踉踉蹌蹌跑在前頭的陸冠英忽然感覺身後的動靜變得小了很多,自身的壓力也忽然驟降,不由就好奇的微微轉過頭向後看去。
一幕令他永生難忘的畫面映入了眼簾,一道快得讓人看不清身影的神秘人鬼魅的穿插在身後的匪群中。
只要這個灰影一經出現,人群中必會灑出一抹抹明豔的鮮血,並伴隨著人群減員。
有人發現,就會有更多的人發現,看不清身影,不知道敵人是誰,眼睛捕捉不到他。
一邊想找到他揪出來一決生死,一邊又不想找到他,因為這個身影每每出現都會帶走一條生命,漸漸的恐懼便徐徐蔓延至整個匪幫。
看著手底下的人群越來越慌亂,為首的壯漢眼中閃過一絲狠厲,鋼刀直指空蕩蕩的樹林怒聲吼道:“藏頭露尾的算什麽英雄好漢,有種的就出來跟你安爺爺單挑啊!!!看老子不把你大卸八塊喂了狗去!給老子出來!!”
為首的壯漢這麽厲聲一吼,手底下的一群匪徒也開始漸漸有了一絲膽氣,也紛紛跟著叫罵起來,一個比一個罵得還凶罵得還狠,好像自己聲音越大對方就越會被自己嚇到一般,只不過,這到底是不是自己在安慰自己旁人就不得而知了。
“出來!龜孫子!!爺爺跟你打!”
“對!趕緊給老子出來,看我不把你皮都給扒了!”
跑在前頭的陸冠英冷不丁看到這麽一幕,自己也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上一秒明明還在要死要活的追殺自己,下一秒自己就突然成了第三人的旁觀者,好像此事跟自己已經沒有了關系一般,讓人感覺非常的不可思議。
前一刻還在追殺自己的人現在每一個都對自己愛答不理的,全部的仇恨都轉移到了一個不曾露面的神秘人,自己反倒成了場上最多余的第三者。
雖然不知是敵是友,但總歸是幫了自己,陸冠英自然不會就此離去,固也持刀悄然守在匪幫前頭,不想放任任何一人逃走,獵物的身份頃刻間就轉變為了獵人身份。
而此時背靠大樹的東丈只是靜靜的聽著身後傳來的陣陣罵聲,嘖嘖,那可堪稱是每一句都帶上了自己的親屬家人啊,每一句都是那麽的聲情並茂。
但不管怎麽罵眾匪徒也隻敢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裡怒吼,任誰都不敢輕易踏出那個圈子,而不為所動的東丈就這麽靜靜的背靠大樹,微微仰頭看著被樹葉擋住了許多的天空,如果可以,甚至還想來根煙先。
但時間卻等不起了,輕輕的吐出了一口氣,東丈長劍歸鞘,彎腰,屈膝,矮身,手腳並用的貼地閃了出來。
眼尖的個別匪徒立刻就發現了剛剛出現的東丈,激動得連連大喊:“他在那裡!他在那裡!”
等大家紛紛轉頭看去的時候隻空空如也的一個樹林哪裡還有半個人影,現身後的東丈每一秒都在變換自身方位,上一秒還在人群左邊,後一秒就已經來到了右邊。
在這個眼尖匪徒剛喊出聲的時候東丈已經側步位移矮身閃到了他的跟前,怪異的面具下也有一個同樣怪異的笑容,在這個匪徒驚恐的目光中,東丈腰後長劍出鞘,白光一閃而過,人便又消失不見。
下一秒另一邊的匪徒中又傳來了聲響,眾人又轉頭看去,而剛開始這個眼尖的匪徒這才在旁邊人的惶恐神情中人頭飛濺落地。
“啊啊啊啊!!!!趕緊給老子出來!!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啊!!”
終於,在這種絕望的環境下,有人瘋了。
神色癲狂的胡亂揮舞手中鋼刀對著空氣不斷喝聲怒罵,這種情緒是會傳染的,
有了一肯定就會有二,看著越來越多的人陷入瘋狂中,為首的凶惡壯漢也暗暗焦急,在如此這方下去,不用多久,自己這邊就要潰不成軍了。人越急分寸也會越亂,但自己其實也是無能為力,為首大漢只能大聲吼道:“大家不要慌,他再厲害也只是一個人,我們就聚在一起,看他怎麽來咱就叫他走不回去!”
“好,就聽當家的,大家趕緊聚過來!”
此話一出眾匪徒也眼睛一亮,紛紛以為首大漢為中心聚到了一起形成了一個圓形的防護圈。
呵呵呵呵,天真....
東丈長劍歸鞘,蓄滿力道的右腳直往雙人合抱寬的大樹蹬去,砰的一聲巨響,樹上的樹葉便頃刻間嘩啦啦的掉了下來。
而後手腳並用的迅速攀到了一棵大樹上,此時漫天的樹葉已經擋住了大部分人的視線,也包括作為旁觀者的陸冠英,便連他自己也沒能找到東丈的身影。
東丈就猶如一隻猿猴般靈活的縱跳在樹與樹之間, 看準位置頭朝下以一個俯衝便往匪徒形成的包圍圈裡一頭扎去。
此時大家都被漫天飛舞的樹葉給整得神經緊張了,大家都神經兮兮的左顧右盼,此刻只有被人圍在中間的匪首依稀看到了伴著漫天落葉衝來的一個灰影。
瞳孔瞬間放大,破聲嘶吼:“他在那裡!他在那裡!”
眾人不由紛紛抬頭看去,但也為時已晚,在匪首大漢喊出聲的時候,東丈已經一頭扎入了他空間不多的身後,人在空中已經利劍出鞘,注滿內力的劍刃抵地減弱去勢,雙足瞬間彎曲著地,在匪首驚恐的目光中東丈快速附耳輕語:
“你不是要跟我單挑麽,我來了。”
匪首反應也是迅速,一轉刀頭就想往身下的東丈扎來,但又怎能快得過東丈呢,在他剛抬起右手的時候東丈已經順勢起身抓住了匪首的褲腰頭,並伴著布條輕微扯破的聲音,還有匪首鬼哭狼嚎的吼叫聲,一個人影直往天上飛去。
卻是東丈把人甩了上去,一把將人扔飛東丈手中長劍就快速的來了個大風車,形成圓圈的匪徒們在還沒反應發生了什麽事就已經無一幸免的人頭落地。
這一系列的動作其實只在一瞬就已發生,從東丈俯衝下來到劍刃抵地減勢再到雙足踏地起身扔人等等等等這一乾動作其實就只在幾個呼吸就已經完成。
而首當其衝的東丈自然也免不了被身邊人的血所沾染到,甩了甩劍刃上的血漬,東丈長劍歸鞘漫步走向摔得不輕已經站立不得的匪首輕笑道:
“你不是要跟我單挑麽,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