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軒已經很久沒有找心怡了,心怡現在的情況,有點尷尬,她是出家人,心卻越來越傾向於李軒,特別是這段時間沒有跟在李軒身邊,總覺得很失落,卻苦於無法表達,隻好每日練劍。
平時沒事,新進王府的李妃倒是跟她走得挺近,此刻,心怡正在院子裡練劍,張淑敏帶著李妃走了過來。
心怡連忙停止練劍,迎了過來,道:“貧尼心怡,參見九王妃。”
張淑敏年紀雖小,卻一副老成持重的模樣,聞言裝模作樣的點點頭,道:“心怡師太,別來無恙?”
心怡道:“貧尼過得很好,多謝九王妃記掛,不知九王妃找貧尼何事?”
張淑敏道:“本宮有重要軍務,需要秘密離開王府,去一趟綏州,不知心怡師太有沒有興趣,做本宮的護衛?”
一旁的李妃聽得愕然,沒想到這個張淑敏還會來這招假傳命令,心怡天真善良,哪裡想到她是自作主張,聞言連忙道:“九王妃看得起貧尼的武功,是貧尼的榮幸,自然求之不得。”
張淑敏點點頭,道:“很好,那你準備一下,一會來我房間,我們連夜出王府,記住,這是秘密任務,不要告訴任何人!”
說完,便轉身離去。
回來的路上,李妃道:“姐姐,你這樣假傳命令,會不會不太好,要是讓大王妃知道,肯定罪加一等!”
張淑敏道:“沒事,心怡師太是出家人,又不歸大王妃管,算不得魏王府的下屬,哪裡來的假傳命令之說?”
李妃愕然,給她點了一個大大的讚,道:“姐姐果然足智多謀,那我們也要準備一下了。”
很快,兩人就回到房間,換上一身行走江湖的黑衣鬥篷,那是李軒搞的李家人行走江湖專用套裝,就差蒙面了,兩人換了衣服,各提一把寶劍,李妃還準備一個包袱,都是激動不已。
很快,心怡也提著寶劍過來了,三人連夜出王府,這段時間以來,張淑敏一直代替阿朱管理王府,在府上可以說是準一把手,自然無人敢阻攔,她甚至還隨身帶了魏王的金牌。
……
阿朱吃過晚飯,又哄睡了蕭詩詩,回頭覺得今天對張淑敏口氣太重了一點,雖然兩人政見不合,但畢竟這段時間張淑敏的能力還是很強的,替自己打理政務算是做得風生水起,自己也因此省了不少的心,得以有更多的時間帶孩子,於是,她決定去看看張淑敏,安慰一下。
於是,阿朱便把孩子交給阿碧帶,自己帶著月娥,前往張淑敏的院子。
一進院子,卻發現張淑敏不在,房中的婢女見到阿朱,嚇得跪了下來。
阿朱一愣,問:“彩衣,張妃去了哪裡了?”
這彩衣便是張淑敏院子中的婢女頭領,聞言嚇得瑟瑟發抖,道:“回大王妃,張妃留下一封書信,離家出走了。”
說著,把書信遞給了阿朱,阿朱大吃一驚,接過書信,打開一看,只見裡面寫道:“姐姐,妹妹去綏州相助姐夫,對大宋有所行動,以策應王爺在江南用民變拖住大宋朝廷的戰略,勿念!”
阿朱這回徹底氣瘋了,怒道:“簡直不成體統,本宮就說了她兩句,居然離家出走!月娥,趕緊派人去追!”
月娥道:“王妃,派誰去比較好?”
阿朱想了想,自己身邊本來就人手緊張,信得過的人就那麽些,四劍都被李軒帶走了,其他人則都忙得很,誰有空做這等事呢?
想來想去,
想到了一個閑人,那就是王語嫣的婢女安吉兒,她出身明教,有功夫在身,王語嫣跟李軒走後,她在王府就無所事事,平時只是負責管理王語嫣的空院子而已。 但這個女子,阿朱不放心,於是道:“月娥,你帶上安吉兒,再去找宋長老要幾名軍情司的人,親自去綏州捉她回來,換了旁人,怕是還請不動她!”
月娥如今已經是阿朱手下的頭號婢女,在王府中權力不小,阿朱心想,也只能月娥去,才能鎮住這個張淑敏。
月娥連忙領命,有了阿朱的命令,她也是有點飄了,離開了王府,那就她最大了。
於是,也是連夜帶著安吉兒,又找宋長老要了四名丐幫六七袋的弟子,這隊人馬,武功不說多好,對付一般的毛賊綽綽有余。
……
張淑敏三人這次出來王府,可以說徹底的放飛自我了,這三人也是在王府悶了很久了,這個時代的女子雖然都習慣深處家中,但誰又不想到處遊歷一番呢,特別是這三人年紀都不不大,出了王府,自然是百無顧忌了。
她們一路南下,先是去雙岔鎮看了李妃的親人,張淑敏還去涿州邊境巡視了一番,帶著魏王的金牌,檢查了邊境的軍隊,這才折向西行,前往應州城。
張淑敏預定的路線,便是一路巡視應州,朔州,再到綏州。
這日,三人進了應州城,一路歡聲笑語,李妃道:“姐姐,這應州越來越繁華了,我們是直接去應州知府衙門,還是先逛逛街,買些衣服什麽的?”
張淑敏道:“聽你的口氣,就是想逛街吧,還是滿足你,我們逛完再去巡視衙門吧!”
李妃哈哈大笑,道:“被你看出來了,妹妹就不裝了,外面的世界,果然多姿多彩,比成天呆在王府好玩的多,難怪幾位王妃都不願意留在王府,都想著跟王爺出征。”
張淑敏道:“她們哪裡是留戀外面的世界,只不過是想跟在王爺身邊,多陪陪王爺罷了。”
李妃道:“那倒也是,還是姐姐看得通透。”
三人一路聊天,逛了一上午,買了半馬車的衣服,這才心滿意足,前往知府衙門。
張淑敏可不是普通的妹子,她是一路考察民情,順便還要查知州衙門的帳,可以說,就如同欽差暗訪。
才到衙門門口,三人頓時停下腳步,而且,停止了歡聲笑語,只見月娥帶著安吉兒,還有四名手下,正攔在門口。
有軍情司的人在身邊,張淑敏又沒有特意隱藏行蹤,月娥自然輕松找到她們三個,只是追趕她們花了點時間而已。
月娥冷著臉,道:“九王妃,你好大的膽子,居然私自離開王府,該當何罪!”
心怡一臉懵逼,李妃則嚇得躲到了張淑敏身後,張淑敏卻毫不畏懼,道:“大膽,你只是一個奴婢,敢這麽對本宮說話,想以下犯上不成?”
月娥見她氣勢十足,倒是被嚇到了,口氣頓時猥瑣,道:“九王妃,奴婢是得了大王妃的命令,要捉你回去,莫怪奴婢無禮了,安吉兒,給我捉住她。”
畢竟丐幫四人是男人,男女授手不清,不敢對王爺的側妃動手,月娥只能對安吉兒下令。
安吉兒正要上前,張淑敏道:“安吉兒,你想清楚,本宮這次去綏州,是要對付大宋朝廷,為你們明教大軍減輕壓力,你捉我回去,回頭如何對明教張教主交代?”
安吉兒聞言,立即止步,張淑敏一句話,就策反了安吉兒。
月娥氣得滿臉通紅,她不敢懟張淑敏,對安吉兒可不會客氣,罵道:“安吉兒,你如今到底是明教的人,還是我魏王府的人,連大王妃的命令你也敢不聽麽?”
安吉兒又猶豫不決,張淑敏道:“安吉兒,你過來,跟在本宮身邊,陪本宮一起前往綏州,以後有什麽問題,你就說是本宮的命令,王爺如果怪罪,有本宮替你頂著,你無需害怕。”
安吉兒大喜,連忙跑了過去,跟在張數淑敏身後,這才對月娥道:“月娥姐姐,可不是我不聽魏王府的命令,兩位都是王妃,奴婢都得罪不起。”
她根本不怕月娥,剛剛的猶豫,也只是裝的而已,早打定主意追隨張淑敏了,她本是來李軒身邊臥底的,要是阿朱在,她還會怕,這個月娥嘛,就另當別論了。
月娥氣得滿臉通紅,可關鍵她不敢下令軍情司的男人對九王妃動手,自己親自上,又打不過已經背?叛的安吉兒,安吉兒的武功可不弱,更何況對方人多,自己一個女的對付對方四個,想想也知道不可能了,頓時傻眼了。
張淑敏見狀,不再理傻眼的月娥,帶著三女,大踏步進入衙門。
月娥五人不敢阻攔,但又不敢就這麽灰溜溜的回去,否則無法向阿朱交代,一尋思,硬的不行,只能來軟的了,也連忙跟在張淑敏身後,一邊勸道:“九王妃,你不能這樣,要是大王妃真生氣了,我們都擔當不起啊。”
張淑敏看都沒看她一眼,道:“大王妃那邊,本宮自會有交代,你如果不敢回去複命的話,就帶著軍情司的人跟著本宮,本宮剛好需要用到他們。”
丐幫四人哭笑不得,本來是來捉人的,此刻,反而連自己四人,也被張淑敏征用了。
月娥無奈,隻得跟著張淑敏,她可不敢空手而歸,回去就無法向阿朱交代了,心想,只有先跟著她,回頭再想辦法,慢慢勸她回去。
張淑敏的行程安排的很緊張,只在知府衙門待了一個時辰,找知州吳斌談了談話,又粗略的看了應州知府的帳目,然後,沒有發表任何意見,便告辭離開了,搞得吳斌都是一頭霧水。
就這樣,一路過了朔州,也是如此,很快,便到了目的地,綏州大營。
這裡是如今逍遙軍還留在境內的大本營,足足有一萬五千的主力部隊,還有兩萬大理的軍隊,跟在夏州駐防的第三軍宗旻相呼應,作為西夏大軍的後盾,遙遙威脅大宋的邊境,如今跟大宋暫時和解,自然不能將主力大軍駐扎在邊境了。
張人傑夫妻見到張淑敏,自然不勝歡喜,熱情接待,給她舉行了一個盛大的宴會,接風洗塵。
宴席上,張人傑夫妻親自坐陪,張淑敏則帶著李妃幾人就坐,眾人客套過後,張淑英牽著妹妹的手聊天,道:“妹妹,你怎麽突然跑到綏州來了?”
張淑敏道:“如今局勢緊張,王爺又不在家,我想姐夫調動大軍,進攻大宋!”
此言一出,張人傑大吃一驚,道:“淑敏,到底發生了何事,要調動大軍,有沒有王爺的軍令?”
張淑敏搖搖頭,道:“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更何況王爺出征之前,委托我協助大王妃處理政務,我想,我是有這個權力,發動中等規模的戰爭的。”
張人傑一想,道:“這倒也是,不過要發動戰爭,根據流程,我必須得有軍機處的軍令,上面得有魏王的印章。”
張淑敏呵呵一笑,從懷中拿出一張軍令,道:“這個,我早準備好了!”
原來,她早有準備,搞了一個空白的軍令,騙歐陽憲簽字蓋章,當時只是說有可能自己會巡視邊境,對軍隊做一些臨時的調度, 歐陽憲哪裡想那麽多,因為按照流程,軍機處的軍令必須要有魏王的印章才能生效,他倒是忘記了,魏王的印章當時就在張淑敏的手裡。
張人傑看過之後,大喜過望,道:“你這個鬼靈精,這軍令上只寫著你可以臨時調度大軍而已,並沒有明確說明發動對宋戰爭呢。”
張淑敏道:“有這個就足夠啊,都說了,將在外,軍命有所不受,姐夫你如今可是南路兵團的元帥,有這個權力,有什麽後果,我來承擔,我相信王爺不會怪罪。”
張人傑大喜,道:“好,只要不是發動大規模的戰爭,小打一下,還是沒有問題的,說吧,你想怎麽打?”
張淑敏道:“姐夫,這就對了,我們還是討論一下如何作戰才是真的。”
張人傑連忙道:“你不妨先說說看。”
張淑敏道:“姐夫,這段時間我一直在替大王妃管理朝政,如今的魏王府,實際上已經到了非常危險的邊緣!”
張人傑大驚,道:“淑敏,何出此言?”
張淑敏道:“宋元帥出征大遼的八萬大軍,消耗巨大,王府根本入不敷出,大王妃又做事太過迂腐,不夠靈活變通,全靠聯盟錢莊的貸款支持,我們的對遼作戰,才能得以維持,如今大宋的新任宰相章醇,大規模向我聯盟內諸國傾銷物資,聯盟錢莊的現銀源源不斷的流入大宋,我想,最多半年,聯盟錢莊就會遇到信任危機,一旦銀票不能兌現,那就是災難性的後果,整個聯盟錢莊會瞬間崩潰,王爺的雄圖霸業也就再無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