺,手底下人這麽多,為什麽還要找我們給他送貨?”
“小乙啊,錢老爺手底下的,都是像咱們一樣,給他做工的,是有用的人,怎麽能隨便用呢?我們給他送的,都是些不聽話的漏網之魚,這些家夥為了自由連命都不要,已經徹底沒救了,只能作為耗材,回收利用起來,才不浪費。”
那年輕聲音頗為羨慕道:“也不知道,錢老爺家那幾隻魔犬,到底是怎麽吃人的,咱們都送了七八個豬仔過去,卻還沒看過一次呢。”
“會有機會的,再送兩個,我們就可以還清債務,回家之前,懇請錢老爺給我們看看表演,他應該不會拒絕的。”
“聽說……”
“魔犬吃人是什麽表演?我也想看看。”
林硯面無表情,從後堂走出,來到目瞪口呆的兩人面前。
“你,你怎麽會在這裡!”
那叫小乙的年輕人反應極快,一拳凌空擊來,勁力吞吐而出,他也是個廢豪境,而後身形一閃,緊隨勁力,再次一掌擊出,二者合一,直接打向林硯胸口!
啪!
又是一記後發先至的巴掌!
直接貫在年輕人的耳朵邊上,將他整個兒腦袋打歪過去,拉扯著身子翻倒在地!
“小乙!”
掌櫃的痛呼一聲:“我跟你拚了!”
一摸桌上一個硯台, 向著林硯衝過來,只可惜半路硯台就被林硯奪了過去,反手一擊在他腦袋上砸碎。
二人倒地嗚咽,林硯則是先去到門口,將兩扇敞開的木門合上,而後反身回來,拽著兩人,來到了後院。
此時兩人總算緩過勁來,那小乙一見後院停著的驢車上,兩座木箱原封不動還在,當即不敢置信道:“不可能!我親眼看見你進去的!”
林硯沒理他,而是將那木箱子周圍的麻繩解開,將其中一個木箱搬了下來打開,直接高高抬起向外一倒。
木箱蓋子打開,可裡頭卻是沒倒出任何東西來。
但小乙和掌櫃兩人,卻是頭皮發麻,一股子寒氣從背後冒出來。
那倒裝過來的箱子裡,竟然垂掛出好幾條人手人腿!
仔細看去,裡頭竟然足足塞了四個人,把個小小空間的木箱子,塞得滿滿登登,竟是沒有一絲一毫的空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