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羅國,合歡宗
只見起伏連綿的山巒,如波濤凝聚一般綿延無盡,其中除去一些宗門殿閣所在的建築聚集之處外,大部分都被皚皚白雪覆蓋,呈現出一派萬裡冰封銀裝素裹的模樣。
不過,一些貫穿在山脈之中的江河溪流,卻是仍舊保持著碧綠模樣,絲毫沒有因為氣溫的緣故凍結,依舊在緩緩流動著。
看起來就如同一條條性情溫順的大蟒,蟄伏在這片山脈之中。
此地便是合歡宗宗門所在之地,天羅國的太衍山脈。
作為天羅國第一人,合歡宗的大長老,合歡老魔自然在整個太衍山脈,天地靈氣最為濃鬱之地:合歡峰,
也是是整條山脈中氣勢最為恢宏的山脈之一,同時也是合歡宗最為重要的山峰之一,其上常年有禁製法陣庇護,一旦遇到情況便會立即啟動,而其內部也一直有不止一名元嬰境修士坐鎮。
在合歡宗的山腳,山腰,以及山峰頂部,全都建有成片的密集建築,全都是宗門用來收藏各類功法典籍和秘術書冊的地方。
位於山腳處的大殿統稱為“藏經閣”,裡面藏有的典籍是針對外門長老和弟子的,而位於山腰處的“內典閣”則是針對內門長老和弟子的。
這兩處的藏書數量極多,包含范圍極廣,長老和弟子們可以通過書目概要,自行查找所需要的典籍,繼而到執事長老那裡用功績點兌換典籍本卷。
而位於山頂處的唯一一座大殿,卻是針對內門長老和真傳弟子所設立的,其名為“傳功殿”,這才是兌換門內核心典籍的地方。
這時,在那傳功殿前方的白玉廣場忽然有一道遁光從天而降,落在了大殿前方。
霞光散去,是一位二十余歲年輕男子,一身華美錦袍,肌膚白嫩晶亮,面目俊美異常,舉手投足之間風流倜儻,瀟灑之極。
但稍近一些就會發現,這年輕人目光閃動間,時不時有滄桑之色露出,眼角深處也有與外表不相符的魚尾紋若隱若現。
如此一來,立刻讓此人的年紀又大了十余歲。
此人正是合歡宗的雲露老魔,地位在整個合歡宗僅次於大長老合歡老魔。
落地之後,雲露老魔略微整了整被風吹得有些凌亂的衣衫,抬起頭望向前方的大殿。
眼前的傳功殿初看起來很普通,似乎只是尋常可見的單簷歇山頂樣式,可略一觀察,就發覺其中竟是大有玄機。
首先,整個傳功殿並非是以磚石土木構建而成,而是以某種特殊金屬整體澆築而成。
其次,其外牆和屋簷各處都鐫刻有各種複雜符文,通體看來竟然有些渾然天成的意味。
實際上只有合歡宗元嬰修士才知道,這傳功大殿實際上是一件巨型古寶。
是合歡宗創派祖師從一處上古宗門的遺跡中得到的,裡面有著無數魔道典禮,功法,正是依靠這座宮殿,合歡宗創派祖師才創立了合歡宗,這一魔道大宗,歷經數萬年而屹立不倒。
但想要徹底將這宮殿禁製全部開啟,將威力激發到極致,至少需要一位元嬰後期大修士主持,十位元嬰修士輔助,以及三百六十位結丹修士共同灌入法力真元才行,一旦激發據說足以困殺化神修士。
除此之外,這傳功殿還可以根據修士資質體質,主動為其挑選合適的功法,神通。
但也不是所有弟子才有這個待遇,至於需要一位元嬰修士耗費真元,激活有關禁製才行。
如此一來,還不如讓元嬰修士自己為弟子後人挑選功法。
而雲露老魔只是看了看傳功殿,收斂了一下思緒,昂首闊步朝著大殿之內走了進去。
進入大殿之內,韓立眉梢微微一挑。這大殿之內並無任何明火燈燭之類的照明之物,光線竟然比殿外還要明亮一些。
他環顧大殿一圈之後,就發現除了殿門所在的一面牆壁之外,其余三面牆壁上密密麻麻鑄造著成百上千個金屬方格,上面全都靈光閃動,被一道道獨立禁製嚴密封閉著。
在他正對面處,一名頭髮有些花白的中年男子,正伏在身前的桉幾上,聚精會神地翻閱著一本青色封皮紙頁泛黃的古籍,似乎根本沒有注意到雲露老魔。
但雲露老魔一走進,一股脂粉香氣讓此人本能皺了皺眉頭,頭也不抬,澹澹道。
“長老不去尋花問柳,來傳功殿做什麽?”
“奉大長老之命,來取《萬鬼煉神陣,《蒼雲奇絕陣……”
雲露老魔倒也沒有介意對方態度,一口氣說了數套上古絕殺大陣。
“難不成天南又出現一位化神期修士了,大長老竟然要這麽多上古奇陣?”
中年男子這才抬起頭,面露驚訝之色道。
“如果沒能提前解決的話,說不定數百年,或者千年後,天南真的會出現一位化神期修士,此人還與魔道有著不可化解的恩怨。”
雲露老魔語氣凝重道。
“誰?至陽,還是魏無涯?”
中年男子說出了兩個名字。
“都不是,他們二人與大長老,很難更進一步。若是他們二人都能進階化神期,大長老同樣也能進階化神,算不上什麽大患。老夫口中之人,是落雲宗一位元嬰修士,林長生。此人僅用兩百年便進階元嬰中期,只要不隕落,將來進階化神期的可能性極大。因此,大長老與其它五派商討,趁著此次針對雲夢三派靈眼之樹計劃,必須將此人滅除。”
“嘶,此子竟恐怖如斯。”
聽完雲露老魔的話,中年男子倒吸一口涼氣,驚訝道。
……
林長生還不知曉,他已經成了天羅國魔道六宗必殺的對象。
此刻的他,處理完披發老者事情後,便留在三派聖地與火龍童子下起了棋。
期間順便指點了一下明馨仙子,若論對木屬性功法,神通的了解,恐怕整個人間界都沒人比得過他。
因此,渺渺幾句話便解答了明馨仙子不少疑惑,後者看向林長生的目光,敬畏額同時也多了幾分溫柔之色。
……
落雲宗宗內比試的第十三天,也是最後一輪的選拔比試已到了尾聲了。
但這時,在主峰半山腰處的某間樓閣內,卻有七八名結丹期修士聚集在一齊,商量著什麽。
除了默不作聲的韓立外,其余幾人看起來也個個氣勢不凡的樣子。
“這一次的帶隊之人,諸位師弟還是沒人願意主動前去嗎?”
一位白須飄飄、滿臉皺紋的藍袍老者,正眉頭輕皺的說道。
“哼!馮師兄,試劍大會說是三派聯合比試,可每次都是我們兩家敗北而歸,而讓那古劍門大露臉面。而古劍門這次帶隊之人,肯定又是薑雲那說話尖刻的家夥,我可不想平白受氣去。”
一位看起來懶散模樣的,嘴唇之上留有兩撇小胡子的中年人,漫不經心的回道。
“就是!我也聽說,前幾年古劍門又收了一位擁九靈劍體的弟子,這一次肯定會放他出來參加大會的。如此一來,這試劍大會還有什麽可比的。我們這邊雖有一些有特殊體質的弟子,但和人家一比,差的可不是一丁半點。而且聽說,百巧院這次也收了一位上官家族的嫡系弟子,聽說尚在煉氣期就已經用自己煉製的法器擊敗家中的長輩了。恐怕,也很難對付啊!”
另一位面色蠟黃的老者,同樣搖頭的說道。白須老者義聽這話,面上露出了不滿之色。
“兩位師弟,話是這麽說不錯。試劍大會的確已成了古劍門向我等兩派的示威,但是誰讓人家勢大,實力比我們強呢。本宗要是不派弟子參加大會,恐怕連那四分之一的醇液都撈不到。況且,這也容易讓古劍門對我們落雲宗產生敵意,不利於本宗在雲夢山的長久發展。畢竟虎視眈眈我們雲夢山三派的其他宗門,可不是一家兩家的,我們三派可不能讓人鑽了空子。”
白須老者臉色凝重的說道。
“那韓某去一趟吧!正好見見另外兩派的同道。”
韓立開口道。
韓立也是無奈,林長生指名道姓傳音讓他們去一趟,否則的話,定靈丹就沒了。
“好,那就麻煩韓師弟了。”
聞言,白須老者點點頭的表示同意。
隨後目光在其余之人臉上一掃而過時,落在了面目有些猙獰的灰衣老者身上,緩緩問道:“宇師弟,我知道你在天泉峰不大管事,這一次就由你協助段師弟一趟,如何?辛師弟,你沒有什麽意見吧?”
白須老者最一句話,卻是轉臉向辛姓中年人說的。
“當然沒有問題了,宇師弟自己願意就行了。”辛姓中年人澹澹一笑的回道。灰衣老者冰冷的面容,聞言動了一動,半晌之後,才簡短之極的說道:“好,我去!”
聽了這話,白須老者面現喜色,點點頭再開口道:“這一次帶隊的之人,就以韓師弟為主,宇師弟和白鳳峰的宋師妹為輔了。一等今日最後一輪比完,你們就將這三十名弟子集中起來,指點一二。說不定這次的大會,我們還是有機會的。畢竟我們這批弟子中,也有幾名實力不弱的候選者,應該能和古劍門和百巧院有一爭之力的。”
“宋師妹也要參加大會?我怎麽不知道?要是這樣的話,這次的試劍大會,我替宇師弟跑一趟了。”
一位始終躲在屋子角落裡,臉帶圓滑之色的修士,有些驚愕地大聲道。閣樓中的其余修士聞聽此言。
也同樣一陣騷動,有兩三位臉上,當即露出了懊悔之色。
“哼!孟師弟,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剛才為兄我說了半天,沒見你站出來說上一句,如今一聽宋師妹要去,就立刻跳出來了。實話給你說了,這次宋師妹肯帶隊前去的條件,就是不準我首先將她也去的消息透漏給大家,否則以師妹的脾氣,她怎會輕易離開白鳳峰的。”
白須老者臉色一沉地說道。此老者修為已到了結丹後期境界,而那圓滑的修士才結丹初期的樣子,因此老者神色一變後,這位立刻低頭不語,不敢再加爭辯。
其他有些動心的幾人,互望了一眼後面面相覷,同樣不好出口再說什麽。
就在這時,屋外卻忽然傳來了腳步聲,接著一名男子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啟稟師傅,幾位師叔,最後一輪比試已經全部結束,共有三名築基期弟子,二十一名煉氣期修士入選。弟子已將名單帶來了。”
“哦!既然出來了,就送進來吧,順便讓幾位師叔也看上一看。”白須老者聞言,神色一緩的說道。
“遵命!”屋外男子恭聲回道,然後才推開屋門,走了進來。
是一名三十許歲的築基後期男子,相貌堂堂,身材高大。
“這就是二十四名最後勝出的名單和資料。”
男子從懷內摸出一個白色玉簡,雙手捧給了老者。
“我先看看!”老者微一點頭,接過玉簡用神識略一掃過。
“咦?”老只看了兩眼,臉上就現出一絲驚訝之色。
“怎麽回事?這個名單有什麽不妥嗎?”紅衫修士神色一動之下,有些好奇地問道。
其他幾人也都有詫異地望向老者。“沒什麽?諸位師弟也看看吧!”
說完這話,白須老者就臉色如常了,接著將玉簡扔給了旁邊的面色蠟黃老者。
這位看過玉簡後,同樣面現訝色,但什麽也沒說,又將玉簡交予了其他人。
沒有多久,玉簡就被所有人都看過了一遍,人人面上都有些陰晴不定。
“想不到,青元峰竟然有四人入選,真是讓我們其余諸峰大感慚愧。看來還是韓師兄調教弟子有方啊!”
嘴上有兩撇胡子的中年人,歎了一口氣,慢慢的說道。
“看來,辛師兄對這此的試劍大會勢在必得,所以才如此花費如此心力,培養出這些弟子來!”圓滑模樣的修士也有些酸溜溜的說道,他所在的隱劍峰,這次只有三人入選,可算是顏面大失了。
“讓諸位見笑了,韓某也感到意外”。
韓立拱了拱手道,話雖如此,但心中卻是忍不住滴咕起來。
“來的人,還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