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鼎宗中嫡傳、散修兩派,互相看不對眼,時不時噴一噴對方。
方乘風屬於絕對的嫡傳弟子,甚至是其中代表人物之一。
這般身份能讓江康說句有趣,已經殊為不易,不過周易沒有立刻去紫雲會,習慣性的等一等。
時間磨礪下,會看清任何人的本性。
那位方師兄已經百三十歲,至少還有七十壽元,再加上老祖賜下延壽靈藥,還能多活三四十年。
周易不急著接觸,隱在一旁觀察,是否能安全出售丹藥、刷功勳。
宗門小比如火如荼的舉行,湧現了不少實力強橫的弟子。
周易親眼見識到,許多只在典籍中記載的靈體、異種靈根,仔細記下他們的鬥法習慣,日後遇上了能料敵先機。
靈體是肉身受靈根影響,蛻變出玄異特性,比如前十熱門的火靈體戴志,鬥法時周身烈焰洶湧,恍若火神。
異種靈根泛指五行之外靈根,具有代表性的就是李青,諸多雷法信手拈來。
“靈根萬中無一,靈體、異種更是罕見,僅僅宗門小比就出現十幾個?嗯,也可能是連續參加了幾屆,否則丹鼎宗也太過強盛!”
轉眼過去一月。
宗門小比決賽當天,現場觀戰修士超過五千。
傳聞有十八峰長老神識關注,歷年小比都有弟子入了真君眼簾,一步登天拜入座下。
周易發現竄來竄去的舒師兄人不見了,前幾天見他竭力推銷押注玉簡時,笑的很是開心,定是贏了不少靈石。
“決賽正是熱鬧時候,押注人最多,這廝舍得不來摻和?”
歷經三天。
決賽緩緩落下帷幕,第一竟然不是周易看好的李青,而是個普通二靈根弟子。
楚風。
無靈體,非異靈根,精通符篆、陣法之道,揮手間十幾張符篆結成陣勢。對手困在其中左衝右突,他在遠處催動陣旗,隨時補充破損的符篆,直至將對手耗盡法力。
宗門小比禁止使用上品、頂級法器,符篆、陣法之類不禁止,但是需要事先證明是自己繪製。
“以符布陣,十幾張符篆能困住頂尖煉氣,一百多張應能困頂尖築基!若是能催動上萬符篆,結成陣勢,能不能困住金丹真君?”
“或許能,但是實現太難,首先要能催動上萬符篆,其次是能困住真君的陣法不多!”
周易將這名弟子標記,待他築基後,尋機會請教一二。
……
思過崖。
周易拎著兩壇靈酒,名喚丹霞醉,從江師兄指點的同門中買來。
一壇五十靈石,價格、效用遠非赤虹能比,飲用可以增長築基真人法力。
宗門小比決賽之前二人打賭,最終奪得魁首的弟子,是異靈根還是普通靈根,結果自然是周易輸了。
周易進入黑風洞,發現禁製中多了個人,正竭力抵抗黑風毒火侵蝕。法力氣息與江康差不多,同樣是築基後期,一個風輕雲澹,一個齜牙咧嘴。
“江師兄,輸與你的靈酒。”
周易神色恢復漠然,在外人面前,沒有表現出與江康相熟。
江康打開酒壇深深嗅了嗅,得意道:“老道歷屆小比、大比從不落下,百年間所見奪得魁首者,超過七成是正常靈根弟子。”
周易好奇詢道:“這是為何?”
江康說道:“靈根勝在修行,而鬥法是另一種天賦,你去鬥個幾百場,自會領悟其中玄妙。”
周易聳聳肩,如此看來萬年內是不可能了,隨後拿起石桌上玉簡,查看新人來歷。
方乘風,毆打同門致人輕傷,念其事出有因,判罰思過一月。
“老祖之子!”
周易目露驚異,
目光不著痕跡的掃過方乘風,相貌看起來平平無奇,艱難抵禦刑罰的模樣,更沒有宗門頂級二代的矜持。這時。
方乘風似是力竭了,不顧形象的大喊:“朱師弟,快讓刑罰停一停。”
周易聞言取出身份令牌,關閉了刑罰,疑惑道:“方師兄,怎麽知道我姓朱?”
“老舒那廝,說為紫雲會招了新人,便遣人稍稍查過。”
方乘風說道:“朱師弟這名字有趣,與清淨真君合著話本的那位,竟然一模一樣。”
“巧合罷了。”
周易面色不變,轉移了話題:“這幾天怎麽不見舒師兄?”
“這廝讓人誆了五十多萬靈石,唯恐受我遷怒,連夜領了除魔外務溜了。”
方乘風說話時,不忘運轉功法恢復法力,說道:“輸贏乃常事,當真爆了冷,也不礙事。卻是有人合夥坑我,下了五萬靈石大注,十倍賠率,然後那人對手自己認輸了!”
周易詫異道:“以方師兄的身份,還有人敢玩盤外招,贏了靈石也拿不到吧?”
“區區五十萬靈石,當場我就賠了。”
方乘風恨聲道:“偏偏我又氣不過,忍不下火氣,出手痛打了那人一頓,這不就來了思過崖!”
周易聽的有趣,大抵是有些仇富心理,見二代吃癟有些莫名舒爽。
“舒師兄這姓不適合做這一行。”
方乘風無奈道:“老舒性子好賭,便一直負責此事。由於之前輸多贏少,我就讓他改了名,哪知道輸了個大的!”
五十萬靈石,方乘風說的輕松,然而聽他語氣也很是心痛。
旁邊的江康忽然說道:“與其每天鑽營,結交這個籠絡那個,不如閉關苦修,早日達到假丹境界, 凝結金丹的希望就多一分。”
“師兄您太看得起我了,丹鼎宗幾千年來,還未有五靈根結丹的先例。”
方乘風苦著臉說道:“我家那老頭的性子,師兄又不是沒聽說過。莫說賜予結丹靈物,就連築基丹都是我花靈石買的,將來指定是結丹無望了。”
江康見周易面露疑惑,解釋道:“劍塵老祖修的是忘情劍訣,坐忘七情六欲……對這個兒子,並不關心。”
周易恍然,難怪有人坑方乘風,仍與劍塵老祖有關。
元嬰老祖壽元千載,使用延壽丹藥、秘術能達到千五百年,性子早已非常人所能揣摩,有的極其護犢子,也有如劍塵這般澹漠親情。
方乘風說道:“正是這樣,才要拉幫結派!免得將來老頭子坐化,我這大幾百萬靈石,豈不要遭人惦記?”
江康幽幽道:“放心,大可能是劍塵老祖白發人送黑發人!”
“……”
方乘風憋得面紅耳赤,與周易說道:“朱師弟,我已經恢復了法力,快打開禁製。”
周易連忙照做,江康實力強橫、功勳卓著,所以能隨意調侃戲謔,自己可沒資格對上方乘風。
“方師兄氣息渾厚純淨,怎麽抵擋的這般辛苦?”
“尋常弟子抵擋黑風毒火,只求不傷害肉身,看似輕松受罰,實則仍會受到細微侵蝕。出去後須打磨法力,將風火驅逐體外,少說要花費三五個月。”
江康看向苦苦抵禦風火的方乘風,眼中閃過讚許之色。
“這廝竭力運功抵擋,現在看似辛苦,卻省下了壽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