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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合院之飲食男女》第449章 曬臉
“媽!!!”

 棒梗被母親拽著胳膊捶了兩下,這會兒正躲著,嘴裡還不服氣呢。

 “我又沒出院兒門,就在西院兒看了會兒熱鬧”

 “還敢說你!寫完作業了嘛你!”

 秦淮茹也見著李學武進來了,可是不好當著李學武的面兒打孩子的。

 聳噠了一下棒梗的胳膊,手指點著兒子說道:“就你這樣的,還想當警查呢,掏大糞的都輪不著伱!”

 “武叔,救我!”

 李學武看著娘倆兒在這兒鬧,便笑著說道:“我覺得你不應該這麽侮辱掏大糞的”。

 棒梗也是見著武叔進來了,知道母親不會打自己了,笑著跑進了裡屋,嘴裡還嚷道:“我才不乾掏大糞的呢,我要養雞!”

 賈張氏見著孫子跑進來,趕緊護在懷裡,查看孫子疼沒疼。

 “呵呵,跑了吧!”

 李學武笑著看了看跑了的棒梗,又看了看站在門口尷尬著梳著耳邊頭髮的秦淮茹。

 “你得鎖上門,用笤帚疙瘩打”

 “去你的!”

 秦淮茹也知道李學武在逗自己,不由的笑了出來,嗔道:“什麽人性啊你!”

 “你看,給你支招兒你不信吧”

 李學武笑著邊往後院兒走邊說道:“小時候我爹抓不著我的時候就是這招兒”。

 “我兒子才沒有你那麽壞呢!”

 秦淮茹往院裡走了兩步,正好截住了李學武的路。

 “今天謝謝你啊”

 “呵呵,用嘴謝啊?”

 李學武笑著看了秦淮茹一眼,道:“都說秦所長口才了得,今日一看,果然了得”。

 “去,沒個正行”

 秦淮茹瞪了李學武一眼,就知道這壞人話兒沒好話兒。

 “我是真得謝謝你,今天要不是你……”

 “行了”

 李學武笑著指了指後院兒,說道:“你不累啊,忙了一天了”。

 “德行!”

 秦淮茹看了一眼李學武的穿著,挑著眉毛問道:“衣服合身吧?”

 “到底是誰做的?”

 李學武今天也是有點懵,怎麽跟過關似的。

 “當然……不是我做的”

 秦淮茹憋憋嘴,說道:“我手藝哪有這麽好”。

 “得了,那你也做一套吧”

 李學武笑著甩了甩胳臂,道:“比這套還得合身還得好看才行啊”。

 說著話,人已經往後院走去了。

 “剛回來啊李處長”

 “哎!您還沒歇著啊!”

 “給送個煎藥的罐子……”

 ……

 秦淮茹看著進了後院兒跟人搭話兒的李學武的背影,抿著嘴笑了。

 這會兒雨水從屋裡走了出來手上端著洗臉盆子,正要去倒洗腳水。

 “秦姐,還沒忙活完啊?”

 “完了”

 秦淮茹應了一聲,手虛抬了一下,比劃著後院的方向說道:“剛見著李學武了,跟他說聲謝謝”。

 “呵~”

 雨水撇著嘴看了月亮門的方向一眼,道:“這想跟他說謝謝的這回可多了”。

 “應該的”

 秦淮茹笑著支應了一句便回了家。

 雨水端著臉盆將洗腳水倒在了台階邊上的樹根下。

 這會兒院裡的燈都亮著,除了修繕房屋的人家兒,還有幫忙的。

 因著明天是周日,所以這會兒院裡人都還沒休息。

 雨水邊倒著水邊看了秦淮茹的背影一眼。

 怯,還謝謝,騙誰呢!

 見過客氣的,沒見過這麽客氣的。

 打情罵俏的~

 走到水龍頭邊上,開了水龍頭衝了盆子,這才回了屋。

 還得說是正房,這地震這麽晃,屋裡屋外啥事兒沒有。

 因為這房子本身就是卯榫結構,下面的柱子都是活動的。

 別說6.8級,7.8級也沒事兒啊!

 當然了,是房子沒事,人不一定。

 放了臉盆,收拾了爐子,撿了箱櫃上的書便上床躺著去了。

 可拿著書看了好一會兒都看不進去,想了想秦淮茹,想了想於麗。

 “唉!圖意啥呢~”

 ——

 “別放水了,我洗過了”

 李學武攔了於麗,說道:“在招待所換衣服的時候洗了”。

 脫了外套兒,由著於麗接著去掛了,這邊又將手裡的書稿放在了書桌上。

 於麗早就看出李學武身上穿的這套衣服不是昨晚的那一套,可她隻裝作沒看見,該怎麽收拾還是怎麽收拾。

 這衣服一看就是新的,怎麽問,憑什麽問。

 “今天院裡沒什麽事兒吧?”

 李學武轉身去了炕邊,接了於麗遞過來的睡衣便開始脫衣服。

 “軋鋼廠的領導來了”

 於麗便拉著窗簾兒邊說道:“只要是軋鋼廠的工人,都挨家挨戶地慰問了一下”。

 “是嘛!”

 李學武也沒大在意,自己家的情況在這兒擺著呢,還能來自己家啊。

 “還來這兒了呢”

 “這兒?”

 李學武挑了挑眉毛,問道:“誰帶的隊?沒說這是我家嗎?”

 “是……是三大爺帶的隊”

 於麗還是有些不習慣這麽稱呼閆富貴,但這會兒也不好說大名,李學武又不是外人,便順了大溜兒。

 這會兒拉好了窗簾兒,轉回身說道:“介紹是介紹了,好像是帶隊領導自己要來的”。

 “知道了”

 李學武點點頭,也沒再說什麽,來就來吧。

 “其余的就沒什麽事兒了”

 於麗走去衛生間去打洗腳水,李學武則是走到書桌旁,拿起電話要了出去。

 “喂”

 “嗯,我是李學武”

 “明天還有地震嗎?呵呵~”

 “還特麽總有?!”

 李學武笑著拿著電話坐在了書桌上,道:“明天去找你啊,上午”。

 “明天?明天我上班啊!”

 “不上班還不找你呢!”

 李學武挪了挪有些歪了的台燈,對著電話講道:“去看一個人,不方便走手續”。

 “嗯,知道了”

 “就這樣吧”

 李學武說了幾句就把電話撂了,對著端著水盆的於麗擺擺手,示意放裡屋。

 “屋裡剛擦完的”

 於麗雖然嘴上抱怨了一句,可還是端著水盆進了裡屋。

 李學武伸手拉上了裡屋門,挽著袖子便往炕邊走去。

 “呀!”

 ……

 星夜湧入的,不一定是困意。

 “雨水還在家呢……”

 清晨打在臉上的,未必就是陽光。

 “不是,你……”

 從後面扎你的,不一定是刀子。

 “我……”

 扛在肩上的,也不一定是責任。

 “嘶~”

 撕心裂肺的呐喊,有時更不是委屈。

 “明天晚上喝雞湯……”

 你所向往的林蔭碎石路,這個夜晚掛上了白霜。

 “我得回去了……”

 ——

 “早!”

 “您早!”

 “呵呵”

 ……

 李學武拿著牙缸站在洗手盤前刷牙的時候,院裡不時地傳來幾聲招呼。

 今天的四合院已經沒有了昨日的慌亂,今天的人們也沒了昨天的情緒。

 就像李學武昨天想的那樣,慢慢的大家會忘記這次地震,也會忘記地震時的人。

 因為看的透徹,所以李學武的內心毫無波瀾。

 於麗倒是一臉的憤憤。

 “活該被砸死!”

 “哎~”

 李學武看著於麗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再說。

 這會兒於麗這麽生氣,緣由就是對面兒的二大媽。

 許是見著於麗從李學武這出來了,便撇著嘴打聽昨天領導來給送了多少羊肉。

 於麗哪見著羊肉了,李家也沒見著啊。

 要不怎麽說沒良心呢,忘了是誰救的她老頭兒了。

 見著李學武不讓說,於麗也就不說,只是鼓著的嘴沒有收回去。

 手裡邊給李學武整理著要穿的衣服,邊說道:“襯衫你還夠穿,我就直接給你做短袖襯衫了啊”。

 “行,你看著辦”

 李學武回來還真沒少了衣服穿。

 這會兒擦了臉,走出來接了於麗遞過來的襯衫穿了起來。

 “回頭兒得給這電話牽根線兒,通到門臉房去”

 李學武學武邊穿衣服邊說道:“白天你接不著電話,就跟個擺設似的”。

 “這本來就是給你專用的”

 於麗抻了抻李學武襯衫的領子,道:“我們又不用,給誰打啊?”

 “呵呵,不打,接還是要接的”

 李學武任由於麗擺布著,讓轉身就轉身,讓伸手就伸手。

 “那就多牽一根兒,放到倒座房”

 於麗手裡利落地忙活著,嘴上卻是不慢。

 “今天還有工作嗎?中午回不回來?”

 於麗也是沒想到李學武周日還要出去,這會兒卻不是打聽李學武行程,而是問用不用安排中午的飯。

 “有,今天要去見個人”

 李學武轉過身,說道:“中午不回來吃,晚上要去老師家吃”。

 “知道了”

 於麗應了一聲,給李學武拿了外套。

 因為李學武沒說要拿著包,所以桌上的文件收拾好了便放進了抽屜裡。

 早飯照例是在倒座房吃的,李學武踅摸了一圈兒卻是沒有見著沈國棟。

 “國棟呢?”

 “給老太太送飯去了”

 老彪子猶豫了一下,說道:“昨天絆了一跤兒,今天看著不大好,早飯是國棟來取的”。

 “昨晚國棟沒有回來睡?”

 李學武認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看著站起身的小燕兒問道:“老太太啥情況”。

 “就是……”

 小燕兒猶豫了一下說道:“磕了一下腿,國棟帶著去看了,沒啥事兒,可就是精神頭不怎好”。

 “怎麽不早說呢?”

 李學武瞪了老彪子一眼,隨後敲了敲桌子說道:“吃完去看看老太太”。

 “知道了”

 老彪子應了一聲,躲著李學武的眼神繼續吃飯了。

 李學武則是站起身出了屋往前院兒家裡去了。

 進屋的時候家裡正吃著飯,見李學武進來的突然,以為又地震了呢。

 李學武將沈家老太太的事兒說了,想著帶父親去一趟。

 “你先去吃飯”

 李順皺著眉頭說了李學武一句,隨後將碗裡的飯幾口吃了。

 李學武聽了,看了看閨女,轉身回倒座房吃飯去了。

 等他吃好了飯出來的時候,見著父親已經背著藥箱子出來。

 “等會兒我去醫院,你再把藥箱子帶回來”

 “好”

 李學武接了父親的藥箱子背在肩上,帶著聞三兒、老彪子和二孩兒就出了門。

 今天出車由著十三太保去了,其余人知道李學武的意思,都各自忙活去了。

 院裡的工人有周日,倒座房和回收站的人沒有。

 西琳和迪麗雅照例跟著於麗去了門臉兒房。

 小燕兒則是跟於麗說了一聲,追著李學武他們的身影去沈國棟家了。

 ——

 院裡人今天也忙,男人早早地便出門去張羅著修房子的事兒,女人則是忙著拎著菜籃子去搶早上的菜。

 孩子們則是趁著周日這難得的休閑時間瘋跑著玩兒。

 秦淮茹從西院兒庫房裡推了車子出來,抱著小當上了車子。

 娘倆兒今天還要去廠醫院輸液去,昨天李順給縫合和包扎的沒要錢。

 可去醫院輸液消炎的藥物得算錢了,周邊也有醫院,可不能報銷。

 所以秦淮茹只能帶著閨女去軋鋼廠醫院輸液。

 這會兒剛出了西院兒門兒,卻是瞧見閆解成拎著兜子從胡同走了進來。

 “秦姐,出去啊”

 “是,帶孩子打針去”

 秦淮茹看了看會說人話的閆解成,笑著問道:“這是剛回來啊?”

 “是,今天山上來車接人,我跟著下來了”

 說著話看了看小當額頭上包著的紗布問道:“這是地震碰的?”

 “可不是怎滴!”

 秦淮茹無奈又心疼地說道:“不叫她亂跑偏亂跑,叫櫃子砸著了”。

 “挺嚴重的”

 閆解成看著小當被母親訓的低著腦袋,笑了一句便往家走,邊走邊說道:“得嘞,不耽誤你們娘倆了”。

 看著閆解成的樂模樣,秦淮茹有心提醒他卻也變成了無心了。

 推著車子加了個速便上了車子往外騎去。

 站在回收商店櫥窗的於麗自然見著進來的閆解成了,可她隻當沒看見。

 閆解成這麽著急跟秦淮茹錯開身子往家走,也是想著躲開於麗呢。

 於麗倒是沒瞧他,而是瞧著秦淮茹呢。

 那脖子上的絲綢紗巾不用想也知道怎麽來的。

 要不怎麽說禮物不能不同呢,有這個的就羨慕人家那個。

 秦淮茹還沒見著於麗的皮鞋呢。

 見著人遠去了,於麗拿著抹布繼續擦屋裡的擺件。

 這些東西都是回收回來的,經過大姥的巧手又給修好的,也有是聞三兒給修好的。

 聞三兒修的多是家用電器,帶電的東西都成。

 而大姥則是善於維修家具和使喚家夥事兒,一些回收來的東西都能修吧修吧再用。

 廢舊商店這邊的東西除了馬主任特批的特許經營的東西以外,全是廢舊改造和維修的東西,沒有一樣是新的。

 不過回收站維修的人手巧,這乾活兒的人手也巧。

 雖說這電器和家夥事兒是舊的,可上面被擦的一點兒灰塵都沒有。

 擱後世就是二手車整備,雖然沒那麽邪乎,可乾淨的舊貨也是有人願意買的。

 怎麽不願意,新的要票不說,還貴,這邊的雖說也便宜不了太多,可勝在實用。

 一般的家庭日子都是緊巴巴的,哪裡有閑錢兒置辦新物件兒。

 可一些懂行又趕巧的,總能在這邊買著心儀的東西。

 舊收音機買回去,扇個白色的巾布,誰知道是舊的,擺在那兒打著了,聲音也好聽著呢!

 別的商店周日忙,這邊也忙,不過都是閑人,家裡沒啥事兒了,都想著來這邊淘寶。

 貨架上已經擺滿了,大姥又在牆上安置了貨架。

 現在門臉房這邊的四周牆上已經遍是回收商品了。

 這些東西有的是聞三兒帶著人收回來的,有的是廢品維修的,但大多還是上次抄盜搶團夥家抄出來的東西。

 東西太多,光是整理就夠費時間的,又得拾掇、維修、定價,可費事了。

 要不怎麽說李學武不讓聞三兒出去了呢,光是收拾這些東西都夠他忙活的。

 再有,這大姥也是上了歲數的人了,二爺兩人搭把手也忙活不過來這麽多東西。

 所以李學武想著給兩人找了個小徒弟。

 木工做一會兒,修修舊家具,打打新家具,忙完了就收拾舊貨。

 二爺眼睛好使,值錢的東西挑出來,分門別類地歸置好了。

 或是聞三兒修,或是大姥修,或是修不了的,都分開。

 今兒個木工活兒沒有,兩人便帶著葛林在院裡分揀這些東西。

 葛林的性子實誠,讓幹啥就幹啥,只有等手續的帕孜勒閑不住。

 讓他乾這麽細致的活兒乾不了,索性便被大姥支應著去收拾院子裡的破爛兒了。

 先裝車,裝好了便等一會兒彪子回來送去。

 這院裡兒只要想乾,有的是活兒。

 ——

 “爸?”

 閆解成走進垂花門,正看見自己父親坐在椅子上曬著早晨的太陽。

 “嗯,你還知道回來?”

 閆富貴現在很平靜,完全沒有了以前一生氣就眯著眼睛倔強的模樣。

 現在他的腦子裡的血管已經不允許他生氣了,所以見著這個大兒子回來,也是很平靜地問出了最有殺傷力的話。

 “爸,這是我家,我怎就不回來啊?”

 閆解成看了看自己家,這會兒靜悄悄的,便開口問道:“爸,我媽她們呢?”

 “去醫院了”

 “醫院?”

 閆解成疑惑地看了看自己父親,這親爹不是在這兒呢麽,上醫院……

 “爸!淑琴她……!”

 “閉嘴!”

 閆富貴皺著眉頭訓了一句,說道:“你媳婦兒去送飯了”。

 “那是媽……?”

 “你媽伺候呢”

 閆富貴皺著眉頭說道:“地震,把床晃倒了,老二腿砸折了”。

 “哦,不是……啊?!”

 閆解成聽著父親的語氣說著的好像不是自己弟弟,所以一時還沒反應過來呢。

 等聽見是老二腿被砸折了,不由的喊了出來。

 閆富貴皺著眉頭揮了揮手,道:“別喊!”

 閆解成驚訝道:“爸,老二腿都折了,您還有閑工夫跟這兒曬太陽呢?”

 “那我上哪兒曬啊?上紅星村啊?”

 閆富貴還是一臉平靜地眯著眼睛,讓太陽曬在自己的臉上。

 “不是,爸!”

 閆解成看著父親的模樣,問道:“那解放怎樣了?”

 “沒事兒,接上了”

 這會兒閆富貴皺了皺眉頭,說道:“跟我一樣,養”。

 “怎會這樣呢”

 閆解成無語地坐在了台階上,手裡的包也著在了地上。

 “我們都在西院兒躲著,就他跑回來睡大覺了,不砸他砸誰?哼!”

 閆富貴看了看大兒子說道:“著急,著急有什麽用?我能替他上醫院躺著去啊?”

 “爸,您身體怎麽樣啊?”

 閆解成這會兒也明白過來事兒了,他弟弟腿折了,這兒還坐著一腦子裡出血的呢。

 “死不了”

 閆富貴眯著眼睛問道:“還有多少錢,拿出來吧,你不回來,我也得叫人跟你去拿錢了”。

 “我哪兒……”

 閆解成這次回來發現父親的態度變得冷漠了好多,跟自己說話好像……好像感情淡了。

 能不淡嘛,再不淡點兒,直接原地氣爆炸。

 他剛想說沒錢,可看著父親的眼神怎麽都說不下去了。

 “你要是想讓你弟弟一輩子瘸著,你就裝沒有”

 閆富貴像是說別人家的事兒一樣,冷淡地說道:“家裡是一分錢都沒有了,你要裝就裝徹底,我也信到底,省得落埋怨,你弟弟瘸了誰也怨不著”。

 閆解成看著他爸好陌生,這是他爸嗎?

 怎麽裝?

 自己三十多的工資,從家裡拿走二百多,眼睜睜看著弟弟瘸了?

 現在他在床上躺著沒力氣,這要是以後能下地了,瘸著也得要殺了自己吧。

 “我拿”

 閆解成低著頭,聲音低沉地說道:“我去給送錢去”。

 “去吧~”

 閆富貴靠在椅背上,眼睛閉著,聲音好像這清晨的陽光一樣慵懶。

 “記住了,你以後要是還這樣不著家兒,回來別信別人說了啥,也別問你媳婦兒,好好過日子,就當啥樣不知道”

 “爸,您這是啥意思?”

 閆解成現在哪裡還有心去給弟弟送錢啊,這特麽要綠啊。

 他是知道自己媳婦兒是個啥德行的,也是知道葛淑琴是個啥出身的。

 可她明明都答應自己要好好過日子了,怎麽會那樣呢。

 “字面意思,咳!”

 閆富貴咳嗽了一聲,說道:“去吧,該幹啥幹啥去吧”。

 閆解成看了看父親,說道:“以前您就說於麗,現在我們分了,您又說於麗的好兒”。

 嘴裡咬著牙說著,邁著步子走到父親面前說道:“現在您又說葛淑琴,我該怎麽信您?”

 “愛信不信”

 閆富貴閉著眼睛,完全不理會盯著自己的大兒子。

 “你也長眼睛了,自己看看於麗在幹什麽,你再回家看看後窗台”

 閆解成咬著牙,盯著父親的臉就是挪不動步子。

 “唉~~~”

 閆富貴歎了一口氣,道:“都是命啊,你不去看是對的,哪兒的黃土不埋人啊,日子還得過嘛”。

 閆解成深吸了一口氣,臉色變了又變,擰著身子出了垂花門,就連帶回來的兜子都沒拿。

 “呵呵”

 閆富貴不用睜眼,就知道兒子什麽表情。

 以前他直接勸兒子注意媳婦兒,兒子不聽,現在他明白了,兒子就是揣著明白裝糊塗。

 而一直糊塗的是他自己啊。

 想想兒子一步步走到現在,沒有自己的責任嗎?

 如果不想著分兒子的房子,至於鬧得這個地步嗎?

 媳婦兒每個月守家帶地的,掙一份兒錢,兒子給他開車,啥好玩意兒沒有啊,再掙一份兒錢。

 大瓦房馬上起來了,好好的紅火日子讓自己攪和沒了。

 誰傻啊?

 呵呵,這大兒子不傻的,是自己傻啊~。

 閆富貴後悔嗎?

 呵呵,只有正坐在著兒曬臉的他自己知道了。

 ——

 “可不成!”

 傻柱閃開了妹妹的手,看了看斜對面兒,說道:“你還以為秦淮茹是以前的秦淮茹呢!”

 “她怎麽了!”

 雨水看著他哥說道:“不就是個招待所所長嘛!”

 “妹妹,你怕是對副科級幹部有誤解吧!”

 傻柱看著妹妹說道:“一個月工資六十多,玩兒呢!你哥才多少啊!”

 “男女關系又不能按照工資算啊!”

 何雨水看著哥哥說道:“她掙的多,可她們家的人口兒還多呢,你掙的少,可你就一個人啊”。

 “磕磣你哥呢不是!”

 傻柱笑著指了指妹妹,說道:“我知道,我妹妹是為了我的事兒著急了,可你也得給我點兒時間不是?”

 “這都給了你快十年了!”

 何雨水看著哥哥說道:“你就試試嘛!”

 “你當那是啥啊,還試試!”

 傻柱轉著圈兒地躲著妹妹,輕聲說道:“那是炮仗,不讓試,一點火兒就著了”。

 見著妹妹不追了,便也站住了,傻柱揮手說道:“行了,你甭管了!”。

 “那你試試於麗”

 “哎呦!你怎麽想一出兒是一出兒啊!”

 傻柱皺著臉比比劃劃地說道:“她不行,跟她,這院兒我還待不待了!”

 “那你想要啥樣的?”

 何雨水眼睛瞟了一眼坐在賈家門口糊火柴盒的秦京茹,道:“還想著那個老六?”

 “我想她?我……你別跟我這兒添亂了!”

 傻柱推著妹妹就要出去,嘴裡不耐煩地說道:“我這兒還一堆兒事兒呢還!”

 “那試試西琳?”

 “西……”

 傻柱聽見妹妹的話,推著妹妹的手猛地停住了。

 “這西琳……能行嘛?”

 雨水盯著自己哥哥,腦袋從左到右地歪了一下。

 現在還說啥啊,不用說,自己哥哥早就瞄上了。

 李學武帶回來倆姑娘,都是那帕孜勒的妹妹。

 能帶進這個院兒的,那就一定跟李學武沒關系。

 所以這兩位都是自己哥哥可以選擇的目標。

 尤其是聚餐的那個晚上,西琳一首《敖包相會》讓這個傻哥哥記住了這個西琳。

 有事沒事兒地就在嘴裡哼唧著敖包相會的曲子,不是相中人家是什麽?

 雨水也不是傻子,也不是想給李學武拔花。

 她就是知道秦淮茹和於麗不可能,就用這倆人逼著她哥呢。

 “嘿嘿”

 傻柱看著妹妹的眼神不大好意思地笑了笑。

 “那個……那個啥,我衣服還沒洗呢”

 “是嘛~~~?”

 雨水看著自己哥哥問道:“不是那兩個草原來的妹妹給洗了嘛?”

 “可別亂說啊!”

 傻柱看了一眼門外,轉回身對著妹妹說道:“人家是覺得住著咱家的房子,又有李學武在這裡邊兒,不好意思給錢,只能用這種方式感謝呢”。

 “啊,感謝~”

 雨水看著哥哥問道:“那您相中哪個了?”

 “我……嘿嘿~”

 傻柱瞪了瞪眼睛,一點妹妹,道:“不告訴你!”

 “呵呵”

 雨水撇嘴笑了笑,道:“西琳就別選了”。

 “為什麽?”

 傻柱這會兒被妹妹驚著了,瞪著眼睛說道:“西琳為什麽不能選?”

 雨水看著哥哥說道:“還沒吃夠漂亮女人的虧啊,就奔著好看的去,載幾回跟頭了?”

 “我哪兒……幾回了,不就一回嘛~”

 傻柱提了提氣,說道:“說說,為啥不能選西琳?”

 “不為啥,就是不建議你選!”

 雨水看著哥哥說道:“好好找個老實人過日子吧啊我地親哥!”

 “迪麗雅……迪麗雅……”

 傻柱皺著眉頭想了想,問道:“行嗎?”

 “不是你說行嗎,得是人家說行”

 雨水看著哥哥認真地說道:“別老想著娶媳婦兒就可著心思來了”。

 說著話小聲說道:“迪麗雅是帕孜勒的親妹妹”。

 “那西琳……”

 “你知道就是真表親啊?”

 何雨水看著哥哥說道:“西琳很少和帕孜勒說話,倒是跟那個傻大個兒交流的多,而且跟迪麗雅也不是那麽的親”。

 “真的?”

 “你不會仔細看啊?”

 “我看人家幹嘛!”

 傻柱這會兒還有理了。

 雨水無奈地歎了一口氣,說道:“帕孜勒明顯是要被李學武安排進分局的”。

 “那又怎麽了?”

 傻柱無所謂地說道:“我還指著小舅子啊我?!”

 “可你不能不想著以後啊~”

 雨水看著哥哥說道:“你的孩子呢?都當廚子啊?”

 “廚子不是挺好的嘛!”

 傻柱不以為然地說道:“要是十個八個的都當廚子,那還真就餓不死了”。

 雨水看了看哥哥,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麽叫醒這個裝睡的哥哥。

 以前景勇傑在的時候他就這樣,即使在乎那個片警的身份,也裝作不當回事兒。

 可每次見著景勇傑,都是一副底氣不足的模樣。

 傻柱也看見了妹妹的眼神,躲了躲,說道:“我跟李學武的關系還不錯呢”。

 “有多不錯?”

 何雨水瞥了哥哥一眼,道:“求人如吞三尺劍……”

 “知道了~”

 傻柱無奈地點點頭,說道:“我看看吧,啊”。

 再轉頭見妹妹盯著自己的眼神辯解道:“你可總得給我點兒時間接觸吧,總不能現在就過去拉著洞房吧!”

 “我沒逼著你”

 何雨水抹噠了一下眼睛,不再看哥哥,邊往出走邊說道:“怎麽選看你自己的,又不是我娶媳婦兒!”

 “哎!”

 傻柱還想再說,卻是瞧見妹妹已經拉開門出去了。

 “嘿!我說……”

 傻柱舔了舔嘴唇,在屋裡轉了個圈兒,撓了撓頭,也不知道該幹嘛了。

 雨水這邊一出屋便見著秦京茹在往這邊看,等見著自己出來,又轉過了頭。

 因為天頭暖和了,這太陽足的時候出來曬曬也好的快。

 所以這會兒賈張氏帶著秦京茹一並看著小槐花,坐在門口糊著火柴盒。

 別看現在秦淮茹掙的多,可家裡長嘴的也多,想過好日子,就得開源節流。

 當然了,這都是賈張氏對著秦京茹說的,怕秦京茹待的寂寞,特意去街道申請的火柴盒拿來家裡糊。

 一個是掙點兒零花錢兒,二一個是讓秦京茹掙點兒飯錢。

 就算是親妹妹,這個時候也沒有這麽大了留在姐姐家養活的,更何況是結了婚的姐姐。

 所以這會兒秦京茹也知道自己怎回事兒,家是回不去了,想要留在城裡,暫時就只能這麽就活著。

 這糊火柴盒的營生也不怎好做,不過勝在簡單,容易上手。

 一千個,五毛錢,一個月就依秦京茹這個速度,八九塊錢是不成問題的。

 倒也是足夠她吃飯和花銷的。

 現在秦淮茹在家的時候也不怎麽搭理她,也一直沒說給她安排的事兒,許是還在生她的氣。

 雨水是知道她這點兒事兒的,所以別看住在上下屋,卻是從來都不說話的。

 秦京茹用眼睛余光看著白天鵝似的何雨水從自己前面過去,也是在嘴上嘀咕著什麽。

 賈張氏倒是跟雨水說了兩句,可也就是閑磕打牙,見著雨水出院兒也沒注意。

 這邊手裡正忙活著教給槐花折紙條,那邊又得給火柴盒上夾子。

 “奶奶,為什麽哥哥可以不乾活兒啊?”

 “誰說的?”

 賈張氏唬著臉說道:“你沒見著你哥哥拎著網兜兒和水桶去撈小魚蝦米去了啊?”

 “我也想去~”

 “你還太小,可不能奔水邊兒上”

 賈張氏點了點小桌子,示意槐花趕緊忙活手裡的活兒。

 “你哥哥那是為了後院兒那幾隻雞呢,好下蛋啊,下了蛋給你煮雞蛋吃啊”

 “雞蛋好吃!”

 槐花看了看奶奶說道:“就是有點兒少”。

 “不少了”

 賈張氏看了看陽光,算計著時間,邊惦記著孫子邊說道:“一個星期吃一次,誰家這麽牛啊!”

 說著話看著秦京茹說道:“你要是會孵小雞,咱就攢點兒雞蛋,到時候也養點兒”。

 “我在家就乾這個,上這兒還乾這個,那我在家乾好不好?”

 也許是糊火柴盒煩躁了,跟賈張氏說話也帶著氣。

 “誰讓你來了?”

 賈張氏可不慣著她,哼聲道:“現在滿大街的跑學生,你覺著你能找著活兒?”

 秦京茹低著頭也不言語,可手上卻使著勁兒呢。

 賈張氏從秦京茹手裡搶了被捏走形的火柴盒,拿過來自己修了一下。

 知道自己的話秦京茹不愛聽,可不愛聽她也得說。

 這個親戚她不能攆,攆了兒媳婦兒的臉上就不好看了。

 可也總不能就這麽養著,糊火柴盒也不是長久之計。

 再說了,看現在這個模樣,她也是不愛糊這玩意兒的,逼著做也做不長久。

 “你也別怪大媽說話難聽”

 賈張氏看著低頭不語的秦京茹說道:“這日子怎麽都得過,你投胎就錯了,還能回去重新投胎啊?”

 “羨慕人家不如自己好好奔,既然你不願意就這麽嫁人,那就自己活出個樣兒來”

 “我怎麽活啊~”

 秦京茹就眼淚方便,心眼子好使,可就是沒能耐。

 “我活了半輩子了,也不知道怎麽活”

 賈張氏嘴是破了一點兒,可落在她們家的親戚,不能說不能罵的,可不就得想轍嘛。

 秦京茹用袖子擦了眼淚,倔強地拿了火柴紙繼續糊。

 “我給你說的這個招兒你想想”

 賈張氏眼睛也是不大好使,帶著老花鏡擺弄著手上的紙條,說道:“一隻雞每天一個蛋,大的七分,小的六分”。

 說著話抬眼看著秦京茹算計著說道:“你養十隻雞,一個月多少錢?”

 “我……”

 秦京茹看了看賈張氏,這不是為難人嘛,她小學就上了兩年,讓她算這個。

 “最少十八塊錢”

 賈張氏捏著手指頭給她比劃著說道:“十八塊,你幹啥不夠了?”

 “您淨算這個!”

 秦京茹捏著會拆盒說道:“那雞是鐵雞啊,不吃糧食啊,還能一年到頭兒天天下啊!”

 “半年就夠你吃的了!”

 賈張氏瞥了一眼,說道:“還想一年,你也不怕撐死!”

 說著話,點了點槐花,不叫她弄漿糊,嘴裡繼續對著秦京茹說著:“誰家的雞老吃糧食?”

 秦京茹橫著脖子說道:“小隊的雞就吃糧食!”

 “那是你們村!”

 賈張氏眼睛示意了一下後院兒,說道:“棒梗的雞怎麽就不吃糧食?”

 “他……那……”

 “還是的~”

 賈張氏看著秦京茹說道:“不下蛋的時候就喂米糠,再撿菜葉子喂,下蛋的時候也暖和了,就撈魚蝦,打水草喂”。

 “可是……我……”

 秦京茹也知道賈張氏說的對, 可這和她進城的思路不搭嘎啊!

 她是進城上班兒來了,怎麽成養雞的了!

 要是能養雞,在家養好不好,跟這兒耗著幹啥。

 “告訴你,村裡養,跟這兒養的區別”

 賈張氏點著秦京茹說道:“你在家,還能有時間專門養雞?不乾活兒啊?”

 秦京茹想了想,還真就是,她是大姑娘了,哪有不下地掙工分的。

 “在家養雞下的蛋,你怎麽往供銷社送?你家裡人不分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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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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