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星海有大多數散修對於星宮還是有不小的好感的,因為有些星宮的威懾,正魔兩道對於散修的壓迫並不算太厲害,若是不幸得罪了正魔兩道某個勢力,也可以選擇投靠星宮,獲得庇護。
所以,亂星海大多數散修都沒有選擇投靠逆星盟,當然,基本上也不會選擇幫助星宮,而是想辦法離開內星海,前往外星海。
例如韓立,這一次雖然因為林長生的原因沒能結識凌玉靈進入天星城,但憑借著千丹閣客卿長老的身份在廢了一番波折下,還是順利進入了天星城,然後尋找前往外星海的辦法。
他可不想摻和星宮與逆星盟的事情。
進入天星城的第二日,韓立便離開了在聖山的洞府,前往天星城第五十層的星空殿,雖然星宮答應他只要滅殺逆星盟一位同階結丹修士,便可以前往外星海,但對於這種話,聽聽就好了。
如今天星城的戒備方案時外松內緊,沒多久韓立就飛到了設有傳送陣的星空殿上空。
他沒有停留片刻,裝作路過的從大殿上空一掠而過。
但是就這短短的瞬間,韓立的神識就悄然地探入了殿內。開始還很順利,幾乎沒有任何阻礙的侵入了外殿地大部分區域,但是神識接近內殿部分後,卻驀然出現了一層青黃兩色的禁製。
幸虧韓立見機的快,並沒有真正觸動此禁製就急忙撤回了神識。
與此同時,他臉上的神色一沉。雖然按照估計,這點禁製應該擋不住他神識的強行入侵,但如此一來,就會驚動殿內修士的注意,韓立還不會做這般愚蠢的事情。
在空中,他雙眉不禁緊鎖。因為禁製關系,他並沒有探測到殿內留守修士的數量和修為。
但是元嬰期修士,應該不會出現在此處的,殿內頂多有結丹中期或後期的修士,就了不得了。
畢竟相比其他重要之所,這星空殿不會太受星宮高層注意的。韓立飛出去足夠遠的距離後,才兜了個大圈子,稍微偏離一些原來的路線,再次飛遁而回。
這一次經過星空殿一側時,韓立有些不甘心的再次將神識放出,看看能否找到此殿禁製的什麽破綻。
可是沒有探測到禁製有什麽紕漏,卻有一句粗啞的聲音,突然傳進了耳中。
“張道友,情況怎樣?那位把守傳送陣的家夥怎麽說,三千靈石一人還不行嗎?這可是我們能出的最大數目了。”
韓立聞聽此話,先是一驚,隨後心裡又是一動,目光飛快的往遠處低空飛行的兩名修士瞅了一眼,遁光速度頓時放緩了下來。
這兩名修士,一位是黑臉灰衫的中年人,另一位則是個面黃肌瘦的削漢子,兩人都是築基期中期的修為。
剛才哪句話,就是黑臉中年人衝瘦削漢子有些焦急的問出。
二人一副小心謹慎,並且單獨在一片無人處竊竊私語著,但在韓立強大神識的籠罩下,還是一字不拉的清晰聽到。
“噓!小心一點,還是傳音談這事情。”削漢子有些緊張的四下望了一眼,而韓立卻機警之極的瞬間隱匿了身形,並馬上進入了斂息的狀態,他自然沒有什麽發現。
與此同時,韓立將神識從其它地方馬上收回,全都集中到了這二人身上,準備強行偷聽兩人的傳音。
這也是韓立神識實在遠超二人,才可以神不知故不覺的做到,否則其他的結丹期修士,也只有配合幾種罕見的頂階秘術,才有可能偷聽二人的傳音。
“雖然對方和在下有一點遠親,但是私自放人到外星海去,還是要擔當不小的風險。他說了,除非五千靈石一人,
否則想也別想。這還是看在我們都是築基期修士,對星宮來說可有可無的份上。若是結丹期的修士,就是給他再多的靈石,他絕不會放走半個的。”瘦削漢子苦笑了一聲,有些無奈的傳聲道。
聽著兩人之間的對話,韓立心中大喜,他想不到自己運氣如此之好,但轉念一想,也就釋然了,如今想要借助星空殿傳送陣離開內星海的修士,可不止他一人,他沒有門路,不代表其他人沒有。
但無論怎麽說,他運氣還是挺好的。
約摸一個時辰,韓立跟著兩人來到了聖山第四層一個宅院上空。
這裡的環境看來還算幽靜,附近除了遠遠幾座同樣式樣的院落外,還有一小片碧綠的竹林,頗有幾分優雅之意。韓立望著此院子,目光一絲精光閃過。
這座宅院別看不起眼,但院外還布置了一個小型的“流水陣”法陣,雖然對付真正想要闖入的入侵者不會有什麽作用,但總算還能起到一絲預警的。
不過此陣法別說對付韓立,就是來一位稍懂些陣法知識的普通結丹修士,都不起到絲毫的作用。
韓立完全有信心不在驚動裡面禁製的情況下,輕易的潛入進去,而韓立也正是如此做的。
他兩手一掐發決,身形一陣模湖後,忽然在一片青光中驀然不見了蹤影。
不久,隱匿著身形的韓立無聲的出現在了院落之內。此刻的他收斂注了全身的法力流動,不要說是築基期修士,就是結丹期修仙者想要發現韓立,都幾乎不可能的。
這也是韓立小心起見,生怕此處真有結丹期修士的緣故,否則使用普通的隱匿之術,就完全可以了。
韓立就站在院子中間一動不動,但神識卻以他為中心緩緩的散開了,將整座院落都罩在了其內。
隨後他臉上閃過一絲異色,一轉臉盯住了左側地一間廂房。
他清楚的感應到其他的屋內都空無一人,只有這間不大的廂房內竟同時有七名修士待在裡面。
那瘦削漢子和黑臉中年人也在其中。七人中有兩名女子,一位頗有幾分姿色,另一位則是相貌普通的年輕女子。
但這些人中,修為最高的卻是一位眼露精光,有個鷹鉤鼻子的錦衣大漢。除了那個看起來讓人不舒服的鼻子外,此人相貌倒也算的上是五官端正,儀表堂堂。
他大約有築基後期的修為,已進入了假丹境界,完全可以開始準備凝丹了。其余之人則大多是築基初中期的水準。這也很正常,想要去外星海,這種修為是最起碼的了。
不過,不知這些人剛剛討論過了什麽問題。人人神色陰沉默然無語,整個廂房內寂靜無聲,竟沒有一人開口說話。
韓立並不急,就靜靜的站在原地等著。他相信這些人後面的交談,一定會給他提供一些有用的信息,然後他才能決定下一步。
而就在他等待的時候,驀地眉頭一皺,緊接著面色大變,身影瞬間消失在原地,朝著聖山之外暴掠而去,似乎感應到了什麽恐怖無比事情一樣。
與之同時的還有聖山上其他結丹期以上的修士,紛紛從洞府之中激射奔逃而出。
這些洞府之中林長生自然不知道,他在努力的“天人感應”,讓腦海中的一百零八顆“戰魂舍利”和天上的三十六天罡星,七十二地煞星感應。
一連多日,在大本源術幫助下,他的龐大精神散了出去,上升到冥冥星空之中,漸漸的整個人神遊天地,那天空之中,無數星辰都變得碩大起來,他的識海變成了一顆顆無與倫比,大不可量的球體!
每一顆星辰內部,都蘊含著一種不可思議的力量,有些小型星辰還力量弱小,但有些巨大的自亙古以來就存在的星辰,散出無窮的光和熱。
稍微一靠近,林長生就感覺到了窒息,這種星辰的力量,可以隨便毀滅億萬個自己,就算是化神期,甚至靈界那些合體,乃至大乘期的修士,也隨便抹殺!也許,只有傳說中的仙人,真龍,彩鳳這種真靈才有撼動這種星辰的可能。
這也是他修仙以來第一次感覺到天地的浩瀚,宇宙的無窮,時空的變幻,人生的渺小,星辰的莫測。
若不是大本源術,他恐怕要達到大乘期甚至飛升仙界才能夠感知到這些東西。
“人的壽命,太短太短了,哪怕是真仙。也不可能和宇宙時空比肩,長生,不,永生!!!”
驀地突然之間,林長生心中產生了一股豪情。
面對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億年,百億年的星辰宇宙,用無聲的神念,出了這樣的呐喊。
轟隆!
此刻,林長生用自己的意識朝星空呐喊的時候,全身心投入,令得他猛的一下感應到了星空深處,一百零八顆奇怪的星辰,自己意念和星辰產生了聯系。
天空之中,一百零八道遊絲般的星辰光線,頓時降落下來,射入了他的腦海中。
和他腦海中一百零八顆戰魂舍利合二為一。
刹那間,無盡星空的星辰之力照射下來,宛如大柱子,或者是匹練一般,整個天星城甚至天星城數千裡,上萬裡的修士都是清晰可見,是亂星海前所未有的奇觀。
當真是銀河落九天!
洞府之中,林長生一吸納到星力,頓時,他的腦海中,一個奇異的精神空間,漸漸被打開。
頓時,林長生整個人凌空漂浮了起來,周身星光纏繞,尤其是頭上的天門,似乎是一個無窮的漩渦,所有的星辰之力都會吸取了進去。
此時,他腦海中的一百零八顆戰魂舍利已經徹底和星辰之力融為一體,一個不同於原來腦海的第二識海,精神空間,被徐徐打開。
頓時之間,林長生都感覺到了自己整個人渾身前所未有的輕松,似乎是整個身體輕松了很多,卸下萬斤重擔。
又好像是一個天天鍛煉,背負著幾百斤鉛塊的人,有朝一日,突然卸下鉛塊,那自然是健步如飛,身輕如燕!
這種舒暢的感覺,簡直難以形容。
與此同時,整個聖山冒出十幾根銀光燦燦的巨大光柱。
每一根都足有百余丈之高,表面有澹金色符文閃動不定。
整個天星城天地靈氣劇烈翻滾,空中一眼望去,全是密密麻麻漂浮著的五顏六色光點,正從四面八方往聖山處狂湧而去。
有人略一感應,臉色頓時變得一片蒼白。
在其神念感應范圍內,所有天地靈氣都發瘋般的往聖山某處匯聚而去。
整個聖山深處數萬年的靈脈中更是噴出遠勝平常的大量靈氣,好像被什麽東西強烈吸引下,都變得蠢蠢欲動起來。
“夫君,難不成是化神修士突破瓶頸,怎麽如此大動靜,連聖山深處靈脈都引動了,這一下子,整個聖山未來百年的天地靈氣都會降低不少, 這對於星宮而言,可不是什麽好事。”
聖山數千裡之中,一座星宮高塔之中,溫青望著眼前偌大的異象,臉色無比難看道。
話音未落,整個聖山高空陣陣陣雷鳴聲大起,一道道紫色電弧在雲中浮現而出,交織狂閃之下,仿佛一條條紫色電蛇,在雲中忽隱忽現。
突然間一聲長嘯從霧海中傳來,接著一股巨大靈壓爆發而出。
此靈壓強得有些難以置信,即使相隔數百裡之遙,聖山千裡內的修士隻覺身軀一沉,修為在築基期之下,直接翻身栽倒的暈了過去,七竅隱隱有血痕淌出。
“好恐怖的威壓,難不成真是化神期修士在突破,真不知道對於星宮而言是福是禍。”
凌嘯風此刻也是變了臉色,無比凝重道。
化神期修士意味著什麽他太清楚了,五色靈雲中突然傳出陣陣的梵音之聲,有各色符文在雲中若隱若現。
就在此時,霧海中心處的山峰中傳出一聲長嘯之聲,接著一道金光一噴而出,光芒一散,竟化為一道金色虛影。
這個虛影身穿一件刺繡千輪明月和群星,還有山河大地的圖桉。
最為詭秘的是,這個影子,有九隻手,五個頭,腳踏著一隻巨龜,還有一隻巨魚,九手各拿法器,刀,劍,弓,槍,錘,叉,瓶,繩,棍。
這個影子五個頭的面孔,都是道人,和林長生一模一樣,只是表情不同。
有澹笑,有嚴肅,有憤怒每張口中都出聲音。
聲音宛如天憲一般,讓高空雷聲戛然而止,烏雲潰散,天清氣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