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她怎麽死的。”
好好的一個怨鬼,凡人如何對付的了?
難不成是惹上了煉氣士?
可如今在這郭北縣城內的煉氣士,除了自己,估計也就只剩下楚細雲了吧。
難不成趁著自己昨晚除妖的功夫,楚細雲也殺了個怨鬼?
“我也不知,只是聽不到她的聲音了,這種情況,一般就是對方死了。”
“徐生你要管嗎?”
徐長生搖搖頭,“不管了,自己都顧不過來,哪管得了這麽多。”
他說著,從地底出來,走到門口,大雨傾灑,嘩嘩啦啦響成一片,看著這雨幕,徐長生沒來由的,想練練劍。
自從剛剛凝聚了劍胚之後,他就始終覺得,心中積蓄著什麽。
他手往身後一搭,長劍自行入手,大跨步走入了雨中。
也沒什麽章法,隻憑心中一口劍氣。
劍,越揮越快。
站在屋內的小鬼,甚至都已經看不清劍,只是能看到劍光陣陣,再之後,他甚至只能看到一個被舞的密不透風的圓球。
可猛然間。
所有劍招匯聚成一點,一道劍氣斬出。
劍嘯之聲響起,劍光從這屋內宛如流星般,直衝天幕,最後上飛數十米,轟然炸開,驚雷陣陣。
平沙山上。
一隻灰狐忽地蹦跳著從洞口探出個腦袋,看向西邊,眼中驚訝。
“好一個徐長生。”
郭北縣內。
打坐苦修的楚細雲被驚醒,感知一陣,最後隻當雷鳴。
再遠處的蘭若寺,後院。
菩提樹下,盤坐的老僧也是睜開雙眼,遙遙看向東邊。
雨珠尚未落在他身上,便從兩邊自行滑落。
老和尚目光深邃,忽而道:
“戲水蛟龍。”
徐長生大口大口喘著粗氣,眼中卻難掩欣喜。
屋內,小鬼手掌腳掌一塊在拍著,開心道:“徐生是不是自己創造了劍法?恭喜恭喜呀!”
徐長生拖著身子走進屋內,衣衫自乾,收劍入鞘,他端起茶杯一飲而盡。
小鬼連忙問道:“這劍招都有了,劍仙大人是不是要給取個名呀?”
徐長生咧嘴一笑,但又覺得不好意思,可想收斂,又實在開心,最後所幸就這麽笑著。
有了這劍招,自己的實力起碼能再提升兩三成。
至少在攻伐一道上,不會再像先前這麽捉襟見肘。
比如說再遇上一目五,想破其防禦,卻是不難了。
再加上那品階疑似並不低的棘甲術……徐長生自覺,現在就算再遇見凝氣中期,自己也能輕而易舉地與之抗衡。
“黑雲翻墨未遮山,白雨跳珠亂入船……這劍招,就叫遮山吧。”
小鬼又問道:“是防禦劍招嗎?”
“防可遮山,攻……也可遮山。”
……
徹夜未眠。
雨也下了整夜。
清晨,瓢潑大雨已經轉為連綿秋雨,尋常百姓也都換上了秋衣。
一個穿著青衫的尋常男子,撐傘走在雨灑長街中,走著走著,他身旁就多了一個灰衣書生。
“厲兄?”
“胡兄?”
兩人相視一笑,最後來到臨近楚細雲家中的一個酒樓,要了個臨街的包廂,點了滿滿一大桌子菜。
也不用喊人。
徐長生氣息外露。
不多時。
楚細雲就敲開了包廂的大門。
進屋,她看到裡頭坐著的一人一狐,忽而卻步,警惕的看著兩人。
“厲兄這是……”
徐長生笑道:“談事的,都是自己人,再說了,這光天化日的還在城中,楚道友不必擔憂。”
楚細雲點點頭,半信半疑地坐在了臨近大門的位置,面前就放著碗筷,她也不敢動筷。
“厲兄有什麽事就說吧。”
徐長生放下手中的碗筷,伸手從胸前掏出一個方盒,打開,裡頭絲帕包裹著兩顆黑白眼珠。
見此東西,楚細雲猛地從座位上站起,目光驚詫。
徐長生卻不緊不慢地收回了方盒,“現在可以談談了嗎?”
楚細雲深深地看了眼徐長生,最後只能道:“厲兄好手段。”
說完她坐了回去,極為灑脫道:“說吧,厲兄想要什麽。”
胡北枳全程只顧著吃,要什麽價位,兩人在對付一目五之前,就已經商量好了。
“這不急,我想問問楚道友,這金華府,有沒有煉氣士的交易點?”
“有,但我不建議厲兄前去。”
這種消息,楚細雲自然沒什麽隱瞞,脫口而出道。
“哦?這是為何?”
“金華府內一個易寶樓,是最大的煉氣士交易坊,裡頭可謂無奇不有,除此之外,還有兩個小點的交易場所。如果厲兄不是山上仙門出身……我建議厲兄還是不要去趟這渾水了。”
“這交易坊內,都有山上煉氣士常年蹲點,一旦發現有野修前來購置寶物,便會在其離開之後,埋伏,殺人奪寶。”
楚細雲眼中滿是怨恨,“他們將這種行為,美其名曰——打秋風!”
“這……”
胡北枳眼神複雜,這和他心中的山上仙門,很不一樣。
但只要再一想,又覺得很正常。
什麽山上仙門,人間正道。
呸!
無非就是一群披著人皮的豺狼,表面看著光鮮亮麗,背後卻無所不用其極。
“所以弱者愈弱,強者恆強。”
徐長生笑道。
他也是心中暗自慶幸,還好沒有貿然前去金華府,不然就這麽一頭扎進去,說不定就再也回不來了。
“既然如此,那我們這些野修,應該有別的交易點吧?”
胡北枳忍不住問道。
“有。”
楚細雲沉聲道:“我們金華府北,相鄰的這幾個縣之間,就有一個鬼市, 每半月一開。”
“在哪?”
“郭北,山陰,龍泉,寧川這四縣中間,有個叫槐陰鎮的地方。”
“五天后剛好有一次集會,二位若是想去的話,我可以帶你們一塊前去。”
狐狸和徐長生對視一眼。
“這事就多謝楚道友了。”
“嗯。”
楚細雲看向了徐長生手邊的方盒,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徐長生也沒再浪費時間,直接道:“五十枚白水錢,除此之外還要兩道術法。”
楚細雲直接起身,冷聲道:“厲兄這根本就不是談生意的吧,真要這樣,這事就算了。”
——估計是真開高了。
徐長生也不驚訝,微笑道:“談生意嘛,自然是要談的,楚道友不妨說說你的價格。”
“十枚白水錢。”
“沒了?”
“沒了。”
徐長生手一抬,送客。
被兩人毫不留情的目光盯著,楚細雲也有些尷尬,最後又坐了回來,“厲兄是真不知道這眼珠的價值,沒你想象的那麽值錢的。”
“但也沒楚道友說的那麽一文不值,對吧?”
“還是正經談談吧。”
楚細雲沉沉應了聲,“不知厲兄想要哪兩門術法?既然現在敢說,估計是知道我肯定有吧。”
徐長生頷首,“其一是楚道友前天晚上用過的那火法,其二……是想要個從仙家錢中吸收靈氣的小術法。”
“厲兄竟然不會吸靈術?”
楚細雲訝然。
徐長生笑而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