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莎饒有興致地打量著自己面前的李幻夢。
“你如果有什麽想說的,大可以說出來而不是憋在心裡。”李幻夢望著遠方輕笑。
穆莎道:“如今老大把人請去了,你就不怕出事?”
李幻夢笑道:“你覺得能出什麽事?”
穆莎道:“我只是好奇,你為何總是如此自信,覺得能夠將所有人玩弄於股掌之上。”
李幻夢道:“你錯了,我從未覺得自己能夠玩弄別人,我只是善於找到平衡。”
穆莎眯著眼睛打量他。
李幻夢道:“我和你們最大的區別就在於,我總是很樂於讓別人達成自己的目的。”
穆莎道:“這次也是?”
李幻夢點頭。
穆莎道:“那便是奇怪了,若是我當上教主,第一個就要殺你。即便如此,你還能讓我達成目的?”
李幻夢只是笑,然後摸著下巴道:“那自然是不可能的,我還沒有寬宏大量到用自己的命去成全別人。”
穆莎道:“既然如此,既然你仍然有自己的欲望,又怎麽能夠肯定被人利用的不是你?”
李幻夢不說話了。
穆莎也不再說,只是坐在一邊安靜地等著。
許久之後,李幻夢終於開口道:“我當然也不能保證每一次死得都不是我。”
穆莎怔住。
李幻夢接著道:“人總會死,如果讓我選,如果能讓我死在更厲害的人手裡,那也未必就一定是件壞事了。”
穆莎想了很久也沒有答話。
正說話間,有手下從外面進來,湊到李幻夢耳邊說了幾句。
“發生何事了?”穆莎倚在桌上好似漫不經心道。
李幻夢打發手下出去,然後輕聲道:“沒什麽大事,只是查到了些一直與聖教作對的人。”
穆莎想了想道:“是那個專對外面分壇下手還不留活口的蟲子?”
李幻夢點頭:“是的,如今總算是抓到了尾巴。”
穆莎道:“我沒想到你如今還有興致去想這些事情。”
李幻夢卻道:“總還是要做些事情,如果老東西當真無礙,這樣也才能顯得自己不是那麽無能。”
穆莎沒有再說。
李幻夢也不再言語,站起身拱手告辭。
等李幻夢走後,穆莎這才喚來手下侍女。
“去給我查明白,李幻夢到底想做什麽!我可不信到了這種時候他還是什麽專心為教中做事的人!務必搶在李幻夢之前找到王濤!”
……
賀滄海在宴請謝塵。
“即便是在下久居西域卻也久仰神醫大名,今日一見真是幸事!”賀滄海看起來總是很豪邁。
謝塵只是伸手擋開遞來的酒杯道:“有勞聖子了,在下如今不過是喪家之犬,能得聖教收留便已經滿足。”
賀滄海哈哈笑道:“無妨無妨,只要有心投身聖教的都是賀某的朋友,謝兄弟如今入了聖教,便是兄弟,他日聖教重返中原定為謝兄雪了今日之恥!”
謝塵拱手道:“聖子此言,在下感激不盡。”
賀滄海自己灌了幾杯酒又灑脫道:“實不相瞞,賀某是個粗人,做不來那些彎彎繞繞的事情,既然請了謝神醫來,也不說什麽廢話, 我隻想問,穆莎和李幻夢究竟想做什麽。”
謝塵聞言低著頭不答話。
賀滄海道:“謝兄弟可是在猶豫?”
謝塵好似猶豫許久才開口道:“在下不過是苦求一處容身之所,
無意參與教中爭鬥,還望聖子海涵。” 賀滄海以眼神止住想要動手的手下道:“謝兄弟恐怕有所誤解。”
謝塵道:“有何誤解?”
賀滄海道:“若想在聖教之中立足,恐怕便沒有閣下不爭的機會了。”
謝塵低著頭不答。
賀滄海道:“我教之中,隻講能力功績,最是公平,你做了多少事情,便有什麽地位,謝兄弟既然入得聖教,又不想做些事情,恐怕是不妥的。”
謝塵慢慢抬頭與賀滄海對視道:“聖子這是在威脅我?”
賀滄海笑道:“威脅談不上,不過是實話實說。”
說著,他私下一大塊肉塞進嘴裡咀嚼道:“不過我想謝神醫倒也不需要我來說這些道理,,想必謝神醫心中早已清楚。”
謝塵只是看著他。
賀滄海繼續道:“今天我請神醫來,是想交個朋友,只是不知道神醫是否願意交我這個朋友。”
謝塵望著主位上大大咧咧坐著啃肉的賀滄海歎了口氣。
他站起身一拱手,也不說話便轉身往門外走。
陪坐的眾人一看謝塵往外走紛紛起身,甚至有些人已經抽出兵器好像只等賀滄海一聲令下便要一擁而上。
可一直到謝塵出了大門,卻都不見賀滄海下令,隻好眼睜睜看著謝塵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