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一味火鍋店。

　謝爾蓋布林目光遊移，不斷打量著名人相片牆，掛著的相框裡嵌著陸飛、鹿化騰、劉鏹東等人的個人照，也有像雷君、傑夫貝索斯以及陸飛的三人合影……

　“徐，是不是我們的照片也要掛在這裡?”拉裡佩奇轉頭看向徐磊。

　“當然，只要你們願意，這家店求之不得，不過最好等陸來了，我們來一張合影！”

　徐磊看了下手表說:“他已經下課，從學校趕到這裡，很快就到，我們到包廂等吧。”

　“還上學?陸真是一位勤奮的學生。”

　謝爾蓋布林倍感意外，挑了下眉。

　三人徑直來到僻靜精致的包廂，古色古香，大紅燈籠下方的紅漆八方桌上擺著熱騰騰的火鍋，鴛鴦湯底，紅白相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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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透過敞開的大門，可以看到玻璃櫥窗包圍的廚房裡，幾個大師傅手持長刀片肉，一片一片的碼在白色瓷盤中。

　等服務員把食材全上齊，陸飛也正好趕到，主動地伸出手說:“你好，佩奇，謝爾蓋，很高興終於見到你們。”

　“我們也是，陸。”

　拉裡佩奇客客氣氣地說著場面話。

　“火鍋是我們華夏一種傳統美食，我經常選在這裡招待朋友，味道還不錯。”陸飛打開一罐可樂，然後涮著羊肉:“像這樣涮幾下就撈上來，別涮太久，然後蘸著吃。”

　拉裡佩奇沒用過快子，嘗試了半天，終於成功地夾起一片羊肉，邊嚼邊說:“emm，emm，哇哦，非常嫩滑，蘸料也很棒。”

　謝爾蓋布林相對嫻熟，而且百無禁忌，吃羊肉兩眼放光，吃牛肉連連稱讚，但都不如毛肚，一塊接著一塊，根本停不下來:

　“陸，這到底是什麽，太有嚼勁了！”

　陸飛咧開嘴笑著，“牛的胃。”

　拉裡佩奇瞬間臉色一變，胃裡隱隱翻江倒海，隨後吐了口氣，慶幸自己沒吃。

　“哦買噶！我們竟然在吃動物內髒！”

　謝爾蓋布林手上一頓，呆呆地望照快子夾著的毛肚，蘸料滴落而下。

　“嘿，你們不也吃魚子醬、鵝肝嘛，好吃就行不是嗎?”徐磊放下半盤鴨血。

　“確實好吃。”

　謝爾蓋布林吞了吞口水，還是忍不住一口吃下，就著口可樂，心裡美滋滋。

　陸飛笑道:“佩奇，你要試試嗎?”

　“不不，陸，謝謝，我自己來。”

　拉裡佩奇尷尬而不失禮貌地搖頭，暗自都囔著我就是餓死，從這裡跳下去，也不會吃這些內髒。

　“拉裡，你該嘗一口，簡直是美味！”

　謝爾蓋布林仿佛打開了一扇新的大門。

　拉裡佩奇白了一眼，不動聲色地在桌底下踢了搭檔一腳，“咳咳，陸，我們還是聊點別的吧，我聽說企鵝正在收購一家叫‘油管’的視頻網站?”

　“沒錯。”

　陸飛嚼著咕咾肉，“聯邦貿易委員會(ftc)已經同意我們兩家公司的收購合並桉，還差華夏商務部的批準。”

　“陸，你覺得視頻會是互聯網的下一口風口?”拉裡佩奇眼神閃爍。

　看到陸飛點了下頭，謝爾蓋布林露出笑臉:“嘿，你和我們想到一塊了，我和拉裡也覺得互聯網視頻很有錢途。”

　“前景越好，風險越大。”

　陸飛眯了眯眼，“像油管這種ucg模式蘊藏著複雜的版權問題，肯定會給企鵝帶來無窮無盡的麻煩，將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怎麽，你們也對油管感興趣?”

　拉裡佩奇擺擺手:“不，不要誤會，谷歌有自己的視頻搜索服務，在2年前，我和謝爾蓋就在內部聯合發表了一篇文章，考慮怎麽在網頁新聞與廣播電視新聞之間建立聯系。”

　“谷歌video就是我們的答桉。”

　謝爾蓋布林涮著羊肉:“在未來，每一天都可以提供多達上千個電視節目，而且我們還研發出一種‘元數據’的新技術，用戶只需要在搜索欄輸入關鍵詞，就可以找到關聯的視頻數據庫，聽上去是不是很酷?”

　呵，合著是視頻客戶端啊！

　陸飛意識到跟油管完全不是一個賽道，心裡隨即松了口氣，笑道:“也許又會是一個偉大的開端，我該慶幸還好油管不是你們的敵人，你我之間完全可以以和為貴。”

　“是的，沒錯！”

　拉裡佩奇和他碰了下可樂，灌了口說:“所以油管需要跟搜索引擎合作的話，隻管聯系谷歌，我們願意幫忙。”

　陸飛客套道:“你懂我會的，謝謝。”

　謝爾蓋布林哈哈一笑，“不用，互幫互助嘛，就像這次我們打算進軍華夏，也希望陸，你能像幫亞馬遜一樣，也幫幫谷歌。”

　“當然沒問題，華夏一直堅持開放政ce，但有一點非常重要，美利堅有美利堅的法，華夏有華夏的規矩，谷歌得老老實實地遵守。”

　陸飛咂摸著嘴，佰度、企鵝連番的上市奇跡，徹底引爆華夏概念，中概股目前在華爾街重新炙手可熱，很多歐美公司都想套上華夏概念，狠狠抬一波股價。

　“我們會的。”

　拉裡佩奇信誓旦旦地保證，話鋒卻突然一轉，語氣為難道:“不過在此之前，要請你幫谷歌一個小忙。”

　“你說，我聽著。”

　陸飛撈起一塊蝦滑，放進嘴裡。

　謝爾蓋布林放下快子，邊拿熱毛巾擦嘴，邊說微軟的副總裁李開富跳槽到谷歌，擔任華夏區總裁，沒想到微軟反應如此之大，一怒之下把李開富和谷歌台上法院，正式開戰。

　陸飛道:“這件事我聽鮑爾默提過，他非常的生氣，好像這個‘李’違反了競業協議對嗎?“

　“不，根本沒有這麽回事。”

　謝爾蓋布林一口否認，說微軟指責李開富把商業秘密透露給谷歌，純屬無稽之談，完全是微軟限制正常的人才自由流動。

　“誒，這裡面的水看樣子很深。”

　徐磊用手肘碰了下陸飛，輕聲說:“你能不能把握住?不行就別答應，這忙可不興幫啊。”

　“我有分寸。”

　他嘴角上揚，“你想我怎麽幫你們?”

　拉裡佩奇道:“鮑爾默不允許李任職谷歌，這是我們不能接受的，他是谷歌進軍華夏的關鍵人物，我們不能失去他，所以我希望你能站出來當個中間人，幫我們調解。”

　臥槽?

　徐磊難以置信地左看看，右看看，最終把目光落在陸飛的臉上，不停地眨眼睛。

　都能給微軟和谷歌當和事老啊！

　厲害了我的阿飛！牛逼啊我的阿飛！

　陸飛卻不貪圖虛名，一言不發地夾菜。

　一舉一動落在拉裡佩奇的眼裡，仿佛意料之中，他暗戳戳地說:

　“陸，不知道你在美利堅有沒有聽說雅虎要把它在華夏的資產，全交給阿狸粑粑?”

　陸飛笑道:“雅虎其實一開始找上的是我，但我拒絕了。”

　拉裡佩奇驚訝不已，“好像這個阿狸粑粑在華夏的電子商務領域僅次於你的飛購網對嗎?你這麽做，不是直接把雅虎推給對手嗎?”

　謝爾蓋布林又驚又疑，“是啊，你我都知道電子商務離不開搜索引擎，但沒關系，阿狸粑粑雖然有雅虎，但我們願意站在你這邊，一起對付它們。”

　陸飛立刻明白這是請他當和事老的酬勞，但根本不在乎，聳了聳肩說:

　“謝爾蓋，你說對了一半，搜索引擎其實跟電子商務是相輔相成，搜索引擎也離不開電子商務巨大的流量，所以我們加入佰度，佰度就贏雅虎，我們加入搜狗，搜狗也贏了，哪一家搜索有我們加入，哪一家都能贏雅虎，谷歌也一樣。”

　言外之意，不是我需要你們，是你們特麽實在太需要我了！

　“好……吧。”

　拉裡佩奇一看自己的價碼不合人家心意，沉默片刻，很識趣地問他到底要什麽。

　陸飛直截了當說:“很簡單，我想要幾個負責谷歌adwords的人才。”

　“什麽?！”

　拉裡佩奇和謝爾蓋布林四目相對，臉色隨之凝重，就像微軟被挖走李開富會暴怒，谷歌也一樣，挖關鍵詞廣告聯盟的人，等於在掘他們的命根子。

　“放心，我還沒動手，不然不會光明正大地對你們說出來，我不會貪心去挖拉裡金，只是要這方面的人，油管的廣告分成系統需要他們，因為谷歌是這裡面最內行的！”

　陸飛眨了眨眼，“而且這是一個很妙的交易不是嗎?鮑爾默氣你們一聲不吭地挖走微軟在華夏布局很重要的人，我這麽乾也相當於替他出了口惡氣。”

　你要挖我的人，我特麽還要謝謝你咯?

　拉裡佩奇嘴角微微一抽，我原本以為比爾蓋茨和鮑爾默已經夠不要臉，想不到陸飛竟然更臭不要臉，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可是你挖人，微軟能得到什麽呢?”

　謝爾蓋布林滿不在乎陸飛的“不要臉”的言論，資本家都有靈活的底線，要皮要臉，還特麽當什麽資本家啊?

　“我們很可能會在美利堅成立一家100%控股的油管子公司，或許會邀請微軟入夥，也或許邀請你們谷歌。”

　陸飛喝了口可樂，“當然這不是你們的籌碼，調解中你們還是要做出一些讓步，我不會讓微軟吃虧，一樣我也不會讓你們吃虧。”

　拉裡佩奇為難不已，“陸，我很高興你能這麽坦誠，但能在adwords任高管，都掌握不少谷歌的商業機密……”

　陸飛道:“這個可以繼續商量，我們是好朋友不是嗎?”

　“是，我們是朋友，但是……”

　謝爾蓋布林眼神裡透著忌憚。

　陸飛拋出誘餌:“既然是朋友，這次谷歌進軍華夏，作為東道主我送你們一個點子，絕對能打響第一槍。”

　拉裡佩奇充滿好奇:“什麽點子！”

　陸飛道:“我有很多身份，但也許你們不知道，我還是一個域名商人，我的第一筆創業資金就是靠域名掙來的。”

　我知道，我太知道了。

　拉裡佩奇冷冷一笑，“陸，我們的‘google.’還在你手裡，本來如果微軟沒有告李的話，會是他來找你買這個域名，既然你已經開口，不如現在就開個價，我們買了！”

　“不，我送。”陸飛大手一揮。

　“送?！”

　此話一出，全場震驚，尤其是徐磊，面容呆滯，這還是我印象中該掛路燈的陸老爺嗎?

　“對，就是送。”

　陸飛說的斬釘截鐵，但話鋒一轉，送歸送，但這個“送”是“買一送一”的“送”，谷歌還得出錢從他手裡買一個域名。

　“我們為什麽要有2個域名?”

　謝爾蓋布林摸不著頭腦。

　“這個域名不一般，是‘g.’。”

　陸飛揚起神秘的笑容，耐心地解釋說‘google.’只是實現了谷歌的域名本土化，稀疏平常，毫無宣傳價值，但等到谷歌在華夏耕耘了一兩年，突然換上‘g.’，就是一個十足的噱頭。

　畢竟，字數越少，事情越大。

　“陸，你想要賣多少?”

　謝爾蓋布林不僅是大毛移民，更是個猶太人，對商業運作有著與生俱來的天賦，很快洞悉他的推廣妙策，心裡相當認可。

　“1111萬美刀。”

　陸飛伸出4根手指。

　“呼，我還以為是4000萬。”

　拉裡佩奇吃了口肉，臉色稍緩。

　陸飛攤攤手:“我不會獅子大張口，但1111萬也確實不貴，完全是看在我們是朋友的份上。”

　七八千萬一個破域名，還特麽不貴?

　徐磊咂摸著嘴，一時無語。

　“好吧，是不貴，畢竟我們是從你的手裡買的域名。”拉裡佩奇心領神會，用後世的說法，陸老爺在華夏可是頂流的存在，跟他沾上邊就能有巨大的曝光。

　就像亞馬遜過他的手收購卓越，也是一時轟動，狠狠地打響亞馬遜的招牌。

　而谷歌進軍華夏只是個新聞，谷歌向陸飛買域名卻是個大新聞，域名還是高價買的又是個大新聞。

　1111萬美刀，可包括陸老爺的廣告錢！

　“那麽，合作愉快?”

　陸飛舉起可樂。

　拉裡佩奇和謝爾蓋布林眼神交流了一會兒，雙雙拿起可樂碰杯:“合作愉快！”

　但緊接著，拉裡佩奇心疼地補充了一句:“陸，希望你不要挖得太狠。”

　“我們可是朋友，華夏有一句話叫，‘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放心吧。”

　陸飛哈哈大笑，一直旁觀的徐磊張大嘴巴，忍不住脫口而出:“阿飛，牛逼啊！”

　謝爾蓋布林跟著說:“牛逼?”

　陸飛豎起大拇指道:“對，牛逼！牛逼的意思就是very good。”

　“噢，very good！”

　謝爾蓋布林指了指牛肚，豎起大拇指，“牛胃，牛逼。”

　“這還不是最牛逼的，還有鴨腸、鵝腸、豬血、豬腦，這些你肯定會更喜歡。”

　陸飛莞爾一笑，這話用英語說出來非常直觀，鴨的腸、鵝的腸、豬的血液、豬的大腦……

　“唔～”

　拉裡佩奇三觀崩壞，胃裡翻江倒海想吐。

　謝爾蓋布林怎舌不已:“這些東西，真的能吃嗎?”

　“你可以嘗嘗。”陸飛夾了塊豬血。

　謝爾蓋布林嘗了一口，再次豎起大拇指:“牛逼！拉裡， 你趕快嘗嘗，鮮美無比。”

　拉裡佩奇眼神裡充滿殺氣，“fuxk”剛要喊出口，就被他找到機會，惡作劇般地塞入一塊牛肚，瞬間喉嚨裡生出一股嘔吐感。

　但在嘴裡嚼了幾下，眼睛發亮:“牛(真)逼(香)！”

　“是吧，拉裡，牛逼。”

　謝爾蓋布林笑道:“再嘗嘗這個。”

　拉裡佩奇好奇道:“為什麽你們會把’very good‘說成牛逼呢?”

　徐磊笑說:“牛逼的意思是牛的b，你們不覺得它超級大嗎?”

　“什麽！你們還吃牛的……”

　拉裡佩奇臉色頓時煞白，華夏人到底都是些什麽怪物，是不是什麽都敢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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