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是就是吧!”
“首先,我能告訴你的是,我對你沒有任何意見,我隻想要我想要的消息,這對你來說應該不難。
其次,我甚至能答應你,等我做完該做的事後,我能讓你親手抓住我,讓你立功!
第三,我已經一無所有了,我現在什麽事都做的出來,你不要逼我,我知道你只是個刑偵顧問,你又不是真正的警察,還是億萬身家,為了一個月幾千塊你玩什麽命啊。
還有,我已經打聽到了消息,你們已經查到了劉春寶那裡,憑你們的能力,我不信你們對於青樹村的事不知情,你說,難道那樣的人渣不該死嗎?
算我求你,幫我這一次,我殺的都是該死的人,不想傷害無辜的人,你能懂我的意思嗎?”
電話那頭的男人沙啞著開口,語氣真誠,但又透露著決絕。
聽到這話,就連蘇青也不得不承認,這個人話術很好,情商很高。
對方首先表明來意,說對他沒有什麽惡意,甚至許下了好處,其次又是威脅,警告,確實,以他現在的身家,確實沒必要去冒險,尤其是這種亡命之徒的威脅。
最巧的是,對方要的東西真不多,對於他來說就是舉手之勞,換自己以及自己身邊人平安。
同時表明自己此時的狀態,一無所有,沒有回頭路的亡命之徒。
甜棗,大棒,威懾,誘導,對方居然在短短時間內將這些因素都用了一個遍。
若是蘇青沒有旁白,不知道對方什麽想法的情況,他一定會選擇妥協,答應對方。
沒錯,不是假裝答應,然後報警的那種,雖然他知道有自己在一旁提供消息,對方有很大可能被抓住,但他不會去賭哪怕一絲的可能性。
不得不說,對方的計劃很完美,甚至連人性都算計了進去。
有錢人都怕死,這是現代社會的通病,他自然也不例外,沒必要因為一個人渣被一個亡命之徒惦記上。
但是他現在有著旁白在,對於對方的想法能猜的清楚,自然知道對方是在嚇唬他。
或者說,對方再達成目標之前,不會允許自己節外生枝,現在已經鬧得這麽大了,萬一再出事,讓他整個計劃功虧於潰,那樣的結果對方絕對不會接受。
也正是因為如此,蘇青反倒沒有那麽緊張了,腦子也靈活了起來。
“我能知道原因嗎?你和張順...和她到底是什麽關系?據我所知,她應該沒有接觸過什麽外人,親人都不管她了,你又為什麽要為她走到這一步?”蘇青問道。
聽到這話,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什麽關系?”
說著又歎了口氣:“她啊,是我在意的人罷了,當你知道你在意的人被人傷害,欺凌的時候你就懂了。”
“要是我們警方立桉調查,說動她的繼母,將劉春寶繩之以法,你覺得這個結果怎麽樣,我雖然不知道你是誰,但我感覺,你應該是我認識的某一個人”蘇青試著開口道。
聞言,電話那頭的男人冷笑一聲:“繩之以法?算了吧,有些人不配活著,他就應該去下面賠罪,進監獄,太便宜他了,你考慮的怎麽樣了?
是答應我的要求,還是讓我隱藏在暗中伺機而動?”
說話間,突然,遠處駛過來一輛鳴笛的救護車,刺耳的鳴笛聲劃過。
而蘇青在手機也清楚的聽到了。
“看來你膽子很大,居然就在周圍!”
“那又如何呢?你要報警嗎?你可以試試是警察先找到我還是我先出手!”
目標已經離開!在對方沒有主動暴露,或者警方有新證據的情況下,他不會被抓!】
聞言,蘇青眯起眼睛深吸了一口氣,他知道,以對方的謹慎程度,短時間內絕對不會有什麽問題,就算他將自己得到的消息告訴警方,也是和以前一樣成為一個猜測或者說方向,畢竟警方抓人也是講證據的。
“我雖然不是一個好人,但絕對不會和亡命之徒做交易,做那些違法的事,更不會將任何消息泄露給你!”
“你確定了?”
“當然,但是...”
卡察
一道巨大閃電劃過夜空,將江城市映照的慘白一片,巨大的雷鳴聲劃過整座城市。
車內,蘇青的臉上也是慘白一片,嘴唇微動,不知道說了些什麽,目光中帶著一絲掙扎,又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
當雷聲停止後,蘇青眼神漠然的放下了手機,重重的深吸了一口氣,隨即在車內雜物格子內翻找,終於找出了半包香煙以及一個打火機。
啪
一束火苗躥起, 香煙被點燃。
蘇青順手降下車窗,外面的雨聲傳了進來,嘩啦啦的,雨勢變得更猛烈了不少。
‘呼’
一口白霧吐出,鋪面而來的泥腥味加上冷風讓他清醒了不少。
正在這時,腦中再次響起了旁白提示。
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公正,無論在哪個朝代都有著所謂的階級之分,不公平的事時刻都在發生,世界不是非黑既白,能做到問心無愧就已經是上上之選。】
目標身份已確定,不同的選擇會對你產生不同的影響,請慎重!】
目標身份是...】
砰!
!
蘇青的手重重的砸在方向盤上,目光犀利,喘著粗氣怒聲道:
“夠了!
”
選擇確定,隱藏目標信息!】
旁白提示從來不是單單的提示,它更像是給他的一個選擇,從一開始就是這樣。
每當他遇到重大的事情的時候,旁白總會出現對他進行提示不同選擇造成的不同後果。
至於決定權,旁白從沒有逾越過,可以說,從去年到現在,每一個選擇都是他自己拿的主意,這一次也是一樣,只不過他沒有聽完兩種選擇面臨的各自結果就下了決定。
在之前,他無比想知道對方是誰,想知道對方有什麽目的,又有什麽手段,但真當他做出決定後,他突然發現,自己反而不想知道了。
或者說是不敢知道,他在本能的抗拒這個結果。
知道了又能怎麽樣呢,既然是維持正義最後的手段,那他就當一個看客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