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叔你把可以開采的地方標出來讓我看看。”王衛東說道。
“這張圖紙我還要送回去的,只能用手指給你看。就是大致這個區域。”周茂才說道。
他一邊說一邊用手在圖紙上比劃從斷層東面大致三角扇形的一塊地方。
“這塊煤有二十萬噸?”王衛東問道。
“采高一米七八左右再乘以這塊面積大致二十萬噸。不過當然不能把所有的煤都采出來,但是采出十幾萬噸煤是沒有問題的!”周茂才答道。
“如果打通一條穿過斷層的巷道要多長,大致需要多少錢?”王衛東問道。
煤礦巷道掘進的時候都要根據材料使用和人工計算費用,周茂才作為一個老技術員當然了解。
“我查過資料,大桶溝煤礦掘進兩次穿過這個斷層,以垂直的角度需要一百二十米左右,中間六十米最困難,棚架半米步進,頂部和側面都用水泥板,底板也需要橫木防止底板上鼓。我已經計算過了,整個巷道材料費需要四萬左右,人工費另算。”周茂才答道。
“時間需要兩個月左右,人工費你自己算,按二十個人兩班倒一個月一個人一百五十塊錢,用不到一萬塊錢。”周茂才接著說道。
這只是一條巷道的掘進費用,不算礦井維護和其他費用。
王衛東覺得兩個月的時間全部費用都算在內需要七八萬塊錢。即使是鄉鎮煤礦,在八五年也是一筆很大的開銷,怪不得石國正不願意掘進這條巷道,而且石國正這種沒有文化的人更害怕大筆的錢扔進去了,到最後卻沒有看見煤。
王衛東相信技術,現在也有這筆錢,可是他害怕的是如果他花了幾萬塊錢把巷道挖出來看見煤以後石國正立馬翻臉,到時候他就竹籃打水一場空。
王衛東第二天從大桶溝煤礦的儲蓄所裡取出九百塊錢送到周茂才家裡,周茂才臉皮薄說什麽都不肯要:“這筆錢是石國正欠我的,你給我算怎麽回事?”
“這筆錢不是我替石國正給你半年的工資,這是我給你的報酬!就憑你給我講的團結煤礦的事情,給我看的圖紙我就覺得值!”王衛東說道。
緊接著王衛東來到鶴東市,他坐火車回到哈市。
第二天晚上,王衛東又找到歐小陽。
“這麽說那個煤礦現在還有二十萬噸煤?”歐小陽問道。
“能采出來的沒有那麽多,不過十幾萬噸能有,而且事先還要掘一條一百二十米長的巷道,比在沙子裡挖一條巷道還要難。”王衛東說道。
“這不要緊,只要有回報就行。”歐小陽說道。
“還是老規矩,一人一半,幹了!我一個人過去把巷道挖出來,如果見到煤以後石國正一定會翻臉,這時候你再出面。不過我們以後也不能經營煤礦啊。我一看見那黑乎乎的斜井心裡就發虛,讓我總在那裡乾可不行!”王衛東說道。
“我們當然不能常年乾煤礦,只要看見煤,我就能高價轉包出去!咱們兩個投進去十幾萬,我就有把握四十萬轉出去!”歐小陽說道。
地下的那二十萬噸煤三年時間應該也采的差不多了。
“好,我就假裝這個冤大頭,過幾天我們兩個和姚老師一起去,讓他假裝借給我錢的朋友,然後和他們簽一個轉保的協議。當然,到煤礦看過以後再做最後的決定。”王衛東說道。
“好,到時候咱們三個一起去!”歐小陽點頭說道。
兩天后王衛東歐小陽夾帶著姚啟明趕往團結村。
當了三十年老師的姚啟明一副書卷氣的老好人形象,說明白了就是長著一副好騙好欺負的樣子。
王衛東和歐小陽跟姚啟明說兩個人有一個投資項目順便帶姚老師出去散散心,也請他當一次參謀。
這幾天石國正心裡還是很擔心王衛東一去不複返的,現在看見王衛東還帶著兩個朋友回來真是喜出望外。
這一次村子裡沒有豬可殺,石國正讓媳婦到鄉裡買肉,又殺了一隻雞。
“這位姚啟明同志是大學老師,他父親原來是哈市的資本家,前些年恢復政策,國家給他補了很多錢。另外那個年輕的錢少,也打算和我一起乾。”王衛東悄悄的對石國正說道。
石國正笑著點頭,他不在乎王衛東說的是真是假,只要能夠拿出錢來就好。不拿出錢來他也不吃虧,只要拿出錢來他就賺了。
吃飯的時候,姚啟明坐在主位看著一大盆小雞燉蘑孤粉條很感慨的說道:“還是農民兄弟淳樸啊,我到這裡來後很感慨,對農民的勤勞樸實善良有了更多的認識!”
“哎,姚老師說的太好了!您真是我們農民的知心人!我代表團結村的所有農民兄弟敬您一杯!”石國正端著酒杯說道。
好吃好喝好招待後,石國正和石大力帶著三個人又到煤礦實地查看,主要是看看那個大煤堆。
站在井口,王衛東注意到原來黑漆漆的斜井在已經亮起了燈光,原來兩條斜井每個大致十米左右的距離在斜井上方都是有燈的,石國正父子可能是為了省電平時把燈都關閉了。
“雖然現在土地承包了,可是雜七雜八的事情趕腳更多了,農業稅,特產稅,要乾的事情一大堆,連生孩子都要管,忙的腳打後腦杓,實在是脫不開身!轉保給你們後我們也輕松了,現在國家不是說要互利互惠嗎?”石國正說道。
看著那些升井後渾身滿臉漆黑的工人,姚啟明歎息著說道:“真是太辛苦,太不容易了,雖然看書看報也知道采煤很辛苦,可是沒有什麽切身體會,這一次來我的感觸太深了!”
“姚老師,如果力所能及你一定要多幫助他們啊。”王衛東說道。
“一定,一定的!”姚啟明乾脆的說道。
石國正石大力父子滿臉是笑,王衛東和歐小陽也是滿臉帶笑,五個人裡面只有姚啟明一個真正憨厚的人。
王衛東提議要到井下看看,石大力馬上讓工人準備兩輛礦車然後帶著幾個人去辦公室換衣服,他已經提前為三個人準備了工作服靴子和安全帽。
幾個人在辦公室裡換好衣服又到充電房領了礦燈出來,五個人爬上兩輛礦車,絞車開動慢慢把礦車放了下去。
礦車的鐵輪在鐵軌上轉動發出哐當哐當的聲音,礦車放的很慢應該也是石大力事先吩咐的,一百多米長的斜井很長時間才到底。
五個人跳下礦車,石大力帶著大家往前走二三十米地下就見水了。
石大力說道:“這個煤礦地層淺根本就沒有什麽瓦斯就是水大!”
再往前走五六十米在巷道側面看見一個兩米寬的鐵門,石大力打開鐵門聽見裡面發出嗡嗡的聲音,水泥基座上有兩台變壓器。
“這是變壓室,如果這裡停了,水泵不能往外抽水整個礦井就淹了。”石大力說道。
變壓室角落裡鋪著木板,上面躺著一個老頭正是那天王衛東來這裡時被石國正趕下井的老常頭。
那一天老常頭脫崗跑到井上喝水正好被來煤礦的石國政看見。
老常頭看見石國正父子下井像是看見閻王爺一樣急忙爬起來不知道說什麽是好。
石大力不知道那一天的事情介紹道:“他這裡看變壓器的,雖然活輕松可是沒有不行。”
幾個人又從變壓室裡出來繼續往前走,五條礦燈光柱在黑漆漆的巷道裡晃動。
又往前走五十米巷道突然轉彎,石大力手拿著礦燈在巷道壁上晃動。
“掘進到這裡才發現煤層突然消失了,所以巷道轉了一個彎。”石大力說道。
王衛東仔細的看著巷道轉彎處,這裡應該就是周茂才說的斷層處,再往前掘進一百多米就應該能重新見煤。
“你們看看,這巷道兩邊都是煤!”石大力晃動著礦燈說道。
巷道有兩米多高,半圓頂,拉底挑頂,在巷道側面中間有一米七八厚的煤層。
如果不知道真相的人真覺得石大力說的對,可是王衛東卻知道巷道兩邊的煤只是保護煤柱,這個煤礦大部分煤不是被采就是被壓在采空區後面根本沒有辦法開采。
再往前走是傾斜十幾度的斜坡,斜坡中間鋪設的是簡易鐵軌,煤礦管這叫上山。
坡度看似不大,可是幾個人走一會都有些氣喘籲籲,特別是石大力這個大胖子。
“怎麽看不見一個工人啊?”王衛東問道。
“你們看見升井的工人是最後一批,今天我給工人放假,乾這麽重的活多辛苦啊,我讓他們休息一天照樣記工!”石大力體貼的說道。
“做的好,做的好!”姚啟明說道。
又往上走了一百米看見一台絞車,輥筒上纏滿鋼絲繩。
石大力用礦燈往前照射,斜上方幾米米外就是采落區,在采落區附近有幾把鍬鎬。
“行了,這個工作面已經到頭了,看看我們這個煤礦怎麽樣,還是很有前景的!”石國正說道。
“不錯,不錯!”心無芥蒂的姚啟明點頭說道。
王衛東和歐小陽也裝模作樣的點頭。
歐小陽還歎息著說道:“哎呀,我就是錢少,如果我錢多就一個人包下來!”
“你們大家可以合作嘛,有錢大家賺,眾人拾柴火焰高!”石國正說道。
“咱們回去吧,我下來的時候已經讓他們準備飯了,現在應該差不多了。”石大力說道。他身體肥胖很長時間沒有下井,這一次下井走這麽遠爬上爬下的,汗水把工作服都濕透了。
升井吃完飯後, 王衛東背後跟石國正說三個人要到鶴東市的銀行看看款是不是已經打到銀行帳戶,第二天就會趕回來。
送走三個人後,石國正父子兩個人坐在煤礦辦公室裡。
“這三個殺比二五眼騙他們也不怎麽難嘛。”石大力說道。
“還是小心一點,他們回到煤礦以後我要安排人盯著他們,有什麽事馬上到村裡告訴我。”石國正囑咐道。
“怕什麽,煤礦就在我們的地盤上,他們不掏出錢來我們也不輸,如果他們拿出錢來我們就賺了。”石大力毫不在乎的說道。
王衛東三個人到了鶴東市後,王衛東和歐小陽先把姚啟明送上回哈市的火車,臨別的時候姚啟明對王衛東和歐小陽說道:“那些采煤工人實在太辛苦了,你們如果能夠幫他們一把就太好了!”
“姚老師你就放心吧,我們兩個一定按你說的去做!”王衛東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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