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奇觀往西八十裡,一處漆黑山洞。
誇幻之父藏於其中,面色蒼白,氣息虛弱。
踏踏、
腳步聲響起,誇幻之父眼神一凝,喝道:“誰!”
“別緊張,是我!”
熟悉的聲音響起,誇幻之父暗松一口氣,見顥天玄宿走了進來,他不滿道:“你給昂安排藏身的地方連個結界陣法都不設,就不怕昂被野外的妖魔凶獸隨手殺掉嗎?”
“現實卻是你完好無損,不是麽!”
顥天玄宿笑笑,閃身來到誇幻之父身邊,一掌按在他的胸口。
“你做什麽!”
話剛出口,誇幻之父神色一怔,磅礴聖華之氣湧入體內,他被舍脂多術法所傷的功體正以極快的速度修複,順帶流失的元功也開始回歸。
僅僅數個呼吸,誇幻之父便感覺自己重回巔峰,他開口叫停,準備詢問顥天玄宿為何這麽幫自己。
“好了,昂已痊愈!”
卻見顥天玄宿恍若未聞,依舊持續灌輸元功,霎時間,極元聖力源源不斷進入體內,誇幻之父的身體開始散發聖潔光芒。
“你對昂做什麽!”
誇幻之父大驚,掙扎卻無濟於事。
顥天玄宿不為所動,隨著時間流逝第四招功力全部渡入誇幻體內,緊接著便是最後第五招本源之力。
真元不斷輸入,顥天玄宿面色蒼白,似乎承受巨大痛苦,身軀也開始虛幻起來。
縱使如此他也沒有絲毫停手的跡象。
“瘋子,住手,昂叫你住手啊!”誇幻之父抬手想要推開顥天玄宿,然而卻是紋絲不動,他的手掌就像磁鐵一般牢牢吸附在身上。
誇幻之父慌了,雖然他沒有受到丁點傷害,並且功體也在逐步增強,但此刻他很慌。
因為他根本不知道眼前這個僅有一面之緣的人到底想做什麽。
聖力充斥體內,在四肢百骸流竄,誇幻之父的氣息一路攀升,直至逼近近神極元才堪堪放緩,而顥天玄宿此刻也成了一道澹澹的虛影,近乎虛無。
“你到底是為何?”
此時的誇幻已經有能力輕松將顥天玄宿分開,但他並沒有動作,因為他知道這樣也只是無濟於事罷了。
顥天玄宿沒有解釋,只是給了他一個溫和的微笑,當最後一絲力量渡盡,人也隨之消散。
誇幻之父伸手一抓,卻隻抓了個空!
“兵解將力量全部給昂,你、究竟為何?”
洞中不斷傳出誇幻之父喃喃自語的聲音,語氣無比困惑。
“顥天玄宿......顥天玄宿......哎......”
一聲沉歎,繼而誇幻之父面色轉為堅定,眉宇間隱隱有正氣流轉。
“不論你有何算計,但誇幻之父不欠人情,昂會找到你的源頭。”
“用你的力量、償還你的救命之恩!”
旋即,誇幻之父盤膝而坐,開始煉化體內的極元聖力。
......
......
幽篁秋水,熱火朝天。
符水靈帶領鴛鴦鏡與凌波影改造庫房,朱雀衣在旁搗亂......幫忙,她的好心讓三女頭痛不已。
因為朱雀衣說是幫忙其實跟破壞沒區別,她們建,朱雀衣拆。
以至於工程一直延期。
“哎呀......不幹了!”
凌波影氣一鼓,手中的瓦片往地上一扔,開始擺爛。
“對、對不起!”
朱雀衣立刻認錯,站在一旁捏著裙擺不知所措。
她這麽可愛,三女怎麽舍得責怪,符水靈走過來摸了摸她的小腦袋,安慰道:“你去地窖取些果酒來給我們解解渴吧。”
“好!”
朱雀衣用力地點了點頭,然後往廚房旁邊的酒窖跑去。
搗蛋的走了,凌波影將瓦片撿起來,忘了一眼隻修了小半的房子,歎道:“命苦啊!”
她實在想不懂,主人竟然真的舍得讓她們來乾修房子這種活。
倒是鴛鴦鏡一言不發,乾的很是賣力,只因這是主人的吩咐。
“好了好了,她也不是不故意的。”符水靈笑著說道。
“我不是說那個小姑娘,我是說......”
凌波影話未說完,廚房那邊傳來一片嘩啦啦的聲響,連認真乾活的鴛鴦鏡都被驚動,三人往那邊看去。
大片不知名液體從酒窖中流了出來,浸濕了大片土地,酒香飄散整個幽篁秋水。
很快朱雀衣神色慌張地從裡面跑了出來,出來後二話不說直接就往外跑……
後山寒潭,翠蘿寒拉著琴箕與紅塵雪的手,三人閑話家常,有說有笑。
不知為何翠蘿寒對這個嫂子很有好感,似乎冥冥中有著難以言說的牽連,對芙女也是這種感覺,這讓她很是莫名。
突然她聳了聳鼻子。
“么妹,你聞到了什麽?”
“酒味!”
赦天琴箕眉頭微皺,除了大婚那天的交杯酒,她幾乎都不喝酒,因此對這個味道很是敏感。
兩人疑惑間,風亭處傳來一聲怒吼。
“朱雀衣!”
聽到這個名字,翠蘿寒就知道一定是這小姑娘又惹到夫君了,當下拉著琴箕的手說道:“別管他,咱們繼續,剛才聊到哪了......”
“妹妹剛才說到古箏的流派與音域。”紅塵雪出聲提醒道。
“哦,說到音域啊......”
......
幽篁秋水外,擔心妹妹安危的無限匆忙趕到,想到上次貿然進入被警告。
無限拿出高科技開始監視朱雀衣當前狀況,一道光幕升起。
光幕中,朱雀衣正在奔跑,滿臉緊張之色,在她身後一人手拿柳條,不緊不慢的追著。
無限臉色一變,收起科技直接化作一團黑霧飛了進去。
而在內中,朱雀衣一路小跑,輕車熟路地躲到一顆大樹後,不時伸個腦袋張望,發現不見沉逸飛身影,她哼了哼:“想追上我,沒門!”
“小妹,快跟我離開!”
朱雀衣正自得著,地繭突然出現,拉著她的手就要離開。
他的突然出現,讓朱雀衣有些驚詫:“臭地繭,你怎麽來了?”
“為兄剛才發現有人追你,趁那人還沒出手,咱們快些離開!”快速解釋一句,地繭迫不及待地拉著她往外走。
似乎慢一秒就走不了一般。
然而朱雀衣卻是小臉一揚,絲毫不慌,“你知道為什麽有些人沒有別人走的快嗎?”
無限聞言一愣,不知此話何意,他問道:“為什麽?”
朱雀衣撥開他的手,雙手抱胸,驕傲道:“因為他不懂用跑的,所以追不上我!”
她話音剛落,耳邊響起一道聲音。
“那你知道為什麽有的人跑著跑著就跑不動了嗎?”
朱雀衣下意識地問道:“為什麽?”
等她反應過來,猛然回頭,發現沉逸飛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她的身後,正敲著柳條朝她走來,臉上透著森然笑容。
“因為她的腿、被我打斷了!”
“啊!”
朱雀衣驚叫一聲,顫聲道:“你、你想做什麽!”
“小妹別怕,有大哥在,不會讓他傷害你。”
無限挺身擋在朱雀衣身前,一臉肅然。
沉逸飛視若無睹,皮笑肉不笑地著朝他們走去,“做什麽?打碎我那麽多存釀,你說呢?”
這些可都是他的精神存糧啊,現在全沒了,沉逸飛此刻心中悲痛萬分。
看著來人逐漸靠近,無限額上不覺間滲出細密地汗水。
“過來!”
一聲輕喝,朱雀衣聽話的從無限身後走到沉逸飛面前站定。
“伸手!”
朱雀衣照做伸出白嫩的小手。
啪!
柳條抽在她的手心,疼的朱雀衣一陣齜牙咧嘴。
“還敢不敢了?”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朱雀衣連忙伸手發誓。
這一幕看的無限一陣愕然,雖然小妹被打他很心疼,但現在這個樣子,朱雀衣看著也不像有危險的樣子。
難道寄鯤鵬框我?
處罰完朱雀衣,沉逸飛看向無限,冷聲道:“上次見面,我的話你當耳旁風了嗎?”
無限唰的冷汗流了下來,不知如何解釋,心中已經開始懷疑這是不是寄鯤鵬的借刀殺人之計了。
“咦,臭地繭,你們見過面?”沉默間,朱雀衣發出疑惑的聲音。
嗒!
沉逸飛屈指彈了彈朱雀衣的小腦門,對她訓斥道:“沒大沒小,他是你兄長,你要叫大哥!”
“是,大哥!”
朱雀衣捂著腦門不情不願地喊了一聲。
無限大驚失色,他什麽時候受到過這樣的禮遇,連忙擺手道:“沒事沒事,你叫我地繭就行。”
“這怎麽行,她今天敢喊你臭地繭,明天就敢這麽給我起外號,那以後不得無法無天!”沉逸飛板著臉瞪了一眼朱雀衣。
“是是是!”
看著朱雀衣這般順從,無限震驚非常,這才多久,他的小妹就被調教的這般乖巧。
當真是非常人,非常手段!
無限今天算是見識到了。
“今天你哥在,回頭我再跟你算帳。”
朱雀衣的態度,沉逸飛很是滿意,他轉頭看向無限,語調一轉:“敘完舊立刻離開幽篁秋水,這是吾最後一次的容忍。”
“我明白!”
無限拱了拱手,不解詢問道:“前輩似乎對我有所戒備。”
“呵,你是什麽樣的人,自己應該比我清楚!”
嗤笑一聲,沉逸飛甩袖離去。
看著他的背影,無限苦笑一聲。
“臭、大哥,你還沒告訴我來找我幹嘛的呢。”沉逸飛離開後,朱雀衣問道。
無限回神後,無奈道:“現在沒事了,你這樣我不習慣,還是叫我地繭吧!”
他是擔心朱雀衣的安危才會急忙趕來,但現在看來在這個地方自己好像比小妹更危險。
“那怎麽行,他說了,我聽話才會幫我救聖母,所以救回聖母之前,我都管你叫大哥!”朱雀衣一本正經地糾正道。
“救聖母!”
無限再次震驚,緊接著追問道:“他是誰?”
“就剛剛那人啊,他就是天之道,其實也叫沉逸飛啦!”
隨後朱雀衣將幽篁秋水的人員情況跟無限介紹了一遍,然後又簡單把商談救聖母的經過說了一下。
當然,留在幽篁秋水百年這個條件她沒說。
聽完之後,無限感慨萬分,當日隨意打發的一句,卻沒想到小妹真的能夠說服那人。
簡單交談一番,確認朱雀衣安全無虞後,無限和她做了道別,便有些匆忙地出了幽篁秋水。
他對方才交談中的那句‘殺聖母其實是救朱雀衣’這句話感到疑惑。
以那人的實力身份,因不會無故放失,無限覺得自己有必要調查一番!
……
原路返回,來到酒窖,沉逸飛面色沉重。
上百壇珍藏,現在只剩底部一些完好,其余盡數倒塌碎裂。
“朱雀衣毛手毛腳,早該知道有此一劫,當初就不應該壘起來。”
伸出手指點了點,沒碎的只有八壇,沉逸飛歎了一口氣開始收拾。
突然他神色一動,放下手中酒壇碎片,走出酒窖。
隨手一揮,幽篁秋水內的陣法運轉,一個昏迷的人出現在面前。
是一白面書生,看樣子受了重傷。
沉逸飛皺了皺眉,抬手一點,一絲天地生源之力照入此人體內。
“咳咳咳.....”
昏迷的人發出幾聲輕咳,而後醒來。
“這裡是?”
甫蘇醒,患天常有些茫然,耳邊適時響起聲音。
“幽篁秋水!”
這個名字讓他想起了什麽,簡單檢查一番,發現自己傷勢已經痊愈。
“看來寄先生沒有騙我!”
患天常連忙起身對著說話之人拱手道:“多謝閣下救命之恩!”
“寄鯤鵬介紹你來的?”
沉逸飛先是一怔,隨即澹澹開口:“你的來歷!”
患天常連忙抱拳解釋道:“在下患天常,乃是黑白歧途藏晦居的掌門。”
是他!
略微沉吟,沉逸飛不欲多言,開口送客:“你的傷勢已好,離開吧!”
“是我貿然叨擾了,閣下日後若有需要可來藏晦居尋我,患天常必會全力報答。”
再次表達感謝之情,患天常轉身離開。
在他離開之後,沉逸飛換上一副輕佻神態,嘴裡開始罵罵咧咧。
“這死魚,把我這當救助站了嗎?”
......
翌日!
寄鯤鵬來到,沉逸飛與他對立而坐。
端起酒壺給他倒了一杯酒,沉逸飛問道:“來接人?”
寄鯤鵬點點頭,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而後皺起了眉頭。
“你這是茶?”
寄鯤鵬放下酒杯又問道:“怎麽,開始戒酒?”
“戒個得啊, 酒被朱雀衣砸了。”沉逸飛一臉鬱鬱,
“噗,哈哈!”
聞言寄鯤鵬一口茶水沒收住,擦了擦嘴角,他撫掌大笑。
“對了,誇幻之父你後續如何處理的?”朗笑過後,寄鯤鵬問起正事。
沉逸飛神秘一笑,“你猜。”
“吾猜不到。”
寄鯤鵬搖頭表示不知。
“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聽完之後,寄鯤鵬面色一怔,童孔開始地震。
良久,他豎起拇指誇讚道:“厲害厲害,浩星玄宿,你這招比我種樹還損呐!”
“哈哈,彼此彼此。”
沉逸飛面露得色,顥天玄宿為救誇幻之父兵解,再以近神聖力潛移默化他的心性,以此來代替原劇中一頁書的佛珠功效。
從而達到創造出與一頁昂類似的浩星玄宿,這樣的誇幻之父不僅會逐漸偏行正道,還不會像禪劍一如那樣過於仁慈心軟。
一旦成功,那就是一個難得的頂尖打手。
“如我所料不差,誇胖現在肯定很懵,他必會探尋顥天玄宿的蹤跡,到時找到你,你就告訴他仙男的遺願就是還八面玲瓏的亡靈一個自由,以及阻止血闇晶塔與冥瘟禍世。”沉逸飛叮囑道。
“可真有你的,吸收顥天玄宿力量的誇幻之父,怕是能穩壓逆神暘了吧!”
寄鯤鵬笑著點頭應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