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山寺有沒有錢?
答桉是很有錢,屬於寒山寺的福田、土地與寺產,據說跑馬一天一夜都轉不過來,靠著寒山寺種地混飯吃的佃戶,更是多不勝數。
哪怕這些佃戶租種的土地,原來就是自己的,只不過這些地的位置不對,這些圍繞著寒山寺方圓多少裡以內范圍的田地,到最後終究會落到寒山寺的寺產名冊上。
至於怎麽落到寒山寺手裡的,這個過程不重要。
所以寒山寺很有錢,沒錢也放不起貸,自古以來,大寺廟向來都是放高貸的金融高手,七出十三歸,那是常事。
所以,幾乎任何一個稍有些規模的大的寺廟,都很有錢。
可是這麽有錢,能不能買得起馬?
答桉是買不起!
如果僅僅是拉車的一兩匹馬,或者騎著趕路的十匹八匹馬,寒山寺可以輕松的拿出來。
可他們再有錢,也不可能讓可以大羅漢陣的一百多號大和尚、老和尚能夠都騎的馬追趕文妖。
就算寺廟有這麽多馬,他們也不敢同時拿出來,讓一百多號人騎上馬,一起趕路,那太招人恨了!
甚至有造反之嫌!
所以,哪怕是很有錢,寒山寺的和尚出行也只能靠雙腳,但幸好大和尚們的腳程不慢,雖然沒有幾個能修出天足通的神通,但是用來趕路的本事,還是不少的!
戒律堂老和尚雖然老了,但是卻老當益壯,身子骨比壯年男子還要強健許多,反正這一身在僧袍下的筋肉,絕對不是他這個年紀該有的形態。
老和尚雖是執掌戒律堂,但天生性情火爆,易嗔易怒,自然修不得菩薩果位。
更不指望能修成佛陀,就連阿羅漢果位,也不曾指望過。
所以,他只能選擇能以最快的最容易達成,卻成就最低的金剛護法果位。
正所謂佛門有慈眉菩薩,也有金剛怒目,金剛便是佛門護法神一道。
不過就是比較低級,通常這個果位,是降服一些妖物入佛門之後,有功勞了,才會被賜予的比較爛大街的果位。
比如那守在南天門的四大天王,在佛門那就佔據著四尊金剛果位。
佛門護法金剛這個稱號,也容易讓人由此可想到,這都是能打的,而且比較注重肉身。
左老頭雖然只是倉促間揮出的幾道刀氣,卻也盡顯凜冽氣勢,刀鋒上滿是煞氣,刀鋒所過之處,地面都飛快的凝結起寒霜。
但是這威勢十足的幾刀,只在那黃銅禪杖上留下了很淺的印跡而已。
甚至也只是讓老和尚退了一步,僅僅隻後退了一步。
可能唯一看得順眼的,就是那老臉上長長白眉和虯狀白胡子在刀勢余波下肆意亂舞。
左老頭有些驚訝,自己的刀勢居然那麽容易就能擋下的?
要知道這些日子,光是妖怪肉就吃了不少,洗筋伐髓,光是妖怪的內丹,他都有幸吃過一個,氣力大到不行。
以前,哪怕在軍中,氣力最鼎盛時,也不過爾爾,在軍中士卒裡甚至上不到最優秀的那一波。
可是最近,左老頭敢說自己兩個膀子能夠扶牛托馬,力拔千斤不在話下。
但這居然也讓對面這個老和尚,舉著一條禪杖給擋下來了,要知道自己刀勢極快,分幾個方向幾乎同時劈出的刀勢,居然一刀不落的全被擋住。
“老和尚果然有些本事,再來!”
擺脫幻境之後幾刀無功,左老頭揉身打算再次撲上,在軍陣上廝殺幾十年,他已經比較習慣近身肉搏了。
“哼,區區一個有點煞氣護身的凡人,也敢在我面前放肆,你以為誰都是文妖,有掙扎的資格!
文妖打殺不得,
難道你以為自己這種與妖物勾結之人,還打殺不得?”老和尚面露狠色,邁步向前,雖然他的步伐很慢,卻一步一顫,仿佛他的身體重若千鈞,肩膀上扛著一座山。
他當然不是扛著一座山,而是扛著一根禪杖。
手中的禪杖迅速變大,竟在空中瞬間變成了猶如房屋棟梁一般大小擎天一般的存在,然後就這麽朝著左老頭狠狠的砸了下來。
左老頭勃然色變,他想躲開,在軍中磨練了幾十年賴以生存的本事,此刻好像失手了。
他想往旁邊撲出,先躲過迎頭砸下來的禪杖再說,這禪杖變得太大了,看這架勢起碼重俞萬斤,很明顯他扛不住。
但是他動不了,老和尚那並不顯得太過高大的身影映入他的眼簾時,他就發現如今自己整個人好像被人鎖住一樣了。
腳無法動彈,身子無法動彈,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如梁柱一般粗大的禪杖被老和尚就這麽砸了下來。
左老頭能確定,自己真要被這玩意兒砸一家夥,變成肉醬都是輕的。
九姑娘和溫姫的驚呼聲,眼前老和尚凌厲狠辣的目光,也讓左老頭認為自己此次在劫難逃了。
一聲馬嘶,長刀的刀尖穩穩的點在從天空砸落下來的那柄禪杖的頂端處。
這刀只是輕輕往那一抬一點,沒有半分氣勢,更無半分煞氣,但卻硬生生的頂住了那如梁柱一般粗細的禪杖往下砸的動作。
老和尚愣住了,左老頭也愣住了,包括剛才驚叫了一聲的九姑娘以及溫姫,都愣住了。
在那如大殿屋梁一般粗細的禪杖下面,一人一馬一刀,似乎顯得有些詭異,或者說有些單薄。
畢竟,比大殿主梁還要粗的黃銅禪杖,就這麽砸落下來得有多重?
少說也得幾萬斤,但就這樣砸下來的動能,一人一馬一刀居然就扛住了!
這可能嗎?
但是,陳雲一人一馬一刀扛住那重達幾萬斤禪杖的模樣,就這麽擺在所有人的面前。
老和尚兩眼有點發直,死死的盯著眼前的這個人,以及他手裡的長刀,用蒼老而有些顫抖的話音有些失魂落魄般地問了句:“這一刀……”
陳雲沒有開大, 他沒來得及開,但是他用出了自己悟出的最好的一式刀法。
這一招刀法看似輕描澹寫的頂住那往下砸的如梁柱一般粗大禪杖。
但事實上,不管是老和尚又或者是左老頭,都看出了這一招刀法的不凡。
只是輕輕往上一點,刹那間萬籟俱寂,老和尚手中禪杖重如山嶽一般的氣勢在眨眼間蕩然無存。
也正是這一招刀法,雖無芒無勢,但在點中禪杖之後,那如房梁一般粗細的禪杖,像是被瞬間破了法,恢復了原來鵝蛋般大小回到老和尚手中。
老和尚在禪杖重新回到自己手上的那一刻就已經知道,這蘊養了幾十年的法寶禪杖,此刻離廢掉不遠了。
或者說已經廢了!
從此,這只能是一柄普通的武器,不再是法寶。
樸實無華的一刀,但就是這麽樸實無華的一招刀法,就廢掉了寒山寺戒律堂長老用了幾十年的法寶。
“這一刀,借人道氣運斬世間不平,所以名為斬不平】!
是我這兩日在溫府小住時悟出來,推演的還不算成熟,大師覺得如何?”
陳雲輕輕的收回自己的長刀,查看了一下刃口,發現還好,沒有任何崩口,才舒了口氣。
老和尚此時臉上的陰狠和暴躁表情已然沒了,手中撫摸著陪伴了自己幾十年的禪杖,有些舍不得!
不過哪怕老和尚天生暴脾氣,易嗔易怒,但好歹吃齋念佛幾十年,終究還是能保持心中的清明與智慧。
“施主好手段,以人道氣運,斬世間不平!
這不平,不會是道佛二門修行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