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殺豬菜上桌前幾個人坐了一個小時,可是卻覺得時間過的很快,石國正想在王衛東面前顯示自己的威信所以不時的跟不同的人布置工作,雷厲風行,所有的人都是一副唯命是從的樣子。
最先端上來的是一小盤切好的大腸頭和一小碟蒜泥,這是專門給石國正的。
然後是烀好的豬肝豬心和豬頭肉。這些東西太少,不可能桌桌都有。
當一盤蔥炒腰花上桌的時候,曲文富急忙把菜盤挪到石國正面前。
“領導這些年辛苦了,這盤菜是我們專門孝敬你的。”曲文福說道。
眾人哄堂大笑,石國正指著曲文福假裝生氣的說道:“你小子一肚子壞水!”
院子裡有孩子的嬉笑聲,這是他們最快樂的時刻。
每當這時候要從東家西家借幾十個碗和盤子還有十幾張桌子。當然,地方狹窄,有的桌子就擺在鄰居家裡。
王衛東看著面前倒滿小燒的大碗發愣,這一碗酒至少有半斤多。
“衛東,有困難要上,沒有困難創造困難也要上!”石國正大聲說道。所有的人都笑著看王衛東。
喝酒的樂趣很多,看著酒桌上的人畏縮,看著別人喝的哇哇怪吐都是樂趣,甚至是以後炫耀的資本。
慢慢的中國人還有了由酒品看人品的說法。
王衛東雙手端起大碗喝了一大口!
在場的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微微點頭,王衛東在他們眼裡過了第一關——喝酒就是要實在嘛。
王衛東覺得一條火線從嘴巴裡一直燒到胃裡,他放下酒碗捂住胸口不住的咳嗽。
在場的幾個人一邊笑著一邊互相對視,這個人酒量不怎麽樣,那麽也應該很好對付。這就是他們的邏輯,沒有經過酒精考驗的人一定不怎樣!
在他們的印象裡見過大場面的人就沒有酒量不好的人,好像人就是喝出來的。
一個女人風風火火的走進來,她很不客氣的推了坐在炕邊王衛東對面的曲文福一把,曲文福急忙向後面退,把原來的位子讓給進來的女人。
“趕緊把酒給韓主任倒上,今天韓主任辛苦了!”石國正說道。
本來坐在爐子上燒水的鐵皮壺現在倒出來的是白酒,倒了滿滿一大碗!
女人毫不含湖,端起酒碗咕冬咕冬就是兩大口,當她放下酒碗的時候,王衛東看過去,酒碗裡的酒已經少了一大半!
原來面前這個女人還是酒中豪傑,巾幗不讓須眉!
“工作行不行關鍵看態度,看看我的態度怎麽樣?”女人大聲問道。
“韓主任一直是我們這些人裡面態度最好的!你們說是不是?”曲文福說道。
除了石國正,其他人齊聲說是!
韓主任揚起拳頭狠狠的打了曲文福一下,然後一屁股坐下拿起快子夾了一片血腸放進嘴裡吃著。
肚子裡火燒火燎的感覺慢慢退去,王衛東覺得自己的腦袋有些昏沉。他看著對面的女人,二十多歲的年紀,五號頭,圓臉白裡透紅,越看越覺得耐看。
“桂琴,這是我請來的王衛東,他是來合作開煤礦的,你敬他一杯!”石國正說道。
女人像是剛看見王衛東一樣,她看著王衛東然後端著酒碗等著王衛東。
王衛東這時候正夾著酸菜燉豬肉猛往肚子裡塞想壓壓酒意,看見女人那雙水汪汪的杏核眼正看著他,他硬著頭皮端起酒碗。
酒桌上最怕女人敬酒,如果不喝就太孬種了。
“兄弟,我喝一大口,你隨意!”韓桂琴說道。
說完她仰頭喝了一大口。
王衛東沒辦法也跟著也喝一大口,然後又開始大口吃菜要把泛起來的酒意壓下去。
不是說酸菜解酒嗎,所以王衛東大口吃著酸菜。
就在這時候,一個高大魁梧的人走進來,說他高大魁梧有些侮辱他,實際上他長的像是小本子國的相撲手。
“大力來了!”
“大力來了!”
盤腿坐在炕上的人紛紛說道。有的人已經開始起身給進來的人讓地方。
進來的人就是石國正的兒子石大力,也就是現在煤礦的礦長。
石大力轉身腳蹬炕沿打算直接穿鞋上炕,他的大手像是隨意的撐在韓桂琴的後背上,韓桂琴身體前傾躲了一下。
“大力!”石國正喊住了他。
“這就是王衛東,今天剛到,你們兩個認識一下,以後就是朋友了!”石國正說道。
石大力把已經踩在炕沿上的腳重新收回來放在地上,轉身向王衛東伸出了大胖手同時上下打量著王衛東。
王衛東嘴裡嚼著酸菜也伸出手與石大力的手握在一起。
“今天來了就多待幾天,我帶你出去好好玩玩,多認識幾個朋友!”石大力說道。
“我這一次來就是來看煤礦的,明天你就帶我去看看,再看看圖紙。”王衛東說道。
石大力這邊還在與王衛東握手,卻已經轉頭詫異的看著他爹。這小子還知道要看圖紙?
兩個人松開手,王衛東重新坐下,石大力就穿鞋上炕坐在他父親石國正身邊,儼然是這些人裡的二把手。
王衛東倒下了,就是這些人每人敬他一次他也受不了,最後他捂住嘴跑到院子裡像是打開水龍頭一樣嘩嘩的吐了一地,然後回到屋子裡直接躺在炕上。
“這小子就這一點酒量怎麽行?現在不喝酒還怎麽辦事啊?”石國正搖頭歎息說道。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曲小梅替他吹了半天, 現在看起來也不怎麽樣嘛!”曲文富說道。
石國正臉上露出一絲微笑,不怎麽樣才好啊。
喝酒的人最喜歡看見其他人爛醉如泥,喝的連爹媽都不認識了,這也是喝酒的樂趣。
王衛東是被兩個人架回石國正家裡的。人事不省的他被七手八腳的脫下衣服蓋上棉被。兩三個小時後王衛東就醒了,他不是酒醒了,他是被熱醒的,炕燒的太熱,他都快熟了。
渾身是汗的王衛東翻身起來趿拉著鞋走到外屋,用水瓢在水缸裡盛了一瓢涼水咕冬咕冬的喝完然後走回屋裡,王衛東把被褥從炕頭拽到炕梢然後躺下繼續睡覺。
都說雄雞一唱天下白,其實清晨雞叫的很早,三四點就開始叫了,可是東北冬天的早上七點鍾天才亮。
雞叫的時候王衛東就醒了,他躺在炕上想著心事,今天他一定要到煤礦上看看,看看那裡到底有什麽貓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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