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姐,你怎麽了?”徐福海聽著電話那頭白曉潔的聲音有些不對勁,奇怪地問道。
此刻,他正在去往賽佳健身的路上,突然想起剛剛有個問題沒弄清楚,想要在電話裡再問問白曉潔。
結果電話剛一接通,徐福海就聽到白曉潔虛弱的聲音,隱隱還帶著一絲哭腔。
“徐先生,對不起,我……”白曉潔強忍著情緒,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正常些,可是才說了幾個字,情緒就再度崩潰了,在電話裡就哭了出來。
“白曉潔,你別著急,出什麽事了?”聽到白曉潔的哭聲,徐福海終於確認她出事了,用沉穩的語氣詢問道。
“徐先生,我沒事,不好意思,您找我有什麽事嗎?”白曉潔深吸了幾口氣,強行壓抑住自己的情緒,平靜地回問道。
“我的事不著急,我現在是問你有什麽事,算了你別在電話裡說了,你家在哪兒?我現在過去。”徐福海直接問道。
“真的不用,徐先生,我……我真的沒事……嗚嗚……徐先生,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聽著電話裡徐福海關切的聲音,白曉潔心裡積壓的委曲和無助再次放大,忍不住痛哭出聲。
家裡亂成一團,老公爛醉如泥,差點被人強暴,家裡又突然背上了六十幾萬的高額債務,這一連串的打擊突然一起落在身上,此刻的白曉潔感到分外的無助與絕望。
在這樣的時候,徐福海一句不經意的關心,徹底擊碎了她已經脆弱不堪的心防,讓她的情緒完全失控了。
“告訴我你家地址!”電話那頭,徐福海的聲音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命令語氣。
“茶語小區,11棟2單位301。”白曉潔虛弱地說道。
“我現在過去,伱不要掛電話,保持聯系,有情況第一時間告訴我。”徐福海說完放下電話,直接對開車的林蜜雪說道:“先不去賽佳健身了,掉頭去茶語小區。”
林蜜雪點點頭,直接在前面的路口調了頭,等設好了導航路線,才關切地問道:“她怎麽了?”
“不知道,電話裡聽著語氣不太對勁,都哭上了,我得去看看。”徐福海有些擔心地說道。
“恩,你也別著急,用不用先給派出所打個電話?”林蜜雪問道。
“先不用,現在還不知道什麽情況,等到了看看再說。”徐福海擺了擺手說道。
“行,她家的小區離這兒不遠,也就三條街,幾分鍾就到了。”林蜜雪一邊說著,一邊稍稍深踩了一些油門,將車速提了起來。
幾分鍾後,到達目的地,門衛登記之後,直接開進了小區。
小區不大,也就十幾棟樓,外觀都比較陳舊,最少也有二十多年了。
找到11棟,將車停好後,徐福海直接下車,往樓上走去。
林蜜雪也想跟著上樓,徐福海讓她等在車裡,車子不要烽火,萬一有什麽情況需要她再說,林蜜雪點了點頭。
徐福海沿著有些昏暗的樓道上了三樓,樓道裡的燈壞了,他借著手機屏幕的光,找到了301室的房間門,敲了敲門。
門裡沒什麽反應,徐福海有些奇怪,再次確認了一下房間號,又對著一直處於通話狀態的手機說道:“白曉潔,你還在聽嗎?我剛剛到你家門口了,敲了門沒反應。”
徐福海的話音剛落,面前的防盜門“哢噠”一聲,從裡面打開了。
門打開的那一刻,徐福海看到了站在門裡的白曉潔。
她的身上,還穿著剛剛和自己吃飯時那身銀行製服,只不過此刻顯得凌亂不堪,領口被撕開,露出大片雪白,下擺和裙子上還有一些惡心的汙漬。
一頭長發散落著,原本精致的臉蛋上此刻滿是淚痕,嘴角處一抹殷紅的鮮血,右側一個清晰的掌印,顯然格外觸目驚心!
看著眼前這一幕,饒是徐福海早有心理準備,還是吃了一驚。
“白曉潔,怎麽回事兒?”徐福海急切地問道。
“徐先生……”白曉潔虛弱地吐出這幾個字,本想扯動嘴角笑一笑,下一秒卻像是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氣,整個人向一側軟軟地倒了下去。
徐福海眼疾手快,連忙一把扶住她的腰,支撐住她的身體。
白曉潔身子嬌小,徐福海很輕松地將她扶到的沙發上,讓她平躺好,這才抽出空來打量了一下她家。
一屋一地的垃圾,凌亂堆放的衣服,刺鼻的煙酒味,哪裡有個家的樣子!
就在這時,臥室裡又傳來“哇”的一聲。
徐福海起身往裡看了一眼,就看到一個身材瘦小的男人斜斜躺在床上,嘔吐物滿床滿地都是,一陣中人欲嘔的味道撲面而來,刺得徐福海直皺眉頭。
回過頭,再看著沙發上昏迷的白曉潔,徐福海猶豫了片刻之後,徑直走到她面前,彎下腰一把將她抱了起來。
一腳踢開了一隻攔在面前的垃圾桶,徐福海抱著白曉潔直接下樓。
林蜜雪正在車裡坐著呢,看到徐福海抱著白曉潔下來,連忙下車,打開了後車門,又幫著他把白曉潔放進了車裡。
林蜜雪也被白曉潔的樣子嚇了一跳,連忙從車裡找來紙巾和毛巾,幫她簡單清理了一下,隨後才急切地問道:“她怎麽了老徐?這是被她老公打的?怎麽下這麽狠的手啊!”看著那個紫紅的掌印,林蜜雪倒吸了一口涼氣。
“不知道,我進門的時候她就說了一句話,然後就昏過去了。先不管了,送到醫院檢查一下吧。對了,她老公喝多了吐了一屋,你一會兒聯系一下附近的診所和保潔,上門幫著弄一下。”徐福海吩咐道。
“好的,我一會兒就去辦。”林蜜雪說著,啟動了車子朝最近的醫院駛去。
半路上,白曉潔悠悠醒了過來。
眼前的景物漸漸變得清晰,舒適的真皮坐椅,奢華的裝飾,好聞的香氛,好熟悉的場景。
微微扭了扭頭,白曉潔看到了一側的徐福海,這才醒悟過來自己是在他的車裡,連忙用力掙扎著起身。
“徐先生,我……怎麽在你車裡。”白曉潔努力撐起身體說道。身體裡沒有一點力氣,仿佛都在剛才和毛子的撕扯對抗中耗得一乾二淨了。
“你別動,我現在送你去醫院,好好檢查一下。家裡你放心,我已經讓蜜雪安排人去照顧你老公了。”徐福海伸手扶住白曉潔的肩膀,將她輕輕扶回座位上說道。
“這怎麽好意思,徐先生,給你添麻煩了。”白曉潔看著徐福海,眼裡滿是歉意。
“不麻煩,你是我的服務專員,最近這兩天幫我做了不少事,說起來還是我帶給你的麻煩多。”徐福海半開玩笑地說道。
“徐先生,那些是我的份內工作,您不用跟我客氣的。”白曉潔衝徐福海點了點頭,微微扯了扯嘴角笑了笑說道。
“行了,不說這個了,先去醫院做個檢查,看看有沒有事。”眼看著到了醫院停車場,徐福海說道。
白曉潔還想推辭,徐福海不由分說,和林蜜雪兩個人一起把她扶下了車,送到了急診室。
一番檢查下來,沒有什麽大礙,只是驚嚇焦慮過度引起的應激反應,臉上的紅腫也都是些皮外傷,開了一些鎮靜安神和消腫止痛的藥就沒事了。
林蜜雪去取藥,等待的時間裡,徐福海才把事情的大概弄清楚。
明白整件事的經過後,徐福海有些感慨,既感慨白曉潔攤上了這麽一個沒用又混蛋的老公,又感慨白曉潔的勇氣和幸運。
不說別的,如果今天白曉潔稍微軟弱一些, 讓那個毛子得了逞,她這輩子就算毀了。
林蜜雪回來的時候,徐福海又把事情的經過簡單和她說了說,聽得林蜜雪又生氣又心疼。
“那個王八蛋也太不是東西了!絕不能饒了他,老徐,你可得幫白曉潔出這口氣啊!”林蜜雪一邊氣憤地說著,一邊坐在白曉潔身邊,輕輕摟著她的肩膀,又掏出取回來的消腫藥膏,幫她輕輕地塗著傷處。
“不用,這件事情還是我自己處理吧,不能再麻煩徐總您了。”白曉潔連忙說道。
“放心吧,這件事情交給我處理,你是我的服務專員,出了這樣的事情,我不會看著不管的。”徐福海安慰道。
“老徐,白曉潔現在這個情況,她老公又醉成那樣,家裡也沒法呆,要不然今天晚上就讓她到咱們那裡住一晚吧。”林蜜雪幫她塗完藥,扶她起來的時候說道。
“不不不,這不行,我還是回家吧,已經夠麻煩你們了!”聽到林蜜雪的話,白曉潔連忙推辭。
“不麻煩,我那裡房間多得很,放心吧,晚上讓蜜雪照顧你。你現在這個樣子回到家裡我也不放心,先在我那住一晚,明天我再幫你解決你的事情,走吧!”徐福海以一副不容質疑的口氣說道。
聽了徐福海的話,白曉潔隻得點點頭,接受了他的建議。
從醫院出來,再次坐進徐福海的車子,靠在舒適柔軟的座椅裡,看著一旁的徐福海,白曉潔的心裡居然生出一種莫名的安定感。
奔馳邁巴赫修長的車身緩緩滑出停車場,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