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間小道上,樹影婆娑,山中萬千植被皆被綿綿細雨塗上了一層光亮的色澤,垂涎欲滴。
潤物細無聲,林間三道人影站在泥濘路上緘默無語。
甕聲響起,東丈止步,微微側身看向了眼前兩個身披鬥笠的怪人,略一掃視,就見出聲之人是一名樣貌圓融飽滿的大漢,瞧著頗有福相,鬥笠之下露出的雙鬢皆白,額前的發色卻是黑色,頭髮呈半白半黑,瞧著很是怪異。
此時氣候已經轉冷,晚秋時節,人們早已穿上厚衫,但大漢卻身著短衫、衣襟大敞,露出圓潤的肚皮,胸口還長著一撮濃密的胸毛,讓他憨厚的形象更是增添了一絲粗狂,其腰間掛著一把帶鞘的菜刀,此時正拿眼審視著東丈。
只看了一眼,東丈便轉眸望向另一人,但見那人白發蒼蒼,身形異常消瘦,與他身旁的胖大漢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只看發色瞧著是個老翁,但面容卻異常紅潤,沒有一絲皺眉,給人很大的反差感。
“你們是誰。”
東丈微微眯起雙目,平靜直視兩人。
“一把長度驚人的黑刀,一席灰衣,黑發高束、額前紅疤,呵呵,體態特征都對上了,那就沒錯了,你是東丈。”
胖大漢一一點評,粗狂笑道,另一名白發老翁則目光一眨不眨的盯著東丈沒有言語。
甩了甩頭上的雨水,東丈倒轉黑刀砰的杵到了地上,濺起了一地的泥水,雙手把在刀柄上,上身前傾,同樣審視兩人,笑道:“尋仇?還是賞金獵人?”
誰知話音一落,兩人面面相覷竟同聲大笑:“哈哈哈哈哈,你果然如傳聞一般桀驁不馴狂放得很,但,你說錯了,我們既不是尋仇,更不是什麽賞金獵人,別把我們跟那些下三濫混為一談,這點賞金我們還不放在眼裡。”
東丈聞言眉頭微挑,有些意外,靜等下文。
就見那胖大漢看了眼被東丈杵在地上的黑刀,甕聲道:“聞名不如一見,我們既不為財也不圖你的命,感興趣的,僅是你這個人罷了。”
“哦有什麽說道。”
瞅了眼始終氣定神閑的灰衣青年,胖大漢扶了扶腰間的菜刀:“我此行的目的隻為你手上的黑刀,那,是玄鐵打造的吧?至於旁邊這位,你自個問他。”
聽完,東丈轉眸看向那名白發老翁,可後者依然是緘默不言的模樣,沒有要說話的意思。
收回目光,東丈拍了拍腦後的馬尾,將雨滴甩得四處飛濺,嬉笑道:“很好,夠直接,不錯,這把黑刀皆由玄鐵打造而成。”
說完話音一頓,掃了眼對方腰上的菜刀:“你那把,也一樣吧。”
胖漢聽罷雙眉一挑,跟著哈哈大笑起來,兀自豪邁的取出腰上的菜刀,唰的一聲摘出通體黑黝的菜刀,直言不諱的道:“你說得不錯,這把菜刀也是由玄鐵打造而成,與你那把相似。”
“既然如此,那就沒什麽好說的了,玄鐵刀就在我手上,有本事,就來拿啊。”東丈玩味的盯著兩人。
對他們的身份已有了一絲猜測,神凋時期,除了獨孤求敗劍塚中的玄鐵重劍之外,這世上除了另一人,再無人可能持有玄鐵兵刃。
要知道古代玄鐵可是非常稀有的,能以純玄鐵打造兵刃的,除了他之外,東丈找不出第二個人了。
“嘿嘿嘿,上道,忘了介紹,人廚子。”胖大漢抖了抖手中的菜刀笑容憨態可掬。
他剛說完,身旁的白發老翁已陰惻惻的道:“百草仙。”
果然,是他們兩,人廚子是神凋時期除了楊過之外僅有的手持玄鐵兵刃的人物,即是他手中的菜刀。
“江湖傳聞,有一名風一樣的可愛男人,亦正亦邪,善用一把刀,從他過往留下的屍體傷口看,死者皆被開膛破肚、剔骨抽筋,且沒有任何反抗的痕跡,像是菜刀所為,想不到我東某今日得見,倒是三生有幸了。”
人廚子是一名刀口舔血一生的殺手,他的傳言在江湖上其實並不多,因為見過他的人都已經死了,說他是殺手,倒不如說他這樣的人更像是一個隱士。
見東丈竟能將自己的事跡說得這麽清晰,人廚子與百草仙皆微微一愣,前者摘下鬥笠撓了撓頭,伸手顫巍巍地顛了顛肚子:“哎,我的失誤,忘記了出場該正式介紹下自己,我姓人,善於烹調,別人都送我個外號,人廚子。”
善於烹調人肉吧......
東丈在內心暗暗腹誹,還姓人,不想說就不要說,有這姓氏的?
這兩人雖然在江湖上名聲不顯,但東丈知道他們的實力絕對是排得上號的,怎麽也是一流高手中的佼佼者。
原著中有個細節,就是這幾人登場的時候是提著裝著達爾巴的布袋上場的,提袋子也僅是兩人,並不是全部都上,達爾巴並沒有被綁起來或點了穴道,那布袋也不是什麽寶貝,因為一經放下,被困在布袋裡的達爾巴一扯就破了。
從這裡就能看出,以達爾巴這個級別的高手在他們手中居然完全無法反抗,這就很能說明問題了。
還有一個人,是讓東丈有些在意的,便連東邪黃藥師都暗暗心驚的人物, 那就是煙波釣叟。
在原著中,煙波釣叟這個人物在書中並沒有直接出場,只在黃藥師的口述中出現過,是一個極為厲害的人物,連神凋大俠楊過的面子都不給,對楊過的邀請也是置之不理,最後不知為何才會出山給楊過幫忙。
其實這個江湖上從來不會出現斷層,因為當年五絕的爭奪只不過是年輕人的盛宴罷了,那會除了王重陽年紀稍大一些,其他人都剛步入中年。
一些年紀大一些的高人早已退居山林,還有一些特立獨行的殺手,他們並沒有選擇拋頭露面,活躍於武林之中,或者插手武林中的事情,隻隱藏在自己的小角落裡,這種情況很常見,但卻不能證明他們就不強,就像獨孤求敗。
原著中提到過,某一天,黃老邪路過洞庭湖,見月光不錯就留下賞月,可半夜黃老邪突然聽到一聲高昂的傳音,這聲音內力宏厚,至穿透耳膜。
黃老邪當即驚疑起身,沒想到這煙波釣叟竟然在這洞庭湖隱居,此人黃老邪在早年間也聽說過,他性格古怪亦正亦邪,對此人黃藥師心存忌憚。
得知他要趕往襄陽,黃藥師心神不定之下隻得馬不停蹄的趕往襄陽,生怕他會對女婿郭靖不利,從這點心路歷程來看,煙波釣叟就不是一般的人物,能讓五絕級別都忌憚的人實力肯定非同小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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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中,東丈掃眸看了眼四周,見此方只有人廚子、百草仙兩人,遂抖了抖刀上的水漬:“來罷,胖廚子,給我瞅瞅你都會些什麽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