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旗貴族末落以後,哪怕是已經窮的要飯了,在他心裡依然覺得自己是大爺。北方大國人現在就是這種心態,在庫爾維奇心裡,王衛東這種到北方大國來做生意的人,都是來佔他們便宜的,所以要狠狠的勒索,而他們之所以讓王衛東這種人賺錢,其實是一種施舍。
不過克拉夫丘克比庫爾維奇要好很多,這些年為了做生意,他周遊世界,跟全世界的人打交道,沒有那個掉了五顆牙的庫爾維奇那麽狹隘。
“維爾通先生,你是一個不講信用的人!上一次在莫斯科的時候,岡察洛娃帶你來見我,我記得很清楚,當時你親口答應我,回去後幫我聯系在中國的鐵礦石買家。”克拉夫丘克說道。
“不講信用的不是我們,而是你們!”王衛東說道。
現在中國經濟正在迅猛發展,每年要從國外進口大量的鐵礦石,有一半以上的鐵礦石是從澳洲進口。按理說,北方大國離中國很近而且有鐵路相連,鐵礦石又那麽豐富,中國應該從北方大國大量的進口鐵礦石才對。
可是實際上,從北方大國進口的鐵礦石數量卻非常小。
一個原因是成本上的,北方大國現在的鐵礦石礦山,還有運輸系統都老化,還有人的原因,造成效率很低。而且鐵礦石的品質也很差,采購鐵礦石後,加工的成本很高。
更重要的是北方大國人在合同履行上經常出現問題,這一點讓購買鐵礦石的中國企業苦不堪言。想要按合同索賠幾乎是不可能的。
這就是王衛東說的北方大國人不講信用的原因。
實際上說北方大國人完全不講信任也是不對的,北方大國向歐洲和美日出口石油,鐵礦石和其他礦產品的時候,在履行合同上就好很多。
換句話說,這就是看人下菜碟。
“這裡的事情處理完以後,我願意帶你回中國,你可以親自和那些中國廠家面談,除了鐵礦石,你手裡不是還有銅礦和鎳礦嗎?在這方面的合作機會也會很多。”王衛東接著說道。
“岡察洛娃就曾經對我說過,她說你在中國是一個很有能力的人,現在就是檢驗你的時候了。這一次我要和你一起去中國看看。”克拉夫丘克說道。
“那我和漁業公司已經簽訂的合同怎麽辦?”王衛東問道。
“現在庫爾維奇那個可憐的家夥還躺在醫院裡,他暫時不能履行經理的職責,所以他們讓我來了。既然你和岡察洛娃簽有合同,那麽我們還是按照原來的合同辦事,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克拉夫丘克說道。
克拉夫丘克在短短的三四的年時間裡已經崛起為北方大國排名靠前的大亨,他對於這個每年只能賺幾十萬美元的小漁業公司根本看不上眼,現在他心裡更關心的是在中國拓展他的業務。
這一次王衛東沒有送給克拉夫丘克一隻瑞士一個手表,那種東西克拉夫丘克根本就看不上眼,除非王衛東能送給他一艘遊艇。
臨分別的時候,克拉夫丘科盯著王衛東問道:“你真不知道岡察洛娃去了哪裡?”
“其實你比我更了解岡察洛娃那種人,你認為她會把她的打算告訴我嗎?”王衛東反問道。
克拉夫丘克默默的點點頭。
漁業公司的四艘漁船已經出海捕魚了。從符拉迪沃斯托克向東北方向的幾千海裡外的白令海方向,來回一次至少要兩三個月的時間。
王衛東等不到捕魚船返航的時候,他只是在等佐藤義則和金東周的訂單。
康斯坦丁帶著王衛東和大伊萬來到金角灣,登上一條魚雷艇。
魚雷艇上的武器已經徹底被拆除了。從外表上看魚雷艇鏽跡斑駁,但實際上經過維修後的魚雷艇工作性能良好。
康斯坦丁發動魚雷艇,魚雷艇緩緩的駛離碼頭向大俄羅斯島方向駛去。
繞過大俄羅斯島,魚雷艇駛向了深海。
這艘岡察洛娃搞來的魚雷艇從兩年前就開始維修,所以才能有現在的良好狀態。
王衛東心想,如果不是在二月份接到的通知,讓岡察洛娃去巴爾乾,而是現在岡察洛娃接到通知,她很可能會借助這條魚雷艇消失在大海裡。
魚雷艇上的機關槍機關炮和魚雷發射裝置和魚雷都拆除後,重量減輕了很多,航程也相應的增加了很多。
利用這條魚雷艇岡察洛娃不知道會跑到哪裡。
在離開符拉迪沃斯托克海港七八十海裡的地方,康斯坦丁漸漸減速讓魚雷艇停在海面上。
大伊萬和康斯坦丁開始在船上吊螃蟹和海魚。
王衛東一個人悠閑的躺在甲板上曬著太陽,覺得非常愜意。
恍惚之間,他覺得也許現在就收手帶著幾千萬資產就這麽逍遙的過日子也不錯。
岡察洛娃之所以消失也許和他現在抱著一樣的想法。
王衛東他們漂在海上的時候,岡察洛娃正拿著中亞某個國家的護照登上了一架前往港島的飛機。
那天晚上,她駕駛吉普車一路向北,然後把轎車拋棄在伊曼附近的森林裡,從伊曼上火車經過哈巴羅夫斯克一直向西,然後又下火車經過另外一條鐵路前往中亞的一個國家。
在一九九一年之前,那個中亞國家還是屬於北方大國的一部分,但是現在已經獨立了。
在這個國家裡依然有百分之三四十的人是俄羅斯人,所以岡察洛娃藏在這裡並不顯眼。
岡察洛娃早已經準備好了這個國家的另外一本護照。
隱藏了一個多月,現在她覺得終於可以離開了。
飛機抵達港島的時候已經是深夜。岡察洛娃走出機場,上了計程車後用流利的英語對計程車司機說了一個銅鑼灣附近的地址。
岡察洛娃下車後又掏出王衛東給她的紙條,確認了一下街牌號,然後向不遠處的那座公寓大樓走去。
由電梯上到公寓的25層,岡察洛娃拿出鑰匙沿著走廊找到了那間公寓的房門,用鑰匙打開房門,推門走了進去,隨後又關上了門。
打開了房間裡的燈,岡察洛娃迅速的檢查客廳臥室廚房和衛生間,所有的地方一處不落。
但是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她走到客廳拐角處的保險櫃前面蹲下身,看著紙條上的數字,順時針逆時針的撥動號碼,然後用力打開保險櫃的鐵門。
保險櫃的最上層放著一個很小很小的口袋,岡察洛娃急切的把口袋裡的東西倒在手心裡,燈光下一顆顆裸鑽反射著耀眼的光。
“維爾通好樣的!”岡察洛娃微笑著說道。
她走進衛生間給浴缸裡放水,伴隨著嘩啦啦的水聲,岡察洛娃走到鏡子面前看著自己的那張臉,然後緩緩地伸出手一下子把滿頭金發都扯了下來。
原來這頭金黃色的頭髮只不過是一個做工上乘的假發而已。
在岡察洛娃幾乎光禿禿的腦袋上長著一兩毫米長紅褐色的頭髮。
一個小時後岡察洛娃洗完澡的從浴室裡出來。
她拿著包走進臥室坐在床上。
岡察洛娃從皮包的夾層裡又拿出一份護照。這份護照上的女人就是一頭紅褐色的頭髮,相貌正是岡察洛娃本人。
只是護照的國籍換成了塞浦路斯。這是岡察洛娃給自己準備的另外一個身份。
岡察洛娃緩緩的走到窗前,從高樓上看著港島的燈火輝煌。
她要在這裡再待一個多月的時間,然後就用新的身份前往她心中的最終目的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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