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 周六上午,放學鈴打響,教室隨之混亂。
“唔,放假了,終於放假了!”
薛元桐伸伸懶腰,嗓音脆生生,“好累呀,薑寧你累不累?”
“累。”
白雨夏微微轉身,吐槽:“打遊戲打累了?”
她親眼所見,薛元桐玩了一上午遊戲,幾個任課老師,沒一個管她。
薛元桐:“哪有,明明最後一節課寫試卷了。”
而且一寫雙份,把薑寧的作業給寫完了,周末即可無拘無束。
前排的柴威找話題,詢問:
“咱班物理老師呢?”
今天第四節課物理課,完全不見老師影,辛有齡坐鎮講台。
單凱泉經過此地,如今的他,擁有新的心靈寄托。
不畏將來,不念過往,已能白雨夏面前,坦然自若。
“物理老師去安城補課了。”
丟下這句話,單凱泉和郭坤南離開,不帶一絲雲彩,瀟灑利落。
8班物理老師,每周五按時前往安城的補課機構,車接車送,包吃包住,上兩天課,給1500塊,比苦哈哈在四中教書好的多。
所以,盡管上午有物理課,但物理老師直接請假,連換課都懶得換。
柴威聞言後:“垃圾,沒師德。”
他尋思四中教師,工資賺的不少吧,結果為了錢,連本職工作也不管了。
薛元桐歪歪頭:“薑寧薑寧,你說什麽樣的學生,才選擇在周末補課呀?”
對她而言,補課有些遙遠。
以前薛元桐的家庭條件,無法支撐她補課,媽媽只有初中文化,給不了助力,薛元桐碰到難題,全靠自己琢磨。
她以前聽說,有人請家教,一個小時上百塊,甚至好幾百塊,震驚她。
薑寧還沒回答,柴威道:“當然是家裡不缺錢的。”
白雨夏:“未必,有些家庭沒什麽錢,但為了孩子的前程,還是咬牙報補習班。”
柴威:“補課有什麽意義?不懂。”
白雨夏:“高考考高分。”
柴威突然很憤懣,他含恨:“太不公平了,明明大家一起在學校學習,結果家庭條件好的學生,通過補課,超過沒條件補課的學生,不公平!”
白雨夏看了眼他,道:“世界哪有絕對公平,學習已經是最大的公平了。”
薑寧沒著急走,剛放學,外面學生擠的滿滿當當。
曾經的他,也是匆匆回家的一員,學生時代,一打響放學鈴,馬上往外跑,踏入職場後,下班點一到,立刻擠電梯。
糾其原因,還是學校和公司,消耗了太多精力,隻想趕緊回家躺,逃避這些地方。
如今的薑寧,心態截然不同,他是為了享受,生活節奏慢慢悠悠,不徐不疾。
窗外長廊的學生,逐漸變得零零散散,教室裡空曠了下來。
10班的陳思晴從樓上跑來找妹妹。
白雨夏邀請:“我媽在學校門口接我,順路一起吧。”
雙胞胎開心,又有些羞澀,語氣呐呐的:“雨夏,多不好意思呀,每次帶兩個人。”
白雨夏想了想,說:“那…隻帶一個?”
……
薑寧帶薛元桐到車棚取車。
“滴滴”兩聲,鈦金色電瓶車燈光乍然亮起,奪目耀眼。
周圍幾個開鎖的學生,紛紛投來驚豔的眼神。
包括那個冷色系衣裝的學妹,她個頭僅比薛元桐高兩三厘米,1米55左右,但氣質沉穩太多了,臉蛋精致。
旁邊推山地車的齊天恆,也被電瓶車吸引了注意。
相比之下,他價值四萬塊的公路自行車,淪為背景板。
狗腿子趙曉峰見此情形,馬上發言:“天哥,你又換車了?”
齊天恆面無表情:“之前的車太重,換了個新的。”
趙曉峰摸摸車架,露出震驚的眼神,他大聲道:
“難道是傳說中的航空材料製作的自行車!”
“我滴個天,手感絕了,天哥這車多少錢?”
齊天恆:“不貴,四萬。”
趙曉峰倒吸了口冷氣:“嘶~”
他飛快給旁邊幾個小弟使眼色。
於是車棚裡,響起此起彼伏的倒吸涼氣聲:“嘶~嘶~嘶~”
一些學妹終於往這邊注意。
對於高中生而言,有漂亮妹子觀看,表現欲瞬間噴發。
趙曉峰為了讓大家直觀體現公路車的牛逼,他化身數據黨:“聽說公路車重量一般10公斤,天哥你的山地車多重?”
齊天恆雙手抱胸,道:“僅有6.1公斤。”
小弟們:“嘶嘶嘶嘶~”
趙曉峰:“哈?6公斤,我一根手指勾起來!”
“看好了!”趙曉峰食指勾住山地車杠子,使勁,發力,意料之中的情況並未出現,那公路車紋絲不動。
現場氣氛略顯安靜。
趙曉峰憋氣:“日啊!”
公路車依然紋絲不動。
最後他頂不住了,雙手握住車架,腰馬合一。
薑寧推車的速度很慢,他的視野中,無形的靈力大手,按在公路車上,將車子按的死死的。
……
河壩。
薛元桐遙望河岸的優美景色,懷念:“好久沒坐了。”
薑寧專心騎車:“做什麽?”
“山地車呀,自從換了電瓶車,你好久沒用山地車帶我了。”
“你想的話,明天我騎山地車。”反正他騎車不累。
“好啊好啊。”薛元桐心裡甜滋滋的,盡管山地車的墊子,不如電瓶車軟,可她很喜歡薑寧認真聽她想法的模樣。
薑寧:“既然我答應你一件事,你也要答應我一件事。”
聞言,薛元桐神色頓時警惕:“什麽事?”
薑寧道:“我晚上不在家吃飯。”
他好久沒和邵雙雙吃飯,該跟她討論討論,長青液公司的發展了。
“哼。”薛元桐,“去就去唄,跟我說幹嘛,別說晚上,哪怕明早,明天中午,你不在家吃,哪也沒什麽。”
她表面維持不在乎薑寧的驕傲姿態。
下午。
薛元桐午睡醒來,3點半。
她清醒了會,洗了把小臉,抱起平板,又抱一罐開心果,開開心心的找薑寧打遊戲。
一進門,她發現薑寧在系鞋帶。
薛元桐覺得事情不同尋常,果然,下一刻,薑寧道:
“我走了,吃完飯再回來。”
薛元桐恍然想起,中午他說晚飯不在家,她意興闌珊的揮揮小手:
“走吧走吧。”
“開心果沒你的份嘍。”
薑寧:“哦。”
薛元桐盤上專屬寶座,登錄遊戲。
等到薑寧走出門,她又忍不住提醒:“路上注意安全。”
“知道了。”薑寧回應,他沒騎車,一路走到河壩。
他離開之後,房間瞬間冷清了。
薛元桐望著4K分辨率的顯示器,不知為何,突然索然無味。
她癱在寶座上,仰望空落落的屋子,對世間一切的榮華富貴,不再感興趣了。
最近這段時間,她天天跟著薑寧,只要她想,就能和薑寧一塊打遊戲,看電影,看書,吃零食,哪怕…什麽也不做,隻靜靜的發呆,依然可以很開心。
突然他走了。
隔壁的楚楚下午上課,媽媽也不在家,好像恢復了曾經的時光。
薛元桐電腦不想玩,手機不想玩,平板也不想玩。
她無聊把罐子裡的開心果倒出來,書桌上攤滿了開心果,可薛元桐不開心。
“1、2、3、4…”她數開心果玩。
初中時,媽媽到外面上班,她在家玩玻璃球,把一罐子玻璃球倒出,再一顆顆的撿起,重複無數遍。
直到媽媽回家。
三年以後的今天,薛元桐還在數東西,似乎沒任何變化。
只是從冰冷堅硬的玻璃球,換成了可以吃的開心果。
……
市區。
大成小區,邵雙雙換了身衣服。
客廳裡,45寸的液晶電視播放‘父母愛情’電視劇。
沙發前,中年婦人雙手熟練的包餃子,中年男人給她搭把手。
邵雙雙照照鏡子,對鏡中宛若少女的女人,相當滿意,她笑時丹鳳眼上挑,那顆淚痣讓她顯得明豔動人。
邵雙雙照完鏡子,確定現在的狀態無可挑剔,她才走出臥室。
“媽,快到你生日了,想要什麽,我給你買。”邵雙雙道。
以前她沒能力,如今有了本事後,第一時間念著父母。
邵母:“我想要個女婿。”
邵雙雙無語:“…”
她閉口不說話了,她事業雖然做的夠大,可在父母眼裡,還是想讓她嫁人,好好過日子。
邵母神色一動,又道:
“唉,你還知道以前咱們鄰居的老路嗎?”
邵爸道:“記得記得,他兒子今年28了。”
邵母給女兒上眼藥:“跟咱閨女同歲,前天我路上碰到了,你猜怎了?”
邵爸裝的很關心:“怎了?”
“哎呦,人家孩子打醬油了。”邵母誇道,一邊說,一邊用恨其不爭氣的表情看閨女。
邵雙雙在外面是長青液的老總,風光八面,可而在父母面前,她終究始終是小女孩。
不過畢竟在外歷練久了,邵雙雙道:“你家閨女也會打醬油啊?”
邵母氣得餃子包歪了。
“晚上我不在家吃了。”邵雙雙說。
邵母回歸正常:“又開會?”
邵雙雙:“對。”
“給你留些餃子,晚上你回來吃。”
邵雙雙走後,邵母立刻歎氣:“30了,還不結婚。”
邵爸:“哪有30,周歲不還沒到28嗎,淨往大了算!”
邵母:“不小了,你天天也不催催。”
邵爸往沙發一躺:“你猜猜閨女今天出門幹啥的?”
“不說開會嗎?”
邵爸乾笑兩聲:“她哪次開會不化妝,你猜猜今個在鏡子面前,為啥不畫?”
邵母仔細尋思,還真是,她猜測:“你是說,女兒去約會的?”
……
虎棲山別墅。
靈舟劃出一道飄逸的曲線,落在三樓露台,薑寧身影逐漸顯現。
夕陽下的虎棲山,有淡淡霧氣升騰,宛如仙境。
此地的居民,對此早已習慣,甚至因而,虎棲山別墅的價格上漲了不少
薑寧下到2樓會客廳,邵雙雙察覺動靜,望見薑寧的身影。
他還像以前那樣,身材修長,落日的余暉從窗口散落,使得他整個人散出光芒,眉眼清雋如初,一雙漆黑的眸子,凝視著她,如遠處的青禹湖清澈,又如皓月般皎潔明亮。
這個瞬間,邵雙雙恍若回到了十二年,那個最美好的年齡,她和林涵同時喜歡上一個少年。
只是結果並不如意,她輸給了林涵。
從那之後的十幾年,邵雙雙再找不到當時的感覺,去年她又見到了那個男人,可惜記憶中的人變了樣子。
邵雙雙注視薑寧的身影,悄然幻想,十幾年後,薑寧還是現在的風采嗎?
“來的挺早。”薑寧道。
邵雙雙:“我安排廚師做了些菜,你看看合不合你胃口。”
由於身份的原因,她不能再像曾經那樣,無拘無束和薑寧出門吃烤魚。
邵雙雙參加過新聞聯播,各個地方電視台的采訪,已經算個名人了。
薑寧:“不急。”
“你告訴廚師,冰箱裡我放了些米,讓她做米飯吧。”
邵雙雙:“好。”
盡管沒嘗過,可是她的臉上已有了期待之色。
薑寧先前沒少帶給她水果,味道好到,每次邵雙雙回家,她媽媽能忍住不催婚,可見效果之大。
兩人閑聊期間,有廚師送來餐前點心。
薑寧嘗了口甜點,道:“雪華湖周邊的那塊地收購了嗎?”
邵雙雙回答:“目前在談判中,那塊地皮被漢武地產拿下,這家房地產背後是瑞方集團,規模不小,他們準備開發禹州的高端樓盤。”
事實正如邵雙雙所言,薑寧清晰記得,多年以後雪華湖邊的樓盤,的確成為禹州最高端的樓盤,作為徽省的四五線小城市,那塊樓盤的房價攀升到一萬七八。
“背後是個姓李的商人,人脈頗為廣泛,似乎沒出手的意願。”邵雙雙講解。
薑寧:“繼續抬高價格,那塊地對我很重要。”
見到他說重要,邵雙雙提起幾分精神。
“必要時刻,我來擺平。”薑寧面上毫不波瀾的說。
邵雙雙瞧見他如此神情,心中肅然。
她太清楚薑寧的能力了,之前她收集材,遇到一位獅子大開口的人,報價攀升百倍,甚至欲想拿下她們長青液的區域代理銷售權。
她報給薑寧之後,第二天那人住院了,去了協和,又去了號稱全世界最好的醫院梅奧診所,全被告知,珍惜最後時日吧。
然後,長青液聯系上對方,表示有內部藥品,治好了他的病症,順便敲下了一筆巨額資金。
當初邵雙雙還擔心,畢竟瞞不過官方部門的調查。
然而如今, 她看著第一二季度長青液的出口額,全然沒了那方面的擔心。
只要長青液能保持住,邵雙雙不殺人犯法,作出罪大惡極的事,她幾乎不用擔心官方。
想到這裡,邵雙雙好奇:“新品目長青,我們研發部進行分析後,完全找不到任何仿製頭緒,技術未免太超前了。”
薑寧來了興致,道:“你想知道是什麽技術嗎?”
邵雙雙想知道,可是她更知道,這些不是她該關心的。
她笑了笑,沒有發問。
薑寧靠在沙發上,枕著雙手,望著客廳的大氣裝潢,道,“如果今天我們出門吃飯,你就知道是什麽技術了。”
邵雙雙心想,‘如果現在和薑寧出門吃飯,必然遭到被媒體報道,他難道不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