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大街上的行人已經被眾人這番打鬥嚇得都躲到了街道兩邊,皆緊挨著店鋪口對幾人指指點點小聲議論著什麽。
打鬥中心不遠處的客棧,一樓更是被躲避的人群圍了個水泄不通,擁擠的站在客棧大廳裡對激鬥的幾人不住觀望。
客棧二樓,一名身穿蒙古長衣的青年聽到樓下忽然傳來嘈雜的聲音,也不由好奇的對站在窗戶邊的食客問道:“這位大哥,底下是發生什麽事了麽?怎會如此嘈雜。”
吃瓜大漢聞言先是回頭看了眼青年,見他所穿衣物竟是做蒙古人裝束,言語雖然客氣,但眉眼之間透露出的卻都是久居上位者的那種貴氣。
雖然不忿對方的身份,但也不敢輕視,逐趕忙出言道:“打架啦,還都是一等一的大美人呢。”
這人剛說完,邊上另外一名閑漢又跟著道:“可不是嘛,一個個長得如此俊俏出手卻都挺狠的哩。”
“那是,你也不看那個道姑是什麽人,我剛聽說了,那可是叱吒一方的魔頭,人稱赤練仙子的大魔頭李莫愁,能不狠嘛。”
“嘶.....竟然是她.....那這幾個小女娃可危險了.....”
聽著邊上閑漢們左一句右一句的搭著話,身著蒙古裝束的青年內心一緊,李莫愁是誰他自然也是聽說過的,那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魔頭,被她滅過的門可不在少數。
聞言便也有些坐不住的站起了身。
“哥,咱們要幫忙麽?”看到青年起身,一直坐在他身側的英氣少女不由出言問道。
對妹子打了個稍安勿躁的手勢,青年沉聲道:“先看看。”
“嗯。”
兩人而後不再多言,抽起桌上的兵刃一前一後下樓去了。
來到樓下,青年看了眼被擠得水泄不通的大廳眉頭微皺,忙拉著妹子艱難擠出人潮。
好不容易擠出了客棧,青年就被前方的打鬥聲吸引了目光。
兩人聞聲望去,只見三女兩男五個少年英雄正持劍與一名做道姑裝扮的美婦激鬥,雖說幾人現在佔著人數上的優勢,但卻也開始險象環生。
那名道姑出招可謂陰險毒辣之極,要不是有友人及時相救,其中一名少女早就被道姑生擒拿下。
細細瞧著道姑的招式,青年眉頭越擰越深,內心深知自己斷然萬萬不是其對手的,正有些猶豫要不要上前幫忙的時候。
忽然瞧見一青一白兩名少女所使的劍招很是眼熟,凝神望去,這才看出她們所施展的劍法正是全真劍招,而自己與全真教也是大有淵源,既然看見了再不施於援手這就說不過去了。
這時蒙古青年又忽然瞥見一身紅衣,面容絕美的姑娘晃入眼中,發現這名少女雖然武功不是幾人當中最高的一個,但進攻卻是最積極最拚命的。
要不是這名道姑不知緣由的幾次手下留情,她早已中了招。
可能是看出這名紅衣少女應當是擊破道姑的突破口,蒙古裝束的青年抽出長劍對邊上的少女說道:“三妹,走,我們去助這幾位英雄一臂之力。”
“好。”英氣少女聞言也跟著抽出彎刀緊跟青年身後,言語中並無一絲猶豫。
這兩人正是前不久隨父出使的耶律齊、耶律燕兩兄妹。
近段時間因為那個完顏萍三番五次找上門來刺殺其父耶律楚材,兩人無時無刻不在暗防著完顏萍,今日返程兩人才做好了防密工作,耶律楚材的行程沒有透露出一點點風聲。
一切都是悄咪咪的進行,這才得以喘了一口氣,忙裡偷閑的出來放松放松,可誰成想卻碰到了李莫愁這檔事。
此時的戰鬥看似激烈,
其實都是李莫愁沒動真格,始終還留了一手。但此時忽然瞥見客棧那頭快速竄來兩人,她娥眉微皺,拂塵大力往前橫甩而去逼退幾人,足尖點地輕退兩步,眼神凝視來人沉聲道:“來者何人。”
其他幾人也是微微側頭望向奔來的兩人,不知他們是敵是友,只有兩隻白凋還在樂此不疲的盤旋在李莫愁頭頂等待郭芙下達指令。
耶律齊兩兄妹奔到幾人近前稍稍站定,拱手對李莫愁朗聲道:“仙姑,冤家宜解不宜結,有什麽事大家不妨坐下來好好聊聊可好,何必動刀動槍的呢。”
李莫愁吃不準這個身穿蒙古衣的年輕人究竟是何方神聖,審視片刻忽然笑道:“閣下是誰?尊師又是哪一位?”
耶律齊躬身回答:“在下耶律齊,是全真派門下。”
全真教?!
聽到這個回答,眾人神情各異,程英與陸無雙開始在腦中搜尋這個年輕人的身影,可轉了幾圈,腦中根本沒有這個青年的任何信息。
郭芙幾人則是單純的開心,開心又有了幫手,其他沒想那麽多。
李莫愁聞言內心咯噔一下,暗想:瞧他年紀難道是劉處玄的弟子?還是郝大通的?
倒轉手中拂塵,李莫愁開口卻是問出另幾人的名號:“尊師是馬玉,還是丘處機?”
耶律齊搖了搖頭:“不是。”
李莫愁:“是劉、王、郝中的哪一位?”
看了眼面無表情的李莫愁,耶律齊平靜道:“都不是。”
皺了皺眉,李莫愁忽而格格一笑:“你難不成是王重陽的弟子。”
耶律齊不喜的望向李莫愁道:“重陽真人謝世已久,仙姑莫說笑了。”
“我看是你說笑吧......”
話畢,李莫愁已收起笑臉,手中拂塵當頭往耶律齊拍去。
耶律齊對她早有防備,左足踏開,左手捏著劍訣,一招‘定陽針’向上斜刺,正是正宗的全真劍法。
且一出手就是慣用的左手劍,沒有一絲藏私。
這一招神完氣足,勁、功、式、力,無不恰到好處,看似平平無奇,但要練到這般沒半點瑕疵,天資稍差之人積五年之功也未必能夠。
程英陸無雙自然是一眼就認出了這招劍法,兩人互看一眼便雙雙提劍來援:“師兄!我們助你!”
李莫愁見他此招一出,就知這名青年不是另外幾個小朋友能比的,於是跨步斜走,拂塵後揮,但見灰影閃動,拂塵絲或左或右、四面八方的撲掠過來。
耶律齊長劍於身前連刺數劍,每一劍都正好擊到拂塵絲上。
此時程英陸無雙兩人都已趕到了近前,正一左一右持劍刺向李莫愁。
“呵呵呵,不知死活。”冷笑一聲,李莫愁手中拂塵橫掃一圈,左手與袖中捏出幾枚銀針往程英兩人射去。
休休休!!
幾枚冒著寒光的銀針迅速飛向兩女。
“小心!!”
耶律齊大呼一聲,右手將劍柄猛力往前一擲。
砰砰砰!!
劍柄悉數將銀針擋了下來,這會的陸無雙與程英才後知後覺的偏頭對耶律齊表示感謝,小臉已是一片煞白。
“李莫愁!!你敢!!”一身紅衣的郭芙看到李莫愁甩出冰魄銀針,又驚又怒的提劍前衝。
邊上的大小武也跟著繼續踏入戰局。
對此,李莫愁不屑一顧,隻狠狠的盯著一臉凝重的耶律齊暗道:臭小子!壞我之事!
竟搶先攻擊,目標直指面前的耶律齊,口中還對身後的洪凌波喊道:“凌波!上來助我!”
“是!師傅!”洪凌波聞言趕忙拔出背上的雙劍攔下了前衝的郭芙,兩人瞬間戰到了一起。
李莫愁則是瞬間閃到耶律齊身前手中拂塵忽吐忽收的進行搶攻,一手拂塵一手五毒神掌,左右來回往耶律齊攻去。
耶律齊則是且戰且退,逐漸縮小了劍圈,兩人刹時之間已拆了四十余招,李莫愁越攻越近,耶律齊凝神招架,眼見敗象已成。
但每次李莫愁將要得手之際,耶律齊又被邊上的幾人給救了去,這讓李莫愁不由暗暗惱怒不已,也暗暗讚賞耶律齊的本事:這小子果然是極精純的全真武功,雖然不及丘王劉諸子,卻也不輸於孫不二。全真門下當真是人才輩出。
又拆數招,李莫愁賣了個破綻,耶律齊不知是計,提劍直刺,李莫愁忽地飛出左腳,踢中他的手腕,耶律齊手上一疼,長劍立時脫手。
但他雖敗不亂,左手斜劈,右手竟想用擒拿法來奪她拂塵。
李莫愁見狀哈哈一笑:“不錯。”
隻數招間,便察覺耶律齊的擒拿法中蘊有余意不盡的柔勁,卻是劉處玄、孫不二等人之所無,心下更是暗暗詫異。
不怪呼李莫愁驚訝,耶律齊可是得到老頑童周伯通親自傳授了十余年的功夫,很多技巧訣竅,全真教二代弟子怎麽能比。
此時的安溪鎮入口。
一行四人正緩緩步入小鎮,為首之人臉上戴著一幅老虎面具,雖說面具上畫著是那森林之王老虎,但戴在她臉上怎麽看怎麽滑稽,因為她的臉實在太小了,而面具又頗大,有一大半都露在了空氣中。
但她卻樂此不疲,一馬當先走在前頭,不時轉頭問向身後一名絕美的白衣女子說自己威不威風。
對此,身後幾人自然都是隨她意頻頻點頭說威風,並沒有任何一人有不耐的情緒,都在慣著她。
只見這一行四人前三人都是年紀輕輕的少女,且除了走在前頭的少女戴著面具看不見臉外,後邊身著一白一青兩女每個都是百裡挑一的大美人,特別是身穿白衣的少女。
臉上清清冷冷,身後的長發隨風飄蕩,走在街上已讓許多行人張大著嘴巴怔怔盯著其猛瞧,都是頭一次見到如此美麗的女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仙女下凡呢。
一行人中只有最後一人是上了年紀的老嫗,面容跟前面幾人比起來簡直就像是來自地獄的惡鬼,小一點的孩童看見都嚇得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活見鬼的模樣。
對此,這幾人都已見怪不怪。
這時,走在白衣女子身後的青衣少女快步上前走了幾步對身邊美若天仙的女子說道:“師傅,這個鎮子好像有些不對勁,怎麽街上的行人都緊緊靠在街道兩邊?竟沒人走在道上.....”
白衣女子聞言臉上並無任何異樣,依舊清冷著道:“不關我們的事,補給完我們就走。”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